泡在黄河的网吧上 到网巴上网忽然成为今日青少年的流行时尚,网巴也业已从中心大城市向中小 城市普及开来,经济发达区域的网巴已就经普及到了小小乡镇,那有老鹊巢的大槐 树下的小小网巴,终日有乡村少年出入——在黄河流域,东营,淄博,济南,聊城, 郑州,西安,太原、呼和浩特、包头、银川、兰州,西宁等城市,直到黄河的第一 弯的玛曲,网巴都是很容易找到的,它们的招牌可能不大醒目,一般上出租车说一 声要找网巴,的士司机大多都是可以准确地把客人拉到有网巴的街口。在西宁,网 巴已经不限于传统的大学区域,即使像花园南街以小吃夜市著称的街上也有了网巴, 在玛曲的网巴里(他们叫多媒体俱乐部),有穿着红袈裟的小喇嘛坐在电脑前轻移 鼠标,上网聊天也是他们寺外的一种业余生活。 网络的发展将影响到这一代。青少年把有限的时间移到网巴上网,每小时三元 左右的价格在网巴上网,显然可以不受家庭是否制备电脑、电话的限制。而且在网 巴上网也有一种新鲜的氛围,自由而不会受到管束。他们在网上聊天,听流行音乐, 流览新闻网页,或者下载免费软件,偶尔也上BBS 参与论战,但他们普遍受录入速 度的影响,OICQ聊天室的短句及实时应答的交流可能更适合他们。青少年在网上谈 情说爱也显得十分普遍,但是网上的性别比差距过大给这些网友们留下遗憾,大约 男女比例在五比一左右,所以虽然谈情说爱的原动力巨大,但能促成情事的几率过 小。又恰因为是有了这个谈情说爱的动机,青少年对网络的痴恋将他们置身到世界 信息的同步轨道。 在网络中,女性网友几乎是公众的情人,她们受到追捧的程度前所未有。 网络也正在缩小经济后发达地区青少年与经济发达地区青少年的信息差距。我 从济南,聊城、西宁、银川的网巴里,所听到的少年网友交流的话题都很现代,他 们中有一些人谈到美国在线,亚马逊,雅虎及王志东、张朝阳们,他们虽然生活在 不同的地域,但信息源及可交互的网络平台是公共的,在一定时间段进入虚拟信息 广场,使得他们交流的半径无限放大,并且获得接近的世界观。 网巴大多铺设的ISDN专线,但速度还是不够理想,有时候打开一个网页需付出 相当长的时间以及等待的耐心。那些比较便宜的网巴,使用的电脑显然是非常低当 次的,大多数没有安装软驱,节省软驱也避免上传下载,有些网巴的电脑索性连五 笔字型的软件都没有安装或激活,因为青少年仍普遍使用拼音输入法录入,在网巴 使用五笔型的网友确实是微乎其微。我在郑州上网,曾将拷备信息的磁盘塞入没有 软驱的机箱里。 但是即使这样的简陋条件,青少年们仍乐此不彼。 相应的行政区域,则立有不同的对网巴的管理规范,这些规范比起网站上的语 言过滤器来看,我认为负面大于正面。比如在郑州,规定上网必须登记证件,如学 生证,身份证等。但是在多数时间里,网友只要登录一个编制的证件号码,就可以 上网冲浪。在西宁则更加繁琐,其规定发送电子邮件或上传信息必须经过网巴的管 理员审查,这一条款显然是违犯了《通信法》,我在西宁自带磁盘发送电子邮件就 被要求审查过,我因为前后去了两个网巴,都因未装软驱和设备故障没有发成电子 邮件,到第三个网巴可以发电子邮件了,我就把愤怒压在心底让管理员审查信息, 这信息其实是我发给博库网的,博库网也随之要公开上传到" 走马黄河" 的专题网 页上的,这个网巴叫做惠灵海天。 时间将证明所有这些限制性的管制方法失效并且是好笑的,它将是未来人们谈 论的一则幽默。但有一个普遍的规律,即信息愈是闭塞及经济相对落后的区域,对 网络的管制愈是严格。这可能会带来诸多不利,网络正逐渐演进为生存的必须,除 对待黄色和反动站点的限制外,在一个开放的网络上做信息的封锁工作,成本必然 过大,技术上亦无法确保,对于网络的管理,我赞成制定一项世界性的法规,因为 网络的世界性公共性已经不可以割裂。我很同情试图通过管制网络遏制信息来获得 成就的一些想法,它是有多么的弱智。 从西宁的网巴结构看,网巴逐渐在改变经营形式。如有网巴开设类似的情侣包 厢,设置分划高级间与普通间。提供茶水服务,会客和阅报场所。相信在不久以后, 网巴将从校园区发展到重要街区,直至发展到住宅小区。这是一个过程,在北京大 学的南门,我过去总是和朋友喝酒的餐馆,现在全部扩展为窗明几净的网巴,它是 新式的大学生信息茶馆。 从黄河流域来看,现在15-25 岁的网巴主顾们,相信在五至八年后,他们是这 个社会的生产主力军,他们与世界青年的信息逐步达到共享,虚拟社会正消解他们 的本土化意识,在大王镇,一位女青年职员希望我能帮助她搜索到更多一些的电子 商务网站,以便推销她的" 山东大王镇农茂公司" 生产的花卉;在垦利县,则有一 位青年跟我探讨如何建立一个个人网站并将它商业化;在济南,我和一位青年警察 在网巴外面待候并由此而结识,他自告奋勇到我下塌的宾馆帮我使用便携电脑通过 电话分机上网,但我们没有成功,我们就此探讨网络是否将取代纸介传媒;在聊城 的网巴,管理员居然是来自济南的,他说他从一所计算机中等专业学校毕业,希望 做一个专业编程师,像比尔盖茨那样创造自己的历史,管理网巴有助于他研究软件 ;在西宁的花园南街,我去到一个叫做易友的网巴,他们只有五台计算机,由两个 青年学生合伙开办,他们希望从这个小网巴开始创业,他们的街面房虽然简陋,我 却以为比起硅谷的车库创业已经有了较好的条件;而甘肃景泰是实实在在创造了一 个互联网神话,景泰属于亘古荒原地带,沙土含盐碱,一些农民是在鹅卵石的地里 种植胡麻、土豆和麦子。但是,因为有了互联网,景泰县政府做了自己的网页,将 他们的盐碱地的土豆作了介绍,就是在盐碱地里种植的土豆质地特别脆,是为醋溜 土豆丝的上好原料。这样,信息被远在天涯的福建商人捕获,他们拿来长期订单, 收购和经销景泰的土豆,使景泰县的土豆在获得了市场的前提下扩大种植面积。 世界在网络时代悄然发生改变,生活在黄河流域的青少年,他们开始选择一种 新生活,网络将会改变他们,父辈们的信息接收与传播形式包括处理信息的方法, 不完全在他们身上发生作用,比特社交对他们来说,是精神上走出黄河流域迈向更 远的第一步。 新的黄河人显示出他们拥抱世界的热情,他们的成长是与中国网络同步的,不 必去过早预测他们的将来,就如板机已经扣动子弹就会发射一样,明天的目标被击 中即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