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 有点黑,我放《ANGEL 》,并第三千一百次发誓以后不再听陶哲。老何躺旁边, 席子上睡着我俩,席子铺在床边的地上,席子两米长一米五宽,我说如何?免费在 我这儿睡回塌塌米?老何动作笨拙的起身如厕去,“ANGEL ,ANGEL ,盼望你在我 身边。” 老何回来,埋怨灯都不亮,“还声控呢,我把手掌排烂了都不亮呢。” 我说你就不会潇洒的带着刘德华颤音咳嗽一声?然后亲身示范的“咳咳”两声, 厕所灯立刻刷的亮起来那姿态别提有多美。 月光照进来,月光在地板上默默了一会儿,然后爬上老何肩头,搞的跟她亲姊 妹似的,肩上带月光的老何果然标致,我忽然竟想在心中用“二八闺秀”来弘扬一 下一米六八的她了。 记得那天她眨巴眨巴眼睛说咱爱吧,我说这不爱着呢么。 她说不算,我没名没份,不太好的。 我说正准备下午去李铁匠那焊个牌子写上“小马姘头”顺便镏个金挂你脖子上 以防走丢呢。她说你别贫,你得给我个名分。然后借着月光眨巴眨巴睫毛好让我看 个一清二楚。 小马,你得给我个名分,她又说,轻轻喘着气,然后学小大人铿锵的叹息了一 下,“哎”,搞的跟包法利夫人思念她里昂小情儿似的,我摸摸她头发,说实话, 滑滑的。 她头发不老长,但竟能扎了好几辫子美感度为零的天天招摇过市,掂假LV在百 盛CD香水柜台前一次次的诓人售货员让人往她身上喷香水说试试先,跟妖精似的把 抹了香水的身体往我身上扑说老公六件套的这种8 错的哦,下次你一定要给我买哦! 一有机会就去,售货员后来也跟她熟了,一见她来, 就把香水往她身前一推说我正 忙着你自己喷好了喷完放到这里就好了。老何也没不好意思,照样把香水往身上喷 的死去活来,惬意的像刚做完月子的母马。 老何下班回来。我在厨房捣腾美食,在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情况下,为老何贡献 了她认识我以来第一顿没炖糊的可乐鸡翅。结果盐还是放多了,老何边拼命喝水边 夸张的扇自己伸出来老长的舌头。我说老何,不咸对吧,咱骗骗自己好吗?老何想 笑一下配合一下我这句不要脸之言,但没成想比哭还像哭,我摆摆手,独自承受这 突如其来的郁闷了。 我要个名分。 苏三,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在大宅前。我唱着唱着还自以为是的整了个兰花指 在空气中挥动着。 小马,你不要脸。 关于我的难过,像黑咖啡一样浓,没有喝过的人不会懂。杨坤嗓子沙哑的像塔 克拉玛干。杨坤跳舞的动作像澳洲水獭跳华尔兹。杨坤?我不认识,没见过,永远 不想见,就像我空气中消失的那些GIRL,永远不想见,没有爱就没有伤害。老何, 你不懂,我懂,我告诉你你也不懂,我们听歌吧,夜空中绽放焰火,那一刻是美的, 然后呢?放完了以后呢?比漆黑更漆黑,比沦落更沦落。收音机里传来“北京时间 四点整”的报时声。老何躺在我旁边,一起仰着头,天花板上什么没有,可我们就 这样一起仰着头望着上面,一直望,什么也不做,这个动作将来我们回忆起来会不 会感伤,老何?老何,你的纯真让我难过,我的难过漫过滥情年代向你靠,我曾以 为在一起是最好的方式,可一次次敲骨击髓后,我不得不放下这个念头,将它放在 手心上,轻轻的用嘴一吹,它像叶子一样飞走了。 第二天清晨。 街上渐热闹。没有阳光。阴天。那是星期几?哦,让我想想……我忘了。 老何站起来打个哈欠,收拾收拾,准备像往常一样迈出门去。我没有动弹,她 没有像往常那样踢我一下说死猪还睡还不送老娘上班。老何用CD碟照照脸,脸有点 黄,不知道谁心疼了,我眯着眼看老何,老何回头看看我,我把眼闭上,她把牛仔 裤拉链拉上,“嚓啦”一声。没有涂口红,直接下楼了。我听见“叭叭叭叭”的下 楼梯声音。拉开窗帘,还是没有阳光,还是阴天。那是星期几?哦,让我想想…… 我忘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