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旬之日。 诃兰公主命女仆们备一某酒席在怯绿河的斡儿朵,待一切就绪后,就等成吉思 汗这条鱼上钓。 不久,成吉思汗出现在怯绿河的斡儿朵。而诃兰公主早已恭候多时。 “王汗,臣妾正等着您哪!”头垂得相当低。 “你费心了。”成吉思汗淡淡地道,在诃兰公主领着下进入行帐。 “王汗,请上座。”诃兰公主跪坐一旁等候成吉思汗。 待成吉思汗坐走后,她即刻挂上一盅酒端至他眼前。成吉思汗是个沉稳、冷静、 小心之人。他以着防备的眼神凝视着诃兰公主。 诃兰公主当然明白成吉思汗的意思,她将酒端起喝下,然后挑起秀眉看住他, 后又端起自己的一盅也一饮而下。 “王汗放心了吗?”诃兰公主扬眉讯问,表面上的她面容善柔,可背地裹是咬 牙切齿恨他恨透底,竟连此时此刻也不相信她。 笑里藏刀的地开口:“王汗,若是哪一日您想到诃兰的美貌、诃兰的温柔抵得 上棱萱妃子的时候,尽管来函差遣诃兰,诃兰定当领命而来,不再嫁作人妇,此生 此身终是成吉思汗一人的。” 一直到此刻,铁木真才感受到自己太绝情,一举杯,饮下第一杯酒。 “是王汗辜负了佳人,这杯酒,代表铁木真的衷心歉意。”搁下酒杯的他等着 诃兰再斟酒,诃兰趁着斟酒之便,迅速将指甲般大小的迷魂汤倒入成吉思汗的第二 杯酒中。不察的铁木页再度举杯,“第二杯酒,承蒙诃兰公主厚爱,望此生此身均 是铁木真一人,铁木真不敢,容诃兰公主另嫁。”又一口饮进杯中酒,表示绝不再 召唤她。诃兰公主一咬牙、忍住气,再替他斟上一杯酒,成吉思汗再度举起酒杯: “望公主早日找个好归宿。”第三杯,依然一饮而尽。 抬起小巧又精致的脸,诃兰公主笑了,笑得很坏很坏,坏得不怀好意。 “王汗,吃些个菜肴吧!”说着,撕起一大块羊肉就往成吉思汗嘴边一送。成 吉思汗也以嘴接过来嚼着。 头,该死的!居然昏昏沉沉起来,他用力的甩了两下,努力坐正身子。 他的头昏昏沉沉没错,可他的耳却溜进诃兰公主的一串话语。 “王汗,迷魂汤药效似乎开始发作了唷!”诃兰公主刺耳的笑了,不再是温柔 低喃的轻笑,而是刺耳难忍的奸笑,一声又一声的滑进他耳裹。 “你……好大胆!竟……敢毒害……本王……看我……看我不一刀……宰…… 宰了你!” 待成吉思汗发觉道人下毒已来不及了,他想举起佩在腰际的刀,手却如千斤举 不起,头也一样抬不起,眼皮更是沉重。 “该死的你!”他咆哮,声音却若蚊呐般细小。 “王汗!你错了!该死的不是我!是你!是棱当妃子!你忘了吗?你宁愿要那 丑女人也不要我!你太可恶了,是不是?哈!哈!哈!”仰起头,诃兰公主又大声 的嘲笑,“待会儿,待会儿我要你好好看着,看着你心爱的女人死在你眼前哩!嘻!” 说着,吻了一下成吉思汗的唇:“知道吗?第一眼本公主就喜欢上你,可你呀!太 呆!太绝情,逼得我也狠下心来要宰了你!”轻抚他的颊,按着,取出早先预备好 的绳子,将成吉思汗结实的捆绑。 “你,现在放了本王,本王定当饶你不死,否则……” 一听他依然猖狂的帝王语气,诃兰公主忍不住又放声大笑,“哈!哈!哈!你 错了吧!该讨饶的是你,可不是我!”说着,脸色一沉,诃兰公主被妒火烧亮的眸 子移到成吉思汗跟前,“走!咱们到棱萱妃子的行帐,教你好好看看本公主如何凌 迟她至死!”押着他就往行帐外而去。 诃兰公主所下的迷魂汤,量足够的话,能教人昏迷不醒;而量下得少时,却也 能教人手无缚鸡之力而头脑昏沉沉。为了报复成吉思汗因为姜棱萱那贱女人而打算 遣她回国的耻辱,她要他眼睁睁目睹姜棱萱的内,一块一块的被她割下,教她受凌 迟至死,一思及此,一声又一声放肆的笑回荡在行帐。 “给我站起来! ” 诃兰公主取出上了蛊绘粉的短刀架在成吉思汗的颈子上, “走!”见他不移动,她用力推他一把。成吉思汗差点跌倒,他急忙稳住自己。 沉着冷静点,什么大风大浪他不曾见过?征战沙场杀人无数,每每敌人逼近, 在千钧一发之际,能保持清醒而战胜的人不都是自己?对!冷静点,见机行事。先 见到棱萱再作打算。 他顺从的和诃兰公主出了行帐。守在门外的禁卫军一见成吉思汗脖子架着刀, 全傻住了。 “王汗……”禁卫军茫然无措的愣在成吉思汗跟前。 “想保住他的命就给我滚一边去!”诃兰公主大喝。 “王……”禁卫军往成吉思汗跨前一步。 “退下去!”透着杀人目光的诃兰公主斥喝两名禁卫军,见两名禁卫军无视她 的命令,激得她一掌击向成吉思汗,大声怒喝:“叫他们给我滚开。” 眼前的情势硬拚,恐怕自己性命难保。他的命赔在眼前被妒火冲昏头的女人手 上实在不值得。“退下去!”成吉思汗冷冷地道。 “王汗……” “退下去!”又一喝。两名禁卫军才无奈的返到一边。 “走!咱们找棱萱妃子好好玩去。”说着,诃兰公主又是得意的狂笑。她一生 的骄傲全败在棱萱手上,如不好好除去她教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怨气。 “走!”诃兰公主又喝一声。成吉思汗只有不由自主的被推往姜棱萱的斡儿朵。 “外头没事吵个什么劲呀?”棱萱无聊的托着腮,玩着桌上的茶具,问着正替 她拆下一大堆乱七八糟珠饰的侍女。 “不晓得哩!”女仆回答,手上还不停的忙着。 “咱们去瞧瞧!”棱萱一时玩兴大起,忙开口。 “我的一个好妃子,你这会儿一身睡衣,一头乱糟糟的发如何出门?倘若教王 汗瞧见了可怎么办?”女仆瞪眼,不答应棱萱的请求。 “睡衣及乱糟糟的头发又怎样?”白了一眼在她跟前晃来晃去的女仆。“没穿 睡衣的身子也早教你们王汗看遍了,乱糟糟的头发他也很能习以为常,怎么你们就 如此大惊小怪?”无聊的又转转茶杯喃着,却没听见有人答着她的话,于是,棱萱 又好奇的望着身后的女仆。 只见,女仆张口结舌的杆在那瞪大眼。头一遭!真的是头一遭!居然有女人敢 如此放浪形骸的道出闺中秘辛。 棱萱一见女仆惊愕的种情,好笑的想起她人是在保守的古代,非廿世纪。 说真的,她还想再逗逗这些个涨红脸的女仆。 “想不想听我的描述呀!”棱萱笑得很贼。 “喔!不!不!”女仆们尖叫。她们快要受不了棱萱妃子。而棱萱呢!就爱着 她们的窘态。 “你们呀!真是的!这有何好大惊小怪!时代总会进步的。”说起教来了。 “棱萱妃子,你还是早点歇着吧!”她们实在无法恭维棱萱妃子可也爱极了伺 候她。棱背妃子完全似自个儿姊妹般好相处极了,坏就只坏在不该在公众人前谈论 她和王汗的私生活,就这点教人无法忍受:“早点歇息!” 正想熄烛火的女仆们,被“砰”一声巨响给吓傻了。 “王汗……”见到成吉思汗,女仆们全跪了下去。 “滚出去!”诃兰公主押着成吉思汗,朝女仆们吼道。她们这才惊觉事态严重。 正犹疑不定时,棱萱大致上也猜出发生什么大事。 “你们下去吧!”她镇定的朝女仆们开口。 “你给我闭嘴!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喝着棱萱的诃兰公主又朝女仆们吼: “滚出去!” 女仆们慌了手脚,望着成吉思汗。他轻点头,她们这才拔腿飞奔。经过诃兰公 主往成吉思汗身后行帐外而去时,女仆中一人趁诃兰公主末曾注意时,将一只发簿 偷偷放人成吉思汗被制往身后反绑的双手中,再悄然而去。 一感觉发启的锐利,成吉思汗刻不容缓的以发替尖锐的尾部,用力但不发出任 何声响的挑松反绑的双手。 此时的诃兰公主全副注意力只放在棱萱身上。她很放心被捆住双手的成吉思汗。 “你是个相当令人痛恨的女人!”诃兰公主瞠细眼,“所以,我不打算放了你。” “我可不奢望你会放了我!你这毒蝎心肠的公主。”棱萱扬起眉,淡淡地反击 回去。 “哈!哈!哈!死到临头你还有好心情与本公主唱反调。” “不是死到临头还有好心情和你唱反调,而是,生死有命,非你我能决定。” 棱萱意思再明显不过。她绝不是轻易妥协之人。 “哼!你错了!此时的你,命是掌握在我手里。知道吗?”诃兰公主又恶毒的 笑了,“我要用这把上了毒的短刀,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教你生不如死!” “那就要看有你擒不擒得住我啰!”棱萱好笑的着着诃兰公主如丧失心智般。 她不怕死!从跌入黄河时,她的命不早该没了?只不过是让她多活了几个月, 如今,顶多只是一条命迭她不就得了。 尤其在她……望了一眼成吉思汗,两个人视线胶着。尤其在她发现爱上个早该 逝去的古人,又必须离开他时的锥心之病的此刻,她宁愿自己就真的这么倒下。只 是,她无法眼睁睁看诃兰公主毁了她的爱人铁木真,一代历史伟人成吉思汗。 她要救他! 也许,廿世纪的母亲就是在如此难舍之下而留在父亲身边,不顾他人的责难, 不管他人的毒骂,依然坚守父亲,用尽一生性命。一直到此,她才感受得到爱情的 力量。 她,将会步上母亲的步伐,为了爱自己所爱的男人,性命可以抛,自尊可以丢。 又是一抹淡笑。 诃兰公主发现她竟一点恐惧也没有,愤怒之火更加揪住她。扬起短刀,就往棱 萱刺去。 还来不及弄开捆住自己双手绳子的成吉思汗,慌乱又惊惧地看着棱萱大无畏迎 视诃兰公主,显然己迷乱了的神志,见棱萱毫无闪避意图,奋不顾身的一跃,挡在 她跟前。 “唉!看来咱们伟大的成吉思汗当真是爱你的。”诃兰公主先是一愣于成吉思 汗以自己身体挡在棱萱身前。按着,才阴险的放肆大笑。 “想办法逃出去找救兵!”成吉思汗下令。 稄萱的眸子和他对上之后,她轻轻摇头。“我绝不丢下你单独对付和这毒嫩心 肠的女人。”露出一抹浅得不能再浅的笑。“她要的只是我的命。” “你的命是我的!绝不能给她!”成吉思汗见棱萱对自己的性命如此轻描淡写 般不重视,一把火猛地在他胸腔燃烧起来。 以为她会怒斥,不料,棱萱只淡淡的苦笑。 “没错!我的命早已是你的,所以,为了你,我绝不会轻易向她妥协!让我来 对付她吧!”棱管道。 “不!你先想法子出去找救兵,这儿有我。”成吉思汗朝她低声怒喊。而姜棱 萱根本不睬他。想那诃兰公主岂会轻易让她逃出去?不如先将她搅倒才是真。 成吉思汗看出棱萱的意图。“不!你住手!我命令你住手!”他大声咆哮、怒 吼。姜棱萱还是闪开他,和诃兰公主来个面对面。 “哼,你看起来倒还挺有魄力嘛!不过,嘿!嘿!嘿!待会儿你的肉,一块一 块由身体上被削下来时,怕你不后悔一千遍、一万遍……哈……哈……” 说罢,一刀往她身上而去,敏捷的棱萱低下身子,本想一脚往诃兰公主的小腿 踢去,不想,她一个放声一笑,跃了起来,刀又往下刺。棱萱一惊,一个翻身,滚 倒在地,狠毒的诃兰公主一个纵身,刀又跟着飞过来,眼尖的棱萱赶忙闪过。 一旁的成吉思汗白了脸。他看出诃兰公主有简单的功夫底子,只怕棱萱就要招 架不住。 果然……“啊……”棱萱踢到板凳,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哼……哈……”诃兰大笑,扬起手中的刀,也懒得再移转身子和棱萱打斗, 干脆将刀由手中射出……原想再多拖延些时刻,好教禁卫军快赶来的棱萱也发现诃 兰公主懒得再继续闹下去,自知无望,只有唇一抿,等待刀的扎入。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纵身一跃。 “啊!”诃兰公主和姜棱萱同时惊叫出声。 低头看一眼手臂上的短刀,眼眨也不眨的成吉思汗一握刀柄,用力一抽,鲜血 大量涌出。 棱萱的脸吓白了,而成吉思汗只是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诃兰公主,低沉如狮 般地吼道:“你该死!” 棱萱一见不断涌出的鲜血差点昏了,可她努力警告自己绝不能在如此紧要关头 昏倒,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诃兰公主。快快制服她取得解药救成吉思汗呀! 抬起发红双眼,棱萱怒目扫向诃兰公主。她手上已少了一项利器,怕还打不过 她吗?一个纵身,棱萱抓起身旁的椅子就往她砸去。 此刻的她脑中除了成吉思汗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事物,她一心一意要解决掉诃兰 公主那恶毒的女人好快快替他解毒。 躲避不及也未料到棱萱会有如此举动的诃兰公主,竟被棱萱砸来的椅给敲断腿。 “啊……”如杀猪般地失声哭叫,鲜血亦一宜由她断腿之处倾泻而出。 棱萱自己也愣住,不相信竟如此简单制服她。 “萱……快……快找沙尔呼侃……快……” 成吉思汗一发现情况不对,也感觉到自己快被毒液渗透内脏,慌忙用内力护佐 心肺。“快找沙尔呼侃、快……” 宫中引起的大骚动已引来沙尔呼侃,他人急忙赶到棱萱的斡儿朵。 引起这阵大骚动的诃兰公主早已被五花大绑于行帐一角,因着泉涌的鲜血而苍 白着脸。 躺在床上,赫然是他的君主。 “王,您怎么了?”沙尔呼侃追问。 “他中了剧毒!”棱贺强忍泪水,“为了救我,中了那短刀上的剧毒。” 二话不说的沙尔呼侃扶起早已呈现昏迷的王汗,让他盘腿性起,以龙翼点穴法 点住成吉思汗的穴道,然后,以他强大的内力遏止住毒液流窜全身。 “该死!这是何剧毒?”沙尔呼侃咆哮道。此等能蚀人心骨的剧毒,他未曾见 过,怎么出现在大蒙古中。“该死!”吼完,一跃而下的立于快昏厥的诃兰公主跟 前。 “快替她止血吧!”棱萱拉着沙尔呼侃。 “这女人死有余辜!”说着,一掌就要击向她。 “住手!”情急之下,姜棱萱大喝:“你杀了她无济于事,先替她止住血,不 然,等她失血过多,想逼她取出解药更是不可能!”吼完,沙尔呼侃也打住。他知 道姜棱萱说的没错,他差点铸成大错。 而诃兰公主知道自己的性命及失误必须在成吉思汗手中取回。她冷冷的盯着沙 尔呼侃替他止血。 “该是我们谈条件的时候了。”她狡黠的冷笑一声。要不是她一时失误被姜棱 萱打伤,此刻她人已平安的在回国的路上,真是该死,弄到必须和他们谈条件。 “你还想谈条件?”沙兰呼侃涨红脸,欲冲上前一刀劈了她,幸而姜棱萱拉住 他。 “什么条件?”她相当冷静。 “我要一匹马及一位人质,能保我平安离开大蒙古。” “你要求的太过分了。马我可以给,但,人质绝不可能。”姜棱萱开口。 “是吗?看来,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命不值钱哪!有他陪我上天堂、下地狱,死 在这异乡也值得。”诃兰公主似已抱定必死的决心。既然逃不出蒙古,何不和帝王 一同死也留个名。 “该死!”沙尔呼侃看出诃兰公主恶毒,忍不住大声咆哮,却拿她没辙,只能 见她倔傲的笑。“该死!马和人质都给!沙尔呼侃这条命迭你。”他怒吼。 “呸!要你的命做什么?你的命不值钱!值钱的是她!”诃兰公主恨恨地用手 一指姜棱萱。“你伟大的帝王可是因为救她才受毒伤,拿她挡箭,本公主的命才有 保。” 她说的是事实。 “可以!”姜棱萱淡淡一点头,“我作人质!” “不!棱萱妃子!王汗绝不可能答应!”沙尔呼侃不答应。 “哼!成吉思汗自身都难保了,哪还顾得了她!”诃兰公主无情开口,又因脚 上剧痛而流下亚大冷汗。“出了城门,解药自会给。”其实,根本没解药。诃兰公 主只不过想先保命罢了!一旦出城门,和兄长一会合,她还怕一个病弱的人?哼! 姜棱萱瞥一眼躺在床上的成吉思汗,恐怕他支撑不了而毒发身亡,为求尽快取 得解药,她急切地动手擦扶起诃兰公主。 “来,我扶你。”说着,用力扶起她,“走!” 一旁的沙尔呼侃想尾随,却被诃兰公主喝住,只有眼睁睁的见两个女人的背影 消失帐外。 痛! 成吉思汗被一股如万蚁钻心般地剧毒蚀着骨,仿佛就要穿透骨髓到达心脏。 痛,使得他睁开眼。 “王……”始终守在床边的沙尔呼侃忙奔上一下。才目送棱萱妃子和诃兰公主 出行帐的他,发现床边传来呻吟声,知道成吉思汗恢复意识,等着他下达命令。 “棱萱妃子……稄萱呢?”一恢复意识,他马上想起所有发生的事。他见到沙 尔呼侃,那么,应该没事了才对,可是,棱萱呢?她怎么……怎么未出现他眼前… …她怎么了?“稄萱在那?” “王……棱背妃子……她……她……”沙尔呼侃咬牙忍住哽咽,迅速一五一十 将实情说了。 “该杀的诃兰公主!我非拿把刀将之千刀万恻!”他吼完,又喘着大口大口的 气。 就在此时,禁卫车进来报告。 “王,札木里大军已到城门外!呐喊要咱投降,并扬言王汗己身中剧毒,无法 应战。” “什么?札木里大军!”红着眼,成吉思汗一手撑起身子。札木里是诃兰公主 的兄长。事情是有预谋的,原来札木里并非真心投降,而是以诃兰公主卧底。真是 该死!都怪他太疏忽。 “沙尔呼侃,你,带着十名禁卫军捉回诃兰公主,救回棱萱妃子。还有,替我 拿来一把剑,本王出门应战。” “不!王汗……你的身子无法负荷!诃兰公主只要一出城门便会留下解药!” 沙尔呼侃不肯离去。 “唉!你,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她已有心攻打咱大蒙古,哪还有留下解药之 理?” 一语惊醒梦中人。沙尔呼侃白如被蒙骗,羞愧地无以复加。 “速捉回诃兰公主!”成吉思汗下令。“还有,必须救出棱萱妃子,必须。” 领命的沙尔呼佩带着十名禁卫军施跃轻功,追赶诃兰公主。 ☆ ☆ ☆ “什么?此剧毒无解?” 诃兰公主上马之后,朝马下的姜棱萱大声嘲笑,尔后,一扬马鞭,马儿抬起腿, 慌乱的践“没错!哈!哈!你就睁着眼,看本公主的兄长札木里拿下铁木真吧!哈! 哈哈!”猖狂又得意的笑。 “你好卑鄙!”棱萱恨声怒骂,一心担心着铁木真。 “放心!等他上西天,有你陪着也安心。哈!哈!哈!”又一扬马鞭,马儿抬 起腿,差点就往姜棱萱身上踏去。幸而一道黑影迅速将她抱起,闪了过去。 “沙尔呼侃?”见到救星,棱背含泪喊叫。 诃兰公主发现沙尔呼侃到来,不再多费时间,掉转马头,驾着马便往秘密小径 溜了。 “快!快捉住她!捉住诃兰公主!她没解药!她是骗人的,别叫她跑了……” 棱萱吼着。 沙尔呼侃一听,忙将棱萱交予禁卫军中一人。“誓死保护棱萱妃子,我去捉拿 叛徒诃兰公主。” 同一时间。 强忍剧毒的成吉思汗为保护他的王国,撑着伤重的身子上了早已守候在行帐外 的马。 必须坚强下去,否则,他奋斗一世的王国将毁于一旦。在一名禁卫军的守护下, 成吉思汗苍白着脸,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来到城门下。 原本在札木里的心理战术成吉思汗身染剧毒将亡之际下的人心惶惶,在见到成 古思汗刹那,原本惶恐的士兵全部大振,呐喊守卫王朝的呼声随之更高、更炽。 蚀骨的剧毒快打散成吉思汗的意志力,可他强忍着,以着无比坚毅的意志力强 撑。 他一手闯出的王国,绝不能在诃兰公主手上毁了,绝不能。 “杀!杀了诃兰公主,杀了札木里!”狮般的怒吼及咆哮,响彻整座战场。 札木里浑身一颤的坐在马上凝砚日光如炬的成吉思汗。 难道诃兰末成功?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呀!铁木真,人称成吉思汗的他,正威严的端坐马上, 指挥他的士兵呀!这……札木里慌了,因为,他见到他的大军溃散了在见到成吉思 汗后,一个个溃散了。 “不!攻下他!攻下成吉思汗!”札木里心思狂乱地唤着显然已有落荒而逃意 图的士兵们。他不甘:“往前冲!冲呀!” 他想一马当先! 但是他的大军……大军已溃不成河! 不!他的王国!他要拿下的王国就在眼前呀!“冲呀!取下成吉思汗的人头!” 冷冷地,成吉思汗忍着剧痛,呼喊:“拿下札木里人头,赏部落!取下诃兰公 主人头赏城池!” 札木里和铁木真砚线对立。 哪!札木里一惊。 瞧他一脸苍白的汗涔涔……是强忍中了剧毒之痛而振发兵心哪!札木里猛抬起 头。 一定是!他发现新大陆般的扬起他的马。 只要取下成吉思汗人头,那么,不用一兵一卒,他即能取得大蒙古王国。 兴奋又雀跃的和木里策起马,打算施展轻功跃上池城之上取下铁木真人头,可 他疏忽了,疏忽了由小径一头狂疾而来的沙尔呼侃。 “咻!”一声! 沙尔呼侃的长剑上赫然是札木里人头。 一瞬间发生的太快,札木里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一命呜呼,人头落地。 唉!他还痴心妄想成为大蒙古君主哩! 站在城池上的成吉思汗朝沙尔呼侃一领首,便缓缓地倒下马……再也支撑不住 中剧毒的身子。 苍白着脸的棱萱赶到成吉思汗的金帐时已红了眼眶。她知道,他身中的剧毒是 无解的。虽然诃兰公主已老实告诉她,她还是不愿相信,他会就这么的死去。 该般的!她真后悔当初考上医专时没去读,只管自己的兴趣去读商科,如今可 好,在这落后的鬼年代,兴趣有个屁用,铁木真的毒,她全然没辙,难道,眼睁睁 的目睹他毒发身亡? 不!倘若他死了,她也不苟活。他为了爱她,能牺牲自己的命,他既能,她也 能!他等于是她的心,没了心,她如何活? 深吸口气,她来到他床边。 手轻轻的抚上他脸颊,一滴泪滑落,滴在他紧闭的眼眸,然后,一只手轻握住 他,喃道:“别教我愿意留在你身边时,你却如此残忍的丢下我!”棱萱眼又一眨, 泪水又往成吉思汗的颊滴落,“真的好爱好爱你!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刻骨铭心的爱, 从来也只知道世间男女的情是痴是傻!一直到遇见你,想的都是如何摆脱你!原来, 只是因为爱你受到无法自拔而想逃开,一味怕重蹈母亲的步履,如此的害怕……可 是……”泪水如珍珠般,颗颗掉落,“我不逃了,不逃避自己的感情,爱你就是爱 你,只要能守着你,爱着你,下地狱……都甘心哪……”棱萱再也止不住的哭了起 来,泪水宣泄般地直奔而下,滴滴敲在铁木真已然发紫的脸颊。“谁能救救他?谁 能救救他呢?” 突然,棱萱感觉到有人正理抚她已长至肩的长发。哭倒在铁木真胸前的她抬起 泪痕斑斑的脸和他眸子对上,接触到他那对始终柔和而平静的眼。 “不离开吗?不离开我了?”他在她眼前问。 “不!不!不离开!死也不离开。” “要爱我吗?”他又问,注视着她。 “爱!死也要爱你。”她坚决的保证。 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声,“沙尔呼侃呢?” “他?我不知道,我没注意。”她一心一意在他身上,根本不管周遭发生的事。 一旁的禁卫军开口回答:“沙尔呼侃总领去找诃兰公主。” “找她作何?” “他要将她抓来王汗跟前,一刀一刀往她身上划,再抹上蜜,再抓来万蚁,将 她凌迟至死!” “唉!”成吉思汗叹口气。而偎躺在他胸前的棱萱打了个冷颤,虽同情诃兰, 但不愿意原谅她,当她想到成吉思汗所受的苦,她就无法原谅诃兰。 “啊……”一阵剧痛,逼得他发出疼痛呻吟。 “你……怎么了?你再忍着,沙尔呼侃已传令下去,连请来大蒙古所有解毒高 手,你千万忍着……”她哀求。 成吉思汗只勉强笑了笑,突然忆起寒半山谷裹谷婆婆所预言一事,他将会碰上 他的克星,能牵制他、亦敢反抗他的克星,说的会是她吗?棱萱妃子吗? 一物克一物呀!他对她的感情不正是如此,被她牵制住……锦囊?对了!谷婆 婆交代他的锦囊究竟足……自他救起棱背而爱上她后,这事全忘了。那么,也许在 他毒发身亡之际可以探个究竟吧! “萱,启我将枕下的锦囊取出。” 在棱萱替他打开锦囊的刹那,一颗如拳头般大小的珠子赫然出现眼前。是个碧 绿色又带着红丝般的亮珠,一眼就可着穿透明的珠子里澄静如水。 “哪!是碧血莲珠!”沙尔呼侃拖着脚受伤的诃兰公主人行帐时发出惊叫。 碧血莲珠只是个江湖传说罢了!从来也没人真正见过,怎么含在棱萱妃子手上? 沙尔呼侃愕然。 “王汗有得救了,王汗有得救了。”沙尔呼侃一把将诃兰公主推向禁卫军,忙 奔到王汗跟前雀跃的喊。 碧血莲珠只是江湖中传言之物,非江湖之人未听闻,所以,成吉思汗不明白它 有何用益,而沙尔呼侃惊见此物的惊喜感染了他和棱萱。 “王,此物是吸取日月精华,由盛开在寒半山谷裹的碧血池中的莲花所绽放之 物,它……竟然不是传说。” “它?” “王汗,来,臣为您驱毒。”说着,接过棱萱手上的碧血莲珠,请棱萱皙退至 一旁后,将此珠置于成吉思汗手中而安放胸前,然后,拖着内力,将此珠紧依附成 吉思汗的心脏。 瞬间,碧血连珠的光泽暗了下来,却也见成吉思汗因毒液侵人而发黑的身子中, 一股股黑色如蛇般的毒液,慢慢的汇集到胸口,一眨眼功夫已窜进珠内。只见碧血 莲珠内一团阴影,不消多久,失去光泽的碧血连珠又再次亮起来,照耀整座行帐。 所有人全呆楞当场。 这就是传说中的碧血莲珠呀! 老天,谷婆婆救了他一命! 成吉思汗和趋前的棱萱双手握在一.起,眸中透着感恩的心。 谷婆婆,谢谢你!棱萱暗暗在心中感谢。改明儿得亲自登寒半山谷找谷婆婆言 谢。 望一眼沙尔呼侃退后的身子,棱萱也瞄到诃兰公主惊惧的面容,忍不住叹口气, 她不会饶了她的,这女人心肠太歹毒了。 “救我!棱背妃子,救我!棱贺妃子!”诃兰公主畏缩的返到门边哭喊,已不 见她趾高气扬的神态。 “王汗……如何处置她?”沙尔呼侃请示着。 “她害我士兵惨死数人,将她截断四肢,送回她所属的部落示警!” “不! 不!不!”诃兰公主失声叫着,“救我!棱萱妃子+……”禁卫军拖着 她不肯离去的身子,棱管瞥过头将自己埋进成吉思汗胸前,不然她一定会心软!可 她绝不能心软,否则,死伤的士兵她如何对得住。一狠心,她埋在他胸前更深。 “救我……” 声音愈来愈尖细,愈来愈凄厉……“饶了……” 成吉思汗凝视她一会,她垂下眸子说不出话,他懊悔她的不忍,低下头轻吻她, “别同情,她罪有应得。赶明儿,本王带你上寒半山谷,找谷婆婆问明白,你究竟 是不是本王克星棱萱笑了,笑得如绽放的莲,柔静、贤雅。 声尾“沙尔呼侃老是嘲笑您爱上我?”棱萱眯起眼问。 “嗯。”搂着姜棱萱在池畔的成吉思汗点点头,“可本王岂能轻易救他取笑! 我自是有法子对付他。” “所以你送了个大宋公主刁难他?”棱萱笑得好甜,“我对大宋公主好奇死了。” “本王也是,听说定国公主整得他一个头两个大,我倒也想见见有能力刁难沙 尔呼侃的女子哩!” “我也要瞧瞧!”稄萱玩兴大起,她有预感,她似乎会和定国公主成为至交! 棱萱专注的拟砚低垂头缓缓前来的定国公主。伴着沙尔呼侃的定国公主看来相 当眼熟。 就在定国公主抬眼和棱贺一对眼……“啊!”两人同时尖叫。 “夙容!”王妃喊。 “棱背!”公主也不可思议地喊。 两人瞬间流下泪来,原以为在黄河失散后,再也见不到好友的面,没想到却在 蒙古相遇。 因公屯和棱萱俩的互税,引得双方夫婿瞪大眼,为免麻烦,两人干脆谎称是失 散的姊妹。 反正他们也无从查起,不是吗? 两个女人去下两个男人溜到后院。定国公主柳夙容拉着棱萱躲到大石头后,开 心地道:“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 “我也是!”棱背颇有同感,“没想到大难不死。” “是呀!以为三人从此……也?”提到三人,夙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捉住稄萱 的手。“镇王府!对了!镇王府!婉黛有可能在镇王府。”见棱管一脸困惑,夙容 才将来定国代公主出嫁,并怀疑婉黛在镇王府一事说了。 棱萱同意的点头。“应该是了,应该是。” “咱们去找她好吗?”夙容提议,棱萱先是犹疑,受来又不放心婉黛在镇王府 是否安好,遂点点头。“那我们如何回中原?” “见机行事!” 一年后,同时大腹便便的两女聚在一起。 “生完小孩,咱们就回中原。”棱萱开口。 “可是……王汗如何交代?” “不管他!”棱萱说的很无情,可是心可相当不舍哩! “那……你贵为妃子的身分……” “他答应不封我为妃!”棱萱淡淡地道:“没人知道有我,更不可能有人会挟 持我,除了宫殿的人外。” “那你的身分……” “和我母亲一样,只是个地下夫人。” “为什么?” “不想……他和我一样。”轻抚腹中小孩,“我要他活在没有争夺的生活中。” “甘愿没名没分?” “爱上他就注定如此。”棱萱淡然一笑。她忆起好久,几乎是一世纪前的记忆。 是了,在她跌落黄河的记忆。恍惚中,不也听到惩罚吗?是了,也许真是要惩 罚她!惩罚她不齿执着于无奈的父母的感情。现在,此刻的她,不也历经了他们无 奈的挣扎?也许,当初父母也普考虑到它的存在,却也拿命运于来手无策?就像如 今的她……棱萱涩涩一笑。 真的是命运女神的惩罚吧!否则为何独挑中她来到远远的千年历史中。 又具凄然一笑。 “别惨兮兮嘛!”夙容顶了棱管的手臂。 “不是!只是错失了名字出现在咱的历史课本中呀!”棱萱调皮的取笑。 “你呀!留个名分有何用!”啐了她一口,“来,咱们商量如何回中原。” 两年后。 “什么?你偷偷带着碧血莲珠?”夙容瞠大眼。 “当然!万一我们俩有状况,它会有帮助的。 “说的也是!” “快!快上马。” 两个女人在各自生了一个小娃儿后,打算趁着夫婿南征北讨之际,打扮成男装, 溜回中原她们有信心能找到婉黛。就这样,各自留下一封书信后,趁夜幕低垂之际, 速速奔向中原。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