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刚开始交往的恋人都会比较粘,东门信和左一漠虽然因为他们各自院系的大 力吹捧和撮合而一时“声名大噪”,看上去风光无限,但是私底下也是一对一般 的恋人。确定关系之后,相处模式固然亲近了许多,但是随着双方了解的深入, 小摩小擦也是不断,也有很多无奈的时候,而偏偏又无法怪罪对方,比如说,自 习。 有很多情侣喜欢一起上自习,尤其临近考试,可是情况一放到东门信和左一 漠身上就不对了,因为他们两个人专业的特殊性。 “自习?我都在琴房啊。”左一漠不可能在教室里练琴。 于是东门信兴冲冲的拎着笔记本追随着左一漠到琴房。 “你确定你要在这里自习?”在开始练习之前,左一漠不放心的又问了东门 信一遍。 “确定。”东门信点头,笑话,为了亲亲女友这点牺牲他还是做得的,况且 左一漠还是吴教授的爱徒。女友弹琴,自己安静的敲键盘,多么美好的画面! 5 分钟以后,东门信“确定”,自己大错特错了。 “一漠?一漠!”东门信喊住弹得正起劲儿的左一漠。 “什么?” “你不拉小提琴么?” “先练钢琴啊。”b “那……一定要练这种……”魔音穿耳的曲子? “这是音阶练习,是必要的热身。” “那热身要多久?”没关系没关系,为了女友,他可以忍到热身结束后再开 始学习。 “我看看啊……这本上有3 条,这本上有5 条,上周的4 条还没弹熟……” “停…停,你直接告诉我大概多少时间我才可以听到那种有旋律的曲子得了。” “没有。” “没…没有?”东门信似乎听到自己耳膜破裂的声音。 “是啊,”左一漠了解东门信是外行人,热心的解释道,“曲子最后再扒, 现在主要练基本功。” 东门信的幻想彻底破灭。他只能硬着头皮陪左一漠完成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 次琴房的自习。 再比如说吃饭。两个人还是会偶尔浪漫一下出去吃饭,换换口味,可是大部 分时间,还是要吃食堂的,但是现在大家都要准备考试,东门信恨不得24小时守 着电脑;左一漠恨不得24小时住在琴房,两个人的上课时间又不一样,所以老是 凑不到一块儿,以至于左一漠觉得成了男女朋友,就是多了可以牵手,可以亲吻 而已,其余的,并没有实质性的变化。 左一漠实在忍不住,特地把东门信约出来。 “你想我啦?”东门信头发没梳,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电脑而有些酸涩,但 是还是很高兴左一漠的主动,虽然她约的地点有点古怪,在A 和B 教学楼拐弯处 的一条暗巷里,搞得像特务碰面似的。 “我想跟你谈一谈。”左一漠正经八百的说。没钱去专门的茶座,在教室有 人打扰,又没有预约到琴房的时间,只有这里了,僻静。 怎么这么严肃,东门信迅速的回想两人的互动,自己没做错什么事哦? “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比较直接。” 东门信也严肃起来。 “我觉得,我在出卖肉体。” 东门信的嘴唇略微张开,抖抖,硬是没说出半句话,他最近没有熬夜,也没 有喝酒,上次的全身检查也很正常,听力应该是很好的吧? 东门信的眼睛越睁越大,左一漠没有开玩笑! “身为女生,我很吃亏。”左一漠大义凛然的说。 东门信抿抿唇,整理了一下头绪,是了,最近两个人事情都太多,时间凑不 到一块,对于刚开始的这段关系确实是忽略了不少,他似乎很少去接她上下课, 或者陪她回宿舍之类的,女孩子都比较看重这些细节吧。 “对不起,最近考试,比较忙,我会尽力配合你的时间。”该宠女朋友的还 是要宠。 “我不要配合,我只是说,我们应该珍惜在一起的时间,而不是……”左一 漠似乎在考虑着措辞,“而不是一见面说不了几句话,就开始有小动作,你明白 我的意思吗?东门信有点小惊讶,他没想到左一漠会说的这么直接,的确,随 着关系的发展,他见到她不再会仅仅满足于牵手,而是发展到搂着腰,单独相处 的时候,会亲吻。可是以前,没有人曾经因为这点批评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当两个人彼此喜欢,当然会希望有身体接触啊,他有没有要求她进一步的事情,难 道她不喜欢?可是如果她喜欢他,怎么会不喜欢他的碰触呢?最后他只能把归结为 左一漠对感情的事还不太懂,还太小,不了解一些男女方面的互动。 东门信想不明白,是因为他想错了,左一漠之所以说这番话不是因为不喜欢 他的碰触,而是因为她想跟他在有限的时间内多交流双方的近况,而彼此了解。 “我明白了。”虽然其实不明白,但是东门信选择算了的态度,两个人刚开始,能 迁就她就迁就她吧,他脑子本来就有点昏,有个程式一直解不出来,他没有心力去 猜想左一漠的心思了。 左一漠看他口气软了,也就放缓了态度,她以为他真的懂了。 他们两个都不知道的是,年纪轻的时候,以为什么事都可以用迁就而假装去 明白,殊不知这些小的细节会成为隐形的定时炸弹。 考试结束,放寒假,东门信和左一漠的家相隔得很远,东门信的火车票比左 一漠早了几天。 左一漠送东门信上火车。 “你等会一个人回去小心点,包包看好了。”东门信不放心的交代,他不想 然她来送的,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我知道,你也要小心。”左一漠帮他拉拉书包带子,“回家了发个短信给 我。” “看你这么罗嗦我不习惯。”东门信心里其实甜死了。 “我们要有一个月见不到哦……”左一漠算着日子,她现在都觉得自己已经 开始想念东门信了。 “小别胜新婚,你要这么想。”东门信到没有想那么多,女生嘛,总是喜欢 想些有的没的。 东门信抱了抱左一漠,就上车了。左一漠看着他上了车,透过窗户,看着他 找座位,背着大书包,拎着旅行袋,渐渐的混在人群里,隔在火车皮里,看不见 了。左一漠突然觉得很孤独,她不知道东门信有没有这个感觉,她也没有等火车 开,就转身走了。 寒假短,但是逢上过年,热热闹闹的,左一漠回家之后,每天走亲访友的, 倒也没有过多的想念东门信。倒是东门信,男孩子总没有女孩子那么乖巧听长辈 的话,他一向不喜欢跟大人们寒暄,不是跟老同学聚餐,就是抱着个电脑,剩下 的时间,他就看手机,看看有没有左一漠的消息。他发现,越接近过年,这丫头 越不把他放在心上,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看到手机显示“一漠”的字样了。 “行啊你,”东门信自言自语,“走之前还跟我呛声说什么我没有珍惜在一 起的时间,现在一回家就乐得什么都忘了。” “叮咚”手机震动,东门信一惊,得意地打开手机,还是来了吧,就知道他 的小女人放不下他。 “温馨提示:最近温差大,注意保暖加衣。10086 。” 不自在的关掉短信,真是丢脸!翻出左一漠最后一条信息,东门信用大拇指 抚过屏幕,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口袋里的电话震动,左一漠正在二姨家陪几个长辈喝茶,以为是短信,所以 没有管它。 “嗡……嗡……”震动不止。是电话?左一漠拿起来,惊讶的看到上面显示 “信”旁边一个听筒蹦蹦跳跳,她好像看到东门信在那边咒骂她不接电话的跳脚 样,嘴角微微勾起,正准备接,一旁的表姐凑过来:“怎么?男朋友啊?” 左一漠脸登时红了:“唉呀……”她本来想否认,但是又觉得对东门信不公 平,于是只好“呵呵呵呵”干笑两声。 这个表姐只比左一漠大几个月,一看左一漠的样子就全明白了,但她还是想 逗逗这个单纯的小表妹,硬是跟着她走到一旁,头再伸伸:“哦……信……叫得 真亲热……说起来,会不会是信乐团的阿信啊,哇塞,那你可赚到了……” “表姐……我我要接电话了…”这是东门信放假第一次打电话给她啊,看着 那个闪烁的话筒,左一漠有点急,但是她又不想让表姐听到属于他们两个的悄悄 话。 “好好……我走了……记得等会跟我讲讲哦…”表姐晃悠晃悠的走了。 左一漠赶快按下接听键:“信……” “咔嗒”只听见那边挂电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