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最后的仪式(11) 说了大半天,其实就一句,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这事——要从长计 议。他一定会把大家的意见带给董事会的,他保证。原来美国鬼子也喜欢说车轱 辘话。 他凑近我,小声问,能不能现在就带他去后海,一个朋友在那里等他。 就在对面还没有反应过闷儿的时候,他鼓起掌,一脸胜利的灿烂微笑,而且 还攥着拳头,做了个必胜的手势。这举动像是在说——他支持革命群众,理解革 命群众,鼓励革命运动,鼓励这场没把他当回事儿的夺权会。 对面的人傻呵呵地跟着鼓掌。 红鼻头边鼓掌,边笑,边向门口挪去。没等我翻译完,逃非典似的,跑到了 大厅门口,向刚探出身子的我,指了指腕上的手表。 会议室里一片嘈杂,没人追出来。估计他们还以为红鼻头上厕所去了。 几天后,刘狗一召见我,颇为不满地问: " 你怎么让红鼻头跑了?" 看架势是我从中做梗,坏了他的大事。 真搞笑,这家伙脑袋被革命革坏掉了。他还真以为,红鼻头会握着他的手说 :" 同志,你说的情况太重要了。组织上一定好好研究研究。" 那场合,傻小子 都知道" 走为上" 。 刘狗们哪知道,那天的阵势把红鼻头吓得上了出租车还一个劲儿地问,刘狗 一到底是干什么的?这群人跟老刘有什么仇?现在是不是在罢工? 我把大致情况告诉了他,并强调我一直没有掺和这些事,是个勤奋工作的好 销售。他似有所思地点着头,情绪安定了下来。 的确是有个人在后海等着红鼻头。那人就是刚刚被缺席批斗完的——刘世仁。 刘老师见了我,像撞见了鬼,撑着眼眶,一脸黑灰的不满。 我知道,特务接头是不容第三人知道的。我想,在姓刘的杀人灭口前开溜了。 没想到,老家伙大度地向我招招手,示意一块进去。 红鼻头适时地拍拍我肩膀,说:" 庄,英语很好。" 刘盯了我一眼,把红鼻头往包间引。路上我向刘汇报了刚才的状况,添油加 醋,想把这家伙吓个半死。他装得跟没事儿似的,但脸都绿了。 包间里还有一个人,刘大秘。 她矜持地望着红鼻头,笑若缤纷飘落的桃花,惊艳得像只熟透的水蜜桃,所 有曲线都欲盖弥彰地被羊绒揭露了出来。那条淡黄色披肩,让她看上去像刚出校 门的大学生。一股奇袭男人下体的香水味飘过来,让我心口热起来。 红鼻头像条冻僵的带鱼一下子活了过来,刚才灰白的脸蛋立马粉嫩得像婴儿 的屁股。那双贼眼毫无顾忌地在水蜜桃洋红色超短连衣裙上,转悠来转悠去。 老刘有些尴尬,低着头装没看见,把红鼻头往上座让。我多余似的捡靠门的 位置坐下来。水蜜桃招手,让我坐她边上。 刘大秘那口纯正的美国腔简直臊得我不敢再开口说英文。还有就是那晃眼的 大白腿,搅得人心神不宁。我眼睛像被钩住了,跟脖梗子较劲儿。 一次,她起身弯腰敬酒,我竟把里面蕾丝边黑内裤看了个清清楚楚。还好, 红鼻头的注意力在上面二个半球上,刘老师的注意力在红鼻头上,没人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