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刚忙完订婚典礼,正想好好休息一下的洛素,在早上甜蜜地吻别老公后,高 兴地准备再投入大床的怀抱时,不识趣的门铃声又挑这时候响起──「叮咚!」 转眼间,屋内又涌入一群开心的人。 「唉!」她又马上电召老公回来,真是累哟! 「洛素,恭喜妳,下个月的婚礼就快到了耶!」 「洛素,来,试试妈这串传家项链,这是咱们祖先传给展家媳妇的。」 「妳喜欢什么样的礼服?我帮妳设计。」 「新娘捧花就包在我身上。」 「我说场地要租哪儿的?晶华?还是凯悦?」 「照我看,旗袍得请香港玉绣轩的师傅来裁制。」 「不,不,咱们台湾云织坊的师傅做的才最好。」 一群人高兴得像小孩,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学甫和洛素分别交换了个无可奈 何的苦笑,一点都不敢发表意见,生恐被这堆热心的人群起而攻之。 「简单隆重就好了。」洛素冒死进谏,实在在订婚典礼的场面给吓到了。 「那可不成。」众人纷纷反对,意见驳回。 「我想──」学甫开口。 「儿子,婚礼的筹备交给老爸就成了。」展云恩也来凑热闹。 连一向颇具威仪的展老爷子都下场搅和,学甫和洛素只好噤声地乖乖接受「 摆布」。 「也好,省得自己伤脑筋。」洛素安慰道。 「也对。」堂堂总裁也只能乖乖接受。 结婚──新郎和新娘永远不比亲朋好友大。 好不容易从一大堆量身裁衣的师傅包围中逃了出来,洛素开心地舔着自己的 最爱──冰淇淋,漫步在街道上。 看来宝宝也和她有相同的喜好,因为除了冰淇淋和少数几种食物外,其它东 西她几乎一吃就忍不住统统吐出来;而孕妇反胃的症状──饿也恶心,饱也恶心, 食物一下腹就忍不住一吐为快的情形,也在遇见冰淇淋时就消失无踪了。 连她的主治大夫都说她的情况异于常人,所以也就不禁止她吃冰淇淋,只是 仍必须控制量的摄取。然而最近那些干妈们纷纷向她抱怨,她们在准爸爸面前忍 得好苦,瞒得好艰辛,常常说漏了一点口风,都要互相打哈哈地混过去,挺烦的。 但是她始终想找一个最「吓」他的时机宣布。她视此为撒手(金间),怕她 哪天捅楼子时就可以拿来当挡箭牌;虽然学甫才是那个常被她欺压的人,但是有 时在大原则之下,她也只能乖乖地任他教训,所以留一招是必要的。她贼笑。 冥想得正得意时,忽然脑后猛一阵剧痛,顿时眼前天昏地转…… 刺痛感觉惊醒她迷蒙的神智,她迟钝地晃晃脑袋,企图理清思绪;触目所见 的是一个黝黑壮健的男人,神色阴森。 「你哪位?」 「少废话!」他冷冷地道。 「这儿是……」环顾简陋的四周,她皱皱眉。 「我还从没看过哪个肉票这么啰唆的。」 「肉票?」她反应不过来。 「简单地说,妳被绑架了。」另一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道。 不会吧?她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们,「可是我穷光蛋一个,有什么值得你们 绑的?」 「妳未婚夫可是展氏集团的总裁,别说区区几千万,就是几亿现金他也有办 法调来。呵呵,我们可是挖到金矿了。」 「你一定搞错了,他是有一家公司没错,但绝不是什么展氏集团的总裁,你 情报错误了。」 小伙子张口欲言,却被那冷漠的男子打断,「没有必要让她知道那么多。小 三,你好好地看着她,我去联络她先生。」 洛素仍不敢置信,「展氏集团?不会吧?他从没提起过。」 一看那人出去后,小三吊儿郎当地坐下来,「嘿!没骗妳,」他看了看洛素, 「看妳那么可怜,我就让妳明白点吧。妳到底得罪谁啦?竟然还有人花大钱雇我 们绑架妳。」 「付钱绑架我?」洛素一惊,暗自忖道:是谁那么狠? 「好像是个女的。嘿!妳抢人家老公吗?」小三猜测。 抢人家老公?莫非是韵晨?还是艳伶?这两个蛇蝎美人!她霎时苍白了脸, 想着自己可能遭遇的悲惨下场。 良心未泯的小三看着她,有点不忍地道:「不过,妳安啦!我们不会动妳一 根寒毛的,本来那女人付了三百万叫我们让妳缺条胳臂、断只腿什么的,但是老 大说绑一个女人是一回事,而杀一个弱女子就没江湖道义了。可是老大又想多赚 一笔,所以只好委屈妳几天,等老大向「展氏」拿到三千万赎金后,自然会放人。」 「那……那个女人肯罢休吗?」她可以确定幕后主使者是艳伶了,韵晨绝不 可能拿这么大笔钱来买她一条命的。从上次的那个「肉脚」坏人就可得知,她只 肯用便宜货。 「老大才不甩她呢!又骄又蛮,还笨得一次就缴完款项,老大当然更有理由 不听她的啰!」小三多嘴地全说出来,由此可见他也是个半调子。 洛素松了口气,至少不是碰上冷血的职业杀手,她暂时可以保平安。尤其这 小三一看就知道刚误入岐途,并不是个坏孩子,而且心地挺善良的。 「我可以叫你小三吗?」她温和地问道,冷静地对他示好。 「漂亮小姐随便叫都没关系。」他飘飘然。 「我?小三,你眼光有点问题哦!我哪算漂亮小姐?」洛素随意地开着玩笑, 试图赢得他的信任。 「有啦!有漂亮啦!我小三不会骗人的。」他急切地解释。 「我相信,谢谢你的赞美。」洛素微笑。 「不用客气。」显然从未有人这样礼貌地对待他,小三竟有点羞涩脸红。 「小三,可不可以请你把绳子弄松一点?」 「不行耶!老大交代过不能给妳松绑。」小三的头摇得跟博浪鼓一样。 「拜托你,我这样腹部很不舒服,我怕会压到胎儿。」她使出撒手(金间), 满意地看他神色一变。 「孩……孩子?妳……妳有小孩?」他结结巴巴,手忙脚乱起来。 「两个月正是容易流产的时候,所以我怕绑太紧会伤到胎儿。」她故意讲得 好严重,果然唬住他了。 「这个……」他犹豫着。 洛素悬着一颗半天高的心等着。 「没事吧?」那冷漠的男人又回来了。 「老大。」小三尊敬地喊。 唉!洛素失望地轻叹,差一点就成功了。 「老大,她有身孕耶!」小三轻轻、小心翼翼地报告。 他眉头一皱,剑一样的锐利眼光直直射过来。「妳?」 「信不信随你,我没必要赔上宝宝的性命说谎。」 「老大,她希望绑松一点,不然可能会伤到孩子。」 「小三,弄松一点。」 「是!」小三很乐意地动手为她把绳子放松一些。 「其实你们并不是坏人,至少没有那个蛇蝎美人坏。」洛素看着他。 「我们只想要钱,并不想要命。没有必要染血时,任何人都不会做杀人的傻 事。」他依旧冷冷地道。 「我觉得你们一定有苦衷。」洛素猛盯着他。 有谁想走这条歹路?若非不得已……他甩开那份思绪,冷硬着嗓音道:「那 不是妳能理解的。」 「其实我可以帮你们。」 「行有行规,帮有帮例,」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有点心软。「妳帮不 上忙的,过几天等赎金送来,妳就可以回去了。」 「那样你们就被烙上绑架之名了。」她善良的天性又发挥了。「不可以,不 可以。」 「妳只需要谨守肉票的本分就好了。」他惟恐自己被这黄毛丫头说服,头也 不回地冲出去。」 「小三。」 「我不能说。」生怕被她套出话,小三紧捂着嘴。 「没道理我想帮忙,你们却不接受。」 「这样不好。」小三自己也想不出一个反驳的好理由。 「没有必要一定得上映「杀手挽歌」的,不是吗?」她拚命说服他,「人之 初,性本善呀!小三,你们是不是才刚出道?这是你们第一桩买卖吗?」 「嗳!」反射性地一点头,他忽又惊觉,「干嘛?」 「我是在想,既然你们有困难,而我那老公「据说」很有钱,不如……」 「啊?」小三伸长耳朵。 「告诉我,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当个中介。」 「妳还真是不死心。」那老大又神出鬼没地冒出来。 「信我一次啦!也不一定要当坏人嘛!还没有到那种必要吧?我相信那些作 恶多端的人,以前若是有这种选择的机会,也不会傻得走入黑暗路。你想想,人 家吴敦先生现在改邪归正重新开始,都可以有这样一番大局面,更何况你若不涉 入这歹路,能及时抽腿,未来前途该有多光明哪!」她一口气说完。 「老大?」小三嗫嚅地问。 「妳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他吁出一口气,投降了。 「我只是永远相信人性的光明面。」她释然地一笑。 「小三,替她松绑。」 好不容易三个人总算面对面坐下。 「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 「我父亲经商失败,即将宣告破产。」他苦涩地笑笑,「真是很通俗的倒霉 事。」 「然后呢?」 「若我不能凑足三千万轧票子,公司就毁了,而我父亲也会毁了,所以我只 好铤而走险。」 「那艳伶怎么和你搭上线的?」她「逼供」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小三的一个大哥介绍给我的,而小三他则义务帮我。」 「哦!」洛素总算弄清楚了。 「那现在……」 「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跟我一起去找我的未婚夫,他们……我那堆朋友会 有办法的。就算没办法,我就跟我老公「挖钱」,谁教他欺骗我。」洛素凝视着 他,「信得过我吗?」 他一咬牙,「好,反正也没其它退路了。」 「那么烦你一件事好吗?」 「妳说!」他抬起头。 「我想吃冰耶!」 天啊!他一愣,几乎笑出来。他记得敲昏她时,她手上还紧紧地抓着一支雪 糕不放呢! 就在展家闹得鸡飞狗跳时,洛素一脸满足──吃了一桶冰淇淋──地被护送 回来。 她正大大地打了个嗝时,就被一头揽入学甫的怀抱中。他又焦急又释然的问: 「妳到哪儿去了?我刚刚接到一通电话,说妳被绑架,妳没事吧?」 「没事。」 接着,雅媚、沐英和华姊一涌而上,七嘴八舌的。 「若不是我拿礼服的布料要来给妳挑,我们还不知道妳失踪了呢!」 「害我们好担心。」 「还有担心我的干……」 「嘘!」其余两人连忙捂住华姊的嘴。 「这两位是……」学甫尊贵儒雅的气质令小三着迷了一下。 「这是施衡生,那是邱三郎。」洛素为他介绍。惟恐学甫追问,她先告诉他 衡生的难题,然后以一副崇拜的眼光瞅着他──你一定行,学甫顶刮刮。 「嗯,我知道,你父亲的公司是不是叫「施德建设公司」?」看他惊愕地点 点头,学甫继续说道:「你父亲的能力不错,只是没有办法把资金做有效的调度, 因此投资错误,导致周转不灵。施德建设的潜力其实相当被看好,所以我想我可 以助你度过危机。」 「谢谢你。」衡生震惊狂喜得不敢置信。 「不用谢我,只是要洛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爽朗地一笑。 施衡生尴尬地看着洛素,示意她──该不该说? 洛素皱眉想了想。 「洛素,妳有话不能对我说吗?」学甫察言观色,和悦地问。他这小妻子向 来心事写在脸上,用不着人家苦苦追问。 「是有关于艳伶……」 「艳伶?她怎么了?」学甫心口一紧,还是满关心这个自小青梅竹马的「妹 妹」。 「她没怎么,是我怎么了。她雇人绑架我。」洛素酸酸的说。 「绑架?艳伶?」学甫讶异,「妳?」 「是艳伶──绑架──我。」她指指自己,「刚和你订婚的人。」 「怎么可能?」她还不至于这么做吧?学甫很难接受这个消息,一向娇弱可 人的艳伶…… 「嫉妒会使一个人疯狂。」华姊终于迸出一句至理名言。 「那妳没事吧?」他连忙搂着洛素,心疼地问她。 「还好。」总算他还有那么一点良心。 「是雇谁绑架妳?妳又是怎么逃出来的?」他儒雅的气息又被愤怒的气势所 淹没。 衡生和小三忍不住吞口口水,觉得有股逼人的魄力袭来。 「是他们。」她指向两个面色苍白的人。 「他们?」学甫不明白。 「人家有苦衷的。」她道,「你得先心平气和地听人家说完哦!」洛素又转 向衡生,「你们可得慢慢说,免得他以为我造谣生事。」 学甫啼笑皆非,「洛素。」 「雅媚,妳们不是拿布料要来给我挑吗?」她赶紧清场。 「是啊!可是……」 「走呀!进去挑吧!」她左拥右抱地把她们拖进房间。 学甫笑笑,正色地道:「你可以开始说了。」 衡生开始战战兢兢叙述…… 房间内,一群女人也讨论起来。 「我觉得妳这次真的不能轻饶艳伶。」雅媚首先打抱不平。 「这女人太过分了。幸好这次妳命大,遇到刚误入岐途的他们,若换成老江 湖的黑道人物,岂不是小命难保?艳伶这次已经算犯罪了,不如妳去告她吧!不 然下次再一个不小心,又教她坑了。」华姊也打抱不平。 「真的。尤其妳肚里还有小宝宝,不是开玩笑的。」沐英柔声道。 「我相信我老公等一下就发飙了。」洛素闲闲地说。 果不其然,门外传来学甫低沉的声音:「洛素,我出去一下。」 洛素挑高眉毛,得意地说:「看吧!」 「真难想象文质彬彬、温文儒雅的学甫,发起怒来是怎样一个情况。」沐英 略感讶异。 「要他生气动怒是很难,可是一旦让他抓狂,」洛素有点坏心地幸灾乐坏, 「就有人要倒大楣了。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去讨公道,交给老公就行了,我想他这 时大概已处在爆发的阶段。」 「世伯,我找艳伶。」他冷静地拜访。 「学甫,你好久没来了。艳伶直惦着你呢!」傅父惊喜地喊。 「世伯,其实我今天来打扰是有原因的。艳伶在吗?」 傅父打量着沉静严肃的学甫,直觉得事有蹊跷。「莫非艳伶惹祸了?这孩子 的个性向来骄纵不驯,不知她给你添什么麻烦了?」 「展大哥,」艳伶一袭白裳,惊喜地翩然下楼。「你终于来找我啦?」 「我很痛心,没想到妳竟为了嫉妒而去伤害人!」 「你……你说什么呀?」她心虚地退后几步。 「艳伶,别再隐瞒了,曾经做过的事任妳如何遮掩,终是纸包不住火的。妳 应该明白我指的是妳雇人绑架洛素的事。」 「你怎么会知道?」她大惊失色,猛问出口,而后才心悸地捂住嘴,结结巴 巴地道:「我……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知道洛素被绑架?她被绑架了吗?有没 有事?」 看着她拙劣的掩饰,学甫爆发了怒气,「妳知不知道妳这次真的做得太过火 了?洛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这辈子都不能失去她,而妳竟然心肠狠到非置她于 死地不可!士可忍,孰不可忍,妳自己看着办,究竟要向她认错,还是一切依法 行事。」 「艳伶!妳……妳真的做出这种事?」傅父激动、颤抖地指着她。「妳这个 傻丫头!妳读的书都用到哪儿去了?」 艳伶泪水奔流,嘶声喊道:「怎么能怪我?明明是她抢走了展大哥!」 「住口!妳非得气死我吗?看看妳说的是人话吗?」傅父怒不可遏,没想到 自己视为珍宝的女儿,竟然思想偏差到这种地步。 「艳伶,我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妳听好,若妳再有任何的诡计举动, 别怪我不客气,妳应该明白我有这种实力。妳好自为之。」他怒目相视,「还有, 我以后不希望再看到妳。」说完,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 「爸,展大哥讨厌我了……」她哭得肝肠寸断,「一向温雅的展大哥竟然对 我发那么大的脾气。」 「艳伶,妳怎么这样胡涂?他已经很仁慈了,否则妳这种行为是会被告上法 庭判罪的。」 「我……我只是想夺回展大哥……」 「傻孩子,爱情怎能用手段夺得?妳难道看不出他真的爱她吗?甚至在提到 她被绑架时,那眼中流露出来的惊恐怜惜……女儿,妳还不了解爱啊!」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她泪眼汪汪。 「妳自己好好想想,别再让仇恨蒙蔽理智,妳原是个聪明的孩子啊!」 艳伶怔怔地回想,脸上露出了一丝悔意,难道自己自始至终都做错了? 洛素煮了一壶香浓的咖啡,再烘焙了一些西点,准备用来欢迎英雄凯旋而归。 「英雄!你回来啦?」 她瞬间被拥个满怀。学甫眼眶一红,不敢想象如果这次洛素有个万一……自 己绝对会崩溃。 洛素何尝不知道他激动的原因?她柔柔地安慰,「我没事啊!放心,我还要 和你纠缠一辈子呢!不会离开你的。」 「我竟疏忽到让妳三番两次地坠入危机中。」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再者,」她嘿嘿地贼笑,「我觉得你好像还有话没 有老实对我说喔!展氏集团总裁,嗯哼?」 学甫尴尬的表情真可媲美西红柿──涨红了脸。「其实这件事不是故意瞒妳, 只是妳以前总是那么自卑,觉得配不上高级的事物;而我怕妳一旦知道我的身分, 脑袋瓜子又会开始乱想,搞不好还会离开我。」 洛素完全释然地笑了,「我不会再自卑了,如同佛说的:「众生一切平等, 没什么好分级的。」你是优秀没错,但我也不差呀!而且我还有一个最大的用处 ──站在旁边可以突显出你的好啊!」她顽皮地道。 「洛素。」学甫再次被她开朗的口吻逗笑了。 「更何况我想过了,论容貌,再也没有人长得比我更美了,和你站在一起, 正是天生一对!」 「在我心里妳是最美的。」他感动地俯下头吻住她。 终于,最美的一刻即将来临了。 在一阵兵荒马乱的筹备下,一干人马终于宣布他们两位──学甫和洛素── 可以上教堂成亲了。 真是神速啊!在短短两个星期内就神通广大地布置好了一切,除了「展氏」 的财力发挥了极大功效外,沐英这群小女子也无微不至地到处张罗── 法国设计师亲自裁制白纱礼服一套,紫色晚礼服、黄软缎的晚宴服各一袭, 香港玉绣轩和台湾著名的云织坊老师傅各裁制一套绣工精致的绮色旗袍;婚礼现 场布置了五万朵香槟玫瑰、三万朵粉色郁金香…… 这是一场梦幻般的婚礼。 洛素虽然感动不已,但是一想到结婚晚宴上得换那么多套礼服,就不免担心。 「会不会像在做秀?搞不好人家还以为这是婚纱发表会。」 「我们帮妳准备了个媲美林青霞婚礼的场面,妳不高兴?」 「高兴呀!这是每个女孩子心目中的婚礼,我怎会不高兴?只是……」洛素 尴尬地笑笑,「我换衣服的速度很慢,怕到时候来不及出来见人。」 「我们帮妳。」三个女人拍胸脯保证。 婚礼的喜钟敲响,蔚蓝的晴空最是美丽。 感染到这份喜悦,好多人都感动得哭了,包括站在角落的艳伶。 洛素身着梦幻般的雪纺纱礼服,缀着红玫瑰的头纱,美得夺人,清丽绝伦。 学甫看呆了,虽然他今天也帅得令现场所有的女士们均猛盯着他不放,挺拔俊逸 得彷佛广告上的男主角。 洛素按捺着小鹿乱撞的喜悦,仔细聆听未来的公公说话──由于女方没有长 辈,所以展云恩自告奋勇要搀挽美丽的媳妇,交予亲爱的儿子。 「学甫不但是个好儿子,更会是个好丈夫。」 洛素看着另一头英俊却略显紧张的学甫,不禁轻轻地笑了。 展云思细数儿子的诸多优点后,又加了一句:「尤其他的镇定功夫真是没话 说,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爸,我跟你打个赌。」洛素又「坏心」地想到一策。 「赌什么?」展云恩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媳妇,好奇地问。 「赌二十元,待会儿学甫一定镇静不了。」 「好!」他对儿子有信心。 结婚进行曲响起,他们一步步地行向前,走向那头守候的新郎── 「我们今天共聚一堂,是要为这对有情人做个见证……」牧师主持着婚礼。 学甫盯着洛素,深情地道:「妳今天好美。」 洛素也低声地回答:「你也是,好帅的老公哦!」 两人的宣誓皆是如此响亮而坚定,在彼此眼中看见此生永不渝的真爱。 「现在正式宣布你们结为夫妻,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学甫满怀爱意,无限深情地轻轻吻着洛素。 在一阵鼓掌叫好声中,洛素捕捉老公的头细语:「老公,我怀孕了。」 「啊?」全场都可看见新郎惊愕的脸,及不敢置信的惊喊,显然是吓了好大 一跳。 展云恩更加讶异,「啊?怎么会这样?」 随即所有人都亲眼目睹新郎倌迸出好大的一个笑容,满面狂喜地猛抱起新娘 转圈子,显然高兴极了,笑声还清脆愉悦地洒落在四周。 「我猜咱们的干宝宝一定泄漏身分了。」 「洛素选的好时机,真是令学甫「又惊又喜」啊!」 「我为什么会输了二十元?」展云恩还兀自纳闷着。 无论如何,今天真是个美丽的一天;天是那么蓝,草是那么绿,每个人是那 么的快乐……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