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丰没料到自己居然就在关烈怀里睡着了。 老天,她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是,她的睡相会不会很丑?再来则是,她怎么 笨到没有利用这个大好机会做点爱做的事就睡着了?还呼呼大睡得跟头猪没两样。 “怎么会这样呢?” 她趴在好友曼楼干净清爽还泛着栀子花香的单人床上,苦恼得小脸皱成一团。 曼楼翻过一页书,勉强从阿嘉莎·克莉丝蒂的侦探小说《东方快车谋杀案》 悬疑的剧情中抬起双眼,分出心神应对好友的问句。 “你是指什么?”她微带歉意地问。 “刚刚你一定是在看书,都没有听见我在哀号什么吧?”小丰沮丧地道。 她心虚地飞红了脸,“对不起。” “算了,是我没头没脑撞进你房里来,然后趴在床上就一阵发泄,你没有被 我吓到就已经是万幸了,我不怪你。”小丰哀声叹气地道:“我只是在难过,为 什么我会错失跟他生米煮成熟饭的机会呢?” 曼楼睁大明媚温柔的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你……” 小丰还未解释,她已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炊雪,是炊雪的点子吧?” “你怎么知道?”小丰张大小嘴,讶异地问。 “炊雪最爱行险招,她深信奇兵必胜的道理。”曼楼温和的解释,“我相信 她一定是你的军师,否则以你单纯天真的性子是不太可能会想要用那种方式套住 男人的。” 小丰满脸崇拜,正要开口,炊雪已经推门进来了,她窈窕的身上背了一只大 大的袋子,沉甸甸得像是快压垮肩头了。 “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任何方式都是可以被允许的。”她冷静地微笑,“重 点是,到最后他们两个人能够两情相悦终成眷属。”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吓我一跳。”小丰好开心看到三个人聚首,忙坐起拍 了拍旁边的位子,“来,坐坐坐。你今天不用打工吗?” “我昨天狠狠揍了偷摸我屁股,提议我当他钟点情妇的面包店老板两拳。” 炊雪耸耸肩,“所以我得重新找早上十点到中午一点的工作了。” “天啊。”曼楼一脸愤慨,“好个恶劣卑鄙无耻的小人。” “谢谢你支持我。”她浅浅地笑了起来,从袋子里掏出一支热熔枪,开始黏 起小塑胶玩具。 一个两角钱,她黏好十万个就可以买一组便宜却崭新的沙发了。 小丰岂止愤慨,她简直气得半死,当下就挽起袖子咬牙切齿道:“他叫什么 名字?店开在哪里?我叫我师兄们去海扁他!” “谢谢你,小丰。但我想我那两拳已经够他受的了,因为我今天经过的时候, 看到他店门口贴着‘店东有事歇业两天’的纸。”提起这个,炊雪也忍不住洋洋 得意起来。 “他活该,本姑娘冰清玉洁的身体是要留给富豪丈夫的,他就算准备个一两 千万要来摸我一根手指头,也得看我肯不肯。” 曼楼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呀,自己守身如玉,却教死党献身。” “那不一样,献身给心爱的男人,后果是一段美满婚姻,我认为很值得。” 她边说边黏好一个小塑胶玩具。 “但献身就真能换来美满婚姻吗?”曼楼轻叹口气,“很不保险、很危险的 作法,一点都不理智。” “我分析过关烈这个人,他自制力超强,淡漠有礼、坚毅不屈,一旦他会失 控‘吃’了小丰,那就表示他对小丰一定是有某种非常特别的情愫存在,所以才 会允许自己失去控制。”炊雪扬起弯月眉,笑吟吟地道:“这叫情不自禁。” 曼楼怔了怔,“但是……” “别想那么多,你瞧小丰自己不是挺高兴、挺热中的吗?”她指指小丰说。 小丰活像在看一场女网对打般,头一下子转左,一下子转右,差点晕了。 “啊?谁?我吗?” “当然是你,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这里说了老半天,是在争论今天中午吃什么 吗?” 炊雪没好气的说,险些用手中的热熔枪敲醒她。 “呵呵,对不起。”小丰窘然地傻笑着,“不好意思啦。不过我真的觉得在 他身边感觉好幸福哦,我一点都不介意让他失控。” 炊雪给了曼楼一个眼神——你看吧! 曼楼眨了眨眼,“噢。” 那么她就没话说了。 小丰突然又烦恼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炊雪袋子里的小塑胶玩具。“昨 天我差一点就让他‘性致’大发了,可是他的自制力简直比城墙还厚,还有那超 强的道德感……我的天啊,我都想要扑上去主动剥掉他的衣服了。” “嗯哼,那么他不错嘛,表示他不是寻芳客,每到一个城市就换一张床,并 且乐于在不同的床上流连。”炊雪深思着。“我还以为像他们那种有钱有势的名 男人都会乐于享受女人献身。” 小丰嘟起嘴,“我的关烈才不是那种人。” “那很好,恭喜你了。”曼楼衷心道。 她支着下巴,又是欢喜又是苦恼。“但是……他坚持我们俩不适合,还说我 们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 “男人总是这么说。”炊雪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嗯,不过通常都是在他 们得手了以后。” “现在不是忙着发表男人理论的时候,我比较想知道我该怎么办?”她都快 哭出来,小手抚着胸口道:“当我听到他根本不想和我有感情关系时,我这里好 痛……怎么办?我已经没有后路了,如果到最后他还是不喜欢我,我想我可能会 死。” 炊雪和曼楼怔住了,“小丰……” “是真的。”她眼眶热意泛滥了,完全不能自己。“我也不想这样,喜欢一 个人真的很好很好,可是又同时会好难过好难过,怎么会这样呢?想要拥有他, 又害怕失去他的感觉同时在我心里打架……我完全不能控制。” 炊雪和曼楼不约而同紧紧地揽住她,心底也跟着纠结了起来。 “我很傻,对不对?”小丰吸吸鼻子,想笑,可是眼里的泪水却出卖了她。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四年前他在奥运跆拳道冠亚军争夺赛中,因为 脚被对手恶意犯规踢伤了,他跛着脚强忍痛楚,英俊的脸庞上满是决心和坚毅… …我可以看到他额头布满汗水,小腿受伤真的是很痛的,但他还是凭着意志力打 赢了,以一记高难度的后悬踢踢飞了对手……” 她们俩听得屏息凝神紧张不已,到这儿总算呼出一口气。 “哇呜。”炊雪忍不住赞叹。 “真是太厉害了。”曼楼也点点头。 小丰双眸发亮,小脸布满激动,“那一场比赛真的让我震撼极了,就在那一 瞬间,我决定以后要嫁一定要嫁给像他这样的男人,永不放弃,永远奋战到最后 一秒,然后绝地大反攻赢得胜利,他简直是个英雄。” “在现实世界里英雄已经稀少到快面临绝种了。”炊雪喃喃道。 “而且那一年,刚好是我挑战黄带失败,我难过灰心到完全不想再碰跆拳道 了,是他让我在隔年又鼓起勇气挑战……” “虽然还是失败了。”炊雪忍不住吐槽。 小丰白了好友一眼,鼓着腮帮子道:“对啦,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努力过啦! 他给我的精神激励真的是千言万语说不尽。” 曼楼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我们现在总算了解你为什么爱上他 了,那么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我们一定支持到底。” “我好想好想得到他,好想好想嫁给他。”她眼儿一亮,天真地道:“晚上 溜上他的床如何?” “你以为现在在拍电影啊?”炊雪揶揄,“到时候他猛然一惊,一脚踹飞你, 别怪我没有提醒哦。” “那怎么办?”小丰双手托着下巴,满脸懊丧。“我还是继续穿得宽松暴露 去请他教跆拳道吗?可是我觉得经过昨天他已经有戒心了,搞不好他今天会特地 准备好一套符合我身材的跆拳道服等我。” “嗯,当然不能天天用同样的招数了,现在能够天天接近他假装学习跆拳道, 你就已经有了很好的机会。”炊雪抚着下巴沉吟,“就用你天生的本钱吧……” “我有什么本钱?”她想起自己可怜的B 罩杯。 “要白痴、装可爱。” “什么?”她神情愤慨极了。“我哪是?” “听我说,男人最抵抗不了两种女人,一种是性感小猫魅力十足的,另外一 种就是天真纯洁、傻呼呼的小白兔型,我想你一辈子都当不了性感小猫,但是小 白兔可是你的长项。”炊雪细细叮咛着她,“总之,使出你的缠功表现你的真诚, 并且三不五时假装裙子松衣服掉的,他早晚被你撩拨到满脑子邪恶情欲萌生,想 要教你一些坏坏的事情……” 小丰听得一愣一愣,有些懂,有些又不是很懂。 曼楼在一旁却是又想笑又想摇头,可是她不敢,怕被好友开扁。 “那我可以再利用我受伤的手让他就范吗?”小丰怯怯地伸出越包越大包的 手。 “当然!”炊雪满眼诡谲光芒,“傻子才会错过这种好机会,你总算开窍了。” “好吧。”她深吸一口气,咧嘴一笑,“我一定会成功的,对不对?” “一定可以。”她们俩同时绽开灿烂的笑意。 小丰瞬间又觉得阳光无比亮,信心无比强了。 “嗨,我又来了。” 小丰站在他房门口傻笑。 “你……”关烈心头猛地一热,随即勉强抑下激荡的心绪,冷静地开口, “我现在有事情要出去,我们改期再练吧,抱歉。” 小丰听出他声音里刻意保持的冷漠疏离,鼻头不禁一酸。 她的小脸垮了下来,泪水霎时冲出眼眶。“改期?可是你很快就要走了,我 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呢?” 气氛怎么一下子变得忧郁感伤了? 关烈不解,但是她的泪水却绞痛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忍不住低叹一声,上前 一步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不要哭了,我受不了看见你哭。”他轻抚着她的头发,嗓音低柔道。 “你可以把眼睛闭起来。”她哽咽着,被他温暖麝香味包裹笼罩着,除了感 到浓浓的安全感外,却也让她有一股莫名的心酸悸疼。 他的味道、他的力量、他的温暖都令她上瘾了,假若有一天,这样的幸福元 素统统离开她,消失在她生命里,她该怎么办? 关烈不禁失笑,却又感到莫名的怜惜与不舍。“但是你把我的衬衫弄湿了, 我还是会知道你在流眼泪。” 如果他对她无情,又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温柔、教人心折的话来? 她闭紧双眼,泪水更加溃堤地奔流。 “好了,别再哭了。”他被她哭得一颗心乱糟糟的,大手慌乱笨拙地拍着她 的肩头,“再哭你就得帮我洗衬衫。” 小丰忍不住破滞为笑,吸吸鼻子道:“好。” “嗯?”他情不自禁也露出微笑,故意问道:“哪种好?是不哭了,还是答 应帮我洗衬衫?” “两样都是。”她羞涩地退离他的怀抱,红着脸尴尬地望着他洁净雪白的凯 文克莱丝质衬衫,上头沾染了一大片她的涕泪。“呃,我看你还是换一件好了, 我把这件脏掉的拿回家洗,因为上头都是我的……鼻涕。” 他眼底盛满笑意,“我不介意,只要不是口红印就好。” 她听得忍不住有些醋意,试探地问:“常常有人在你衬衫上留口红印啊?你 挺有艳福的嘛。” 可恶,别的女人可以,为何偏偏她就不行? 小丰受刺激地想,干跪下次偷偷在他每件衣服上都印上口红好了,以表主权 宣誓。 不知怎地,关烈觉得她小脸醋意荡漾的样子可爱极了。 “如果是的话,你会怎么样呢?”他促狭地问道。 她想也不想地冲口而出,“那我也要!” 他一怔,随即放声大笑,“不。” 又来了! 她小脸满是受伤,“为什么?” “因为你是小妹妹。”他说着还加重强调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不残害国 家幼苗。” “什么国家幼苗?我今年都二十了。”她哀怨地白了他一眼。 他微微一惊,“才二十?我足足大了你七岁。” “年龄不是距离。” “的确不是,但是年龄产生的思想差距会造成代沟。”他微微一笑,拍了拍 她的头,“我和你一比,简直是个老头子了。” “是哟。”她没好气的说:“嫌我年轻没经验就说一声,好嘛,那我知道了。” 她转身就要走,关烈却被她临走前抛下的那句话搞得心惊肉跳,一把拎住她, “等等,你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也会紧张了吗?她回头瞪了他一眼。 “就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她拉开他的手,二话不说忿忿地跑掉了。 留下关烈在原地呆立良久,他越思索那话的含意越感到不对劲,心中有股不 祥的预感。 这个傻瓜,该不会是因为这样,所以要随便找个男人上床累积经验,以为这 样就会令他改变心意了吧? “该死!”他脸色大变,气急败坏地追上去。“陆小丰!你给我仔细听好, 我绝对不准你去找别的男人学经验!” 小丰匆匆搭电梯到饭店大厅,快步冲进一间爵士酒吧,坐进晕黄灯光底下的 高脚椅上时,劈头就对酒保道:“给我一杯最烈的长岛冰茶。” “一杯长岛冰茶,马上来。”酒保微笑点头,迅速动作起来。 她喝了一大口冰水,气呼呼地道:“什么跟什么嘛,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去夜 店,我要去PUB ,我要去找男人……不对,我要去找一夜情。” 而且她一定要找个外国男人,免得和台湾男人做完后,一不小心还会在台北 市碰到,那多尴尬啊! 酒保将长岛冰茶递到她面前,她一把抓过来就灌了一口,人口滑顺浓郁却落 喉火辣燃烧起来,她的泪水瞬间被呛了出来。 “我、我不知道……这么辣!”她重重咳嗽了起来,呛咳结巴道。 酒保失笑,“当心,你应该很少喝酒吧。” “从今天开始,我会多多练习。”她赌气发誓,又喝了一大口。 咦,越喝越顺口,滋味还挺不错的嘛!她晕晕然地想着。 “最好还是不要吧。”他好意地劝道。 她忽然泪眼汪汪地道:“你愿意跟我上床吗?” 酒保手上的调酒器险险滑掉,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另一 道声音已先响起。 “她的提议纯属醉话。”一脸凶狠的关烈插进身来,一手抓住小丰的衣领, 一边威胁酒保,“我劝你最好连想都别想……不,是马上、立刻将它忘掉!” 酒保吓得连忙举起双手以表无辜。“不不不,我不……” 几乎气炸的关烈低下头,却看见那个小酒鬼还紧捧着酒杯猛灌,根本没意识 到他的出现。 “你跟我走!”他气到眼冒金星,一把将她横腰抱了起来。 小丰从来没喝过酒,也不知自己是典型的“一杯倒”,她抬起迷蒙的醉眼眨 呀眨的,感觉到离她好近的英俊脸庞好熟悉。 “咦?基努李维,你也来啦,几时到台北的?‘骇客任务三’不是演完了吗? 不用再那么辛苦来宣传了啦!” 酒保听得差点笑出来,却在瞥见关烈恶狠狠的神情时急忙咽了回去。 “我不是基努李维。”关烈咬牙切齿道,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个丫头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居然认不出他,还主动邀请陌生男人上床。 光想到这点就令他妒火中烧,怒气澎湃。 “我还要喝茶……那个茶很好喝。”她死命抱着那杯剩下一半的长岛冰茶, 喃声道。 “不要再喝了。”他脸上表情气恼,动作却无比轻柔地拿开她手上的杯子, “我带你回去。” 他不费力气地抱着小脸醉得红通通的小丰回房。 关烈轻轻将她放在长沙发上,他的脸和她的脸贴靠得好近,可以嗅闻到她呼 出的淡淡酒香气息。 他叹了一口气,就要起身,却猛然被她一把拉住了领带,“呜呜,不要走。” “嘿!”他脖子一紧,连忙将领带自她小手中抽出来,又好气又好笑。“小 丫头,你想把我勒死吗?” “再给我一杯!”她醉醺醺地眨眼望着他。 “我不是酒保。”他额际出现三条黑线。 小丰揉了揉眼睛,努力地看了老半天,随即恍然的点头,“啊,对不起,把 你错认是酒保……” 他松了口气,“幸亏你还没有醉到眼花。” “对啊,基努李维。”她腼腆地笑着,“我怎么会把你看错是酒保呢?那个 人哪有你的一百万分帅啊!” 他青筋突冒,咬牙低沉叫道:“小丰——”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的身分。”她叹了一口气,打了 个酒嗝。“可是我可不以……嗝,再讲一句话……” “你说吧。”他帮她将过紧的扣子解开一颗,情知别抱太大的期望会听到什 么认真的话。 “虽然你比酒保帅上一百万倍,可是我的心上人关烈又比你帅上一百万倍耶!” 她含羞带怯地笑个不停,“呵呵呵,不要告诉他哟,我会不好意思的,而且他会 骂我笨蛋、三八!” 关烈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人也呆住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满足感瞬间涌上心头,迅速充斥他的四肢百骸。 “我怎么会骂你笨蛋、三八呢?”他放轻声音,大掌温柔地抚着她的细致微 烫的脸颊。 酒意在她颊畔绽放朵朵红霞,将她的小脸薰染得好不可爱,但他希望她下次 别再这样伤害自己了,虽说她醉倒的模样真的很有趣。 他觉得自己异常矛盾,不愿意和她牵扯到男女感情,却又时时被她的举动和 情绪牵动着。 “我一定是太闲了。”他最后下结论,咕哝道:“还是开设第三间道馆吧, 让自己忙碌起来就不会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烦恼了。” “基努李维,你在皱眉头吗?”一张睡眼惺忪的小脸仰望着他,傻笑着频频 对他吹气。 他捂住额头,强忍住叹气。“我不是基努李维,我是关烈。” “关……”她醉意醺醺的眸子倏地大睁。“关烈?!你是关烈?哇——关烈 ……” 他被她瞬间扑进怀里大哭特哭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心脏狂悸着紧紧拥着她, 连忙安抚,“怎么了?我在这里啊。” “呜呜,你都不要我……”她又开始在他身上涂鼻涕眼泪。 他又想笑又心疼又着恼,又被她柔嫩窈窕的玉体搓揉得浑身冒火,几乎难以 自制。 老天!这样太危险了。 关烈开始试图脱身,将她“扒”离自己身上。 她小脸红通通地发烫着,看见他又将她推开来,忍不住趴在长沙发上放声大 哭起来。 “哇……我就知道我很讨人厌,我就知道你根本不会喜欢我,我就知道就算 我自己送上门来,你还是会连看都不看一眼,我就知道……”她哭得肝肠寸断, 所有清醒时不敢诉诸口的担忧恐惧心痛全部宣泄而出。 他胸口难以抑止的细细揪疼了起来,轻颤着手温柔地抚过她泪湿的脸颊。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惊觉到她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早已经紧紧地系在他的 心上,牵引着他每一次心跳,每一个笑容和悸动。 凝视着她泪意朦胧,不胜哀苦的脸庞,他再也无法按捺汹涌的情感波涛,双 手轻轻地扶起她。 小丰透过醉意和泪意望着他,他的脸庞温柔深情得不似真的。 这一定是个梦境,一个好美妙好美妙的梦境…… 因为她感觉到他俯下头,温暖的气息深深地笼罩住她,然后是一个比蝶翼碰 触还轻,却深刻震撼了她灵魂深处的缠绵亲吻,紧紧攫住了她的唇、她的心神, 她所有的狂野悸动着的感官…… 她呻吟一声,痴痴地望人他深邃神秘的眼眸里。 关烈呼吸急促地微微放开她,惹来了她本能的抗议,他修长的食指轻压在她 湿润嫣红的唇瓣上,“嘘,我只是想要向你确定,我并不是基努李维,而且接下 来我不会再停止了。” “我知道你是谁。”她喘息着,被陌生的情欲狂潮和渴望驱使着全身轻颤, “虽然这是个梦,但是……我也不要你停!” 话说完,她主动凑上前吻住他,仗着酒意大胆地抓过他的手放在她火热到疼 痛的酥胸前。 狂喜与激情令他头晕眼花,却没有让他的动作变迟缓。关烈低吼一声紧紧吻 住她的唇瓣,高大的身子再也无法抑制狂滔般的欲望之火,他的自制力崩溃了。 他要她! 他忽然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热吻依旧紧缠绕着彼此唇瓣与呼吸,将焰火越 烧越狂炽。 不一瞬间,他们同时倒向柔软丝滑的大床,他俯身在她上方,手指轻轻拨开 她衬衫甘的钮扣,她激情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好顺利摆脱掉碍事的衣物,同时在他 的掌心熨贴上她柔嫩肌肤时,倒抽了一口气。 他温暖的掌心停留在她滑如凝脂的乳房上,低喘了一口气,“老天,你真的 不阻止我吗?” 她发出一声愉悦的娇喘,半闭着星眸紧咬下唇,嘶声道:“不要……噢!拜 托,不要停……” 如果不是在欢愉到几近失控的边缘,关烈可能会被她逗笑,但是他没有笑, 额际的热汗渐渐沁出,他终于甩开一切理智与最后一丝顾忌。 他的手覆盖在她充满弹性的雪白乳房上,修长的食指和中指轻夹着她敏感的 蓓蕾绕着图圈,一下快一下慢地摩擦着。 小丰没料到光是他的手指就带给她几欲晕去的快感热浪,她不断娇喘,不断 呻吟,身子不断扭着,被激烈狂野的快感阵阵冲刷淹没。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俩身上的衣服尽皆褪去了,赤裸光滑发热的身体交 缠着,她的臀部本能地紧贴着他坚硬硕长悸动的部位上下摩动着,激起的阵阵热 焰令两人同时呻吟出声。 “老天,拜托,别动,否则我可能会失控就此冲进你体内。”他声音沙哑地 道。 “那你还在等什么?”她气喘吁吁,破天荒大胆地诱惑邀约着。 关烈惩罚地低头含咬住她柔软乳尖的小红豆,她刹那间无法呼吸。 “我会让你一整个下午、一整个晚上都说不出话来……”他邪恶地做出允诺, 随即开始做给她看。 一阵撕裂般的刺痛过后,然后是火热、冲撞、刺人、呻吟、坚硬,再度猛然 深入、退出…… 他将她的腿拉挂在自己的肩头,纵身一挺,进入之深令她哭泣尖叫出声, “关烈,天啊……” 又痛又愉悦到震颤的快感几乎令小丰昏厥过去,她已经数不清经历了几次欲 仙欲死的高潮,可是他依然那么样地坚挺、炽热得像是火红的钢条。 “我……我没想到跆拳道还能够练到你‘那里’……”她已经快虚脱了,好 累、好累,可是又矛盾地想要更多。 如果每个跆拳道高手都像他这么厉害的话,那么以后所有的女人都会竟相抢 着要嫁给练跆拳道的吧? “天,现在别说笑话惹我笑!”他低喘着忍住笑,继续专注挑逗挑拨着她的 情欲,额上热汗如雨,高大结实的躯干覆盖在她身上,这次打算尽全力让自己至 最极点的高潮了。 “我是说真的……啊!”她浑身一颤,体内深处的抽搐感又如浪潮扩散般震 荡了开来。 关烈毫不留情地冲刺着,唇边扬起得意的微笑,“看来我还让你不够累,所 以你还有力气说话。” “我……我……”天啊,她快要疯掉了。极致的快感简直快逼疯她,她狠狠 地咬住他的肩头,就快要窒息了。“关烈……” 他果然没有食言,让她从下午到深夜都没有半点力气再说话。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