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与其安静的心碎,不如残忍的绚丽,至少可以让我们刻骨铭心。 ——题记 我并不想说这是我的亲身经历,但是,我亦不想骗自己。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发现我有一些不正常,他们也这么说。或许,还是别的什么。 今天的牛奶送的很迟,我已经等不及了,等到我口干舌燥,还没来,都快气死我 了!我还要上班呢! 这让我喝西北风啊!明天起诉它。 我还是一个人。他们说我曾经有过,差点死了。我说我没死啊!他们就笑着走开 了。我觉得他们很恶心,干嘛不说完话就走了呢,我又不吃人。我姐说我别太累,好 好歇歇。我就说我不累,我一点也不累。我姐说你不要老想了。我说我想什么啊我什 么也没想,我就想我自己,其他什么都不想。我看着他们趁我不注意趋之若鹜聚拢到 一块,好像一群无头苍蝇,然后我一靠近,他们马上想早先得到指令似的立即作鸟兽 散,动作神速到让我措手不及。好像他们不喜欢我,反正我就一人,我无所谓。只是 苦了他们,一聚,马上散,然后又聚,再散,真是聚散两依依,累不累啊!就因为这 居委会老张都磨破四双阿迪达斯了。多浪费啊!真受不了。 我老是做梦。梦见一些奇怪的东西。无头人,血,奇莉娅,自己。我梦见我自己 站在旷野,然后捡拾地上的土块,往前走,看见一个湖,扔进去,然后再往前,再捡, 再扔。如此反复,没有玩的时候。我都N 次梦见这了。我问我姐,她就叹口气,然后 说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我说我就是血心里的还找什么心理医生啊。她就不说话。他 们说应该送我去非正常人类院。我说什么是非正常人类院啊?他们说是非常正直的人 的院,那里有好的待遇,就像天堂。我就哦。我记得我听说过一个非正常人类院,那 是一个旅馆,只有一个老女人。每次进门客人会被给一把手枪,有五发子弹,客人住 到半夜会听见强烈的撞门声,朝门开一枪,就不再撞。然后过一会再撞,再开枪,直 到子弹用完为止。然后就有一客人住进去,听见一次撞门声,开了一枪,又听见一次, 又开一枪,又听见一次,又开一枪,又听见一次,又开一枪……我姐就问我后来怎么 样了,我想了一下说,我饿了,让我吃饭,这结局很残忍的,到该结尾的时候再告诉 你。我姐就晕死过去。 我不喜欢光,我喜欢暗。我总是把自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不出去,然后想各种事 情,各种的事情,或者看书。我是在大学学心理学的,我的桌子上摆着《精神心理学 》《精神分析学引论》《梦释论》,我就看它们,一天一天的看。很厚的书,比我的 胳膊还要厚。人们一开始看书的心理就是我什么时候能把它看完,然后我就知道这本 书写什么了,我就又长见识了。而我一开始看书就是想这本书我要慢点看,看快了我 就会完全不知道它在说什么。我整天整天就在屋里看书,我姐就进来叹气,他仿佛知 道我做什么。她就说带我出去转转顺便看看心理医生,我就说我不去阴天再去。我姐 就过来拉我。我知道她拉我是要用力的,用力是要累的,我不想让她累,那样我心里 会疼,于是我就不反抗。因为我不反抗,所以她拉我的力就没有受到反面来的阻力, 于是她就把我拉出去了。我带着黑墨镜,一面还用手挡这太阳。可是太阳光太广阔, 满空间都是,而我的胳膊只有几厘米厚,我就挡不住太阳光,于是我就心里烦躁,一 烦躁,我就身上针刺似的痛痒,我妈说我紫外线过敏,反正吧,我一痛痒,我就全身 出虚汗。我说姐我不行了咱找个地方歇一会吧。我姐就又叹气,然后找了一路边茶点 进去喝茶。我姐打电话给朋友。我就一直看着她,看着她打电话的样子。她很专注, 还一边用手抹汗,原来她也热啊! 我还以为就我一人热呢。 我姐说,我有一个好朋友来,让她来给你看看。我说她是干什么的啊?我说是精 神心理研究所的研究员。我从来不认为我有心理疾病,我就是紫外线过敏加上体虚内 热,这应该找生理医生,找什么心理医生啊。真实的。但是我知道我姐是为我好,我 不想让她不高兴,我就不说话,等着她朋友来。然后又过了半个小时,就一个女的进 来到我们跟前来了,我姐就站起来跟我说,她叫苏灿美,是我的高中同学。那个女的 就对我笑笑,然后向我伸出右手。我看她和我姐差不多大,梳着齐颈的散发,比我姐 漂亮多了。我就用左手和她握了手。那女的就注意的看我,像要盯出金子似的盯着我。 然后我也那么盯着她。然后过一会她说,我们回家去吧,这里不方便。于是我们就出 了茶店。我觉得太阳比刚才还打了,我就有点头晕。我说姐。我……还没等说出来呢 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家里自己的床上。我好像没什么事。我发现什么人坐 在床边,我一看,是那个叫苏灿美的女的,只有她,我姐没在。我突然有一种感觉, 这里不是我的家,是她的。然后一下就没了。真奇怪。她说,你醒了啊。你还记得什 么以前的事吗?我看看她,我感到很茫然,我说我什么都忘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你 想说什么?她定定的看了我一会,然后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我想了一下,还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就是感到头疼,我就想找止疼药。我就 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地翻找。我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大白瓶子,上面什么也没写,我 打开一看,是白色的小片。我记得上次我姐吃什么药副作用特兴奋睡不着觉搞得头疼 就吃这个。我看里边还有很多片,片又小,我还头痛的厉害,我想这种破药的厂子肯 定都是唬人的,少了不管用,于是我就晾了一杯水,然后等水汽快尽的时候把那瓶药 全吃了。然后我告诉自己睡一觉就好了。于是我就睡了。可是我刚想睡我就想我这一 睡不就又什么都不知道了嘛!不行,不能睡。于是我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 我还是抵抗不过命运的颠覆,因为,我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又做梦了。这次与以往不同,梦超长,好多天,好像是死神在我临死的时候对 我灵魂的追溯。我就气,我这么多年怎么能一直在做梦呢?!真是的。 我是在做梦吗?还是真的?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