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何哀,死何苦 在医院的地下二层,这里我算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为了孙萃雪来的。 那张不锈钢大铁床上躺看王镌祖那有些浮白的尸体,即使死,他也还是那么 优雅,那么有气质,甚至那个临死的表情还带看一丝微笑。也许他死得很甘心, 又也许他是在讽刺自己。 “爸——”这声呼唤把人的心都能撕碎,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我只觉得自 己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一个娇美的身影撞开那道铁门,刚刚分开不久的王白雪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王小姐,你先听我说!”我急忙拦在王白雪的身前,挡住她的视线。 王白雪抬头看到是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撕扯我,想把我拉开。 “你闪开,我要见我爸。爸——”王白雪哭号看,泪流满面。 “王小姐,你冷静一点!”对于王镌祖的死,我心里有很深的内咎,所以我 想安慰一下这个小姑娘。 我抱看王白雪的肩头,强行把她从太平间里拥了出来,把她按在太平间外走 廊的长椅上。 “你不要动我,让我见我爸!”王白雪倒在长椅上,还在和我挣扎。 父女的血是连在一起的,在这种生离死别的情况下,王白雪的悲痛可想而知。 “王小姐。你必须听我说几句,就几句!”我抓看王白雪弱质地双肩,睁圆 双眼,大声地想喝醒她。 这时我听到远处的楼梯口又有人响,接着我就看到了三个更熟的人,柳盈池, 柳青岸和柳晓风。 “赵哥?”看到我在这里,柳晓风感到十分惊奇。快点跑过来,“你怎么在 这里?” “咳,我有事,晓风你哥和柳伯伯也来了?”我的视线越过柳晓风的身体, 投在后面的柳盈池和柳青岸的身上。 “老赵,你怎么在这?”柳青岸走过来,重复一遍刚才柳晓风地问题。 “青岸,一会儿我再和你解释。柳伯伯,你好!”我向柳盈池礼貌地打招呼。 柳盈池老脸含霜。只是向我微微一点头,又看到长椅上悲痛莫名的王白雪, 老眉立刻就深皱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柳盈池沉声问我。 “柳伯伯,详细的事情我等一下再和您说吧,现在您稍等一下,谢谢您!” 简单向柳盈池交待一下,我转过头又望向王白雪。“王小姐,我希望你能坚强一 些,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一些这种事情。刚才我救你的时候我知道你是一位很坚 强的女孩子,在被绑架之后,都不害怕,这次我同样希望你能坚强!”我真诚她 劝看王白雪! “你当然会这么说,死的又不是你爸。他是我亲生父亲啊!”王白雪仰起泪 脸,语间非常不客气。 “什么?”柳盈池听到我的话立刻山躯一震,差点倒在地上,溜青岸急忙扶 住自己老爸。 “镌祖他——他——他出事了?”柳盈池瞪看一双不敢相信的眼晴。 “爸——”听到柳盈池这么一说,王白雪更是嚎啕大哭起来。 柳晓风这时也坐在王白雪的身边开始哭泣,连柳青岸地眼圈都是红的。这两 兄妹看来和王镌祖的感情都很深,不愿看到这个慈祥的医生就这么离开自己。 “唉,大家先去看看王医生最后一面吧!”看到眼前的情况变得这么乱,我 无奈叹口气对众人说。“晓风,你扶着王小姐,别让她出什么事!”说完,我转 身重新走回太平间。 柳青岸扶看柳盈池走在我身后,柳晓风扶着王白雪是在最后面。当他们看到 停尸床上的王镌祖时,情况再次失控。 “爸——”王白雪疯了一般挣开柳晓风的手,扑到铁床边,杜娟啼血也不过 如此。 “镌祖——”柳盈池身体剧烈晃动一下,这个老人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流过 眼泪,颤微微地在柳青岸地扶持下,靠近铁床,一只手颤抖地伸到王镌祖的脸上。 柳晓风扭过身,面对看墙,双肩不停地抽动,柳青岸也是忽然闭上眼,不愿 再看眼前的惨状。 “镌祖啊,你怎么就走了呢?你怎么舍下我就这么走了?”柳盈池两行老泪 纵横,自顾自地喃喃着。 “爸啊,你回来啊,你不能走啊!”王白雪哭得越来越惨。 我叹了又叹,走到王白雪身边,低下身想去扶她。“王小姐,你节哀顺变吧! 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不能挽回,还是活看的人最重要,这样也能让亡者安息。 王医生肯定不愿意你这么痛苦,你也不想让他失望对不对?” “你别拉我,我要和爸爸在一起!”王白雪使劲地去抖落我伸出去的手。 “王小姐,你爸爸还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啊?”王白雪哭声立止,睁看一双肿得桃子般的眼睛望向我。 听到我的话,连柳盈池都愣了,转过头也望看我。他们都想到我和这件事有 关,就准备听听我地话。 “王小姐,跟我走吧,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对你说呢!晓风,来扶着 王小姐,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我强行把王白雪扶起来,交到闻言走过来同 样伤心的柳晓风手里。 王白雪这才倒在柳晓风的怀里,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地跟看我们一起离开 太平间。 在柳盈池的威名之下,医院很痛快地就让出一间办公室来,让我们谈事情。 我一进这间办公室,心情更郁闷了,这间办公室居然就是当初王镌祖和我谈过Elua 病情的那间。柳盈池坐在最上面,大家围坐在下面,医院还给每人送来一杯茶。 “小赵,你说吧,大家都在听,镌祖倒底是怎么回事?”柳盈池低沉看脸, 一字一顿地问我。 “柳伯伯,让我先把王医生的遗言说一下吧!王医生有两句话想分别对王小 姐和柳伯伯您说。”说着,我顿一下,看着眼前的茶,拿起来喝一口,“王医生 想告诉王小姐,他永远都爱你,你是他最宝贝的女儿!” “爸爸——”我不说还好,这一说,王白雪倒头就深扑进柳晓风地怀里,哭 得伤心欲绝。 “王医生还想对柳伯伯说。他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柳伯伯,还说 让柳伯伯帮他照顾女儿,如果有来世,他给您做牛做马!”我看一眼柳盈池,继 续说道。 “镌祖,你太傻了,你放心,白雪从今天起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一定会把 她照顾好的!”听到我的话,柳盈池双眼一闭,泪水再次夺目而出。 “老赵,王叔叔到底是怎么死地?他好好的,怎么就死了?”柳青岸这时是 众人中最冷静的,表情肃穆地问我这个关键问题。 “他——他——是开车畏罪,咳,畏罪自尽!”我这时候要多尴尬就有多尴 尬。 其实这个真相我想很久要不要说给王白雪听,后来我想到这件事涉及刑事, 就算我不说,王白雪也会从公安局那里得到,还是我说了吧! “啊?畏罪自尽?”柳氏三父女立刻石化,眼晴瞪看如铜铃,都是一付不可 思议的样子。 “不可能,你胡说。我父亲怎么可能畏罪?他有什么罪?”王白雪猛地挺起 腰,抬起头怒视看我,娇厉地向我质问。 “唉,事情是这样的!”于是,我操看无奈的口气,把整件事娓娓道尽,说 完后,我再次拿起茶杯饮了一口,以平定自己不安的心情。 “杀人凶手!”我的茶杯还没等放回桌面,突然坐在柳晓风身边的王白雪猛 化厉鬼,挥舞看双手嗖地一下就蹿到我的面前,单手高扬,“啪”,好响亮的一 声,我被王白雪用尽全力打了一记耳光。 “白雪妹妹,你干什么?”柳晓风被王白雪吓一跳,急忙也起身拼命拉住王 白雪。 王白雪这一记耳光真是不轻,我只觉得一边的脸上火辣辣的。其实我刚才完 全可以躲的,不过王镌祖的死,我确实要负一些责任,这一记耳光我挨得心甘情 愿。别说她打我耳光,就算她现在拿把刀想捅我,我也认了。 “你不要拉着我,他是杀人凶手,是他杀了我爸爸,我杀了他!”王白雪拼 命地在和柳晓风撕扯,人在激动的时候力量是无穷的,柳晓风到底还是没拉住她, 让王白雪又扑到我面前。 我没有遮挡,任王白雪胡乱地打在我的头上和身上,这时候,让她发泄一下 对她有好处,反正也打不坏我。 “白雪妹妹,你不要打赵哥了,不是他的错啊!”柳晓风再次死命地去拉王 白雪,不过没用,拉住手又拉不住脚,王白雪又开始在柳晓风的怀里踢我,一边 踢一边大骂我是杀人凶手。 “唉!”柳盈池这时突然长叹一声,慢慢地站起来。柳青岸立刻就扶住自己 的父亲,现在柳盈池也是伤心过度,身体欠佳。 “白雪,听柳伯伯说一句话好吗?”柳盈池突然深沉地开口对王白雪说道。 “我不听,我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杀人凶手。”王白雪现在已经是半颠狂状 态,谁的话她现在都已经听不进去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