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食其果 看着满眼泪花的兰扬,母亲的心软了,“说出这个男人,我要替你讨回一个公 道!” “不,不!妈!是我一时糊涂做错了事,不怪别人。我对不起您二老,更对不 起德发,要不是孩子还这么小,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我不求你们原谅,我知道你 们这辈子也不会原谅我!你们对我的恩情我下辈子也还不清,我走,我现在就走!” 小莲踉踉跄呛的站起来抱着孩子就欲往外走。 “走?走到哪儿去?你和德发的事情还没解决呢,这么容易就走?三更半夜的 去哪儿?”看着小莲哭成了泪人儿母亲心软了,一时不知怎样处理这个让全家人蒙 羞的事情。“你对我们德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他是个好人,我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即使你们不嫌弃,我也没脸在这个家 呆下去了!” “同样身为女人我为你的愚蠢感到可悲!身为母亲你应该能体会得到我的感爱, 是走是留我不会勉强你,等德发回来了你自己跟他说吧!”母亲说完嘭的把门关上 了,父亲狠狠的叩了叩他的汗烟袋,摇摇头。小莲抱着孩子回到卧室,脑子一片空 白。当初心存侥幸偷梁换柱,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自己整日提心吊胆的事情终 是被揭穿了。她心里反而踏实了,反正早晚都得面对这一天,心里所有的害怕和担 心反而变成了无所畏惧。她哄睡了孩子,静静的等待着天明。 第二天晚上,兰德发兴冲冲的提着大包的东西回家来了。小莲已做好晚饭,一 个人抱着孩子坐在餐桌前。 “儿子,看老爸给你买什么了?这是奶粉,这是天线宝宝,这是变型金钢…… 老婆!这是给你的,试试看这条丝巾好不好看?” 小莲看了兰德发一眼,冷漠的说:“我不值得你如此对待的。” “咋了?妈和爸呢?”兰德发看到小莲精神萎靡,双眼红肿,说话也有气无力 的,家里格外安静,感觉气氛很不正常。 小莲说:“他们在楼上,你去看看吧。” 兰德发扔下袋子飞奔上楼,父母的房门掩着,一股浓烈的烟味呛得他直咳嗽。 父亲坐在他钟爱的老滕椅上,地上飘了一地的烟灰;母亲躺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 药。兰德发以为母亲的风湿又犯了。“妈,老毛病犯了?咋不上医院呢?” “儿子,你过来!”母亲支起身子靠在床头,她的声音异常的吵哑,一夜之间 似乎苍老了许多。兰德发坐在床沿上帮母亲掖了掖被子,母亲抓着儿子的手拍了拍, 她眼里布满了血丝。 “儿子,妈,妈对不起你呀!”母亲欲哭无泪的样子。 兰德发疑惑的看着母亲。母亲接着说:“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但为娘的又不 忍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受愚弄。那些闲言碎语不知道你听到了没有,小莲自己 也亲口承认了!” 兰德发的神经一下子崩紧了,“承认什么了?不,不,妈,你肯定搞错了!” “儿呀,我知道你会承受不了,我们证实了这个事一时也难以接受。你说我手 把手带大的孙子咋会不是咱们家的呢?既然事情已到了这一步,你也要有思想准备, 早些做个了断吧!” “胡说!不可能的,他是我儿子,是我儿子!”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晴空霹雳, 把兰德发震得快晕了,他死也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小莲!小莲!”兰德发 吼了两声狂奔下楼。他扯着小莲的衣领低声吼着:“你给我说清楚!这不是真的! 你说呀!说呀!” 小莲目光涣散,无力的摇着头,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你哑巴了?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呀,你说呀!” “对不起,对不起……”小莲从没见他发过这大的火,那剜心揪肺的眼神让她 胆战心惊。 “说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对不起。”小莲只能一个劲的说这三个字,除此以外她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贱人!贱,贱,贱—!”兰德发快失去理智了,他一巴掌搧过去,小莲捂着 脸,嘴角已渗出了血。这一掌确实不轻,带着他所有的怨恨。小莲一声不响,擦了 擦嘴角。兰德发把买的东西统统扔在了地上,玩具被他踩得粉碎。孩子吓得大哭起 来。 兰德发烦躁不安,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大叫:“哭!哭!小杂种,我让你哭!” 他扬起手想搧小孩,但落下的手随即把桌子掀翻了,盘子,碗摔了一地。乒乒砰砰 的声音把楼上的父母吓了一跳,赶紧跑下楼。母亲害怕儿子失理智会打出人命来。 一看满地的狼藉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只是怜惜的看着儿子。看着这个支离破碎 裂的家。兰德发把手边能拿来泄气的东西稀里哗啦的砸了一气,他围着小莲转了一 圈又一圈。 “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咋就这么狠呢?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还是个人吗?啊!? 干得是人事儿吗?”兰德发扳过小莲的头,拳头握的咯咯作想。小莲闭了眼没有反 抗眼泪唰唰的流下来滴在孩子脸上,母子都成了泪人儿。兰德发紧握的拳头松开了, 叹了口气,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脑袋没命的揪着自己 的头发,他想不通妻子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笨的男人被老婆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 嘲讽他。他恨苍天不公,恨那个破坏他平静生活的男人,更恨小莲!原想定下心来 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想不到这一点可怜的要求也要被命运捉弄。 老天呀,你太不公平了!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受这种奇耻大辱颜面何存? “我想你是有苦衷的,是吧?说,道底是怎么回事?”屋里静的能听到针掉到 地上的声音,兰德发终于清醒了一点,沉静的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小莲。 “我知错了!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我也是不得已呀。”小莲的声音只有她 自己听得见。 “好一个不得已!是他强迫你的?” 小莲低下头不敢做声。兰德发说:“如果你是受强迫的,那我们去告他,让他 受到应有的惩罚!” “不!不!” “这么说是你心甘情愿的了?他是谁?我他妈的宰了他!说!他是谁!” “不,不,我不能说!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哈!哈哈!”兰德发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摆摆手说:“算了,既然这样同 床异梦也没意思。好吧!我给你自由,哪儿好哪去!明天,我们去离婚吧。你去找 他,找那个你甘愿为了他冒天下之大不讳的男人,我成全你!”他站了起来走出门 去。 “德发!你去哪儿?回来!”母亲担心儿子伤心过度,出什么事情。 “对了,妈,你把她的东西整理一下吧。”兰德发扔下这句话,跌跌撞撞的出 了门,黑夜淹没了他的身影。 人心难测!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真实的?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他觉得自己 用尽了所有换来的却是这样一种结果。思思、小洁、丽丽、小华、菲菲这些女人虽 然都离他而去,他反而赞赏她们,至少她们是真诚的,不虚伪,不造作,爱就是爱, 绝不委屈自己的。在情感的道路上能够正视自己,正视自己的情感正视自己的需求, 对自己负责任。她们不会像小莲那样贪得无厌,脚踩两只船,视婚姻为儿戏。想拥 有家庭又想满足自己的私欲,肆意的践踏他的尊严。他怨自己当初也太草率了,婚 前怎么不多了解一下她呢?为了结婚而结婚,没有爱的婚姻终究是不会有幸福可言 的。这样的婚姻只是一副枷锁,锁住两颗渴望幸福又迷失方向的心。两个都不能让 彼此感觉快乐的人硬生生的锁在一个屋檐下,那一屋子都是不快乐。情感的付出必 须是双向的。付出未必会有回报,背判的心灵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也没有办法回归 的。与其让两个人都痛苦,还不如趁早结束这无爱的婚姻呢。给她自由,也是让自 己自由。走吧,都走吧!希望你选择的你以为幸福的路是正确的,但愿你的付出是 值得的!算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好聚好散吧!兰德发在外面晃了一夜,想通了许 多事情,回到家天已经大亮了。 小莲喂完奶,婆婆把孩子抱去了。她和兰德发去了民政局。一路上两个人都沉 默不语,兰德发的内心充满了悲愤和忧伤。想想两年前的今天他充满了对婚姻生活 的向往,而如今却不得不分道扬镳,空欢喜一场。真的要结束了吗?回首这两年的 生活,小莲其实有些舍不得,以前怎么就处处看他不顺眼呢?人呢就是贱,拥有的 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觉得可惜。如果当时自己不这么死心眼,换一种心境也 肯定能过得很快乐。当初结婚只是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归宿。然而两年来却发现自 己仍旧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在情感受的世界里迷失了方向。尽管过得平静而幸福 可却感觉不到快乐。她们之间的爱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她承认他确实是 一个好男人,可能他们相遇的时机不对吧。在对另一个男人充满激情的时候却作过 多的奢望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对自己对他人都不公平。 然而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让这个错误早点结束吧。 “你们想好了?”工作人员严肃的问。 “想好了。”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回去再好好想想,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走到一起是缘份,要 珍惜呀!有什么不能相互包容的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考虑清楚了一个月后再来 吧,当然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们!”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妇女,很和蔼。 两个人只得怏怏的回了家。出了这事小莲自感无脸在兰家呆下去,抱着孩子走 了,再没回来。那离婚证自然也没办下来。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