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夏英司先礼后兵的奉上一杯饮品,便在房东先生对面坐了下来。 “赵先生,实在很不好意思,我们老板娘肚子有些不舒眼,就由我代替她跟 你谈了。” “你?你是什么东西?”房东警戒的瞅视夏英司,再怎么说他也已是个出过 社会的中年人,夏英司散发出的尊贵不凡令他谨慎了起来。 “我只是个工读生。”夏英司不愠不火的道。 房东瞄了眼夏英司的制服,发出令人嫌恶的耻笑声,摆明是狗眼看人低。 “好啊!那你说你们老板娘到底是要不要签?” “老板娘是希望你能否把价钱降低一些,你知道的,这年头景气不好,卓小 姐又只是一介女流,恐怕压力会过大。”夏英司双掌交握于桌面,口气不卑不亢。 “怎么?这些话是她要你来告诉我的是吧?”房东暴躁的击桌,手指嚣张的 指着夏英司鼻子吼道:“我不想听你们讲那些废话,就算和你们解约还有一堆人 等着要租呢!要不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这五千块还是便宜了!” 夏英司眼色一敛,纵使不悦房东的盛气凌人,他却未形于色,仿佛一切都在 他预料之内。 “先生,请容我说句话,基本上这地点并非做生意的好地方,”神的厨房 “之所以可以招揽到这么多的客人,是由于卓小姐的父亲早打出口碑,否则我相 信应该不会有生意人会冒险租这里的。” “这……”房东有半晌无言以对,因为夏英司说的是事实,尤其近年来这一 区的住宅大厦建筑兴盛,将此点包围其中,的确是没有人会冒险在一条人迹罕至 的巷子内开店面。 “还有,依照合约来看,就算卓小姐中止合约,当初她父亲租的是一间空屋, 走时必然将所有家具搬走,而且合约里第四条例就是任凭租客布置、打通,你都 不能有意见,这样一间四十坪数的空间加上十二坪的地下室,除非你愿意砸钱重 新装潢,否则就算你以公寓出租,依你这里的地价和坪数,就算相给别人,恐怕 价钱也只及租给卓小姐的二分之一,先生,我这样分析没错吧?”夏英司字字清 晰的道,专业的评论简直让房东傻眼了。 “你、你少在我面前卖弄生意经,我在泡妞的时候,你还不晓得在干什么呢!” 哼!想不到这臭小于还挺有两把刷子。 “你说得是,毕竟我还年轻嘛厂夏英司不时佯装偷觑房东顶上稀少的毛发, 这举动惹得房东大为火光。 “你这兔崽子!就算你再会讲道理,也得看老子我爽不爽!想降价是不是? 免谈!”房东最气人家嘲笑他秃头,奈何市面上各种生发水他都使用过了,却不 见成效,反倒毛发掉得越快。 “哦?”夏英司却意外的笑开了,转头朝待在吧台清洁的工读生喊道: “小汝,你们先去看看老板娘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阿司……哦!好。”小汝聪慧的听出夏英司之意,虽然不懂他为何要支开 她们,反正先照做就对了。 “你干嘛叫她们下去?你想做什么……”夏英司的微笑令房东感到毛骨悚然。 “你也会怕?”夏英司先笑,目送小汝一行人离开后,他的客套也荡然无存。 “你听过‘凯拉集团’吧?” “你在说什么废话,我房子就是跟他们的银行贷款的……你提这做什么?该 不会要告诉我你是‘凯拉集团’总裁的儿子吧?”房东还自以为帅气的跷高二郎 腿。 宾果!夏英司心想这老头倒挺会猜的,但是也挺倒楣的。 “如果我说就是呢?” “我听你在放屁!要掰我也会掰,我还是‘凯拉集团’总裁的私生子呢!” 房东不怕死的道,然夏英司鹰眸已激射出危险光芒。 “那还是好极了!”接着,夏英司从牛仔裤后口袋抽出手机,熟练的按了几 个号码。 房东仍旧不以为然,要看看他能搞些什么把戏。 “喂!老爸……”一接通,夏英司马上按下广播键,“我是阿司。” 手机传来夏英司父亲的声音,“阿司啊!你还真难得打电话给我,是发生了 什么事?” “是件天大的事呢!原来身为‘凯拉集团’总裁的你,外面竟然偷生了一个 四十几岁的私生子,这下你可糟糕了。”夏英司胆大包天的开父亲玩笑。 “你这是听谁说的?你老子才五十三,怎么生四十几岁的孩子?胡扯!”手 机那头的夏凯雄觉得儿子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这就要问你一啊!你的私生子都爬到我头上来了,我当然得找你问清楚罗!” 老爸,为了我喜欢的女人,只好牺牲你一下了,夏英司在心中忖道。 “好!你叫他来跟我讲!” “是的,老爸。”夏英司悠哉的将手机递向前,取消扩音。“哪!拿去。” 他们父子俩的对话让房东脸色益发难看,却又质疑其中或许只是夏英司与人 串通,于是便接了电话。 “喂……啊!真的很抱歉……不、不、不!您千万别误会啊……” 不过数秒钟时间,房东的表情干变万化,一会儿铁青、一会儿惨白,看得夏 英司不亦乐乎。 “呃……好的……”终于,房东像是手机带毒似的丟还给夏英司。“夏先生, 你父亲找你。” “阿司,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老爸,有空回家再跟你解释,拜罗!”夏英司率性的切掉通话,饶富兴味 的看向房东。“你可真荣幸,有这个机会和‘凯拉集团’的总裁聊天,是不是该 感谢我一下呢?” “夏先生,你就别再挖苦我了……”房东从老虎变成了病猫,刚才夏凯雄几 句活已经吓得他冷汁涔涔了。 “那这合约你认为该做何处理?”他拉长了音调。 “随你高兴就好!我都不会有意见的!”房东迭声道。他只是个小平民,夏 英司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捏死了! “但是这件事我不想让卓小姐知道耶……” “我绝对、绝对不会说的!清你一定要相信我!”房东战战兢兢的保证,心 底却在哀呼着。 “哈哈哈!想不到你这么阿莎力,我喜欢!哈哈哈——”夏英司豪迈的大笑, 大掌重重拍着房东肩膀。 “哈哈……”房东就算痛也不敢言,只得窝囊陪笑着。 翌日,房东先生再次造访,与卓乐湄顺利签下三年合约。 “怎么会这么夸张……”房东已离开有一段时间,但卓乐湄的震惊却尚未恢 复,她愣愣地拿着合约,小嘴不晓得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怎么?合约还有问题?”夏英司问。 她摇摇头,粉嫩的脸蛋充满疑惑。“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这真是太神奇 了,下流的房东先生非但收回调涨态度。还反降到以一个月三万元的价钱租给她, 态度甚至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向她道歉自己昨天的出言不逊。 “靠我的口才罗!” “骗人!”她哪里会信!“你该不会对他做了什么吧?我看他好像很怕你的 样子。”她可没忽略方才签约时房东不停偷瞄夏英司的举措。 “你想太多了,我长得这么人见人爱,怎么会有人怕我?”夏英司比了个手 势“七”搁在下巴,露出一口白牙。 “你少恶心了好不好?”她送他一记白眼,没看过这幺不要脸的男人。 “我真的很好奇你是跟他说了什么耶!瞧他那么客气,害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这是秘密。”夏英司当然不可能告诉她,否则他之前扯的慌就全穿帮了。 他并非存心欺骗,只是现在还不是据实坦白的好时候。 “小气!”她抱怨着,手肘轻撞他。“喂!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该不会 是有企图吧?” “那你倒是说看看我的企图啊!”他未做正面回答,他是因为看不得喜欢的 女人被欺负,才会出手相助,而他希望她能爱上他,这样不晓得是否也称得上是 种企图?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过也多亏有他,“神的厨房” 才能继续经营,他等于是保住了父亲的遗物,也保住了她的贞操,她是应该好好 答谢他才是。“你说吧!想要什么?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他是在隐喻初见面时她为了几组被他摔坏的 餐具,那种斤斤计较的样子。 “你在暗示我很吝啬?”抡起拳头,她作势要揍人。 “哦!不、不!我哪敢啊!”因为她,夏英司心甘情愿当个小男人。 “那你把手机给我。” “你要我手机干嘛?我这支早过时了,不如我买别款新的送你好了。” “你帮帮忙,我用的都比你值钱。”他掏出手机,卓乐湄一眼便认出那是目 前最新款、也是最昂贵的。“厚!你不是穷学生吗?怎么有钱买?”她抢过来玩 玩,这只手机她超喜欢的,只是全配要两万多块,让她狠不下手买。 “没办法,面子问题嘛!”糟糕!生怕自己露了馅,他紧忙拿回来。他电话 簿里记录了公司的号码,怕她会起疑心。 “有面子没里子,有个屁用?”她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就见他东按按、西 按按,然后还给她。 “0K!以后想我的话就打这组号码吧!”原来他是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输入进 入电话簿。 她吃惊的瞅着小方框屏幕,心儿竟无法控制地跳得飞快。“谁……谁会想你 啊!”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他很自动的在名字上输入“最亲爱的阿司”, 明明是那么恶心巴拉的,她却仿佛跌到一桶蜂蜜里,那滋味甜蜜得不可思议。 “好吧!那就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学超人用飞的飞去找你,满意了吧?” 他顽皮的比出超人的标准姿势。 “你……”那份悸动教她有些不自在,望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前所未有的美 妙情愫包围住她,感觉有些暧昧,有些茫然…… 她知道为什么会茫然,因为她总常察觉他的视线胶着在她身上,甚至有时会 对着她勾起耐人寻味的笑容,包括连他们的对话中,他更会毫无预警迸出一句充 斥暗示性的话语,那些若有似无的举动,难道都只是她的多心? 但她不敢亲口问他,万一他的答案是否定的,那她的脸岂不丢大了? “你在想什么?”其实他十分清楚自己已对她造成影响力,但他还不急,邪 恶的看着她烦恼困惑的模样,更可恶点的讲法是要她死心塌地的爱上他,没有丝 毫迟疑的。 “没、没有啊!”她怎么可能会将心思坦诉,这样的情景令她不禁尴尬,只 好又摆出老板娘的架式使唤他,“你还愣在这边干什么?没看见一大堆碗盘要收 吗?去、去、去!” “嗟!”真可惜,这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爱。他不明白,勇敢面对心中真实情 感,真有那么难吗? 卓乐湄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作风大胆的人,毕竟以她的美貌足以让不少男人倾 心,然而她就像条鱼,不受拘束的在男人堆中自在悠游,她手腕高明,长袖善舞, 滑溜得让所有男士束手无策,却又情不自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她却在此刻发现,夏英司比她更狡猾、更难摸透。 今天是夏英司轮休,或许是因为不习惯店里少了一个人,也可能是少了他的 嗓音……总之,无论卓乐湄给自己找了千百种理由,却抵挡不了奇妙的空洞侵袭 ……她想他! 好险今天客人不多,否则依她这么漫不经心的态度,不知道会出多少纰漏。 “唉……”客人一净空,卓乐湄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进行第二十三次的叹气。 “乐湄姐,你今天是怎么搞的?这么无精打采的,很不像你耶!”她这副颓 废样,连小汝都不禁跑过来关心了。 “可能月事快来了吧!”她随口道,突然觉得时钟走得好慢,距离明天见到 他还要好久…… “是吗?”小汝好笑了两声。“我看是因为某人没上班的可关系吧?” 卓乐湄老实的弹跳了起来,假意的踱至收银台算钱。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该死!有这么明显吗?居然被小汝发现了! “呵呵!你别装了啦!我才没那么笨呢!”小汝兴奋的跟进。“乐湄姐,你 是不是喜欢阿司啊?” “当然不可能!”卓乐湄立即否认。 “啊!那好可惜喔!阿司他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呢!”小汝唱作俱佳的以拳 击掌,十足的惋惜。 “他根本不……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阿司喜欢我?”卓乐湄猛地抓住小汝 手臂,紧张的追问,“是他跟你说的?” “拜托,这哪还需要他说?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好吗?”果然是当 局者迷啊!“乐湄姐,其实你也看上他了对不对?瞧你激动的咧!” “我才没有!”她还在嘴硬,但眉间的失望却是无法掩饰的。“而且肯定是 你想太多了,我足足大他三岁耶!他根本不可能会喜欢我。”年龄的差距是她最 大的顾忌。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看不出你思想这么迂腐耶!”小汝是跟在卓乐湄身边 最久的员工,说起话来自然较为直接。 事实上,像夏英司这样的极品,实在很难教女人不动心。不过和卓乐湄相较 之下,小汝还是偏心于卓乐湄,因为卓乐湄对她真的是好得没话说。 所以小汝私心想,如果她最崇拜的老板娘可以跟也很好相处的夏英司在一起, 那就太完美了。 “你居然说我迂腐?不要命啦?”桌乐湄徉怒,总觉得为何她心中最在意的 症结到别人口中,却成了庸人自扰? 卓乐湄也才二十三岁,是家庭的骤变强迫她不得不休学接管父亲的事业,她 觉得也不至于观念会差这么多。 “本来就是嘛!”小汝嘟着嘴抗议。“我突然觉得阿司好可怜喔!他这抢手 货就要遭狠心的乐湄姐抛弃了!” “喂!又没交往哪来抛弃啊?你也太夸张了哦?”她轻敲小汝的头,说着违 心论,“我需要的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可不是个毛没长齐的小鬼!” “你看过喔?不然怎幺知道阿司毛没长齐?”小汝故意挑她语病。 “汪、小、汝!这只是一种形容词好吗?意思是指他不可靠!”卓乐湄昏倒 了。 小汝脖子一缩,虽然每次卓乐湄抓狂时就会这么唤她,但她执意仗义直言, 只是声音小了好几分贝。“阿司哪里不可靠了?他帮你处理了好多事不是吗?就 连上回那批法国旅客也是靠他才有办法沟通的。乐湄姐,你这么说不公平。” 卓乐湄无话反驳,而这也是让她感到最不对劲的地方。 前天“神的厨房”来了七位法国人,让店里员工陷入一片混乱,在那时候连 小汝一口流利的英文也派不上上用场,然夏英司竟然奇迹的和那群洋人无障碍的 交谈,轻松解决了沟通问题,事后她奇怪的问他,他甚至夸口自己还会日文、德 文、西班牙文等多国语言,听得她一愣一愣的。 不管是他的语文能力、处事态度、或者是房租合约事件来看,以一个二十岁 的青年,他未免也太神了吧? “你也觉得阿司令人无法挑剔对不对?我看你就试着跟他交往看看嘛!”小 汝抓着卓乐湄的手撒娇。 “我……”这时卓乐湄看见妹妹的身影,解脱似的趋前。“乐琳,你不是去 垦丁了?怎么还在这?” “我只是想说先把钥匙放在你这儿,怕弄丢了嘛!”卓乐琳指向外面。 “我待会才要出发,你没看见我朋友那辆黑色休旅车吗?” 卓乐湄点点头,忍不住叮咛着,“记得要你朋友车别开太快,还有,你带的 钱够吗?我看多带几千块去好了!” 卓乐琳连忙阻止,“姐,我带的钱绝对够用!你以为我是要去哪?而且饭店 的钱我都已经用汇的付清了,垦了那种地方花不了什么钱的啦!” “但是你要去一个礼拜,我不放心啊!”卓乐湄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父 母辞世后,这是她们姐妹第一次分离,若非不忍看妹妹整天都待在家里怕她闷坏 了,再加上有朋友相互照应,卓乐湄本来是不赞同她去的。 “我都这么大了,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嘛!”卓乐琳不甚专心的说着,胀眸四 处观望。 “乐琳,你在看什么?” “我在找那个姐弟恋的对象是不是在店里啊!” “你在乱说什么……” “你也知道喔!”小汝兴奋的接口,“没错、没错!那个人是店里的员工, 可是他今天休假!” “哦……老姐,被我抓到了吧!”卓乐琳笑得很贼,原本她只是胡乱猜测, 想不到真给她猜中了。 “你们……算了!反正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卓乐湄指着两只唯恐天 下不乱的鬼灵精,又气又羞的跑到休息室,索性来个“耳不听为净”。 “小汝,那个人长得怎么样啊?” “阿司超帅的喔!和乐湄姐站在一起保证速配!” “哇塞!看来我老姐太猛了,连小帅弟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可是乐湄姐不晓得在死脑筋什么……” 两姝的交谈声音之大,让卓乐湄连捂住耳朵都能隐约听见,这一下子她开始 担心明天夏英司来上班,她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了。 “放心啦!我一定会好好劝我姐……” “对、对、对!乐湄姐这样太暴殄天物……” 此刻,卓乐湄只想仰天咆哮。 天哪!饶了她吧! “乐湄姐,明天见喔!” “嘿!拜拜。” 打烊时间一到,卓乐湄和几名员工道再见,骑车回家的途中,不知道是不是 因为下午经小汝和卓乐琳这么一搅和的缘故,令她感觉格外的疲倦。 “神的厨房”让卓家赚了不少钱,生意也都维持在水平之上,如此忙碌的生 活让卓乐湄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体力去做其他娱乐,每天一关店,便匆匆回家 休息了。 钥匙插入孔内转不满一圈门就开了,正当她还在想着妹妹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的忘记锁门,她脚一踏入,电灯亮起的刹那,浑身血液便瞬间凝固了。 “我的天啊……”她惊呼着,一室的凌乱代表着家被外人入侵了,登时她心 乱如麻,惶恐无措得快哭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她腿软的跪倒在地,没碰过这种情况的她已经完全不知 如何是好了。 “怎么办……”就在她心乱得如一盘散沙时,夏英司说过的话像一颗流星划 过她的心田。 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学超人用飞的飞去找你…… 拿出手机,她几乎是无意识的按下电话簿中“最亲爱的阿司”……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