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转眼间一年又过去了。在这一年中,中国得改革大潮正一浪高过一浪地席卷着 每个角落。人们得思想意识也顺应了这股潮流。特别是时代在土地上耕作的农民, 也不再满足于土地上收益了,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的出外打工、做生 意,有的则进行家庭经济。“家中有粮,心里不慌”得思想似乎已经成为了过去, 追求更加富裕得生活已经成为了广大农民更为切实得奋斗目标。 于有灵在复读了一年仍没有考上高中后,便决定不再上学了。为此,他差点和 家里闹翻了。于老汉狠狠地扇了儿子一个耳光,骂了一句:“你这不争气的东西, 你怎么不学学你哥你姐!”之后,就来找有杰劝说有灵。在和有灵深谈后,有杰也 改变了想法,对父亲说: “爸,有灵想的也对。上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现在改革开放了,只要肯下苦, 做什么赚不了钱。再说,有灵从小就不爱读书,即便是再复读一年,也未必能考上。 他既然有了这样的打算,那就让他自己去闯吧!他已经快十八岁了,有自己的主见 了。” 听到有杰这么一说,于老汉也就不说什么了。 于有杰临行前问有灵打算做什么,有灵满怀信心的说:“哥,这段时间我到市 上转了转,发现现在得饭馆越来越多了,一打听,发现这些饭馆对各种肉类的需求 量很大。我琢磨了一下,养牛养羊养鱼投资太大,养鸡倒是投资少、见效快的好买 卖。尤其是养肉鸡,三四个月可以养一拨,一年可以养三四拨。哥,你想一想,就 是一只鸡上赚五毛钱,那一年下来也有不小的赚头。” 有灵的话也让于有杰为之一振。对呀!养鸡的的难度不太大。现在粮食又便宜, 尤其是玉米,贱到不能再贱的程度了。“可是,有灵,肉鸡不知道好不好养。” “我到一个朋友家看过了。他爸爸说养肉鸡也没有什么难的。哥,你知道吗? 他家一年光养鸡就赚了大半万块钱呢!” “他们家是不是有固定得销路?” “没有。鸡养到四五斤的时候,就有人专门上门收购。” “那就干吧!钱我来想办法。”之后,于有杰打电话给马明明说明了情况,马 明明二话没说当天就让有灵拿走了一万块钱。 解决了有灵的事情,妻子和孩子有岳父岳母照顾,有灵这也在家了,父亲也不 用他操心,于有杰心情愉快地回到了学校。有芹和博海过来看他,晒得有些黑得两 个年青人你争我抢的给他讲述这个假期得旅游见闻、趣事。他们得恋爱关系已经确 定,而且,博海还郑重地把有芹介绍给家里人。博海一家上下对这位漂亮、大方、 有学识的未来儿媳妇非常满意,博海父母更是把有芹当亲女儿对待,对她的生活关 爱有加,几乎每周,二老都要把有芹叫到家中过周末。利用这个暑假去旅行也是二 老提出的。有芹有些犹豫,博海就来找有杰,有杰笑着说:“傻丫头,没什么。去 吧,年青人嘛!”他为妹妹有了好的归宿而感到高兴。博海没的说,博海的父母也 是有芹所在大学的教授,一对典型的中国只是分子。 最让于有杰感到烦恼的是郭倩倩。这个多情的女孩,对于于有杰有着一种近乎 于痴迷的爱恋。只要有机会,就形影不离于有杰。上课、到图书馆看书要跟于有杰 坐在一起,就是吃饭,也要把自己饭盒里的鱼呀、肉的夹给于有杰。面对漂亮、调 皮、可爱的郭倩倩,于有杰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尽量地回避她。 日子就这样紧紧张张、一成不变地过去了。于有杰得刻苦与优异得成绩得到了 系领导乃至院领导得注意与赏识。系主任明确的告诉他,学校已经在考虑他毕业后 的留校问题。听到这个让很多外地学生甚至本市学生梦寐以求的消息,于有杰却没 有丝毫的惊喜。能留在北京工作固然好,但他留恋那个小县城,留恋在那个小县城 生活的妻儿。 他仍然每周利用星期天出去打工。不同的是,他已经不用去工地了上去拉砖、 运沙子,而是兼了三份家教(由于他教的好,起先得那家又给他介绍了两家),每 个星期天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钟,于有杰就穿梭于这三家。虽然很辛苦,但这三份 家教工作的收入也足够维持他的正常开支。妹妹有芹也在博海父母的真诚中愉快的 接受了他们的资助,不过,有杰还是告诫有芹,不要没有节制、没有原则的去接受, 毕竟,他们现在还仅仅是恋人关系。有芹是理性的,这一点,于有杰很放心。 这天晚上,于有杰上完课后已经快11点钟了,他匆匆忙忙地往学校赶。在离学 校不远得一个巷口,他看见三个男青年在拉拉扯扯着一个女孩儿,他没太注意,低 着头快步向学校走去。三个男青年得污言秽语让他眉头一皱。 “走开!臭流氓!”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谁呢?他不由地停下了脚步。他转 过身,借着昏暗的路灯一看,那个女孩竟然是郭倩倩。他快步跑了过去喊道: “放开她!”又迅速把郭倩倩拉到自己得身后。 三个男青年看到于有杰护住了郭倩倩,骂着喊着冲了上来。于有杰本来身体就 壮实,出手也麻利,三下五下就把三个男青年打到在地。“妈的,放他点血。”三 个被打急了的男青年掏出了半尺来长的刀子,大呼小叫地又冲了上来,郭倩倩被吓 得呆若木鸡。于有杰用身体挡住郭倩倩,奋力与三个歹徒搏斗,但毕竟人单力薄, 于有杰的胳膊、腿上各被歹徒扎了一刀,鲜血直流。郭倩倩得救命声惊动了周围的 人们,三个歹徒被吓跑了。于有杰被闻声赶来的人迅速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好在伤势不重,于有杰两个星期后就出院了。在这两个星期,郭倩倩每天都泡 在医院里,为他端吃端喝,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不要说一个病房的病友,就连护 士都对于有杰说:“你的女朋友待你可真好……”于有杰有口难辩,只好嘎嘎的笑 笑。郭倩倩呢,则俨然以女朋友自居。为了让于有杰恢复的快些,她甚至倒几班车 到家里专门为于有杰炖鸡汤、炖排骨,并要喂给于有杰吃。这个漂亮、可爱、活泼 的女孩很快就赢得了全病房人的喜爱。只要她在,病房里就充满欢声笑语。而更让 于有杰难堪的,就是她的一些亲昵动作。所以,于有杰刚能下地,就立刻乘郭倩倩 不在时偷偷地出院了。 郭倩倩追到宿舍,把用保温盒盛的饭菜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站在他的床前,满 是泪花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恨和哀怨,一声不响地直视着他。几个室友一看情况不妙, 都纷纷溜了出去。 “别那样,郭倩倩。躺在医院里实在太乏味了。”郭倩倩仍然一声不响地直视 着他。 “你坐呀,别老站着。”郭倩倩还是一声不响地直视着他。 于有杰显得很尴尬,不知说什么好。“你得手怎么了?”于有杰突然发现郭倩 倩左手得食指上包着纱布,还渗出了血迹。 “还不是为了你——”还没说完,郭倩倩得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于有杰张 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来。郭倩倩头一扭,流着泪离开了宿舍。在 以后的日子里,郭倩倩仍然每天为他送饭,盯着他吃药,陪着他按时到医院换纱布。 只是,少了笑声,少了话语,多了命令。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