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山中学三名女学生跟着两个自称是省艺术学院的教授走了,直到人家把三名 漂亮的女学生领上了火车,金山中学的校长老吉才感到有些不太对劲儿,赶紧来报 案。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今天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金山中学来了两名四十来岁的 男子,说是省艺术学院来招生的,专门到金山中学招生,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苗子。 吉校长看完人家的介绍信和名片之后,就急急忙忙领着他们把所有的高中生看了个 遍,人家挑来选去,又让十几个模样挺不错的女孩子做了几个简单的舞蹈动作试了 试,最后确定三名女学生作为重点,说是要带着她们到省里复试,若是复试过关后, 就作为正式生录取。据说毕业后,这批艺术学院的学生大都会成为影视演员。建校 这三十来年,还从来没有艺术学院来招生过,吉校长就有些兴奋无比,根本没有半 点怀疑,还领着人家到这三个女孩子家家访。直到人家带着三个女学生登上火车了, 才想起这事应该跟县教委通报一声,县教委明确答复,他们根本就没接到上级通知。 老吉又按照人家留下的名片打个电话,那个名片上的电话号是空号,这个时候老吉 才毛了,怕是上当受骗了,若是那三名女学生被人家拐走了,他老吉还当什么校长? 那些学生的家长也饶不了他。 张大年听完老吉的诉说之后,立刻给县局打了电话请求沿线所有车站的派出所 沿途协查,登车检查。张大年看了看手表,心里还有点底儿,那趟火车到县城得有 两个多小时,县局派人登车检查还来得及。此时的老吉可傻了,像堆肉泥一样堆在 那里。张大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说:“老吉,你也别太着急了,跑不了这 两个小子。” 过了一会儿,县局打来电话,说是那趟火车所有的车厢都查过了,没有发现那 两个男子和三名学生。听到这个消息,就连张大年也坐不住了,老吉一下子昏了过 去。 张大年跟熊局长打电话说:“局长,我分析,这几个人肯定是在半路上下的车, 是不是把重点放在中途那几个小站上?”熊局长说:“我早已布控好了,他们若是 在中途下车的话,肯定跑不了。” 这两个男子和三名女学生是在离金山镇三十公里远的青远镇抓到的,这两个小 子挺鬼,怕老吉他们回过味来,就在青远镇下了火车,准备打一辆出租车顺着土路 前行。却没料到,刚跟出租车司机讲好价,就被青远镇派出所所长关太明等几个人 抓着了。据这俩人交代说,他们用这一招拐骗了十多个女孩子,大都被他们拐卖到 贫困山区了。 青远镇派出所所长关太明带着车把三名女学生送回来了,派出所里一片欢腾。 老吉老泪纵横地说:“多亏你们把孩子们找到了,要不我可就毁了呀。”家长们把 孩子们搂抱成一团,哭得天摇地动。 关太明挺得意,说:“大年,上回我欠你一把人情,这回可全找齐了,咱们哥 俩谁也不欠谁的啦。”张大年说:“这可不行,你小子祸害我那么多钱,我得抽空 拉着弟兄们到你们青远镇好好吃它两天牛肉包子,要不我太赔了。” 老关神秘地对张大年说:“大年,那事儿你整明白了吗?”张大年不解地问: “什么事儿?”老关说:“你小子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县局提拔副局长的事。” 年初县局就吵吵着要在内部提拔一名副局长,有关人选的事儿传言很多,张大年和 关太明都在人选之列。 张大年就说:“这事儿我根本没往心里去。想提你,你不想人家也提你;不想 提你,想也没用。”又问老关,“你小子这回看来希望挺大,那几个人我扒拉来, 扒拉去,各方面条件顶数你最充分。” 老关叹了一口气说:“你小子别给我吃宽心丸了,这些年我老关没提起来,主 要原因有三点:一是小姐睡觉——上面总换人;二是寡妇睡觉——上面没有人;三 是媳妇睡觉——自己人整自己人。”张大年听后笑个前仰后合,说:“老关你太有 水平了,就凭你这两句嗑,也得提拔你。” 老关一本正经地对张大年说:“兄弟,咱们得结成统一战线,听说马上就要考 核了,到时候咱们互相帮助帮助,多美言几句。我看透了,这些年来吃苦最多的是 咱们几个,受气最多的也是咱们几个,难兄难弟的这个时候不帮助还等待何时?若 是咱们几个有一个上去的,替咱们说说话,撑撑口袋,也算是有出头之日了。”张 大年点了点头。老关说的是实话,这些年来,基层派出所长没有一个提上去的。 先明村村民被两个骗子骗得好苦——两人开着一台大车到先明村收购白瓜子。 先明村是靠种植白瓜子起家的,这两年先明村村长老赵的腰杆也直了许多,人均收 入在全县最高,因此走到哪儿都挺胸抬头的。这两个收购白瓜子的人看样子挺是个 手儿,出手绝对大方,从不斤斤计较,别人收购一斤给两块五,他们给两块六,也 不像人家扒拉来扒拉去,挑剔个没完没了,差不多就行了。先明村村民们就一窝蜂 地跑到这两个人开的大车跟前送货,很快就收够一大车,那些没装上车的人就感觉 到有些失落。那两个人就说:“别急,我们那个客户是全国最大的白瓜子加工厂家, 用货量大着哩,你们这点玩艺全都能收购。明天我们再来。”果然第二天一早,那 两个人又带着三辆带挂车来到先明村收购了。村长老赵高兴得鼻涕泡都出来了,紧 着张罗着帮人家过斤检秤。三辆带挂的车很快就装满了,等到付款时,那个矮个子 就有些那个地说:“真他妈的越忙越出错,那一兜子现金忘带来了。”村民们一听 都有些犹豫不决,把货赊给他们吧,实在不太放心。就在这时,那个小个子说话了 :“村长也在场,你看这么办好不好,咱们互相都不太熟悉,把货拉走了,你们也 不放心,干脆我们留下一个人和一台车,等明天我们再来收购时,把钱再带来怎么 样?”村长老赵觉得挺有道理,若是骗子哪能把人和车都留下呢,就痛快地说: “可以,可以,你们把货拉走吧。”村长老赵都发了话,村民们还能说什么?就眼 睁睁地看着人家把货拉走了。谁知道,到了夜里不知什么时候,留下那小子失踪了, 那辆车也开跑了。村长老赵这才悔悟到,上当受骗了。 张大年和罗青山、小于几个人立刻赶到先明村,马上让罗青山和小于调查取证, 说:“快点找那些村民们把那两个人的相貌特征好好描绘描绘。然后交给杨艳,根 据提供的情况给这两个小子画画像,发给县局。”紧接着张大年又给县局报了案情, 还给年副局长建议说:“伙计,我估计这两个小子不可能再到先明村作案了,有道 是好马不吃回头草,高手不能回头骗,他们多半会采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战术, 是不是给周围那些乡镇派出所打打招呼?”年副局长说:“可以,可以,我看你这 个判断没错。” 那伙骗子是在前进镇抓到的。张大年判断的真就没错,这两个小子在先明村得 手之后,又跑到离金山镇足有六十多公里远的前进镇也使用这一招,没想到,人家 早有准备,及时报案,当场就被抓获了。前进镇派出所所长老邢眉飞色舞地对张大 年说:“大年,人赃俱获,你小子怎么感激我才是?”张大年说:“你小子该感谢 我才是,要不是我提前给你提供情报,你上哪儿抓去呀?”老邢说:“不管怎么说, 反正人是我抓着的。”张大年说:“那好吧,我们这里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有 的是。”老邢说:“你小子别说大话了,真要是来了还不得把你小子吓尿裤子啦?” 张大年说:“别说得那么难听,就怕你小子身子骨不禁造。”两个人就开怀大笑, 张大年好长日子没这么开怀大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