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圣业公司为维护自己权益血雨腥风的做法,着实引起了政府部门的重视,不过 这种重视是流于官场形式的。市委书记葛明找以城建为主的相关部门开了个会,政 法委书记侯元洪和副市长裘东和在座。裘东和知道劳其山写的大字报上所指的贪官 就是自己,况且劳其山的悲剧与自己处理问题的偏袒有直接关系的,所以他在介绍 情况时,对真实情况进行了搪塞和隐瞒,并说圣业公司和凯瑞分公司的问题是好解 决的,只待法院判决就明了了。裘东和这么一说,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葛明做着 指示说,一要不准新闻媒体报道此事,以免给政府造成负面的影响;二要法院尽快 审理他们的案子;三要做好圣业公司员工和死者家属的安抚工作;另一方面要通知 公安机关,在劳其山的尸体没有火花前,要看护好尸体,以防圣业公司员工和死者 家属把尸体抬出进行上访。至于葛明的指示怎么落实,与会的人员各自有着自己的 想法。 劳其山的死,也让苏南胆战心惊了一阵子,不过那些得到益处的贪官确实给他 挡了事儿,才使他长吁了一口气。苏南恨不得即刻离开林安,可他的港澳通行证还 没有办理下来,他只得等待。 任东齐给苏南打电话,让他快些对许可强下手。苏南终于狠下心来欲对许可强 灭口。他拿起电话,把辛刚叫进了办公室。 苏南在辛刚面前艰难地说出:“我想让你做掉许克强。” 辛刚没有回答苏南的话,而是猛然间从后腰掏出“5 、4 ”式手枪,一下子顶 在了苏南的头上。辛刚掰开手枪机锤说:“你连跟了自己10多年的兄弟都想做掉, 还有什么义气可言。你做掉了许克强,下把就有可能做掉我。” “不,辛刚,你话不能这么说。”苏南听到了辛刚掰动手枪机锤时绷簧的响声, 这响声使他在极度的恐惧中忙辩解着说:“辛刚,我让你做掉许克强并不是为了我 自己,是为了你!” 辛刚颇感意外,他说:“你说是为了我?那你讲给我听听?” “辛刚,就是警方抓住许克强,许克强说出了我的一些东西,我也不会有什么 大事,因我有雄厚的钱财和深厚的背景。而你呢辛刚?你命案在手,你没钱没人, 只能老哥一个去面对法律的惩处;到那时,你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我想你应当心 里很清楚。许克强已被公安部全国通缉,他要是落在警方的手里,受威胁最大的就 是你。从这方面讲,你说我不为了你!那我为了谁?” 辛刚终于听进了苏南的话,他持枪的手从苏南的头部挪开,把枪上的机锤复位, 揣回腰间说:“对不起苏总!” 两人沉默了会儿,便开始商量怎样做掉许可强…… 辛刚吃完早饭,欲去春宁时,他接到了钟帅的电话,钟帅约他打麻将。辛刚推 脱说有事不行。钟帅说三缺一,你就过来吧。辛刚是个赌徒,他禁不住钟帅的架拢, 就答应了钟帅。钟帅让他去罗马洗浴城。 钟帅是按肖毅东的安排,有意约辛刚的。“5 、20专案组”对苏南等人的监控, 发现了苏南与任东齐的秘密接触。肖毅东分析:任东齐和苏南的见面,及有可能是 对许克强的通缉,引起了对方的恐慌,促使两人商讨对策。两人见面后,可能会有 所行动;因苏南的身边在做大事方面没有其他人可使用,苏南要是有所行动的话, 就只能指使辛刚去做了。基于此,肖毅东让钟帅在近期间,多接触辛刚。 钟帅在罗马洗浴诚门口接辛刚,辛刚下了出租车,钟帅把辛刚领到了事先预定 好的一个娱乐间里…… 辛刚与几人一赌,就是大半天。平时手气不错的他,这天却一个劲地输起来; 直至把身上的3000余元钱输光,他两手一摊说:“对不起,没钱了,咱改日在玩吧。” 钟帅找来的另两个人起身走了。钟帅说:“辛刚,咱俩洗个澡,吃点饭吧。” “洗个澡行,饭我就不吃了。我兜里没钱了,你给我拿500 元钱。” 钟帅从兜里掏出一沓百元的钞票,拿出5 张递给辛刚说:“今天我赢,这钱就 算是我的一点意思。” 辛刚接过钱说:“那谢了。” 在浴区外,钟帅拿过两双拖鞋欲换鞋时,辛刚说:“你先换着,我到吧台那打 个电话。” 钟帅拿出手机说:“用这个。” 辛刚笑了笑说:“我用吧台的,那的电话不用花自己的话费。” 钟帅倾听着辛刚打电话的内容,可他只听到末后一句“……你在度假村等我吧。” 钟帅趁辛刚洗完澡找小姐的功夫,他在浴衣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肖毅东的电话 说:“肖哥,我和辛刚在罗马洗浴城。3 点20分,他在吧台打了个电话,他让对方 在度假村等他,吧台的电话是……” “我知道了。你要多注意点安全,不要让他警觉。” “我会注意的。”钟帅挂断了电话。 肖毅东指示在罗马洗浴城的门口监控辛刚的李盛勇和贺志军,让他俩务必跟住 辛刚。 一个小时后,钟帅和辛刚走出了罗马洗浴城,两人在道上各打一辆出租车分道 而去。辛刚发觉有人跟他,他连倒了几辆出租车,甩开了警察的跟踪。 就在李盛勇和贺志军一筹莫展之时,肖毅东打来电话说:“辛刚打的那个手机, 方位在春宁的东郊,那有个名叫龙飞的度假村,他多半去了那个度假村,这与他的 通话内容也吻合,你们直接奔龙飞度假村,我领人随后就到。” “好的。”李盛勇把手机揣回兜里,对贺志军说,“把车开快点,到龙飞度假 村。” 辛刚打的出租车在龙飞度假村门口一停下,没等他下车,许克强便从门卫室了 跑了出来,上了出租车。 辛刚说:“找个肃静的小店,咱俩吃点饭。” 许可强让司机直驶,出租车司机开车向前驶去…… 李盛勇和贺志军找到龙飞度假村时,辛刚和许克强已离开了半小时。两人欲进 度假村搜寻,遭到了度假村王经理的阻拦。 正僵持间,10余辆警用大吉普车和轿车,急速地驶了过来,随着“吱吱……” 的刹车声和“噼啪”的开关车门声,肖毅东和刑警支队的30余名侦察员先后下了车, 有的侦察员手里拎着微型冲锋枪。 王经理一看这阵势有些发懵,他彻底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傲慢和不在乎,他点头 哈腰地冲李盛勇和贺志军笑了笑,忙又把手伸向了人群里的辖区派出所的戚所长。 戚所长跟王经理握了握手说:“我领上级公安机关,林安市公安局的人来此执 行公务,你务必配合好。” “是抓逃犯吧?前面的那两个林安的警察说了,可我看了眼逃犯的照片,没印 象。” 肖毅东不愿拖延时间,他说:“你不认识不要紧,现在你跟我们进去,你把员 工召集在一起,我们把照片让他们辨认下。” 肖毅东说着,没等王经理说什么,就领着侦察员要向度假村里走。 这时保安过来开口说:“那照片上的人我认得,他深居简出的在这住有段日子 了,在你们到来半个小时前,一个人打出租车把他接走了……” 辛刚和许克强正在一家狗肉馆里喝酒,两人不知道警察正地毯式地对他俩进行 搜捕。 许克强已经喝多了,他看对面的辛刚已是重影,他颤抖地举起酒杯说:“辛刚, 来,干一杯。” 辛刚挥下手说:“别干了,你没少喝,还是喝一口吧。” “辛刚,你不知道,我在度假村憋屈死了,连房间的门都很少出,想找个小姐 玩玩都不随便,你今天来看我,我高兴,干。”说着,许克强一仰脖,把一杯白酒 倒进了嘴里。 辛刚陪许克强喝下杯里的酒,从兜里掏出假身份证和一张工商银行的牡丹卡说 :“克强,这是苏总让我给你的,牡丹卡的密码在上面写着。苏总让我告诉你,让 你走的愈远愈好。” 辛刚嘴上在说这些话时,他心里也在说着:对不起了克强,待会儿我送你上路, 送你上不归路;反正警察抓着你,你也是个死,为了别人能安稳些,不妨你就先走 一步吧。 “警察现在找我的风声紧吗?”许克强接过假身份证和牡丹卡。 “没看出有什么紧来。”辛刚起身说,“咱俩喝的差不多了,我领你去个地方, 找小姐潇洒去。” 许克强兴奋地说:“好哇!”许克强压根没有想到辛刚来的目的。 辛刚结完帐,与许克强走出了狗肉馆。这时路人稀少,天色已大黑。 辛刚搀扶着许克强向不远处的铁道线走去。辛刚知道,前方的铁道线,是两条 来往频繁的客运线。辛刚在没进狗肉馆前见到火车线时,就已有了把许克强作掉的 计划,那就是把许克强放倒在铁道线上,让过往的车辆把许克强轧死,造成许克强 畏罪自杀的假象。 辛刚把晕沉沉的许克强扔在了铁轨的中间,许克强被摔醒了过来,他摸着冰凉 的铁轨,惊异地看着辛刚说:“辛刚,你……” 没等许克强说出完整的话,辛刚把他摁倒,手捂在了他的嘴上,许克强挣扎着 晃了几下头,便没了声息。 辛刚以为许克强死了,他把自己给许克强的假身份证和牡丹卡翻了出来,然后 他快速地离开了铁道线,消失在了夜幕中。 在李盛勇等几个人搜寻到铁道线附近时,一趟列车列从远处驶来。贺志军借着 火车的灯光,隐约看到铁道线里边上躺着一个人,他拨拉下李盛勇说:“李哥,铁 道线上像是有人,咱们快过去看看。” 李盛勇说了声:“快。”就紧随贺志军向铁道线跑去。 在列车离许克强仅10余米的距离,贺志军把许克强拽出了铁道外。 列车擦着两人的身边急弛而过…… 肖毅东得知许克强卧轨的情况后,他马上意识到这是苏南指使辛刚所实施的杀 人灭口计划。肖毅东指挥、协调自己领的人和春宁县公安局的民警,在把住进出春 宁的路口和火车站的前提下,对县城的宾馆、娱乐场所进行拉网式的搜捕,以期能 抓获辛刚。 然而,警方对辛刚的抓捕,却迟了一步,辛刚在警察进入火车站前的10分钟, 就登上了开往林安的列车。肖毅东得知有一趟开往林安的列车在警察到达火车站前 已发出,就通知在林安的侦察员赶到林安火车站和他的住处,堵截有可能返回林安 的辛刚。辛刚虽没和警察打照面,但他似乎嗅出了危险的气息,他坐火车没有直接 到达林安站,而在林安的前一站,一个叫黄花的小站下车后,打出租车回到林安。 他下了出租车。给苏南打了电话,说许可强已做掉。而后他匆忙地往家赶,欲收拾 东西逃逸,可他刚到家门口,便被警察摁倒在地。 肖毅东到达县医院时,许克强在医护人员的抢救下苏醒了过来,他喝了一些水, 又昏睡过去。李盛勇把肖毅东引见给一个50多岁的男大夫说:“肖支队,这是急诊 室的龙主任。” 肖毅东握下龙主任的手说:“辛苦了龙主任,我是林安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肖 毅东,我们要给他带走,不过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肖毅东指了下许克强,压低声音对龙主任说:“他是公安部通缉的要犯,他被 抢救过来的消息,请你们医护人员要予以保密。如遇有人打听,不要告诉对方这人 被抢救过来的实情。” 龙主任点下头说:“好的,我会把你的要求转告给其他参加抢救的医护人员。” 肖毅东把看着许克强的李盛勇和贺志军叫到旁边,对他俩吩咐说:“你俩这样 ……” 两人听完肖毅东的吩咐,叫一个护士跟他俩出去了。过一会儿,贺志军和护士 推了个平车过来,李盛勇和贺志军把许克强抬到了平车上,贺志军把抢救床上的床 单盖在了许克强的身上和脸上,接着他和护士把许克强推出来抢救室,往墙上标有 “太平间”方向的后门推去。 肖毅东打电话给郑宏运,汇报了这边的工作情况,说许克强正押往林安市武警 支队的招待所。郑宏运听了汇报,嘱咐肖毅东对许克强的押解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 并说他和刘副厅长明早就会赶到林安。 肖毅东出了县医院的大门,一辆警用丰田大普停在了他的跟前,他打开后车门 进了车里。他的旁边是许克强,许克强的另一侧是贺志军。 肖毅东检查完许可强双手背铐的手铐后,对开车的李盛勇说:“走吧,稳当点。” “好的。”李盛勇开动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