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古勒山大战之后,作为战败国叶赫的首领,为了获得喘息的机会,那林布录就 想把自己的侄女儿东哥(西城国主布斋之女,也是孟古的侄女)嫁给努尔哈赤。 东哥身材窈窕丰满,容貌娇美动人、美艳绝伦,而且能歌善舞。好多女真部落 的王公贵族,有幸见到过她的美丽芳容,都深感震撼并为之倾倒。为此东哥名声远 播,被人称为女真第一美女。 东哥的美,使女真各部头人、酋长、国王垂涎三尺,努尔哈赤也不例外。可东 哥不愿和姑姑共侍一夫,她说,我不能嫁给我的杀父仇人,谁要把努尔哈赤杀掉, 我就嫁给谁。此话一出果然有人响应,哈达新任国主(岱商已死)孟格布录为了得 到东哥,就率兵去攻打建州,不想被努尔哈赤杀得落花流水,后来终于亡国。 这个东哥不但不同意给自己当老婆,反而还挑唆别人跟他打仗,努尔哈赤气得 怒火冲天,一来气自然就冷落孟古了,谁让你是叶赫的格格呢! 这且不说,叶赫的公主不嫁努尔哈赤,可人家乌拉国主布占太却把美如天仙的 公主阿巴亥嫁过来了。小女子年方十二,别看小小年纪,却是娇嫩丰盈,神韵多姿, 芳香袭人,让四十三岁的努尔哈赤喜欢得不得了。 那,为什么这么小的阿巴亥,却嫁给了努尔哈赤呢? 原来乌拉国参与了九部之师,帮助叶赫攻打建州失败后,第二天,努尔哈赤的 士兵清理战场时发现有一个人还活着,正要举刀杀死他时,这个人大喊饶命,说他 有很多钱,可以拿钱来赎命。士兵就把他五花大绑押来见努尔哈赤。这个人就是布 占太,当时还不是国主,只是领兵的统帅。努尔哈赤想,只有与乌拉结盟,才能更 加有效孤立叶赫。于是他对布占太说,你参加叶赫为首的九部联军无故侵犯我建州, 天理不容,注定失败。但你很幸运,如果昨天抓到你必死无疑。现在你既然活着, 我怎能再叫你去死呢?古语说得好,让人活着的名声比杀人好,给人好处比夺取强。 就这样努尔哈赤不但没杀他,还亲自为他解绑,赐给他猞狸狲裘等衣物,将他在建 州厚养起来。为了进一步拉拢布占太,在留养建州期间,努尔哈赤还把侄女儿额实 泰(舒尔哈齐之女)许给了他。四年之后,布占太被努尔哈赤放回乌拉,还派了两 员大将率兵马护送。当布占太行走在半路途中时,乌拉国内发生了血案。他的哥哥 国主满太和儿子在一个叫苏瓦席的地方领人修筑边壕时,因父子二人奸淫村女,被 其丈夫杀死。满太被杀后,布占太在建州的支持下顺利当上了乌拉国主。 努尔哈赤的用心没有白废,布占太即位后,为了感激努尔哈赤的不杀之恩,把 妹妹胡奈儿格格(公主)送给了努尔哈赤的弟弟舒尔哈齐为妻,两年之后,他又亲 率三百多人到建州见努尔哈赤,迎娶额实泰回乌拉完婚。 布占太虽然头脑简单,但他却不是仰人鼻息的庸碌之人,他不愿意完全臣服于 建州。总想自己整饬部队,施展才能,让乌拉强大起来。 为了实现这一抱负,布占太采取了两面手法,一方面厚结建州,壮大自己的声 势,另一方面继续讨好叶赫。 几年时间,在布占太的治理下,乌拉部成为方圆五百里的强大部落,兵马超过 三万。乌拉部强大起来后,布占太更加小心翼翼,他害怕强大之后,引起努尔哈赤 的不满,而遭到讨伐。万历十九年(1601年)布占太又将侄女阿巴亥(老国王满太 之女)送给了努尔哈赤为妃。这样,两个人互为岳父,可谓亲上加亲了。 当时,阿巴亥还是个年仅十二岁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就被送进了佛阿拉,成为 四十三岁的努尔哈赤第十位妻子。 这个阿巴亥狐媚迷人,一来到努尔哈赤的身边,他老人家就如获至宝,天天和 她厮守在一起,尽情享受男欢女爱。这么一来,努尔哈赤就不理睬孟古了,孟古的 心情从此一落千丈,抑郁成疾。也许忌恨当年孟古的得宠,努尔哈赤的众多王妃没 有一个人来看她,孟古的孤单可想而知。此时,侧妃阿敏已死,如果她在,一定会 更加解恨的。 应该说,这是一段短暂的和平稳定时期。叶赫国失败之后,需要很长的时间才 能恢复元气,短期内不可能再来挑衅生事。 在这太平时节,努尔哈赤享受一些,也无可厚非。可是,你也不能慢待孟古呀? 无论孟古是怎样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但她毕竟也是个女人,对于努尔哈赤的移情别 恋,搁谁也是心怀妒忌的。但孟古又是个性格内向的人,她对努尔哈赤的不满,无 处倾诉,只能在心里憋着,心一憋屈,就容易生病。自从上次叶赫率领九部之师来 打建州,就给孟古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如今看到努尔哈赤与阿巴亥整日缠绵在 一起,对自己竟然不理不睬,更是加重了心理负担。这一切都是促使孟古心情抑郁 而生病的原因。 孟古终于病倒在床,尽管德恩泽为她请医熬药,精心调养,也不见好。努尔哈 赤开始还来看看,后来干脆置之不理,一趟也不来了。德恩泽看到孟古姐姐闷闷不 乐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可她使尽了招数,也不能让孟古高兴,反而自己也跟着 郁闷起来。 德恩泽心想,你个努尔哈赤也太薄情寡义了,当初的恩爱你都忘了吗?不行, 我得找他去。或许他一来,孟古姐姐就能好一点。 德恩泽想到这儿,果真去了阿巴亥的小院,努尔哈赤正好也在,两人有说有笑, 挺浪漫。德恩泽也不管努尔哈赤愿不愿意,就说,汗王,你光知道自己吃喝玩乐, 把大妃晒在一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大妃的病情很严重,你赶快回去安慰安慰她 吧,不然你会后悔的。努尔哈赤一见德恩泽随便闯进屋来,破坏了他的情绪,十分 来气,顺手掏出腰刀,要杀了德恩泽,可能是怕吓着小美人阿巴亥,才没出手。努 尔哈赤怒吼着,德恩泽!你这样没有礼数,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你是不是活够了? 德恩泽说,整个王宫上下,我是最讲礼数的人,可是,今天我就破破礼数。孟古姐 姐待我亲如姐妹,我为了孟古被你杀掉,将会千古流芳,而你却要被万人唾骂。我 不怕死,你杀吧! 还好,努尔哈赤算得上一代明君,听了德恩泽的话,不但没杀她,反而还挺赞 赏,说她是一个讲感情重义气的女人,很难得,便马上跟她回到孟古的屋子里。多 日不见,此时的孟古骨瘦如柴,真的没有几天光景了。努尔哈赤顿生悔意,走上前 握住了孟古冰凉的手。此时此刻,他想起了与孟古数不尽的美好和甜蜜的时光,动 情地说,大妃,是我不对,原谅我吧。从今,我要天天守在你的身旁,再也不离开 了。 果真,努尔哈赤说话算数,天天守在孟古的身旁。阿巴亥那边,时常派使女来 请努尔哈赤,甚至露骨地说,阿巴亥想念汗王,让他过去。可努尔哈赤就是不动身, 依然陪着孟古。德恩泽看在眼里,感到很欣慰。 可是,尽管努尔哈赤想尽一切办法为她治疗,孟古还是没有好转。孟古说,我 想见一见额娘,自从我嫁到建州,整整十五年没有见到额娘了,我很想她。努尔哈 赤说,这事好办,我马上派人去把老人家接来。努尔哈赤说完,立即派了得力亲信 乌力努,骑快马去了叶赫。 可没想到,叶赫东城国主、孟古的胞兄二哥那林布录,记恨努尔哈赤杀兄之仇, 却不允许额娘去建州;又一想不让去也太过绝情,就采取了一个折中办法,派了德 恩泽的爷爷、王宫总管南太,跟随建州使者乌力努,前去探望孟古。这次公差,一 可代表国王一家探望孟古,还可捎带看望孙女,老人家很高兴,便快马加鞭一路急 行。 五天之后,南太和乌力努骑着快马,风尘仆仆来到了建州。孟古已经气息奄奄 了,虽然没有见到额娘,但见到了家乡的亲人,心里也算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