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手机的音乐响起。静仪一看。信息上写着祝你生日快乐!她一看办公桌上的台 历的日期。果然是自己的生日。这信息是自己过年的时候输入的。她把父母、严实、 儿子和一些该记住的日子都输入手机。到时给自己提个醒。 下班了。公司里的人渐渐都走了。静仪还坐在那儿发怔。自己干吗要输入信息 来提醒自己的生日呢?难道还在指望严实能记起自己的生日?他是不会记得这生日 的。前几年。每到生日的时候。她就不住地提醒他。可也没什么举动。对此她已失 去了信心。不再对他有什么奢望。 记得生儿子那年。儿子满月也正是静仪的生日。已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的静仪多 么希望有一束鲜花呀!她把想法告诉了严实。严实也点了头。 静仪躺在床上兴奋了一整天。她想着严实能给自己买什么样的花?是玫瑰?不 会。严实不懂;是百合?还是……也许是康乃馨。因为这一个月。她身体一直不太 好。康乃馨象征着健康。 可盼了一整天。严实没有带花回来。一枝也没有。更没有什么祝福的话。静仪 脸白白的无声地躺在床上。晚饭只吃了几口。她真想和他吵一顿。可有什么用。再 说公公婆婆都在。这会让他们不高兴的。静仪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严实是怕公公婆 婆笑话他给老婆买花还是真的忘了。 静仪给严实打电话。她并没有说自己过生日的事。只是问他能不能放下手中的 工作上街买一双单皮鞋。因为他的鞋已经不行了。而严实只匆匆地说了句我没有时 间。再等些日子吧。就把电话挂掉了。 静仪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失落地坐在那里。 “你怎么还没走?” 静仪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赵总。心想。这个人怎么像幽灵一样。一点声音也 没有。 “哎。是赵总。我正准备走。”静仪回答说。 “我正好去办事。顺路送你一下。”赵总意味深长地看着静仪说。 “不用了。谢谢赵总。我跟我爱人约好他来找我。大概也差不多到了。” “那好吧。”赵总失望地走了。 第二天。临下班的时候静仪接到赵总的电话:“静仪吗?” “是我。你是……是赵总吧?”静仪一听这公鸭嗓就知道是他。 “是我。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找你聊一聊单位的事。” “啊……”静仪虽然感觉不是那么突然。但也没有心理准备。一时不知怎么回 答才好。 “怎么样?”赵总问。 “这样吧。我给我爱人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接孩子?” “那好吧。我等你的电话。”那边挂了线。 静仪放下电话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决定给佳佳打一个电话。 当静仪把这事说给佳佳时。佳佳哈哈大笑起来说:“亲爱的。你要走桃花运了。” 静仪焦急地说:“你还有心和我开玩笑。你说我用什么方式推脱。才不会得罪 他呢?” “推脱什么哇。去吧。他会把你吃了呀!” “可这样不太好吧。如果他……”静仪没往下说。 “要不这样行不行。”佳佳说。“你先去。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就给你打电 话。我就说有急事找你。你就故意为难、推脱。然后我就去找你。我倒想见见你们 这个赵总。” “这……” 佳佳着急地说:“有我在你还怕什么。你正好向他汇报一下马雁。把马雁踢出 去。你不就稳坐那个位置上了吗?” “我不想这样做。这样做没意思。”静仪说。 “傻瓜!你不这样对别人。别人对你可不留情。这个年头就是这样。” “别人怎样我不管。这不是我做人的原则。” “行了行了。你就做你的好人吧!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拜拜。” 放下电话之后静仪还是拿不定主意。这时赵总的电话打了过来:“静仪。定下 来了吗?” “好吧。”她回应了赵总。 “那好。一会在维也纳饭店808 房间见。” 静仪呆坐在那里。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华丽的包房里。赵总在吸着烟等待着静仪的到来。他的头发油光发亮地向后背 着。那张保养得很好的脸有一双小而发亮的眼睛。他穿着一件墨绿的休闲上衣。根 本看不出年龄是四十五岁的人。他看见静仪在服务小姐的引领下走进来。急忙站起 来请静仪坐下。并亲自为她倒上茶。 静仪坐在那儿感到浑身的不自在。有说不出的别扭。静仪想。不管怎么说也得 拿出笑脸来。 “赵总等急了吧。刚才有点事给耽误了。对不起。”静仪说。 “没事。没事。我也刚到。”赵总说。“能请到你吃饭可真不容易呀!” “哪里。赵总今天我请你。也表示我来晚的歉意。” “有我在哪能让你请。”他把菜单递给静仪说。“看看你愿意吃什么。” “我不太会点菜。还是赵总点吧。” 他从服务小姐手里接过菜单说:“鲍鱼两个。水晶虾一盘……”赵总又点了几 个名贵的菜。 “赵总让你太破费了。”静仪不好意思地说。 “请这么漂亮的女士那敢慢待呀!”赵总两眼死盯着静仪说。“你说哪静仪。 是不是?” “赵总你真幽默。”静仪故意作出不解世故的样子说。 菜已经上来了两个。赵总为静仪倒酒。 “赵总。我不会喝酒。”静仪今天从心里不愿意喝酒。 他一边倒一边说:“没事没事。这酒不醉人的。”然后他端起酒杯说。“来。 静仪。为今晚干杯。” 静仪端起酒只用嘴唇抿了一下就放下了。 “放松点静仪。出来不就是高兴吗?”他点上一支烟说。“你工作怎么样。顺 心吗?” “没什么。还可以。” “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你年轻。有学历。业务也好。会有很好的前程的。还有。 单位过些日子要提拔一些人。”他停顿了一下说。“这事我来为你策划一下。你一 定要进入候选人之中。那就好办了。” 静仪举起酒杯说:“感谢你赵总。不管能不能被提拔。工作能得到领导的认可 就行了。赵总。我敬你一杯。” 赵总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眯着色迷迷的眼睛说:“那你用什么感谢我呀?” “我……”静仪不知该说什么。她转念灵机一动说。“其实我想。答谢赵总的 最好办法就是努力地工作。不辜负你对我的希望。” 赵总看静仪这么说也话锋一转说:“那为了不辜负我对你的希望。干了这杯酒 吧?” “好。”静仪只好把杯中的酒都喝了下去。 赵总又把酒倒进了杯里说:“咱们今后就是朋友了。提谢字不就见外了?对吗?” 静仪笑了笑。 “你爱人在哪工作?” “在北方大学。”她回答。 “那好啊。现在知识分子的待遇非常好。”他为静仪夹菜。“来。多吃点。最 近你好像瘦了。”他看着静仪说。“你最近好像要有什么事?” 静仪不解地说:“怎么讲?” “你把手伸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 “你会看手相?” “你看我说得对不对。”他坐了过来。拿起了静仪的手一边看着一边说。“从 你的手纹上看。你的命还是很好的。你的一生比较顺。虽不是腰缠万贯。但也不缺 钱花。你的感情……”他用另一只手来回摩擦着静仪的手心。弄得静仪心里直痒。 “你现在的感情很孤独。虽然追求你的人一直不断。但谁也打动不了你的心。”他 抚摸着静仪的手。看着静仪说。“从你的手相上看。现在有一个能够在各方面帮助 你而且也喜欢你的人……” 静仪抽回了手笑着说:“赵总真会开玩笑。我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会有 人喜欢。再说。就是有人喜欢也没有用了。我已经身为人妻。身为人母了。” 接着静仪努力把话题转到了别处。可赵总还是迫不及待地把话题又转了回来。 他说:“静仪。你很与众不同。你知道你对男人有强烈的吸引力吗?” “不知道。”静仪心里这个急呀。佳佳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她是不是把这事 给忘了?如果这时佳佳能来多好!静仪说。“赵总。我今天可是喝多了。我的脸是 不是很红?我可是从来不喝酒的。”静仪站起来笑着说。“我得去卫生间看一看我 的脸红成什么样了?” 赵总过来拉静仪。静仪躲闪着。赵总就势搂了一下静仪的腰。静仪急忙走了出 去。 静仪来到洗手间。边洗手边看着自己想:“难道我这张脸真的招惹男人吗?” 她用手托着下巴。“其实长得也不怎么样?”她呆呆地看了会镜子。就生气地把水 撩在了镜中自己的脸上…… 静仪拿出电话打给佳佳。电话通了。 “佳佳。你这个死东西。怎么还不来呀!”静仪着急地说。 “哎呀。亲爱的。这才多大一会工夫。你得给赵总点时间。不能刚吃饭我就去。 这样不好。他会多心的。”佳佳说。 “我坚持不了了。都半个多小时了!你这时来赵总也不会有什么疑心的。” 佳佳说:“你再坚持一会吧。亲爱的。” 静仪焦急地说:“求求你了好佳佳。你现在就过来吧。” “怎么了?他对你动手动脚了?” “他只是给我看手相时借机摸我的手……哎呀!你就快点来吧!” 佳佳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说:“摸摸手怕什么。大惊小怪的。” “佳佳。我没有时间和你开玩笑。我都急死了。反正我不想一个人和他在酒店 呆下去了。” “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利用。你呀。说你什么好呢?” “佳佳。没办法。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好吧。你再告诉我一下你的地址。” “维也纳饭店808 房间。”挂了电话。静仪深深地舒了口气。但当她转过身来 时。她看见了身后脸色铁青的赵总。静仪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总。你……” “上洗手间。”他脸色很难看地说。看也没看静仪匆匆地向里面走去。 回到餐桌。赵总说:“我吃好了。” “我也吃好了。”静仪说。 “你别着急。你还需要什么再加点。我去把账结了。”赵总面无表情地说。 “不用。赵总。还是我来结账。您走吧。”静仪说。 “那不行。就这样定了。我走了。”说完赵总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静仪的内心有说不出的沮丧。她真恨自己怎么把事弄成这个样子。 当佳佳再一次接通了静仪的电话时。静仪只说了一句话。你现在过来吧。就挂 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