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明慧逝去了。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子茹承受了巨大的无法言状的痛苦。 保恃的突然离去,让子茹痛不欲生;明慧的病逝,让子茹痛切心扉;而安红和 保儿的出现,更是让子茹痛心疾首。一个月的时间,子茹完全陷入了无边的痛楚和 迷茫之中。 就在明慧逝去的第三天,安红又冒了出来,要子茹尽快清算保恃的财产。 看着安红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子茹找到了敏怡,告诉敏怡,说想尽快把保 恃的那部分遗产给安红算了,省得她老找麻烦。 敏怡听了,沉思了一会,说:“子茹,你真要把安红那摊子事揽过来?其实, 你不用去管安红,由她闹去,让她带保儿去做DNA鉴定,结果出来了再说。” 听着敏怡的话,子茹咬了咬嘴唇,说:“可是她已经有当年保恃带保儿去做的 DNA鉴定结果报告,现在叫她去她会去吗?” “你真是笨呀,如果保儿真是保恃的儿子的话,她不会不去的,那份遗产对她 的诱惑太大了。”敏怡说。 听着敏怡的话,子茹沉思了一下,对敏怡说:“我们跟可可商量一下,看看可 可的意见。” 当子茹和敏怡找到可可,把事情跟可可说过之后,可可干脆地说:“让她带保 儿去做亲子鉴定,如果保儿真是我弟弟的话,财产立即划过去给她,省得她老来找 麻烦。” 得到可可的答复,子茹便要安红带保儿去做亲子鉴定,想不到安红很爽快地答 应了。 半个月之后,DNA鉴定结果出来了,保儿确实是保恃的儿子。 子茹可可也守信用,如期地把钱划到了安红的账下。 当安红查实这笔遗产已经进入自己的户头时,脸上露出了不意觉察的笑容。 在子茹和保恃的家里,子茹在收拾着屋里的东西,敏怡在一旁帮忙着。 “子茹,你什么时候再回来看我们?”敏怡停下来问子茹。 “我有时间会回来看你们的。可可已经长大了。可可独立性很强,而且有你在 她的身边,我也放心。有机会你跟可可到南方看看我,好吗?”子茹看着敏怡说。 “好的,有时间我会和可可去的。”敏怡说。 正当她们说着话的时候,门铃响了。 “怎么是你?”子茹打开门,安红手里牵着保儿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个包。 “怎么,不欢迎我吗?”安红笑嘻嘻地答道。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敏怡冷冷地说。 “哎,你怎么这样说话?这好歹也是保儿的爸爸租的房子,保儿理所当然可以 来。”安红翻着白眼对敏怡说。 “你……”敏怡气得刚想答话,被子茹拦住了。 “我们不是已经两清了吗?你还来这里干什么?”子茹问道。 “我说子茹呀,我当然是有事求你才来的呀。这几天我要回东北老家处理那些 旧房子,带着保儿不方便,你能不能帮我带几天?你看,我把保儿的衣服都带来了。” 安红说着,把手中的旅行包放到了子茹的面前。 “你怎么这么无赖?你当子茹是你的保姆啊?”敏怡一把把子茹面前的旅行包 拿了起来,抬手就想扔到一边去。 “我又不是叫你帮忙,你管得着吗?”安红伸手就夺敏怡手上的旅行包。可敏 怡眼疾手快,把旅行包扔到了一边。 看着旅行包被扔了出去,安红朝着敏怡扑了上去,举起手就打,敏怡也不示弱, 跟安红扭在了一起。 “哇……”看着这阵势,保儿被吓坏了,大声地哭了起来。子茹过去把保儿抱 在怀里,一边哄着保儿,一边大声地喝斥道:“你们俩个干吗?你们把孩子吓坏了!” 听着子茹的喊声,两个人立即停了下来,看着子茹。 “子茹,你太纵容她了。她是欺负你,你知道不知道?”敏怡气呼呼地说。 “我叫子茹帮带保儿几天,就是欺负子茹吗?”安红也不示弱地大声叫道。 “你有什么权利叫子茹帮你带孩子?你这是厚颜无耻!”敏怡鄙夷地说。 “随你怎么说都行。我把子茹当成好朋友,叫她帮我忙,理所当然。子茹,这 几天我真的有事,我放不下保儿。我的老乡答应帮我带的,可她白天上班,晚上才 能照看保儿,白天她只能把保儿关在家里了。这样太苦了孩子。”安红说着说着哭 了起来。 看着安红的样子,子茹的心软了下来,看着保儿不说话。 “子茹,你别相信她的鳄鱼眼泪!”敏怡大声地警告子茹。 “妈妈,妈妈!”保儿从子茹的怀里跑到了安红的身边,扯着安红的衣襟哭了 起来。 “你要去几天?”子茹抬起头问道。 正在痛哭流涕的安红突然止住了哭声,抬起头赶紧地说:“大概十天左右,不 会超过半个月。” “子茹,你……”敏怡向子茹叫道。 可子茹并不理会敏怡,很干脆地说:“好吧,我答应你。但我只能帮你带十天, 十天之后我把保儿交给你,然后我回南方,从此我们没有任何瓜葛。” “好好,谢谢你子茹。”安红忙不迭地说。 “子茹,你这不叫善良,你这叫愚蠢!”敏怡忍无可忍地大声叫道。 听着敏怡的叫声,安红也不声响,斜着眼看了一下敏怡,脸上露出了不易觉察 的阴笑,说:“子茹,谢谢你。帮我带好保儿,我不会忘记你的。”说完,也不顾 保儿的哭闹,转身走了出去。 几天过去了,保儿渐渐地接受了子茹,不像开始那样哭着闹着找安红。可是, 十天过去了,安红没有回来;半个月过去了,安红还是没有回来。这一下,子茹着 急起来:这安红怎么不守信用?说是十天,现在都已经半个月了,还不见影子。 还有比子茹更着急的是可可,安红的种种行为,不能不让可可怀疑。当她问子 茹,这是不是安红的一个诡计的时候,子茹却大摆其头,说保儿是她的孩子,她不 会丢下孩子不管的,孩子毕竟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也许安红在老家还没有处理完 事情呢。 可是,二十五天过去了,安红不但没有出现,连音讯都没了。敏怡似乎也预感 到了什么,对子茹说:“安红是不是就此消失了?”“不会的,也许真是没把事情 办好呢。”子茹说。 “可是,总不可能没有一个电话回来呀,她总要问问保儿的情况吧。”敏怡说。 听着敏怡的话,子茹不禁也怀疑起来。是呀,出去了那么久,安红就打了一个 电话回来,自此以后就音讯全无了。前几天子茹打过去,说安红手机正忙,无法接 通。本想一会再打过去,可子茹忙其他事后,又忘记打过去了。 子茹想到这里,拿起电话,摁下安红的号码,可是电话里却传来了服务小姐的 声音:“您拨打的是空号……”子茹听着,一下愣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敏怡把手机拿了过去,重拨了安红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是空号……”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敏怡气得埋怨起子 茹来。 “你上安红的当了,那天我就觉得她不对劲。可是你……”敏怡摇着头说。 “我们再等等吧,也许她真的没把事办完。”子茹对安红还抱着希望。 “你太天真了,没把事办完,取消手机号干吗?”敏怡大声地说。 正在这时,可可从外边跑了进来。 “子茹、敏怡阿姨,我们上安红的当了。我刚才去找了她的那个老乡,问安红 从老家回来了没有?那老乡说,她根本就没回老家。我说她跟我们说,她回老家处 理房子的事情去了。她老乡听了,哈哈笑了起来,说她老家的房子在她出来的时候, 就已经卖掉了。她老乡说我们被安红骗了,她根本不是回什么老家,而是跟一个男 人跑了。”可可喘着气说,声音里带着气愤和无奈。 “我早就知道安红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子茹你太相信她了。”敏怡说。 子茹不说话,站在那里发愣。 “子茹阿姨……”可可轻声地叫道。 “其实,我心里早就预感到什么,只是不相信安红真的会那样做。我这是上辈 子欠保恃的,上天注定要我这样为保恃付出。”子茹面无表情地说。 半个月之后,子茹带着保儿离开了北京,回到了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