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丁四成死了。 五一节前夕,丁四成和几个老干部相约去凤凰古城玩。 到那里的当天晚上,几个人住在旅社里。丁四成和一个叫曹光的人住一个屋子。 第二天早上曹光醒来后不见丁四成有什么动静,喊他,没有回应。曹光跟他开玩笑, 过去捏他的鼻子,冰凉,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断气了。 众人立马通知丁四成的家里人,下午一具死尸便被拉回阳城县。 关于丁四成的死在阳城有三种说法。一是丁四成得急病死了;二是丁四成这个 人好打麻将,当人大主任时就能打一个晚上,动辄就是十万二十万地挥霍。那天晚 上打麻将时间太长了,累死了;第三种说法是丁四成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说丁四 成那天晚上叫了一个小姐,那个小姐性欲特别旺盛,一直缠着丁四成……不管是哪 种死法,都没有根据,也没有听说丁四成家里人报案什么的。 晚上,丁建华接到书记杨书贵的电话,要他到梅园酒店吃饭。到那里后才知道 是王家岭煤矿矿主王书营安排的,宴请了红石乡政府的所有班子成员。 谁都知道丁建华依靠的是丁四成,丁四成死了,他的靠山就倒了。丁建华发现 杨书贵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充满了笑话的成分。吃罢饭,其他人都走了,留下 的人有书记杨书贵,乡长张峻岭,还有丁建华。王书营领着他们三个去天上天洗脚 城洗脚。这样的节目以往丁建华经常遇到。洗罢脚找一个女孩子按摩。说是按摩, 其实是性服务。女孩子的玩法有多种,有的把两个奶子在糖水里面浸泡一下,让男 人吮吸,这叫糖泡蜜枣;也有把奶子在酒里面浸泡后让男人吮吸的,这叫酒泡西洋 参…… 丁建华对这些都没有兴趣。这天,丁建华就更是索然无味,他眼前不断浮现出 关于丁四成的事情。丁四成的死对他的打击是重大的,釜底抽薪。小姐脱光了衣服 站在面前。丁建华说:“你穿上衣服,咱说会儿话。”小姐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傻 呆呆地看着他。丁建华有点儿烦,说:“咱们说会儿话,钱还是一分不少地给你。” 小姐只好穿上了衣服,乖巧地坐在丁建华身边…… 第二天上午,丁建华还是乘宋文丙的车去乡里上班。到乡里后发现一些不妙的 情况,人们都是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丁建华回到自己屋里,等着通知开会。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人通知。宋文丙过 来,关上门悄悄说:“出事了啊,王家岭煤矿开工的事情霸陵市委知道了,矿主王 书营跑了,霸陵市要追查这件事。” 丁建华不以为然地说:“我知道早晚要出事,因为这是违规操作嘛。”宋文丙 说:“不管怎么说,这事与你我没有关系,看看谁倒霉吧!”丁建华无所谓地说: “谁让开的谁负责,谁收人家钱了谁负责。” 一会儿院子里进来许多车。有大老板朱中法的,有县长的,有公安局的,还有 霸陵市领导的车。 通讯员过来通知到会议室召开班子成员会议。 县里领导和霸陵市的领导端坐在上面。丁建华一眼便发现霸陵市市委书记连东 来了,看得出很生气。 看看人到齐了,阳城县委书记朱中法宣布开会。没想到霸陵市市委书记连东直 接宣布了王家岭煤矿开工事件的处理结果。 这次主要是处理红石乡王家岭煤矿私自开工生产的事情。有人把这件事情汇报 到了霸陵市市委书记连东那里。王家岭煤矿是省里明令禁止生产的煤矿,在没有取 得上级有关部门同意的情况下私自开工生产,这种顶风违纪的事情要严肃处理。 红石乡党委书记杨书贵作为安全生产的第一责任人,私自同意开工生产,顶风 违纪,撤销其红石乡党委书记职务,保留公职。 乡长张峻岭作为乡长,为第二责任人,对这件事不反对、不作为,免去乡长职 务,调离工作岗位,另作安排。 经委主任丁建华身为抓工业的领导,为主要责任人,对这件事不作为。另外, 丁建华在这件事中涉嫌收受贿赂,涉嫌违法,应交付公安机关侦查处理。丁建华当 场被戴上手铐。 副乡长宋文丙,身为抓安全的领导之一,监管不力,不仅渎职,也涉嫌收受贿 赂,也应交付公安机关侦查处理。宋文丙当场也被戴上手铐。向外面押送的时候, 丁建华没有说话,宋文丙大呼小叫:“苍天啊,冤枉啊,我一个小小副乡长,我有 什么权力,我犯啥法了?”没有人管他那么多,他们被押上警车,带走了。红石乡 政府一下子炸开锅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人们看着杨书贵、张峻岭上了自己的车走了。霸陵市来的人也开着车走了。新 任书记和乡长当即上任。 丁建华的媳妇赵乐清是个农村妇女,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早上好端端地上班 去了,结果等来的消息是男人进去了!她哭得死去活来。 丁会然也蒙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起了宋文丙的媳妇刘梦景。 刘梦景在档案局当局长,自然会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丁会然拨通了刘梦景 的号码:“梦景,我是你会然姐。问你个事,就是关于你家文丙和我弟弟建华那个 事。” “姐,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们正在办离婚呢。” “你们离婚?”丁会然没有听说这事,“哦,这个事到底是为什么?” “姐我还有事,改天聊吧。”刘梦景挂了电话。 刘梦景的闺女还在丁会然所在的学校上学,当时还是托了丁会然的关系才转进 去的。这是怎么了,男人被抓了她咋这样?丁会然百思不得其解。 “姐,他们就是在闹离婚啊!”赵乐清说。 刘梦景爱打麻将,在她的麻将朋友中有一个男人是县委办公室的,两个人长期 处于暧昧之中,为这事,宋文丙和刘梦景没少吵架。 上周的上班时间,刘梦景和这个男人,还有两个女的去宾馆开房间打麻将,不 知道谁给举报了。纪检委的人和公安去到宾馆捉人。刘梦景那个时候拉肚子,到下 面药店买药去了。她上楼时碰见她的三个同伙被押下来。 工作人员问她干啥的,她急中生智说是找人的才躲过去。其他每人被处以五千 元罚款。有职务的,被撤职。有一个是一般干部,被调离县委大院,到一个山区乡 镇工作。 刘梦景侥幸逃过一劫,可也受惊不小。刘梦景认为这是她男人宋文丙所为。宋 文丙大呼冤枉,并且拿出证据,证明那天他在红石乡一个村子里,根本没有时间和 机会。可是刘梦景自有她的道理。宋文丙在县委楼上能没有好朋友?随便找一个人 监督刘梦景就可以了,一旦发现刘梦景的动向,给宋文丙发个短信,打个电话,事 情不就办成了? 这让宋文丙百口难辩。 为此两个人大打出手,后来闹着要离婚。 刘梦景最初在红石乡政府实习。一年后考上公务员,但一直没有安排工作。比 她分数高的、低的都安排了。刘梦景是农村人,爹妈都死了,跟着哥嫂过日子。哥 嫂有两个闺女,一个儿子,家里也没有什么收入,哪里来的钱为她去送礼? 宋文丙愿意帮助她,条件是刘梦景得嫁给他。宋文丙为了防止刘梦景过河拆桥, 干脆先占有了刘梦景。刘梦景被分配到政协下属一个科室。这个科室的主任对女性 素来有研究,造诣颇深,在刘梦景身上下功夫,传授当官的诀窍,后来就把刘梦景 睡了。在这个科长的极力推荐之下刘梦景被提拔为副科长。刘梦景一旦得把,青春 焕发,和领导接触的机会日益增多,渐渐成了政协的一个活跃人物。 那时的政协主席就是丁四成。 刘梦景爱穿一件红色的毛衣,两个奶子挺立得像喜马拉雅山,招摇过市。在某 个中午,丁四成想了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办法,以加班写材料为名,让刘梦景留下 来,在自己屋里把刘梦景给解决了。不久刘梦景便被宣布为一个科室的科长,后来 又被提拔为挡案局局长。 丁四成退下来之后,刘梦景迟迟没有再受到重用。 她再一次被搁置,但她的青春活力四射,招引不少男人的眼球。她的名声也逐 渐传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