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根生的爹也就是老村长,把根生狠狠地训了一顿。 老村长说:“你也太不加小心了,那种事怎么能让人抓住呢?家家都烧酒,不 漏是好手,巴力这么一闹,对你可是不利。” 根生说:“枝子没承认。” 根生接着又说:“我会慢慢收拾巴力那小子的。” 老村长这才松了口气。儿子根生好女人这一口,其实是癞蛤蟆没尾巴——随他 的根儿。老村长当生产队长时,就几乎把全村有点模样的女人都搞过了。当时农村 普遍很穷,其他的生产队每天日工只值一两毛钱。相比之下,民生生产队却是富队, 日工值八九毛钱,那时的一毛钱在城里的馆子可以买一个菜。老村长管理种地和管 理人同样有一套,不但粮食年年丰收,社员也被他管得服服帖帖。头一次搞了一个 结婚才十多天的小媳妇,回家后担惊受怕,坐立不安,半夜时常被噩梦惊醒,担心 那个小媳妇告发自己。可十几天过去了,那个小媳妇不但没有告发他,再见面时竟 然有些羞赧和妩媚。第一次的成功给老村长极大的鼓舞,而且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他又接二连三地拿下几个媳妇,真是舒服啊!有一次老村长和杨大铁的母亲整那事 儿,杨大铁的母亲长得不是很受看,但会虚张声势地乱叫唤。不巧杨大铁的父亲临 时回家取镰刀,老村长想这下完了,身下那东西立马就蔫了。没想到杨大铁的父亲 在外屋站了一会儿,并没有进屋,而是蔫不唧地拿着镰刀走了。第二天见到杨大铁 的父亲时,老村长就有些不好意思,而杨大铁的父亲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老村长就给杨大铁的父亲多记了三十个工分。那时有句话:分分儿,小命根儿,有 吃有穿有媳妇。通过这件事,老村长悟出个道理,那些人之所以不告他,是因为他 手里有权。他让你赶马车你才能赶马车,他让你看场院你才能看场院,他让你出义 工到外地修水库你就得背着行李去修水库……谁不想干点既轻巧又挣工分的活呢? 更重要的是,假若把他告倒,生产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兴旺,日工不会挣八九毛钱, 好日子也就要成为泡影。老村长坦然了,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因为他能准确无误地 说出谁家媳妇的腿上有块疤,谁家媳妇的肚子上有胎记。 后来儿子根生接老村长的班当村长了。有一天根生刚迈进门,老村长抓住根生 的手闻了闻,十分肯定地说:“你把老高家的媳妇搞了。”根生很惊讶,老爷子一 辈子拈花惹草,四处招风,他是早有耳闻的,没想到竟然修炼到这种程度。过几天 根生回家后,老村长又抓起儿子的手闻了闻,更加肯定地说:“你把老马家的媳妇 划拉到手了。”根生简直就惊呆了。为了再一次证明老爷子的功力,有一天路过邻 村时,根生在一头正在吃草的牛裆里摸了一把,回到家老村长又抓起根生的手闻了 闻,说:“这个人不是咱村的。”根生对老爷子是彻底地心服口服了。老村长看到 儿子步了自己的后尘,知道想让儿子改是不可能的了,好这一口就像吸毒,有了第 一次就有第二次。但老村长又不想让儿子在这上面栽跟头,便告诫儿子千万记住两 条:一是不能染指黄花闺女。结过婚的媳妇就像用过的东西,你再用一次没关系, 一次没用过的新东西你给用了,不但会有麻烦而且很危险。二是必须把村里的十几 个企业搞好。企业搞好了就有钱,有了钱大家才能过上好日子,过上好日子大家才 服你,你想用人家的东西人家才不会说啥。老村长最后强调说:“咱村的十几家企 业要是垮喽,你也就该倒霉了。” 根生听完老爷子的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 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