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其实牟野手里正拿着手机,为了避免干扰,他昨天下午就新办了个卡,在小卖 店办的,不记名的卡。他这个卡号只有徐狗子一人知道。 徐狗子在这次行动中只是外围,他把牟野送进墙里之后,就用一根长竿把棉被 挑下来,把墙下做了伪装之后,躲在远远的一片灌木丛中,能看到院内的情形,又 能看到大路上的状况。 刚子从大路上站起身时,徐狗子正好刚到那灌木丛后,他看到刚子从一边绕过 来,急忙打电话提醒正在往狗笼子里拖狗的牟野。 “你的那个刑警队朋友在墙外绕过来了。” 牟野回头向徐狗子招招手表示知道了,便几下子把两只大犬拖到犬笼里,插上 门。 由于刚子的出现,牟野放弃了先查水池的计划,从一边小棚上翻上阳台,二楼 的窗户竟然虚掩,牟野一翻进了屋,把鞋脱到阳台上,光脚进了屋,拉上后窗帘, 决定先查找屋里。 吴泽世的屋里,十分整洁,牟野进去的是个大厅,大厅的西边有一台电脑,东 边一长溜的书架,屋的正中排了一圈沙发。大厅对面是个餐厅,敞开式的,餐厅正 中是餐桌,草绿色的,十分醒目,两边是两排每排四个绿背椅子。大厅中间是个旋 转楼梯,直通一楼,大厅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卧室。 牟野在二楼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便下了一楼,一楼楼梯正对着大厅,楼下 的大厅比楼上的要大得多,可容下三四十人,北侧一个洗浴室,一个健身房,靠西 南一个吧台,吧台后一个酒柜,酒柜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 一楼更是一目了然。 牟野不是当刑警的,进得屋来,除了感觉整洁干净之外,觉得无处可查,四下 转了一圈没发现可疑之处,便回到二楼坐在沙发上给徐狗子打电话:“外边怎么样 了?” “你那个刑警朋友占了我的位置,我只能看见他在向下望,看不到你的情况了。” 徐狗子声音很小,“你自己看着点大门吧。” 牟野知道刚子一时半会儿不会走,他走了,徐狗子会自己打电话的,便不着急 了。一扭头看见了电脑,就揭开电脑布,开了机,想看看吴泽世电脑里有没有可疑 的东西。 吴泽世的电脑里没有密码,他的QQ甚至是自动登录的,牟野由于写作需用电脑, 所以对电脑很熟。他打开吴泽世的电脑,看了半天,并没有在吴泽世的电脑里发现 什么,QQ空间里也只是一些他自己在各种会议上的照片,旅游时的照片以及一些夜 景和街景。 牟野对摄影也感兴趣,他看吴泽世的这些照片背景,光线,明暗安排得非常好, 有一定摄影功底。 牟野正看得入神,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了他一跳,一溜神手机“啪”地一声 掉在地上。他俯下身子去捡手机,偶尔目光一斜,却发现机箱后边有一个路由器。 牟野在屋里只发现了一个电脑,为什么要路由器呢?牟野在脑袋中画了个魂儿, 接了手机,徐狗子说,“发现什么没有?” 得到否定回答后,徐狗子说,“可以出来到水边看看,你那个朋友走了。” “好。” 牟野挂了电话,又钻到电脑桌下去看电脑下的路由器,只见路由器的一根线连 机,一条线是入线,另一条线沿桌角通向楼下,牟野愣了一下,急忙跑到楼下去看, 却见顶棚角探下一根线通到柜子后边。 柜子牟野挪不动,打开酒柜的门,也看不到什么,这根线是通向哪儿呢? 地下室。 牟野一下子想到了这个词儿。 可地下室的入口却没有看见,他在屋里看了一圈,又出了楼,在楼外转了一圈, 都没有发现地下室的门,他站在楼角那儿发呆。 院外高坡上的徐狗子看见了,给他打电话:“你不是要看看水里吗,去看啊。” 牟野听了,来到水边,那水幽幽的,透着寒气。牟野趴在岸上,岸边被荷叶罩 着,看不清什么,但他发现这些荷叶成四方形阵势,围在四周,中间空出个四方形 水域,当然透着古怪。牟野走上长廊,趴在地上,向水里望,没有发现什么,却因 离水面近,闻到了一丝腥味。 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牟野的时间有限,他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四十七分了,下午三点之前会议结 束,这之前牟野必须撤回去,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牟野决定把重点放到查找地下 室上。 他转了一圈,找工具撬开了装肉的冷库,冷库的四周没有异样,这两层小楼四 周都看了,附属部分也都打开,没有地下室入口,“还是在楼内。” 牟野又进了屋,撬开楼梯间,里边连杂物都没有。 这一圈下来,又半个小时过去了。 牟野连忙带急,出了一身汗,他转身又去各个房间翻看各个柜,各个柜底都十 分正常。他思考了一下,又来到了那线下的吧台跟前,打开酒柜,钻了进去,敲了 敲酒柜底,实实的,并没有发空。 这时电话又震动起来,里边传出徐狗子焦急的声音,“不好了,快出来,你的 那个刑警朋友带了好几个人来,那个队长也来了,他们正在大道上看地形,怕是一 会儿就上来了,快出来。” “好。” 牟野一脸的不甘心,今天出去,恐怕再进来就难了,那吴泽世肯定会加强防范。 牟野叹了口气,从酒柜里退了出来,一只脚却无意中退入吧台的下边,把那个 吧凳碰倒。那凳“嗵”地一下,吓了牟野一跳,但空空的声音,却叫牟野一喜:古 怪就在这里。 牟野用手在吧台内的四周摸索着,在一边上牟野抠到了一个东西,一使劲,地 面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门,门下是一个台阶。 牟野愣了一下,听了听下面,没有声音,用手机的屏幕光向下晃晃,只照到了 半米之内,没什么异常。 电话又震动了起来,一接,徐狗子快哭了:“大哥,快出来呀,那些警察向这 边来了,再不出来我撤了,你可别说认识我。” 牟野笑了:“别急,我找到地下室的入口了,进去转一圈,如果没什么,就撤。” “你转吧,我撤了。” 挂了电话,牟野苦笑了一下,他这次是孤注一掷了。不管怎样,他是得下去看 看。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随手拿起一个酒瓶,扔了下去,酒瓶在台阶上滚了几 下,叭地碎了,随着这个声音响起,里边的灯一下子亮了。牟野呆了一下,没想到 里边的灯还是声控的。牟野听了听,没别的动静,就顺台阶下去,只见地下室相当 宽阔,布置得也很简洁。 牟野正看着,那灯又灭了,牟野想了想,双手一拍,灯又亮了,牟野并不急于 看了,他看到台阶一边墙上有开关,便打开了灯。 地下室内楼梯左面放了一张大床,床上有被有枕头,楼梯右边是一张桌子,座 椅背向墙,桌上是个电脑,再对面,一面空墙光光的,空墙的左边墙上有三个门, 电脑桌的一边是一排柜子,从上到下,十分明显地贴了一些白色标签。 牟野是光着脚下来的,他绕过碎酒瓶,站到了地中间,沉思了一下,向那些白 色标签看去,不由得浑身一抖,他看到了,最后的一个签上竟然写着“夏玫”两个 字。 这时,手机又震动了起来,牟野一边接了,一边看其他的签,手机里传出徐狗 子无奈的声音:“我走了,记住别说认识我。” “等等,我找到了,红子也在这里,叫柳小红是吗?” 电话里“啪”的一下,似乎掉地下了,很快又被捡起来:“什么,你说什么?” 声音颤抖着。 “别走。”牟野挂了电话,拉开那个写着夏玫的柜子,柜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 着一些衣物,衣物上边放了一个档案袋,档案袋上放着牟野熟悉的手机,那正是夏 玫的手机。 牟野知道,夏玫多半遭遇不幸了,他忍住悲痛,打开档案袋,掏出了一张记载 着夏玫姓名、性别、年龄等自然情况的表格和一张光碟。牟野想了想,把那张光碟 放到电脑里,打开,那上面记录着夏玫受害的全过程。 手中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牟野按接,耳边徐狗子激动地叫着,“说话,红子 在哪儿,她怎么样了?” “一会儿就知道了,你现在去找那些警察。” 牟野又把电话打到刚子那儿。 “伙计,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有证据了,你把电话给春叔。” 刚子愣了一下,把电话不情愿地递给春叔。 “喂,我是石景春。” “春叔,我有证据了,甚至找到了作案现场。” “现场,你在哪儿,夏玫怎么样了?” “我在吴泽世别墅的地下室,你可以打破门直接进来。” 春叔愣了一下,听见牟野又说:“入口在吧台下边。” 春叔停了一下,又把电话打到了局长那里,他要向局长汇报。 局长听了,半晌没有说话,沉吟了许久,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这事 非同小可,你可得弄准了,证据确凿了,要不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是,”春叔应道,“我知道这件事的轻重。我还有一个要求。” “说。” “您先把吴泽世稳住,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好吧,你小子,非得把老子拉下水。”局长干笑了一下,“我去找他喝酒, 两小时够不够?” “够了够了,谢谢局长。” 春叔放下电话,心里有了底,马上吩咐刚子:“快去把小秦子接来,把他的开 锁工具也带来。” “好嘞。”刚子痛快地应了一声,喊上司机,跑着钻进车里。 春叔看着刚子走了,又打电话给牟野:“你守在那里别动,别破坏了现场,我 们马上就到。” 牟野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夏玫她,真的好惨,吴泽世这个畜生……” 这时候,山坡上站起一个人,正是徐狗子。徐狗子决定听牟野的话,与警方配 合,想在第一时间看到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