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几个月来,喜林每天面对满月那张冷冰冰的脸,也实在受够了,最终又拜倒在 满春的裙钗之下。 两个人在一起次数多了,满春就说:姐夫,你就一个女儿,挣那么多钱图个啥? 要不,我给你生个儿子吧,你有了精神寄托,家业也有了继承人! 喜林从未想过这种事:这怎么可能,你也想当二奶呀?呼兰这么小,啥事能瞒 得住?不要说你姐,就连你爸你妈也不会答应!那些闲言碎语带出来的唾沫星子, 也能把咱俩淹死。这事不行! 一个月后,满春拿来一张诊断书,扔给了喜林说:我怀孕了!怎么办?喜林没 加考虑,就说:你说咋办,打掉!说着从办公桌抽屉点出五千元钱,说马上打掉, 剩下的补补身子。 满春把钱扔了一地,一边笑一边哭:天啊,多么残酷!这就是我真情挚爱的王 喜林吗?难道你把我当成了泄欲工具?不行,我不做,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啊!你 知不知道喜林,你这是在剜我的心啊! 喜林没了主意:那,那你说咋办! 满春说:我这辈子就这个命了,谁让我爱上你这个蠢货了。你不要我自己养着! 喜林拧着眉头说:那你不嫌寒碜哪?满春说:这事我想过了,你爸妈都想抱孙子, 你也想有个儿子,过些日子做一下彩超,是女孩就做掉,是男孩就留下,然后我去 外地把他生下来,你再说服父母和满月,就说你打算要个养子,继承家业。等我生 下儿子,就说是我在外地给你们要的,这样,孩子既是你的亲骨肉,又不破坏你和 姐姐的关系,岂不两全其美? 喜林听满春说得头头是道,顿时心花怒放。心想:既然你心甘情愿给我生儿子, 我何乐不为呢?大不了你结婚时多打发一些嫁妆。于是眉开眼笑地说:好主意!满 春,你太伟大了!说着亲了满春一口。喜林的家业大了,父母总叨咕抱孙子,喜林 也有这个心思。可是满月去医院拆结扎,通输卵管,均未成功。 满春一块石头落了地,少不了温存一番。满春说,今儿个可你玩个够,以后可 就免谈了。你没听说过吗?两三个月是危险期呀!你别给鼓捣流产了。 满春为了达到目的,煞费苦心,常在喜林面前做呕吐状,可无论怎么装,都是 干打雷不下雨。有一天满春偷偷往嘴里塞了一只苍蝇,便呕吐起来。后来她用指尖 抠嗓子眼,一想起那只苍蝇,就会呕吐。吃零食也耍尽了花样,今天想这个,明天 想那个,喜林本就心粗,哪能看破满春的花样?于是,心里像盛满了蜜水。 一天下午,满春风风火火地走进总经理室说,我去两家医院做了彩超,都说是 儿子。说着拿出了两张B 超单,扔在办公桌上,医生说看得可清楚了,都说是个带 把的。王喜林乐得合不上嘴,伸手要去摸满春的肚子。满春娇嗔地说:你先别摸, 我问你,我给你生下儿子,你怎么报答我?喜林说,等你结婚时,我给你几十万嫁 妆,可以吧! 满春生气了,你以为我图的是钱啊?我图的是你这个人,图的是你老实厚道! 说着撅起了嘴,喜林只好又搂又哄。满春一会咯咯地笑了,我就喜欢你这样,天天 搂我亲我,我就知足了,你以为我是为了钱啊!那次满月要赶我走,我提出要一百 万,你知道为啥吗?我知道满月不会答应,我是想要黄了,我舍不得离开你呀!你 以为我会无缘无故地给你生儿子呀,想得美!告诉你吧,你们男人都花心,我是想 用儿子拴住你的心,让你一辈子对我好!王喜林真的被感动了,说:满春,打今儿 个我才知道你对我是真心好啊,我真高兴!你姐姐要有一半像你对我这么好,我就 知足了。我们俩只是结婚,生孩子,过日子,她从来就没真心爱过我。就是两口子 睡觉,她从来都没主动过,别说有你那种激情了,她心里一直放不下石玉飞那个王 八蛋。接着喜林向满春讲了他和满月头一次发生关系的经过。 满春听了之后叹道:我的乖孩子,真可怜!我都替你难过,满月她咋就身在福 中不知福呢!喜林你知道吗?我之所以撵走若兰,就是为了得到你!她哪点比我强? 可是她能得到你,我却得不到!姐夫你说,这人也真怪,你比我大十来岁,世上比 你好的男人多的是,我这个又精又灵的小黄蓉,偏偏爱上了你这个傻郭靖,而且还 是自己的亲姐夫! 这番话有若陈年老酒,把喜林灌得晕晕乎乎。王喜林感觉下身在鼓胀,要和满 春上床,被满春劝住了。喜林根本没想到,满春是怕肚子露馅。满春说:我天天都 想跟你来,但还是忍一忍吧。别为了一点乐子,毁了咱俩的亲骨肉。 喜林得了这个喜讯,如鱼得水,把和满月的烦恼抛到脑后,没下班就去了父母 家。 到家他又有点胆怯,他了解父亲脾气,可又不得不说,他只好鼓起勇气:爸, 妈,那啥,我就实话实说吧,满春怀了我的孩子! 啥,啥满春怀了你的孩子?父亲一个巴掌扇了过来,喜林侧身躲过。你这个混 账东西,你咋这么混球,那满春是好惹的吗?再说了,她是你的小姨子,让你媳妇 知道了,我和你妈的老脸往哪搁呀! 母亲急忙劝解:你消消火,听明白咋回事,多大岁数了还老动手!父亲说:还 咋明白?有两个臭钱了就去学那些狗贪官,这回让人讹上了吧? 喜林来劲儿了:不是你们总嚷着抱孙子吗?给你们怀上了孙子还动手打人,满 月要是能生育,我何必跟她扯呢!你们不想要孙子,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她做掉! 母亲说:你是说她怀的是小子呀?喜林说:彩超都看出来了,不是小子我扯这 个?我费多大的劲才劝满春把孩子留下!父亲问他:你答应给她多少钱?喜林说, 她说是真心爱我,不要钱。接着,他把满春的打算和盘托出,只不过说是他自己出 的主意。 不要钱?你傻透腔了,那小丫头精灵古怪的,不是个省油灯! 母亲说:你别把人一碗水看到底,兴许是真心呢,这年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 有,老太太嫁小伙,大姑娘嫁老头,不是有的是吗?父亲说:我看没那么容易!罢 了,有接香火的就行,不就是图几个钱吗?喜林,你哪天先给她万儿八千的,让她 补补身子,可别亏了我孙子。可有一点,你媳妇那头你可得安顿好了。 喜林放下心来,说:这不用你们操心,我心里有数。 满月自打发现满春和喜林的关系后,很少到公婆家,女儿姗姗倒是常和爸爸去。 那次从爷爷家回来,告诉妈妈:我爷爷可疼我小姨了!我爷爷告诉我爸,别让我小 姨累着闪着。妈,啥叫闪着啊?满月听了心咯噔一下,问姗姗:你爷爷还说啥了? 我爷爷还说什么场面,别让她参加,不能喝酒什么的,我记不住了。 满月明白了:准是满春怀了喜林的孩子,看来为了抱孙子,这一家人都在算计 我,我还把他们都当好人呢,我算瞎眼了。哼,算计我?做你们的白日梦吧!满月 咨询了好几个大夫,没有任何一种药偷偷地吃一次就能堕胎的。于是她就直接去找 满春。满月进了副总经理办公室,满春正和餐饮部经理商谈业务,满春见姐姐来势 汹汹,就将经理打发走了,随手关了门。满月张口就问:听说你怀孕了? 满春一怔:谁说的?没那八宗事!不信你摸摸!满月很不客气,伸手就想摸, 满春忽觉不妥,满月若是知道了没怀孕,那她精心的谋划岂不泡汤了?满春伸手拦 着:怀不怀孕和你有啥关系?满月瞪着一双大眼睛说,你怀的是王喜林的孩子,还 是个小子,怎么和我没关系? 满春无奈地说:姐姐,真的不是王喜林的孩子! 满春,你别骗我了。于是她把姗姗跟她学的那番话说了出来! 满春无法回答,随口说:是又咋样?满月说:不咋样,你不就是为了让儿子贝 青受家产吗,我给你十万,你给我做掉!你做掉了啥说没有,要是不做掉,咱俩就 断了姐妹情,我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满春见姐姐话说得这么决绝,哪还有什么亲情!心想:哼,十万,十万就想把 我打发了?你也太小看我了!于是便狠哩狠叨地说:除非你把我绑在手术台上,否 则,不、可、能! 妹妹一字一顿的不可能三个字,像三根射钉扎在满月的心上。此刻,满月思绪 万千,想起了从小到大对妹妹的呵护,想起了几年来王喜林的所作所为,想起了满 春和喜林的苟合场面,把一腔的怨恨苦闷统统聚集在满春一人身上:不可能?你偷 了亲姐姐的男人,还有理了,还要明目张胆地给他生孩子?你还把不把我当个人了? 好,我让你不可能!满月越说越气,猛然抬起腿来,一脚踹在了满春的小腹上。满 春疼得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打滚,满头是汗,也没敢发出一点声来。满月头也没回走 了出去。 满春见姐姐愤愤地转身走了,连疼带恨,嘴唇子直哆嗦:满月,你好狠毒啊, 幸亏我没怀孕,我要是怀孕了,这一脚还不得大流血要我命呀?好吧,是你先不仁 不义的,别怪我心狠,我一定让你偿还踹我这一脚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