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四月十三号,天气非常晴朗,北郊一个农家小院里,正办着喜事,门前停着十 八辆摩托车,后面是十八辆彩车,这是黄得雀的迎亲队伍。 屋里,新娘子劝着要回老家的父亲,说:“爸,您就我一个孩子,在女儿的大 喜日子,您不参加怎么行呢?”李念青说:“他做我爸爸都绰绰有余了,你让我怎 么面对这个老女婿和那么多人呢?爸不走,老脸朝哪儿搁呀?”“爸……”李丽娜 扑到父亲怀里,放声大哭。 李念青掉着眼泪,捧起女儿的头,给她擦去泪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布包, 一层一层打开,将一枚两寸直径、穿着尼龙绳的《毛主席去安源》的瓷质像章,挂 在女儿脖子上,庄严地说:“丽娜,不管怎么说,这是你的大喜日子,爸没有啥陪 嫁你,这枚像章,是你亲爷爷留给你奶奶的定情信物,奶奶生前一直挂在脖子上, 希望他能来看我们一次。可是,直到奶奶死,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爸爸一直珍藏 着,希望它保佑你平平安安,凭它找到亲爷爷……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李丽娜有点儿发蒙。奶奶卧病那些年,不止一次 告诉她说,爷爷还活着,当着大官。当时,她以为奶奶精神错乱了,怎么也不相信, 今天爸爸这样说,她不能不信。 李念青哭道,孩子,你奶奶是个弃妇呀。她怀上爸爸四个多月的时候,你爷爷 却与别人闪电结婚,把她抛弃了,为了留下我,留下她爱黄慕清的寄托,她嫁给一 个大她二十七岁的老光棍。听说,你亲爷爷后来当了区革委会副主任,又因为什么 事情突然消失,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那么个混蛋爷爷,就是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认!”李丽娜气恼地揪下像章, 扔在地上。 “尽管他对不起咱们,可咱们的血管里,毕竟流着他的血呀。这是他留给我们 的唯一念想。”李念青拾起像章,小心翼翼地擦净灰土,按在女儿手上说,“你戴 上它,希望它保佑你战胜苦难,得到幸福……” 李丽娜叹了一声,无奈地戴上像章。 黄得雀是青山省工业系统的风云人物,在昌宁市举足轻重,新娘是他的秘书, 工开区有名的小美女,因他不想张扬,省里、市里、工业系统的头面人物和他昌宁 市的朋友,一个也没请,那些迎亲喝酒的,都是他让婚庆公司请来的“演员”。婚 宴结束后,他们轻装简从,低调回到区里的高干别墅。 保姆送来热茶说:“黄主任,药浴水好了。”黄得雀说:“知道了。”她又问 :“还要什么不?”他说:“拿个柚子吧。”保姆送来柚子走后,他说:“宝贝儿, 吃个柚子吧?”李丽娜怀孕后,非常爱吃柚子。他用常用的短剑切开,掰下—瓣剥 了皮,递到她手上。李丽娜吃了一口说没胃口,就不吃了。他小心地笑问:“我们 洗洗吧?”她说:“你先洗,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洗。” 黄得雀洗完后调好水,叫她进去,想同她洗个鸳鸯浴。她进去后,却把他推了 出来,把门反锁了。黄得雀吃了两粒“伟哥”躺在床上等着她。 过了十几分钟,李丽娜出来了,她身材高,四个多月的身孕,一点也看不出来。 她披着—件粉白色的睡裙,秀发披肩,如同临凡的仙女,朝床前缓缓飘来。黄得雀 突然觉着她很像一个人…… 黄得雀是黄家的宝贝,一断奶,就由大姐二姐领睡,给他倒屎倒尿。十三岁那 年暑假的头—天,正上大学的大姐回家,帮妈妈搬了一下午煤球,那天晚上停电, 大姐洗完澡就睡了。他去了同学家,玩到很晚才回来。他上床刚躺下,电来了,他 看到大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被单落在一旁,全身一丝不挂。当时,大姐二十五 岁了,成熟的胴体,放射着诱惑的光芒。从街头闲汉和一些过来人嘴里得到的关于 性的朦胧知识,使他心跳加速喉咙发干,眼睛模糊了。他揉了几下眼睛,右手颤抖 着,按住那硕大的、正微微颤抖的肉坨,一种从未有过的酥软传遍他的身体。他爬 起来,左手按住另一个肉坨,轻轻地揉捏。只几下,闭着眼睛的大姐就嘤叫蛇动, 她突然伸手,把他圈倒在身上。他魂飞了,魄散了,全身的筋骨都化掉了…… “屁大个人儿,你怎么知道这些?!”当大姐满足地睁开眼睛,发现是弟弟的 时候,脸色大变,忽地坐起来,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这是大姐第一次打他。 黄得雀是家里的小皇帝,为所欲为惯了,姐姐们谁动他一根指头,他就大哭大 叫,引来爸爸妈妈保驾。那天,他捂着烧疼的脸,坚强地忍着说:“姐,我,我喜 欢你……”之后,就扑到大姐的怀里。 大姐呆愣了半天,搂住他说:“小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