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格林威治村(10) “没有。”外婆插嘴道。然后转身向站在黛柏拉旁边的女人问道:“你又是 谁?” “我叫茱丽·德克,是制作人。” 茱丽大约三十岁左右,有白皙的皮肤和蓝色的眼珠。和苛刻的黛柏拉不同, 她的穿着和我类似:一条褪色的牛仔裤,配上黑色高领衫和黑色麂皮靴子,外面 套一件海军蓝的棒球夹克,在原本是球队标志的地方有红字写着“露西亚,露西 亚”。 “这是什么地方?”黛柏拉环顾店里,然后看着梅根,感觉她的生气大于好 奇。梅根还没来得及回答,外婆就打断了她。 “这里是安爵里尼制鞋公司。”外婆说,“我们专做订制婚鞋。” “我没听说过你们公司。”黛柏拉在切割桌旁绕了一圈,想看看琼正在打的 样板。“你们认识芭芭拉·萧姆吗?” “你是说东村的凉鞋制作师吗?她很棒。”外婆说,“她60年代初期就在这 附近了。” “我们的鞋店1903年就在这儿了。”我说道,希望这女人能懂得对我外婆尊 敬些。 “像你们这样的店已经不多了。”黛柏拉走过来看我正在做的鞋。“对了, 你说你们是做什么的来着?” “我们做婚鞋。”我现在可有些生气了。 “麦奎尔小姐有太多的事情要记了。”梅根替她的老板道歉。 “少来这套。”黛柏拉对着梅根不屑地摆摆手。“那你们为什么修不了我的 鞋?” “因为它坏得太厉害了。”我说。 “那我们要重新拍摄了。”茱丽咬着嘴唇说道。 “这是一部时尚电影,”黛柏拉急促地说,“所有的东西都得弄对才行。” “这鞋是谁做的?”外婆拿起那只坏掉的鞋。 “傅格瑞,他是从法国来的。” “如果有机会,你告诉他鞋跟最好用钛金来做。” “他已经死了,不过我会告诉他的销售代表。”黛柏拉尖刻地说。 “小姐,我很忙,没工夫看你的脸色。”外婆泰然自若地说。“鞋梁是用胶 粘上的,”她拿起鞋跟,“很低劣的手艺。” “它们很贵的。”茱丽似乎想辩解,但我不确定她辩解的对象是外婆还是黛 柏拉。 “我确信这双鞋很贵。但是无论你们花了多少钱买的,它们的质量真的很差。” 外婆挑起眉毛。“在这幕戏里,鞋子占了怎样的比例?” “可以说这幕戏就是为了拍这双鞋,有它的特写镜头,有推拉镜头……”黛 柏拉手扶切割桌,低头思考。 “也许……”茱丽正要说话。 黛柏拉阻止了她。“如果她们不能修的话,她们就是不能修。我们要另外找 一双鞋重拍。” “你要看看我们的鞋吗?”外婆问道。黛柏拉没有回答。“我们不是从法国 来的,不过我们可是做鞋的专家。” “好吧,好吧!让我们看看你们有什么。”黛柏拉在一把带滑轮的工作凳上 坐下,然后滑到切割桌旁。“你把我叫来这里,”她看着梅根,然后十指交握放 在桌上,转头看我们,“最好能给我惊喜。” “这是一个什么都可能发生的神奇之地。”梅根充满希望地看着外婆和我。 “这是个订制鞋店。”外婆纠正她。“瓦伦蒂,请把我们的样品拿来。” “你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鞋?”琼问黛柏拉。 “就像灰姑娘穿的鞋。”黛柏拉站起来表演那幕。“新娘跑出教堂,鞋就掉 了。” “不好的征兆。”外婆说。 “你怎么知道?”黛柏拉问。 “这是意大利人的迷信说法。这部电影跟意大利人有关吗?” “是的,讲格林威治村一个超市老板的女儿。” “梅根说是一个50年代的故事。”外婆看了看梅根。梅根很感激外婆将她也 纳入正式的谈话中,冲外婆笑了笑。“我们有一款鞋是我先生在50年代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