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路为第二天病倒了,校医袁香芳、沈玉花都来看望他。沈玉花为他打来开水, 稀饭,坐在床边,一直陪着他。路为只觉脑袋昏沉,四肢瘫软无力。想张眼看看天 色早晚,但死劲却挣不开。他索性由它去了,不知一睡就是两天一晚,害得沈玉花 只是暗自落泪。 石雄大喜这天,十二月十六日,康连早早醒了,但心里很不舒服,隐隐作痛, 起不了床。石雄九点钟来敲门时,她还在床上做着恶梦。她和路为站在一悬崖峭壁 上,风呼呼地吹,脚下是白雾茫茫的万丈深渊。突然,一阵狂风把路为卷下了悬崖, 吓着她大喊:“路为。”醒来却是一梦,她一摸全身是冷汗湿渍。 上午十点,石雄父母亲来了,兄弟姐妹来了,挤满一屋。康连硬撑着起了床, 但不能做事,有时还需用手摁住胸脯才觉好受一点。石雄煮饭、抄菜,忙得不亦乐 乎。见到这种情况,父母暗暗责怪石雄。石雄只是笑,说:“不要紧,一会就好, 原来从未有过的。”下午一点吃饭时,康连实在坚持不住,又上床睡了。 醒来已是晚上七点,客人早已回去。石雄守在床头,面对心急焦虑的石雄,康 连说:“不知怎么,我心痛得历害,肯定有问题。”石雄关切地问:“要请袁医师 来看一下么?”康连回答:“晚上不好意思麻烦人家,明天再讲吧。”可是,越拖 延下去,胸内痛得愈利害。夜晚十一点,已不能自制。这才急坏了石雄,未征求康 连意见,他把袁香芳喊了下来。 袁医师问了情况,看了症状,觉得这个病很蹊跷,不是一般的胃病或伤风感冒。 她对石雄说,先吃点止痛药,明天一早就去市内医院检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石雄将车开到宿舍楼,随即搀扶康连上了车。用最短的 时间把车开到市香馨医院,院内人很少,几个病人家属提着开水瓶去打开水。康连 忍着痛和石雄来到门诊室,一位穿白大褂的老医师根据初步诊断,要求她做心电图 检查。后经专家会诊,为先天性风湿心脏病,需住院治疗。石雄为她办理了住院手 续,在住院部二栋三楼十二病室三号床。 石雄忙完办理住院手续,坐在病房里,瞅着睡在病床上的康连。突然觉得有点 冷,手轻微在颤抖,心胸像敝开在冰冷的寒风里。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衣服。再转头 望着窗外的天空。 此时,昏灰的空中下起了小雨加雪,粒状、豆状的雪粒在医院的水泥地面上蹦 个不停,气温骤然下降。病房里的其他家属有的兴奋地走到窗口伸长脖子嘹望着, 其中一位妇女感慨地说:“今年的冬天,冻得真早啊!现在就开始下雪啦。”病房 里的家人意识到需要预备一、二件过冬的衣服带来放在这里了。 康连住院后,学校林校长亲自来医院看望了她,了解一下病情,与科室主任、 主治医师打了招呼,希望他们尽最大努力进行治疗。袁香芳和学校其他同事也来了, 脸色都很沉静。 二天后,聂玉买了些水果、砂糖来看望她。面对康连,聂玉满脸忧虑,强忍住 泪水,可康连看见老同学,阴郁的心情稍有改变,嘴角绽出细微的笑容。聂玉当着 石雄的面安慰了康连很久。第五天,康连病情好些,路为来到病房,石雄借故避开。 见到路为的身影,康连各种心情交融在一起,她躲开路为的眼光,只顾流泪。 路为快步走过去,蹲在她的病床边,激动地对她说:“是我害了你,我不该那 样自私,我更不应强求你!”康连没回话,用淡淡的眼光凝视着他,眼神中含有无 奈、感激和发自心底里的爱慕。路为眼眶中也噙满了泪珠。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