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访谈录(3) 正因为两性生活具有双重意义,这就使得两性生活在人类历史上经历了 复杂的演化过程。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自然地形成了恋爱、婚姻、爱情等观念 和相应的规则。 起初,人类更多地从享受的角度处理两性关系,我们把这个时期称之为群居 时代。只要两性相悦,就可以发生关系,自然而然。所以,没有什么法律或道德 观念束缚人们的性行为。但是,长此下去,人类发现,这样“生产”出来的人, 一代不如一代。用现在的话来说,群居生活必然发生“近亲性交”,因为群居的 情况下,人们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如果一对同父异母的男女——他们只知道 异母,不知道同父——一旦发生性关系(注意:那时也没有避孕的概念),便会 生产出质量很差的后代。代代相传,人类就可能退化,甚至毁灭。群居,严重地 影响了人类的“再生产”。前面谈到,人类是有意识的,会不断发现问题、解决 问题。当然,在人类初期,解决问题是那样的聪明,又是那样的笨拙。这样一来, 两性生活逐渐地过渡到“配偶制”(相对稳定的两性关系,便于识别父亲是谁) ——一夫一妻制、一夫多妻制。作为性生活的补充以及金钱社会的负面效应,出 现了妓女。 我之所以说人类初期解决问题的方式有点笨拙,是因为在那个漫长的过程中, 为了解决好人类的“再生产”问题,几乎都把重点放在对女性的限制上,甚至形 成女人守节而男人可以再婚的道德观念,导致女性的性生活长期处在受压抑的状 态。为什么?有两个自然的因素:第一,为了确定孩子的父母,以保证人类“再 生产”的质量。由于孩子是女性生的,只要女性不同第二个男性发生关系,就能 确定孩子的父母是谁。这与男性同几位女性发生关系没有关系。反之,一个女性 若跟两个男性发生关系,就无法确定孩子的 195 第三部分访谈录 父亲是谁。于是人类就选择了一个简便易行,现在看起来真有点笨拙的办法 ——限制女性。第二,男性的性欲比女性强烈(澳大利亚夫妇关系专家艾伦·皮 斯指出:“男性血液中的睾酮含量二十倍于女性,从而导致其性欲比女性更旺盛, 所以男人总是在看其他女人。尽管如此,是否有外遇还是由他自己决定的。”)。 生理差异不能算做理由,但也算是原因。也就是说,限制女性具有可行性,限制 男性的可行性就小多了。所以我说,人类选择了一个简便易行的办法,亏待了女 性。一亏待就是几千年! 但是,不管怎么样,本来是自然而然的两性关系,由于人类“再生产”的需 要,被法律和道德束缚起来,这种束缚就是“婚姻”,并导致一系列相关的道德 观念。有了婚姻,就有了家庭,有了属于夫妻双方生育和抚养的子女。在稳定的 家庭生活中,日久生情,有了亲情、爱情。而且在婚姻关系中,人类不仅享受着 自然的性生活,更享受着后天的情感生活。于是,亲情、爱情成为人类的一种享 受,成为情感的需要。我在一篇文章中提到,夫妻情是融友情、爱情、亲情于一 体的人类最丰富的感情。夫妻双方具有人类最美好的享受,又具有人类最伟大的 奉献。 人们会问,既然当初是由于不懂避孕才聪明而又笨拙地选择限制女性并形成 婚姻,那么,到了现代,是不是可以解放了呢?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性解放”。 实际上现在已经解放多了,女性无需守节,离婚也被法律允许,未婚男女可以同 居,处女意识也逐渐淡薄。那么为什么不干脆回到远古时代的群居生活呢? 前面已经提到,人类“被迫”形成婚姻关系后,又有了新的发现:第一,拥 有稳定的两性关系并组建家庭后,人们不但享受到自然的性生活,更享受到两性 之间的爱情,享受到父母和孩子之间以及更广泛的亲情。我记得,前几年去美国 探亲看儿子和小孙子,刚刚当上父亲的儿子,给我讲了一个很美的笑话。有一位 母亲告诉儿子:“你们生了孩子以后,就知道当初爸妈生养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