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故乡我的根 张勇 在沈城东南郊60里,有一片丘陵山地,那就是父亲的故乡。 儿时最喜欢父亲带我回老家探亲。 长途客车越过浑河,驶入广袤的田野。那一望无际的田野上,有绿涛似的庄稼、 整洁的农房、清澈的小溪……最喜欢那蜿蜒的乡路,路边有乡下孩子睁大的好奇的 眼睛,看着车,看着我,目光相触,我感到心头一暖--一切源于同根的亲切。 走出城市,父亲变得悠然。随着窗外景色变得越来越熟悉,父亲缱绻的思乡情 开始弥漫、舒展。 到站了,踏上松软的泥土,吸着爽人的空气,听着熟悉的乡音,父亲立刻兴奋 起来,脚步急切,拽着我的手,匆匆地在他曾经走过的小路上走着。 走了一个山坡,一个小山村呈现在眼前。父亲喘着气,指着一间房子说:“看, 那就是。”房前有一个老人,正在喂鸡。他突然看见我们,忙转身回到屋子,不一 会儿,便出来好多人,喊着、笑着,快步迎上来…… 山村的生活,快乐无比。 白天跟着我本家的几个哥哥,还有一条大黄狗,在山上采野菜、打山鸡……山 村的夜特别黑,星星显得愈加清晰。晚饭后躺在火炕上,听父亲和爷爷轻声说话。 说话的声音和窗外徐徐的风声,在我耳畔忽远忽近,令我如睡在小舟,摇摇晃晃地 在故乡漂泊…… 临行的早上,父亲带我到后山, 趟着露水,在一个坟茔前停下。这里埋着我的太爷。父亲给我讲近在咫尺又远 不可及的太爷的故事…… 要走了,本家的亲戚们都来送行。一群人走到村口。先落泪的是爷爷,然后是 父亲。铁性的父亲很少流泪,此时却哭得眼睛发红。 上车了。隔着车窗,一群人在招手,喊着“秋后再来”的乡音。汽车摇晃一下, 发动了。一点点加速,窗外的人渐小。回首这片我刚刚熟悉的山村,我的亲人,我 流下了眼泪。 这是我祖先生活过的地方,是父亲魂牵梦绕的故乡。它是我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