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良机
罗斯在北奥集团至高无上的地位是不容置疑的,在重组后北奥的六位股东当中,
罗斯所占的份额最大,百分之四十,另外四个人各占百分之十,但郎二和小六是罗
斯的绝对嫡系,罗斯在北奥的实际控制权应该是百分制之六十。
阮三儿是天津人,最早在保税区倒车,后来犯了点事儿,就和老搭档贵五一起
跑到了北京,在福四那里暂时落下了脚。福四也是玩车的,在亚运村车市有个门面,
是车把哥儿叁凑到一起的,多年的交道打下来,关系自然不错。
平日里福四主要做进口车买卖,接触的都是有钱人,福四的资本虽不算雄厚,
但人很活套,嘴巴也会说,阮三儿曾帮过他不少忙,有时四五部丰田吉普放在福四
那儿代销,何时回款全凭福四的德性了。福四的生意能慢慢地做起来,他应该感谢
阮三儿。所以当阮三儿和贵五躲到他门下时,福四打心眼儿里是把他俩当铁哥们儿
对待的,这一切阮三儿当然心知肚明,他庆幸自己没有白帮了福四的忙,更庆幸自
己没有遇见白眼狼。
那段日子阮三儿回想起来仍心惊肉跳,他到北京不久,他在天津的公司就被法
院查封了,为了追讨一笔债务,法院不知从哪儿了解到阮三儿在北京福四的公司还
有十部新款沙漠王,而且法院还了解到这十部车的所有权属于阮三儿,福四只是代
销。当法院的人到福四这里扣车时,福四才闹明白为什么阮三儿要把十部沙漠王急
火火地发给他。不用阮三儿多说,福四就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他赶在法院到仓库之
前的几分钟,把十部沙漠王全开跑了,并通过各路关系给天津法院的人施加压力,
无奈之下,天津法院的人只得愤愤然失落而归。福四加大力度把这十部沙漠王很快
出了手,卖车所得福四一分未扣,全给了阮三儿,朋友落难的时候,情意是应该大
于利益的,福四如是说。
阮三儿和贵五自然感激不尽,阮三儿说他不打算再回天津了,他手中握有六百
来万,不妨在北京一试身手,只是他不想再染指与车有关的买卖,如果能涉足房地
产则是最佳选择。
小六以前在体工队练散打,二十岁的时候还在全国散打比赛中得过第二名,后
因伤退役,并通过关系进了公安局,在戒毒所当警卫。他认识罗斯也很偶然,罗斯
去戒毒所看一个朋友时,经朋友打招呼,小六给予了罗斯极大的方便,也许两人就
是有缘,罗斯一直在寻找一位贴身的保镖,而且标准还特高,社会上一般的混混儿
罗斯无论如何是看不上的,就这样一来二往的,小六脱了那身警皮,投身于罗斯。
小六平日里像是罗斯的保镖,一旦公司遇到江湖上的麻烦事,小六就出面了,而且
处理起来的确干净利索,尤其是涉及到公检法方面的,他的机警和资源省却了罗斯
不少的精力。
有一次罗斯手下的一位项目经理与公司闹别扭,由于利益谈判破裂,这位经理
竟从公司提走了两百万,而且还找了一大堆理由,请了一位律师来跟罗斯交涉,罗
斯没见那位律师,而是让小六按红道上的规矩办。应付这么个小人物,罗斯不值得
闹出太大的动静,没必要让黑道介入。小六在得到指示后的第三天,就把那位经理
拘了,理由很充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结果当然令罗斯满意,钱一分不少地回来
了,面子也未伤毫毛,而且还在江湖上留下了神秘的一笔。
小六越来越得到罗斯的偿识和信任,现在他们是以兄弟相称的,并感觉成了北
奥的不管部部长。
小六认识福四则是车为媒,罗斯喜欢吉普,而且是新款的,一辆新车顶多用一
年,就不知道过什么渠道处理掉了,有的可能送了人,有的可能抵了债,总之,罗
斯除了那辆奔驰600 型房车之外,他所乘的吉普永远是最新款的。
福四知道小六的老板是位房地产界的牛逼人物。但凡玩儿房地产的,不摆谱是
不可想象的,麻烦和痛苦只能自己独自承受,究竟需要多大的承受力,玩儿过的人
心里当然明白,面对局外人的惊叹和羡慕,那份自信的笑有时比哭还难受。
当阮三儿提出也想练一把房地产时,福四自然想到了小六,前一天小六才花了
一百五十多万又买了一部新款的陆虎。阮三儿是个心里有数的人,他说单凭咱们现
在的实力,跟那些房地产大亨是说不上话的,,更别提竞争和较量了。他说目前唯
一可行的途径就是借势,但借势也需要本钱呀!咱又不可能给人家当职业经理,学
历也就是个高中,行业内那些乱七八糟的术语还没闹明白呢,什么这基础那基础的,
还有剪力墙容积章等等,咱们必须另辟一条路。咱的强项是什么?是搞定人!花钱
搞定人!搞定什么人?政府官员?银行干部?不行,这条路是俗套!大家都在这挤
呢!咱现在要干的是寻找一位有土地资源的国企干部,这个国企应该是不景气的,
而它的土地位置应该是有开发价值的,同时,国企的当家干部应该是有欲望的,如
果咱们手里握有这样一张王牌,不愁没有大鱼上钩。
阮三儿的分析令福四茅塞顿开,他搜肠刮肚地翻腾着自己的记忆,他想起了草
摊农场的魏场长。草摊农场位于京北,离北大清华很近,现在火起来的关中村就在
农场的旁边,也就是几站地儿的距离,而且农场的交通非常便利,从四环下去只有
一公里多路程,且为双向四车道的水泥路面。
魏场长年龄不大,四十不过五,比福四大两、三岁,十几年前他们曾同在一个
部队摸爬滚打,复员后彼此不知了去向,再次见面时魏已经当上场长了。老魏应该
是爱车一族,两年前他常开着那辆老式的北京吉普到亚运村找福四,并让福四把他
的2020N 酷扮一番,车体喷成迷彩装,车顶安了两盏高强度的探灯,好在深夜打野
兔子时能派上用场。一年后老魏可能赚了足钱,他以按揭的方式买了一辆三菱帕杰
罗,不过车主并不是他自己,好象是个女的,所有手续是福四帮着办的。
老魏阮三儿和福四一起打过两次猎,吃过十几顿饭,泡过十几场歌厅,彼此已
经混成了朋友。当阮三儿提出要与老魏一起共同开发农场那块地时,老魏没有提出
反对意见,只是说看上他这个农场的人还真不少,这段时间他见过的大老板太多了,
只是他都没有轻易吐口,真正的理由也没什么,就是感觉不太对劲。
老魏虽然免不了沾染了一些官场上的作派,但军人的秉性还在,时不常地还会
耿直一下,发些牢骚骂骂娘。他坦言他这个场长已在仕途上混到了尽头,如果再不
抓紧处理掉现有的土地,为自己也为几百名农场职工留一条后路,一旦某位大领导
的七大姑八大姨的打起了这块地的主意,他们的结局会很惨的。他说他看破了官场,
也看破了商场,在中国,人也就是那么回事了,老百姓想着法子赚钱,并且永远不
会忘记自己的责任,一旦有占便宜的机会是决不会手软的,而官员们更是明白,正
如社会上盛传的段子所言:工作只懂开会,服务就知收费,协调就是勾兑,目的为
了受贿,干部上边调配,升迁全靠马内,都知假话乱飞,无奈人人装醉。
“阮三儿,行了!说,想怎么做?越具体越好。”老魏用纸巾擦了擦嘴,点燃
一根烟。老魏想老这么吃也不是回事儿,该听听阮三儿的想法了,能行就干,不行
谁也别耽搁谁。
“老魏,你丫真趁,软中华不离口。”福四随手捏了老魏一支中华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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