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 银湖度假村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度假村,有山有水,林木葳蕤。向羚为章进找了 这么个好地方十分满意。她和章进站在一幢房子前等人。 章进说:“他会来吗?”看表。向羚自信地说:“不要急,他会来的。”章进 说:“向董,我没有想到,邹律师真的会为你约他。”向羚说:“算是交换。你不 会想到吧,为这个约会,我投进建设化工厂去了一百万,为他们买田教授那个专利。” 章进说:“听说那种防漏材料确实挺不错的,有市场。这个专利,有人出到两百万 了,田教授不卖,少一半的钱却卖给了房梓。”向羚说:“不明白吗?还在实验阶 段房梓就看上那东西了,他经常往研究所跑,帮助田教授做过一些事情。这些知识 分子有时候把人格和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讲感情,讲信誉。钱在他们眼里不是第 一位的。”章进说:“覃行长是大忙人,事情很多哦。他能来吗?”向羚说:“看 柯小姐的了。” 一辆小车从远处开来。 向羚用手一指,说:“你看。”章进高兴地说:“果然来了。”向羚的嘴角边 浮起一丝笑,说:“我相信他会来的。” 小车停下来了,章进快步走去拉开车门,车上下来的果然是覃行长,从另一面 下来的是打扮得十分漂亮的柯霜小姐。 向羚迎上去说:“欢迎你,覃行长。”两人握了手。覃行长说:“向董事长, 闻名不如一见。你可是我们常佳到外面发展的企业家的佼佼者呀!有气质,有风度。” 向羚说:“虚有其名,虚有其名。覃行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覃行长在百忙中能 来这儿见我,真是赏脸了。”覃行长看一眼漂亮的柯霜,说:“向董,你的这位柯 小姐真厉害呀!我不走她就不走。是她硬把我拖来的。”四处看看,又说:“这儿 不错,很不错,风景挺美的,而且清静。向董,你找了个好地方。”向羚说:“是 吗?覃行长满意我就高兴。覃行长,请吧。”覃行长说:“请,请。” 大家走进屋子。柯霜把覃行长领进一间套房,说:“覃行长,你休息一下,先 洗个澡,到时我来叫你吃晚饭。要是你有事情找我,请打我的手机。这儿为你提供 全方位服务。”嫣然一笑,出去了。 覃行长关了手机,去浴室里开了热水,然后躺进浴盆里,他真是有点儿累了。 向羚请他到这儿来玩,他当然明白她的意图,银行里的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拿出来 的。电话响,他拿起壁上挂着的电话,立刻听出了是柯小姐的声音:“哟,是柯小 姐呀。不要不要,我不要这儿的小姐,如果你愿意,你来为我按摩一下好吗?”电 话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然后听见柯霜说:“说什么呀!覃行长,我可不是干这个 的。”覃行长也笑着说:“开个玩笑嘛,对不起,对不起。” 覃行长没有想到,他刚洗完了澡,柯霜真来了。她换了一件连衣裙,像一朵刚 开放的石榴花。覃行长欣赏地看着她。 柯霜娇声说:“看什么呀,一会儿就不认识了吗?”覃行长赞叹道:“柯小姐 真是太漂亮了。”“你躺下吧。”柯霜说。覃行长乖乖地躺在了床上。 柯霜从头部开始,为覃行长按摩。覃行长闭上了眼睛。柯小姐的这双手柔软无 骨,该按的穴位却有力度。覃行长能听见她的呼吸声。吹气若兰。 耳里飘进柯霜的声音:“舒服吗?”覃行长说:“舒服,舒服,太舒服了。柯 小姐,你今年多大了?对不起对不起,不该问小姐的芳龄。”柯霜说:“没事,覃 行长,我今年二十四岁。”覃行长问:“怎么跟上向董事长的?”柯霜说:“大学 毕业,我去闯海南,开始为一个老板的公司作公关,老板与向董做一笔生意,我单 独去找过几次向董,这笔生意没有做成,我也不知道向董为什么喜欢上我了,她给 我开了比那个老板高一倍的工资。就这样,我炒了原来老板的鱿鱼,做了她的秘书 了。”覃行长轻声说:“是向董叫你来的吧?”柯霜笑笑,说:“照顾好覃行长是 我的工作。”柯霜说话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像可爱的小猫小狗。覃行长睁开眼 睛,抓住了柯霜的手,柯霜挣脱。覃行长笑起来。 安静了一会,覃行长又问:“柯小姐结婚了吗?”柯霜说:“我现在还一无所 有,谁喜欢我呢?”覃行长说:“柯小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有文化,有气质,怎 么会没有人喜欢呢?你是眼睛长得太高了吧?”又去握她的手,这次,柯霜让他抓 住了没有挣开…… 晚宴是丰盛的,柯霜小鸟依人般羞涩地坐在覃行长身边。 向羚说:“覃行长,请,这儿有城里吃不到的一些东西。”覃行长说:“太好 了,太多了。这是什么?”向羚说:“娃娃鱼。”覃行长又问:“这个呢?”向羚 说:“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小章,你知道吗?”章进说:“这是用猴脑、甲鱼血、 太湖银鱼、穿山甲,再加核桃、花生、川贝、当归、天麻、人参焙制的。叫‘九珍’。 很补人的,覃行长多吃一点。”覃行长吃这种东西,大快朵颐,不住说:“好吃好 吃。你们也吃呀!” 柯霜又为覃行长拈了一块娃娃鱼。覃行长把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向羚装着没有看见,说:“覃行长到这儿来过吗?”覃行长说:“没有,没有, 第一次来。这银湖度假村是刚开发出来的吧?”向羚说:“这里的老板是我一个朋 友,还没有正式营业。我们是这儿最早的客人。”覃行长说:“我听说,向董事长 曾在海南岛经营过一个跑马场。”向羚笑道:“传成什么了?我买了一块地皮,再 卖给人家。别人拿它去做了跑马场了。”覃行长说:“这地皮,你赚了不少吧?” 向羚淡淡地说:“不多,三千万。”覃行长说:“我的天,一块地皮就是三千万, 向董真厉害呀!佩服,实在佩服。向董,我以为邹律师也要来的。”向羚说:“他 本来是准备要来的,可今天他作代理人的一件案子开庭,去了郊县。”覃行长问: “是那两个小姑娘跳楼那件案子吗?”章进正要说话,向羚用眼色止住他,说: “不是,是另外的案子。” 主要是吃菜,都没喝多少酒。向羚不劝,覃行长说,随意好。 吃过晚饭一起在湖边转了转,覃行长问了向羚在海南发家的经过,又问了她为 什么要回来做,向羚拣重要的说了,覃行长听了十分感慨,说,邹律师很少说她公 司的事情。天快黑下来时,大家往回走。向羚说,既来之则安之,活动活动吧。这 就是打麻将。向羚早打听到了,这是覃行长另外的一个爱好,一个星期至少要打三 次,当然大多数是打业务麻将。娱乐室很清静,没有另外的人,麻将是机器麻将。 章进给每个人发了一万块钱,说是做筹码。两个小时后,覃行长的面前已堆了很大 的一堆钱。章进摸了一块牌,向羚对他使个眼色,他把牌打出去。 覃行长把牌推倒,说:“不好意思,又和了,清一色。”哈哈地笑起来。向羚 摇摇头,说:“覃行长,我今天算是碰到高手了。”覃行长看着她说:“打牌主要 靠手气。我不常打牌的,没时间,只偶尔玩玩。” 这堆钱上又飘下来一些钱。 一架隐蔽的摄像机在转动。 向羚说:“不来了,不来了,我是全军履没了。” 于是就休息了。 屋外,夜色很美,湖面上波光闪闪,月亮穿行在薄云中。远处有轻柔的歌声传 来。屋里,覃行长穿着睡衣,他把美丽的柯小姐搂进了怀里,轻轻地吻她,然后把 她抱起来,放到床上,他剥光了她的衣服,他站着欣赏她。她美丽的胴体一览无余。 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她的两只小巧鲜嫩的乳房随呼吸起伏 着,两颗乳头像成熟的葡萄。她的腰很细,两条雪白的大腿修长…… 另一间屋里,向羚在看电视,她看见柯霜从床上爬起来跑了,覃行长在房间里 追逐柯霜,他刚要抓住柯霜,柯霜又从他手上滑掉了。他生气了,柯霜看着他笑, 说,没用。柯霜终于让他抓住了。他把柯霜又抱到了床上。柯霜闭上了眼睛。他几 把就撕下了柯霜刚穿好的内衣。柯霜又变得一丝不挂了。他抚摸柯霜,亲吻她的脖 颈,亲吻她的乳房,把乳头咬进嘴里,然后和柯霜做爱…… 向羚手上拿着的烟有了长长的烟灰,手战抖起来,烟灰慢慢掉下来了。她把电 视关掉。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外面。她真不敢相信,这么快? 风摇树,月亮隐进了云层里。 电话突然响起来,向羚吓了一跳,等它响了好几声才去接。电话里是章进的声 音:“向董,热水到十一点就要停。”向羚说:“知道了,你休息吧。”放下电话, 摸摸跳得很快的胸口。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月亮完全被云遮住了,《四季歌》还在唱着。 向羚躺在浴盆里洗澡。从内心深处,她看不起覃行长,可他手里有钱,她需要 他。她不愿意这样做,可她不得不这样做。要是邹国定知道她对覃行长做了这样的 事情,他一定不会饶恕她的。当然决不能让他知道了。 这一夜,柯霜一直留在覃行长的房间里。而向羚却失眠了。她断断续续地做了 好几个恶梦,一会儿她在大海里挣扎,一会儿她身处在熊熊的大火里…… 东方慢慢地有了曙色,然后出现了漫天朝霞。 水天相接,一只小舟荡漾在美丽的湖上,有“衣呀”叫着的水鸟飞过。小舟上 只有向羚和覃行长两个人。向羚打开皮包,拿出一把梳子梳了几下头,把梳子放进 去时,按下小型录音机的一个键子,关上皮包。 向羚说:“我需要一个亿的贷款。这百分之五的回扣我可以预先给你存进国外 你指定的任何一家银行。如果你要用它入股,那么它就可以变为百分之七,今后你 就是二十一世纪公司的股东了。覃行长,你选择哪一种呢?”覃行长大言不惭地说 :“前一种吧。”向羚说:“谢谢。银行的利息,我会按规定如期偿还,不会让你 为难的。”覃行长说:“我早看出来了,向董事长是个既讲信用,又有人情味的女 人。”向羚笑起来,说:“是吗?”覃行长问:“向董,柯小姐结婚了吗?”向羚 说:“还没有。怎么,喜欢上她了?”覃行长说:“柯小姐挺善解人意的。”向羚 说:“我不管了,我不管了,以后,是你们两人自己的事情。” 两人一起笑起来了。 柯霜从来没有陪伴过男人,这是她的第一次,也就是说,昨晚,覃行长拿走了 她的处女宝。而她,是在“舍身炸碉堡”,完成老板交给她的任务。开初她以为, 覃行长一定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才刚过四十岁,而且显得 风流倜傥,是一位银行业的骄子,他或者是有靠山,或者是有卓越的才能,否则, 这么年轻不可能就坐到了这样显赫的位置上。他显得很矜持,目光只在她漂亮的脸 蛋上扫了一下就移开了,并不像许多男人那样地至少立刻对她表示某种欣赏,他与 她说话也十分得体,保持了他应有的身份。一开始他是拒绝到银湖度假村去的,说 工作太忙,实在走不开。他当然忙,不停地有人来找他签字,不断地有电话打进来, 还有来谈话的,送请柬的。柯霜在他宽大的办公室里的奶白色沙发上坐了整整一刻 钟,小心地啜茶,看报纸,感觉出他真是忙。二十分钟后,他稍有空闲,似乎才想 起她还坐在那儿,一直没有离开,于是礼貌地说,柯小姐,冷落您了。本来她已经 失望了,他真是没有时间去的。可是,正当她准备向他告辞时,听见他给人打电话 说,他要出去开一个重要会议,今晚原答应了的饭局去不成了。柯霜站起身来准备 离开,覃行长放下电话,平静地说,走吧,柯小姐。柯霜喜从天降,随覃行长走出 了银行大厦。他开的是一辆奔驰600 型车,很符合他的身份,他的车技很好。在车 上,他们随便地聊了几句,于是,柯霜从他有意无意透出的话语里知道了他离过婚, 现在是一个单身男人。但他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前途无量的,成熟的男人。柯霜的 潜意识里突然冒出一个连她自己都吃惊的想法,要是能嫁给他,成为行长夫人,未 尝不是一件好事。何况,向羚答应过她,这件事做成了,她为自己买一辆车。这是 交换,做成功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毕业这几年,这样的事情她看得太多了。 向羚并没有露骨地向她暗示,要她同覃行长睡觉,她只是请她一定照顾好他。是她 自己抵抗不住他的进攻和诱惑。她甚至相信,没有几个女人不愿意为他躺在床上。 他不粗鲁,他甚至十分温柔。 柯霜一直没有起来吃早饭,章进走到她房间门前,想叫她,想想,又离开了。 如果老板能和覃行长谈下来,柯小姐是功不可没。可他心里看不起她。他一直没有 耍朋友,他想过要追求她,可现在,他觉得不可能了。 覃行长称有事得先离开一步,他是一个人走的。望着他的车开远了,向羚抬起 手来,把大拇指和食指做成手枪,“啪”地给了他一枪。 柯霜和章进为向董的举动笑了。 向羚说:“这儿发生的事情,谁也不准对邹律师讲。” 柯霜和章进说,知道了。 夜,建设化工厂宿舍的灯一盏一盏地熄了。 建设化工厂有一处年久失修的断墙,一个人从断墙处跳出来。 他是杨树林。 他坐上了一辆公共汽车,车向市区开去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