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 傍晚时分,面包车在一个宁静的小镇停了下来。这儿四面都是大山,不远处有 一个美丽的湖。范学东、杜心宇随领路人走进一个住处。 这人说:“二位老板,你们请先住下来,我们老板什么时候见你们,我再给你 们消息。这儿什么都有,玩个痛快。” 杜心宇想说什么,范学东用眼色止住他:“好的,我们就等你的消息。” 这人出去了。 杜心宇说:“这是什么鬼地方?”范学东说:“先洗洗,再出去看看,找个地 方吃饭。” 对面的一幢房子里,有人用望远镜看着他们。 范学东走到窗边,撩开一道缝,看见了对面监视的人,冷笑一声。 杜心宇欲打电话,范学东止住他:“不要用那个东西。” 杜心宇放下电话。范学东拆开电话,果然从话筒里拿出一个东西来,放进口袋 里。杜心宇呆呆地看着他。范学东说:“找找,这屋里还有什么玩意儿。” 两人把可疑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又在花瓶里找到了一个窃听器。 范学东说:“小杜,你先去洗洗。”杜心宇说:“你先洗吧。”范学东说: “哪儿来那么多讲究?”写一张条子给杜心宇。 杜心宇看纸条: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都洗了澡,两人从旅馆走出去时,店老板问他们:“两位老板去吃饭吗?”范 学东说:“哪儿有好吃的?”店老板说:“出门往左,那条小街上,吃的玩的都有。” 杜心宇说:“谢谢你。”店老板走到他们身边,低声道:“如果两位老板要女人, 我替你们找,外面的女人不干净。”范学东说:“谢了。” 两人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他们来到大街上,果然,左边的这条小街很热闹,有许多商店。两人不时看看 身后,没有发现跟踪的人。两人走进一家饭馆,简单地吃了饭。 杜心宇说:“回去吧。”范学东说:“这辈子,可能再没有机会到这儿来了, 看看吧。” 杜心宇只好跟范队走。什么卖的都有,琳琅满目。街上有许多美容院,歌厅, 舞厅,洗脚城。天慢慢黑下来了,闪起了许多的霓虹灯。 杜心宇说:“真是,不比我们常佳冷清呢。”范学东说:“小杜,咱们也去唱 唱歌,跳跳舞。” 杜心宇正想说什么,范学东已朝着一家歌厅走去,杜心宇只好跟上去。两人走 进这家歌厅。立刻有人迎上来招呼他们。 这人问:“两位老板,要雅间吗?”范学东大咧咧地说:“先在大厅里坐坐吧, 我喜欢人多。”这人说:“这边请。” 两人随他在一张台上坐下来。 这人问:“老板要点儿什么?”范学东说:“两瓶啤酒,一个果盘。”这人说 :“请稍坐,马上就来。” 范学东抽烟时把这儿的人全部看了一遍。有不少年轻人,也有几个中年人。三 陪小姐穿得很露,都是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 杜心宇低声道:“没他们的人吧?”范学东点烟抽:“会有的。好好给我唱歌, 知道吗?” 此时,丁素芬坐在一辆车里,接到电话:“老板,他们到金丝雀歌舞厅去了, 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丁素芬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关上电话,对司机说 :“开车,到金丝雀去。” 现在的丁素芬已不是去常佳时的那个丁素芬了,一副城里贵妇人的打扮,拎着 一个漂亮的手袋,戴着一副墨镜。俨然一个女大款。 车在金丝雀歌舞厅前停下,她下车,两位随从跟着她。她要他们呆在外面,一 个人走进去。找了张桌子坐下来。老板立刻过去,低声地对她说着什么。 范学东和杜心宇都看见了她进来了。杜心宇正想说什么,范学东说:“小杜, 上去唱歌。该你了。” 果然,主持小姐正在说:“现在,我们欢迎三号台的杜先生为我们唱一曲《如 果你是我的传说》。这可是刘德华先生唱的歌。”领头拍起手来。 杜心宇只好走上台去,从主持小姐的手里拿过话筒,说:“各位朋友,我唱得 不好,小姐,请你同我一起唱好吗?” 主持小姐笑容可掬地说:“谢谢先生赏脸。” 音乐起,杜心宇与主持小姐一起唱这支歌。“天长地久有没有/ 浪漫传说太多 / 有谁能为我写下一个/ 天若有情天亦老/ 我只担心等不到/ 矛盾心情怎样面对才 好/ 从来爱是没有藉口/ 没有任何愧疚/ 你的一切永远将会是我所有/ 如果你是我 的传说/ 让他天长地久/ 追梦的人/ 为你在等候……” 杜心宇唱得很投入,他情不自禁想起了与阎红在一起。阎红就是他的传说。 学校里,两人读书、散步;江边,两人谈心;照相馆,阎红照结婚照;两人接 吻…… 范学东和丁素芬互相审视对方,两人都在抽烟。丁素芬想着,这小伙子声音不 是太好,但唱得十分投入。大城市来的人就是和小地方的人不一样。 歌唱完了,响起大家热烈的掌声。 杜心宇对主持小姐说:“谢谢。”主持小姐甜甜一笑,说:“先生,你唱得真 好。”杜心宇说:“你也唱得好。”主持小姐说:“你比我唱得更好。先生是到我 们这儿来旅游的吧,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你。”杜心宇说:“是的,我第一次到这儿 来。”主持小姐说:“喜欢我们这个地方吗?”杜心宇说:“喜欢极了,这儿真美。” 走下去,坐下。 范学东笑道:“小子,没想到你还真有一手。想阎红了吧?”杜心宇也笑笑, 说:“你也来一个吧。”范学东想着:“我唱什么呢?”杜心宇说:“你不是喜欢 唱京戏吗?来一段《打虎上山》。”范学东说:“好,就唱这个。” 丁素芬望着范学东走上台去。 范学东的目光在丁素芬的脸上停了一瞬就离开了,他朗声说道:“各位朋友, 献丑了。”随着音乐声起,他唱起了《打虎上山》:“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抒豪情,激壮志,面对群山……” 歌舞厅老板走到丁素芬的桌边,丁素芬低声对他说了几句什么。老板点头,走 到巴台,要两位小姐到杜心宇桌边去。两位小姐款款走到了杜心宇桌边。 一小姐娇声说:“先生,可以吗?”杜心宇看她们一眼,说:“坐吧。” 一边一个紧挨着他坐下来。杜心宇闻到了她们身上浓浓的香气。 二小姐也娇声说:“先生的歌唱得真好。先生可以去做歌星的。”一小姐说: “先生可以为我们要一杯酒吗?” 杜心宇示意侍者拿酒来。 二小姐问:“先生不是本地人吧?”杜心宇说:“不是。”一小姐问:“来这 儿做生意的吧?”杜心宇说:“来玩。”二小姐说:“先生不是来玩的,一看你就 是个生意人。”杜心宇笑道:“是吗?小姐的眼睛好厉害。做生意的人就不玩了吗? 做生意是为了赚钱,赚了钱拿来干什么?还不是玩。小姐,你们说这是不是一回事 呢?”一小姐说:“先生的嘴真厉害。” 范学东走回来了,坐下来。 一小姐说:“这位先生的戏也唱得好,力气大,连老虎也打死了。”范学东笑 起来,说:“承蒙夸奖。两位小姐长得真漂亮。这儿有山有水,山水养人哦。”二 小姐立刻说:“我们陪两位先生过夜好吗?”杜心宇吓了一跳,没想到范学东却说 :“收多少?”一小姐说:“随先生给啰。”范学东说:“来到这鬼地方,我正寂 寞呢。好,我们走吧。”把几张钱拍在桌上,看丁素芬一眼。 两个男人带着两个女人出去了。 丁素芬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做个手势,一个人过来。 丁素芬说:“给我盯住他们。” 四人走进旅店的房间。两个女人进屋就要脱衣服。 范学东说:“别别,等等行吗?”一小姐说:“先生要我们怎样做?”范学东 说:“你们先去洗洗吧。”二小姐说:“先生是怕我们不干净?洗就洗。” 两人走进浴室去了。 杜心宇看着范队说:“我的妈呀,怎么办?” 范学东走到窗边,往外看,一个人影躲进树丛里去了。范学东冷冷一笑,过来, 对杜心宇低声说:“她们很可能是老太婆派来的。不能在这儿栽了。妈的,我也难 住了。小杜,你还是个童男子吧?” 杜心宇不好意思地抓头。“给我一颗烟。” 范学东给他烟,为他点燃。两个男人对视着。 范学东喃喃道:“不能让她们离开,否则计划就要泡汤,前功尽弃。”杜心宇 说:“那怎么办?”范学东拿出一瓶麻醉药,把药水倒在手绢上,说:“只好对不 起她们了。” 外面,那个人又从树丛里钻了出来,往上面看。 浴室门打开了,两位姑娘用围巾遮住高耸的胸部,向他们走过来。 范学东看着向他走过来的一位姑娘,突然把手绢蒙在她的嘴上,她昏过去了。 另一位姑娘呆住了,还没叫出声来,范学东又把手绢捂在了她的嘴上,她也昏 过去了。杜心宇去浴室里拿来了两条毛巾,塞进她们嘴里,两人把她们绑了起来, 然后又把她们抬放进了浴室。 范学东关上灯,再到窗户边看。 外面,那个人脸上露出笑,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位男人带着范学东、杜心宇向湖边的亭子走去。远远地可以 看到,亭子里坐着一位女人。待范学东、村心宇走拢,她慢慢转过身来。 丁素芬说:“范先生,杜先生,请坐。” 二人坐下来。 丁素芬说:“听说你们昨天就到了,玩得好吗?”范学东说:“这儿最大的特 点是清静,空气好。”丁素芬说:“城里有的,我们这儿都有哦。吃的,玩的,唱 歌,跳舞,小姐也别有风味吧?”范学东哈哈笑起来,说:“不错,不错,很不错。” 丁素芬问:“二位先生从哪儿来?”范学东说:“常佳。”丁素芬问:“那边情况 还好吧?”范学东说:“相当好。虽然警方打击得很厉害,但我们的通道从来没有 断过。”丁素芬问:“你们是第一次到这边来吧?”范学东说:“第一次,但有人 给我们指了路。”丁素芬问:“这次,你们准备要多少?”范学东说:“多少都要。 多多益善。”丁素芬说:“这么好的胃口,钱呢?”范学东说:“钱不是问题。” 丁素芬问:“带来了吗?”范学东说:“带来了。”打开皮箱。满满的钱。丁素芬 问:“你们怎么回去?”范学东说:“这是我们的事情。”丁素芬问:“要我帮忙 吗?”范学东说:“丁老板愿意帮忙,我们求之不得。什么时候可以看货?” 丁素芬起身,向湖里拍手,一艘快艇开出来,靠住亭子。有人提了一口皮箱下 来,打开,全是白粉。范学东尝,点头。好东西! 突然间,岸边开来了许多的警车。开始枪战。丁素芬瞄准了范学东,杜心宇宇 扑过来挡住了他,杜心宇中了弹。丁素芬跳进快艇里,范学东一枪击中了她。弹飞 如雨,快艇爆炸了。丁素芬所有的人都被俘了。 范学东抱着杜心宇:“小杜,小杜,醒醒,醒醒,你睁开眼睛。” 杜心宇的眼睛睁开了,想说什么,口里流出血,眼睛又闭上了。 范学东悲愤得朝天开枪。枪声在湖面上滚动着。几只水鸟飞起来。 一建筑工地的工棚里,几位民工在打牌,有一人是潜逃的刘二麻子。 一肥胖黑粗的包工头嘴里叼着烟进来,大声道:“别打了别打了,睡觉,明天 干活又没力气。”一民工讨好地说:“黄哥,就这一局了。”包工头说:“局你娘! 不听话明天给我滚!”二民工只好说:“算账算账。不打了。”把牌推倒。 民工们只好把牌收了,互相找补钱后,一人把赢的钱分一点给包工头,包工头 拿了钱拍拍,走了。民工们各自跳到自己的铺上,睡下了。有几个人在骂着输了钱。 也有人因为赢了钱在说笑话。 一民工说:“现在城里又兴他娘洗脚了,什么地方不好洗?洗脚?脚是身上最 臭的地方呀!说是先用药水泡,泡软了,再由一位小姑娘给捏,连脚丫丫都给你捏 到了。真她娘的舒服。”二民工说:“侯哥,你敢是洗过吧?”一民工说:“我没 这个福气,听包工头说的。”二民工说:“原来是听来的呀?黄哥一个星期换一个 女人,那是前世修得好。你今晚上赢了钱,也去享受享受嘛。”一民工说:“要好 几十块呢,算了。可以称几十斤米了。”二民工说:“你狗日的不敢,怕嫂子知道 了把你耳朵拧下来。”一民工说:“你要毒我,老子明天就去试试。”二民工说: “不去是孙子!”一民工说:“就当你一次爷爷。” 这是一通大铺,刘二麻子睡在靠门处。大灯关了,只剩下一盏昏黄的小灯在晃 动着,刘二麻子点燃一支烟大口吸着。外面传来一阵响声,他把烟熄掉,警惕地看 着外面。没动静了,他还大睁着眼睛。他悄悄起来,到外面撒尿,四处看看,又回 来睡下了。自那两个律师帮陈英子和赵秀花打官司后,他逃出来一年了,真不是人 过的日子,钱花完了,只好到处帮人打工。 一夜无事,民工们吃早饭,是稀饭,馒头,和咸菜。 包工头剔着牙齿走过来,指着刘二麻子等人说:“你们几个,你,你,还有你, 吃完饭上车,去领料。” 刘二麻子不出声地望着他。 刘二麻子等民工上了卡车。车开走。 车厢上,刘二麻子埋头打磕睡。自从被通缉后,他去过东北,新疆,还去过南 方,吃不惯,睡不好,风声小了些,又跑回四川来了,只是不敢回常佳。他恨死了 那两个律师,要不是他们,他照样还在吃香的,喝辣的,每天换一个小妹儿睡觉, 泡在牌桌子上。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啊! 邹国定、李小燕走进化工建材批发站。李小燕站住了。 邹国定说:“走呀!”李小燕说:“邹老师,让我试试吧。”邹国定点点头, 说:“好。看你怎么对付他。” 两人上楼,李小燕敲门,里面传出:“请进。”他们走进经理办公室。 经理看见他们来了,赶忙笑容可掬地站起来:“哟,来了。”放下手中的报纸, 上来拉住邹国定的手,“邹律师,上个月我到常佳去看过你,你到外面办案去了。 这位小姐是……”邹国定说:“这是李小燕律师。政法大学毕业到我们那儿来的。” 李小燕大方地伸出手去与经理握了握:“赵经理,你好。”经理说:“好好好,李 律师,又年轻又漂亮。你选了个好职业呀!快坐快坐。跟了邹律师,以后没说的。” 拿过两瓶矿泉水,“喝这个吧,没开水。” 邹国定、李小燕坐下来。经理也坐下来。 经理说:“邹律师,你瘦多了,我知道你这个人,总是不要命地干。身体还是 很重要的,这是本钱啦!住下来了吗?”邹国定说:“我们昨天晚上就到了。”经 理说:“什么?!昨天就到了?你看你看,你这个人啦,为什么昨天不给我打电话? 住在哪儿?条件还好吧?”李小燕说:“住在铁路局的招待所里,很好的。”经理 说:“铁路局?怎么住那儿?那个地方我知道我知道,我在那儿开过会,不好不好, 搬出来搬出来,我给你们找个地方,保证比那儿好,不收你们的钱。邹律师,李律 师,你们到这儿来,是有事吧?” 邹国定看着李小燕笑了一下,没说话。 李小燕说:“邹老师对我说,赵经理是个热情爽性的人,真是哦。赵经理,开 门见山,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是有事专门来找你的。”经理说:“专门来找我? 要我帮什么忙吗?需要点什么化工建材产品呢?讲,尽管讲,只要不把我杀来吃了。 我想起来了,对对,天赐是要搞装修吧?需要什么材料,只我这儿有的,一定优惠, 打八折,不,六折。我这儿没有的,我想法去替你们找,没我找不到的。邹律师, 这辈子,我还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呢?你为我打的那场官司,我真的以为没有希望了, 结果你还是为我打赢了,索赔的那八十万元钱可是我的命根子哦!”邹国定说: “赵经理,过去的事,不要提了。我们也不是来买什么东西的。”经理说:“不买 东西?那你们……”李小燕说:“我们这次来,要你帮的这个忙,真的要使你为难 呢。”经理说:“天不会塌下来吧?到底是什么事哦?”邹国定说:“小燕,你说 吧。”经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说:“说吧。”李小燕说:“邹老师和我是建设 化工厂的房梓请来见你的。”经理说:“房梓?是那个年轻人房厂长?”李小燕说 :“就是他。”经理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脸上立即露出苦笑,“你们真 的是为房梓来的?不会不会,房梓怎么会找上你们了?”李小燕说:“赵经理,你 为难了是吗?”经理说:“这么说吧,真神面前不烧假香,我是应该给房梓那笔款 子,不瞒你们,邹律师,李律师,一共是五十万,我从来没有说过不给他的,可是 我现在拿不出来。没有。三角债把我拖得活不了也死不了。我们同建设化工厂打交 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过去陆柄山作厂长时,我们就是他的老客户了。两边的往来 账从来没有结清过。你过去一点,我过来一点那是常有的事。邹律师、李律师,我 实话对你们说吧,陆柄山还欠着我们三十万元的原料款呢。票据都在的。这个账又 怎么算呢?”李小燕说:“赵经理,你是要把这三十万元钱斩下来吗?”经理说: “不不不,我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手头很紧,实在是拿不出来。我也知 道的,建设化工厂由工人们买下来了,变成了股分制。过去陆柄山欠下的钱是由法 院在清理,与房厂长没有多大关系了。这样吧,你邹大律师都为房梓出山了,我还 有什么话说?而且我知道,你老婆向羚是这个厂的大股东。你救过我,我不会忘了 你的大恩大德的。一个月,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到常佳去找你。五 十万,一分钱不少,我亲自交到你的手上。我可以给你立下字据。”李小燕说: “你真的没有这点儿钱?”经理说:“我可以把我的账本端给你看,然后我领你到 银行去查我的账户,我的账面上只有几千块钱了。这个月给职工发工资,还不知道 去哪儿想法。”邹国定说:“这么说,我们是白跑一趟了。”经理说:“白跑?不 是白跑不是白跑,既然来了,好好玩玩,我们这儿很有些地方可以看看呢。我来安 排,就用我的车。吃,住,我都包了。”邹国定说:“赵经理,你是知道我这个人 的,事情没办好,没心情玩。”李小燕说:“赵经理,如果你真要留我们,我们呆 一天,要是今天有人要来买你的东西,你能不能把这个货款支付给我们,让我们拿 点儿回去给房梓应应急。我们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经理说:“你看你看,我把 自己给套上了。李律师,你这张嘴真厉害呀!好吧,我只有把别人的货款截点儿下 来。看你们的运气了,如果今天真有人带钱来提货,我就把这笔钱先付给你们。” 李小燕说:“赵经理说话算话?”经理说:“李律师信不过我?”李小燕说:“那 我们就一言为定。”经理说:“没有诚信,我就不做生意了。”李小燕脸露微笑说 :“好,赵经理,爽快。二十一世纪公司在你这儿订了一批建材,双方说好款到发 货,我今天帮他们把款子带来了。” 经理吃惊地看着李小燕。邹国定也吃惊地看着她。 经理问:“多,多少?”李小燕说:“五十万。”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经理 欲拿,李小燕缩回了手:“我们刚才是怎么说的?这钱可是房梓的了。” 赵经理送邹国定和李小燕出来。 邹国定说:“我们不是还要等着你发货吗?呆一天,我知道可以去哪儿玩的, 就不麻烦赵经理了。车也用不着,你办事要用的。走了,你忙吧。”赵经理说: “邹律师,你可千万不要客气哟。我就不陪你们了。晚上,我请你们吃饭,这儿鸿 宾楼的海鲜很有名的。李律师,谢谢你,二十一世纪是大公司,以后还得请你多帮 忙。”李小燕说:“这批货你可得做好了。”经理说:“一定一定,放心。”邹国 定说:“我们能赶回来就来,不要等我们。”赵经理说:“不不不,一定来,一定 来,我现在就把那儿的桌子订好。我们好好喝几杯,叙叙旧。” 一辆卡车开过来,车上的刘二麻子呆呆地看着邹国定和李小燕,他在使劲想, 这两个人在哪儿看见过呢?终于想起来了,是他们,是他们。车在一个仓库前停下 了。刘二麻子最先跳下车来,又看着远处的邹国定和李小燕:“妈的,山不转水转! 他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咬紧了牙,眼里露出凶光。 邹国定和李小燕沿着大街走去。刘二麻子在身后跟上了他们。 邹国定说:“小燕,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了。为什么早不对我讲?”李小燕说 :“对你讲了,来一个人就可以了。”邹国定问:“你,什么意思?”李小燕说: “就这意思。”邹国定说:“是李小华,你哥帮的这个忙吧?”李小燕说:“二十 一世纪公司反正要买材料,只要质量好,价钱公道,哪儿买不一样。我把为房梓收 款的事对哥说了,哥知道收款难,就主动为我想了这个办法。” 刘二麻子看着他们走进铁路招待所去了。大白天的,他相信他们还会出来。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