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蝶变(71) 我不想听她们叨唠了,我决定一试,如果再过两天我还没钱去买白粉,我会 疯了去。在汽车南站的一叶枫情娱乐中心的一个包厢。两个男人要了我和另一个 姊妹。我站在门口就呆住了,其中一个男人又丑又老,稀稀朗朗的几根头发盖在 头顶,可盖不住闪闪发亮的头皮。脸上的满脸的痣,又满脸的麻。不是麻的地方 长痣,不是痣的地方就有隐隐约约的麻。麻和痣的种植地则是一块肥腻腻的红肉。 那红色并不是健康之色,而是酒肉过度引起的。最难看的要数他的那张牙齿。天 啊,黑不是黑,灰不是灰,黄不是黄。仿佛牙齿上也有麻子似的。要我陪这样的 男人?我……我实在没勇气再跨进去一步。 同来的姊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虽然先进去,却主动坐到了那男人身边。 我见了,才犹犹豫豫进去,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坐下来。身边的这个男人没有丝毫 特色,长得不高不矮,不瘦不胖,不帅不丑,三十七八的样子。他惟一有特点的 地方是他的嗓音。我们进来时,他们正在唱歌,我们坐下来,他们便要我们与他 们合唱。我唱歌不是太好,但在这种场合下,我只能舍命陪色鬼了。 我、我的姊妹还有那个丑男人三个人的嗓音都很一般,如果有听众在,就简 直对不住听众。只有这个没有特色的男人却有一副有特色的嗓音,因此他唱得特 别卖劲,特别高亢。我们齐声夸他唱得比刘德华的歌没差。夸得这个男人一脸自 豪的笑。他笑起来还不错,有一种可爱蕴藏其中。当我在心中这么评价他时,内 心顿时太乱,同时有一种悲怆的感觉涌上胸前,我突然想哭,卖吧卖吧,就这么 卖给这个陌生的毫无特色的男人吧!反正人不人鬼不鬼了,还能守住什么呢?这 么想时,我的眼泪就流出来。我抹眼泪。我的姊妹说我是被歌声感动得哭了。三 个人在包厢里哈哈大笑。丑男人搂在我姊妹的肩膀,两人笑得左摇右晃。 我说:不是啦,是你们吸烟太多,把我的眼泪都熏出来了。我身边的男人说 :哦,这样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吸了,喂,服务员!服务员!进来把排气 扇开一下。 服务员把排气扇打开后退出去了。丑男人就和我姊妹进了包厢里的隔段。丑 男人说是要我姊妹帮他按摩一下,其实我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我紧张得直打哆 嗦,那歌更是唱不出来了,只任由那感觉良好的男人一支歌一支歌地唱着。事实 上丑男人他们在里面呆得并不久,最多十五分钟的样子。可我感觉像过了一个世 纪。 我身边的男人见他们出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说:我们也进去玩玩?我清楚地 听见我绷紧的精神之弦就这么咔嚓一声断了。我猛地站起来,甩开他的手,就朝 外奔。我的姊妹眼疾手快,扑向前抓住我,骂道:你这个臭X ,你他妈的装什么? 你这样子搞,鬼还跟你玩啊?!我根本没想到她会抓我,还这么骂我,一下子我 的眼泪就奔流而下,我用力推她,却推不开。两个男人这时也走向前来,我急得 要死,低头就在抓住我的那只手上咬了一口,我的姊妹痛得啊了一声,用另一手 甩了我一个耳光,我理也没理,夺路狂奔出门。 我在大街上跑得气喘吁吁,我看见两边的路灯如流星般从我头顶掠过。我耳 际的寒风在呼呼呼地响着。后来我实在跑不动了,就扶着一根电线杆大口大口地 喘气。面前的霓虹灯标示着我已经到了城南路的依凡酒吧。从一叶枫情娱乐中心 到依凡酒吧,我至少跑了五公里。等把一口气缓和后,我进了依凡酒吧。要了一 打小瓶百威,我如长鲸饮川,先喝了两瓶。然后再一口一口地灌着。轻音乐是萨 克斯,听得人别样的凄凉。差不多要过年了,街头寒冷的空气里充满了新年喜庆 的氛围。但我这个年却不知道跟谁去过。我甚至连过年的心思都没有,这时我只 想死,一死百了。 从死我又想到如何去死。人类已发明了上百种死法。我不知道挑哪一种死法 才死的悲壮,生为一个弱女子,我希望我的死能够悲壮。悲壮得让易青云肖洁茹 他们看一眼,就在心中烙下一辈子的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