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牛角尖 在开离市区很远的地方,入眼的是一片片农田,祁砚仍没有放慢车速,再经过 七弯八拐,他终于将车停下,因为前面的路不仅窄,还布满了大坑小坑,自己的捷 豹这会儿倒真像是温驯的豹子,趴在那儿不动弹了。 他也趴下了,不过是趴在车里的方向盘上,眼前再次出现前会儿花店里的一幕。 他确信,她对他是有爱的,可是,她的拒绝、她的顾虑,让知道原因的他更难 受。 当初的决定错了吗? 不,不算错,至少现在她对莫琴不再有以前那样强的占有欲和保护欲,不会再 把莫琴当作她最重要的人。 那么,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不,好像不对。她似乎认定了我跟莫琴是夫妻,她与我的之间的距离是近了, 但中间那堵无形的墙似乎更坚固了。 我该怎么做? 茫然地望着前方,眼神越来越空洞,脑里渐渐的只剩下空白。 离他不远的地方,伸出的车头又退了回去,隐在转弯的小土包边。 “你不是吵着要下去吗?现在下去啊!”庄哲宇打开车门,把嘟着嘴的艾沣往 下推。 她使劲蹬着脚,手抓住椅背对抗着,气乎乎地瞪着他,就是不下车。 “瞪什么瞪?不就一束花,至于把他弄成这样?开得那么快,万一出点儿事儿, 你过意得去?” 她不语,她也为他刚才开的快车心惊。 “下去啊,你不认为你有话要和他说吗?” “没话说。”把脸别向一边,眼睛却看向祁砚停车的方向,无奈,土包的转角 刚好挡住视线。 他强扳过她倔强的头,望着,严厉地说:“你没话说,我有话说。艾沣,上次 在祁砚家里,我想我们都说得很明白了,你应该正视自己的感情。” 她不示弱地回应:“我也记得,上次你跟我说过,‘既然当初做了那个决定, 就算是错,也就错下去吧。’他们已经在一起了,难道让我去拆散他们?让我再为 琴儿担心,再回到原来不应该有的感情?” “怎么会是拆散?你也知道,他们是为了你,才演的这出戏。这戏现在已经收 到应有的效果,你走出了对莫琴的感情误区,现在正是接受另一段应该有的感情的 时候。你为什么还要拒绝?” “琴儿是我的朋友,祁砚也是我的朋友,让他们在一起的是我,如果分开他们 的也是我,别人会怎么看我?这你想过没有?” “别人的看法很重要吗?你很在乎别人的看法吗?谁都知道你要结婚了,也跟 那人住一起那么久了,说分手就分手,别人的话,你在乎了吗?现在倒跟我说在乎 别人的看法,好,如果你在乎别人的看法,那你为什么不在乎一下祁砚的看法?” 面对他的质问,她语气软了,道出了真实的心里话,“我也想过,什么都不管, 跟他在一起,可是,我始终说不服不了自己。我已把他当作我姐夫了。” “你明知他们真正的心意,那只是一场戏。” “戏也有成真的一天。如果在一个月前,也许我还可以试着说服自己。” “现在有区别吗?” “有,因为他们有夫妻之实了。” “不可能!”庄哲宇差点儿跳了起来,他没听祁砚说过啊,就算那次醉酒,他 也说没做过啊,还有其他可以乱性的时候? “我没必要骗你。”她说得很肯定。 “你肯定?”他还是不相信。 “言言说的,小孩子不会撒谎。” “小孩子又知道什么?” “总之,我知道这事是真的就够了。” “就算是真的,也不代表什么。现在有谁在婚前只有过一个女人或是一个男人 的,都要介意的话,全打光棍好了。” “如果祁砚是跟别的女人做过,只要在我接受他之前,我不会介意,但他们不 同,琴儿是我姐妹,她是个死脑筋的人,她把这种事看得很严肃,我记得以前她说 过,她的身体只有她老公才能看。她会上了祁砚的床,就说明她已经把祁砚当成她 的老公了。” “也许她只是一时糊涂,孤男寡女的,难免嘛!” “她一时糊涂,我不糊涂,我不能糊涂到抢她的老公,我做不到。而且祁砚现 在对她也越来越好,这说明,他对她也是有感情的。他不应该还想着我,不是还真 想享齐人之福?没门。” “你不要说得祁砚那样,你会不清楚他的心?别口是心非了,你敢说刚才拿着 花的时候,心里没有喜悦?他对莫琴好,一是因为你的关系,二,可能是因为那事, 他在补偿吧。” “补偿,就得用一生去补偿,反正我已认定,他是琴儿的老公了。” “你为什么就要钻牛角尖?这本是一件很好解决的事。” “如果当初我不要他们在一起,如果他们仍然是在演戏,如果琴儿有一个好归 宿,如果祁砚别那么执着,确实是一件很好解决的事。” “没有那么多如果,你只问你自己,你是不是喜欢祁砚?” “不知道!” “你就下去想到知道为止。”趁她没注意,他一把把她推了下去,迅速倒车离 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