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呢,我在做什么呢?
在麦烨面前,我好像没有自我。爱情让我迷茫在她的世界里,而我愿意享受这
种迷茫。麦烨身上有一种神秘,她自己也说不清,我更说不清她神秘的具体内容。
在追求麦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书本上关于爱情应该付出的理论,我觉得我爱她,
那我应该付出。付出,到底是什么概念,我并不清楚。我问过麦烨,我这样爱她是
不是让她舒服,是不是给了她想要的爱情境界,麦烨说,爱情怎么会有现成的模式?
婚姻已经是一个模式了,爱情要再是模式,那人不很可悲吗?年纪轻轻就都陷入了
模式里面,人生能快乐吗?
思考或者是思索,其实是一个可怕的程序,尤其是想深入的时候和想找出真谛
的时候。在曲莉那里,整天萦绕在我脑子里的是人生的无常。我可怜曲莉,刚刚进
入爱情就永远失去了爱侣。和她一样曾失去爱侣的人都把苦水埋在了心里一辈子。
孃孃失去了杆子,疯癫着过活。那个从未谋面的韩成据说也是因为失去了姑娘的爱
情而孤苦一生。曲莉在某种程度上是在重蹈覆辙,走上辈人的老路,就算世道已经
变化很多,但她怎么走出这个孤苦也同样是巨大的艰辛。
一路下来,我几乎沉浸在每个人讲述的故事里。因为他们讲述,我只需要倾听,
而我愿意享受这样有些苦涩的倾听。我转换着自己的性别和年龄,把自己看做是那
些故事里的我,然后我又把自己看做是麦烨。我知道,没有麦烨的执著、没有病入
膏肓的人的倾诉欲望,我也就没有这样的机会领略两代人甚至更多人的故事。
我,也许是这样的故事的延伸,也许是这样模式的故事从今天的另一种开始。
我能有精彩的故事吗?和麦烨的爱情,还是和麦烨以后的生活?我羡慕有故事的人,
羡慕除了爱情故事还有人生其他故事的人,我甚至想象自己是一个刀客,我也带着
一把户撒刀走在高黎贡山上。
麦烨问我,这个问题她早就问过我,如今她又问了一次。她问,男人应该是什
么样子?
我有好多“标的”在脑子里,但我还说不出来。曲莉的男朋友是一种,故事并
没有结尾,我不知道能不能有信心听那个结尾;韩成是一种,我们还没有见到他;
刘家的父子也是一种,儿子为了父亲砍掉手臂的情景还没被讲述出来,但我想想就
觉得震撼……
麦烨是在找一种男人的模式吗?
我是不是也找找相对应的东西,比方女人的“模式”?几天中曲莉和麦烨都唱
过那些歌,那些歌里唱的就是滇西女人千百年来的样子,那些样子对滇西的男人们
很重要,很受用,是不是我也需要的模式呢?
刘叔和李叔在院子里聊得没完没了。刘叔不停地擦着眼泪。他们生活是按什么
模式进行的吗?
麦烨还是抱住我的胳膊紧靠着我,刘峻峰和阿灿不时地给老人们打着岔,生怕
老人陷入痛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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