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说话间,于谦到仙都市规划局快一年了。可令他烦恼的是他至今还打不开局 面。他担心这样下去,他就变成傀儡了。 起初,他认为谢千里年长,凡事都让他三分,但谢千里却倚老卖老,好多事 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且越俎代庖,搞“一言堂”,弄得于谦很被动。时间 长了,一些机关干部也看风使舵,大都倒向谢千里那边去了,使于谦陷入孤掌难 鸣的境地。 忙完工作闲下来时,他想,出现这种局面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年轻,给他这么 重的担子,有些难以服众;还是因为自己一味地谦让,无意中助长了谢千里的霸 气;要么就是别人认为自己软弱无能…… 他心烦意乱中,不经意间却想到了她。正胡思乱想着,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他打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请进。” 迎面走进来是白雪。“于局长,您好!”他惊愕地睁大眼睛,心想,仙都这 地方真邪门,想谁谁就到。 白雪头微微歪着,调皮的样子,冲着他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她今天穿 了件白色的连衣裙,肩上挎着小巧别致的奶白色皮包,人显得很飘逸,像天使下 凡。白雪漂亮得有些刺眼,于谦看了她一眼后就不敢再正眼看她了。只是看着别 处说:“今天怎么想起来上我办公室来着?” “我采访从这儿路过,就想来看看你。” “请坐请坐。” “谢谢!” “你最近还好吧!” “一切都好。” “你最近工作进展还顺利吧?”白雪关切地问。 “还行吧。” 于谦本身就话少,接下来他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没了下文。出现了一阵短 暂的冷场。他挖空心思地想着该说点什么,突然想起来还没给她倒水,就站起来, 去拿茶杯。他正要给杯子里放茶叶,她说:“就倒杯白开水吧!” “我这儿有上好的西湖龙井,你不妨尝尝。” “改天吧!” “为什么?”这时,有人敲门,于谦放下茶杯,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他的办 公桌前,换了一副脸谱,正襟危坐,然后说:“请进。”逗得白雪直想笑。是秘 书王晓月,她来给于局长送文件。秘书走后,房子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时半 会不知说什么,蛮尴尬的。她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儿,她压根就不该来他的办 公室,本身这种地方就不是说体己话的地方。于是,她站起来,说:“你忙吧, 多保重身体,我走了。” 他也站起来说:“天这么热,喝口水再走。”他给她接了一杯凉白开,递给 她。他眼里满是关切。 “好吧!”她喝完水向门口走去。 他叫住她说:“对不起,你也都瞧见了,这儿说话不方便,改天我请你喝茶。” “好呀!你可别忘了。” “慢走,恕我不送。” “再见!” “再见!” 有人说,男女之间的关系不外乎四种:夫妻、情人、朋友、第四种关系。第 四种关系就是介于情人和朋友之间的关系,比朋友关系好,但又不是情人。爱情 和友情之间是空白。于谦不这么认为,他要颠覆这个观点。 她走后,于谦想,他们之间这份默契,这份欣赏,这份关爱,这份互助,分 明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可他们却又谁都不是对方爱情故事的主角,只是静静享 受那份渗入心灵深处的甘甜和满足。这是一种有灵无肉,有欲无行,“发乎情止 乎理”的关系,是男女关系的最高境界。 第二天一早,于谦刚到办公室,白雪准时打来电话,说:“于谦,是我,你 好吗?”声音有些沙哑。 “好。” “你呢?” “好着哩!” “那我怎么听着你声音沙哑,是不是感冒了?” “我是感冒了。不过,已经不要紧了。” “去医院了没?” “去了。” “你一定要注意身体。” “谢谢!”她的声音明显地带着哭腔。 他听出来她哭了,放下电话,他心里也不好受,她还是个孩子,他真有些不 忍心伤害她。可他又一想,如果爱一个女人,就要对这个女人负起一份应负的责 任。既然自己是已婚男人,已没有资格和权力爱这个小女孩,那就不要滥用感情, 放纵自己,去伤害她。这样一想,他心里就安然了许多。 长痛不如短痛,她不受点挫折,永远也长不大。 第三天,于谦打电话去问候:“病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 “白雪,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谢谢!” “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两个字。我家大门永远向你敞开,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亲 哥哥吧!” “我不要当你的妹妹,不要。我要让你记住:今生今世,有一个叫白雪的女 人,在默默地不求回报地爱你,为你祈祷,为你祝福……”她在电话那边放声大 哭。 “嗯,我记下了。”放下电话,泪水已模糊了他的眼睛。对男人来说,有一 个女人惦记着他,那是一笔财富,非常珍贵,用钱买不到。 他很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这实在是人生不可多得的一分财富。不是吗?男 女心里彼此有对方,彼此互为精神寄托,当一方在人生旅途的跋涉中感到心力交 瘁的时候,想到对方,便有了愉悦的缘由;当一方在工作中遇到无可排遣的烦恼 或处于困境落魄的时候,想到对方,他会很欣慰的。 他要掌握分寸,把握住火候,有个念想就够了。小红低吟我弹琴,这样最为 美妙。 ---------- 起点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