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易任风让人到苏子心的公寓里替她搬走电脑,并让她收拾了几套换洗衣物, 坐上他派过来的车。 为了避免柯黎欣怀疑,苏子心告诉她自己将到外面旅游,好不让她去找自己。 车子在一座公寓前停下,司机下车替她打开车门,又到後座拿出行李,领著 她搭电梯上十七楼。 “易先生为你买下这问公寓。”司机在门前停下来,把钥匙交到苏子心手上, 放好行李後,微微颔首离去。 她开门走进去,行李置於门口,目光立即被一大片落地玻璃窗吸引住。她轻 轻地走过去,目光可触及的是淡绿色窗帘,这是她最喜欢的一种颜色。 随著脚步的移近,她逐渐看清楚窗外的景致,公寓正北方是一大片山坡,放 眼望去,远处的森林郁郁葱葱。 在这个城市里居住了那麽多年,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麽好的地方。 “想什麽?” 不必回头,听到这个声音,苏子心已猜到了来人。“没有。” “喜欢吗?” “很漂亮。”她衷心说。 “我就知道你会注意到这里。”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说。凭他对她的了解,落 地窗和绿色景致才是吸引她注意力的最好事物:她不会特意去观察房间,亦不会 去关心厨房和浴室,她所向往的是一个人的自由。 他把整张脸埋於她肩上,薄唇贴上那一片细致的皮肤,这让苏子心感到很不 舒服。 她不由自主地稍移颈项,引来易任风的不满,然後颈部立即遭到他略带惩罚 的吮吸。 “别这样。”他扳过她脸孔,“你应该随时记住自己的身分。” “我知道。”苏子心停止动作,没有再看他。这一声警告提醒了她,霸道才 是他的本性,而流露於外的彬彬有礼,那只是表相,亦或者叫作见面礼,她应切 记他的个性及喜好,否则无法与他相处。“我认为我们该继续前天没完成的事。” 他看著她逐渐冷淡的脸,突然说道。 苏子心没有回答。 “我可以当你已经同意吗?”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目光蓦然变得深沉, “是处女?” 她别过脸不说话。 “很快就可以证实。”易任风轻笑出声,一把抱起她,踢开房门,又踢上。 公寓里弥漫著暧昧气息。 夜晚的时候,苏子心突然醒来,转过脸看著一旁正酣睡的男人一眼後,忍著 身体上的不适下床,拿过衣服到浴室里冲洗身体。 冲洗完毕,她穿好睡衣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坐在地板上,徐徐燃起一根烟, 思绪一片空白。“看来你的烟瘾不小。” 身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透过月光微弱的照射,她看到一只手臂伸过来,以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过她手上的烟。 “这年代的女作家似乎都喜欢抽烟。”他轻笑地坐到她身边,伸手圈过她的 身体,“女人抽烟总是比男人更加性感。” “这可是反语?” “怎麽会?我欣赏你的一切。” “如果前面再加上暂时两个字,我会更喜欢。” “你急著离开我?”易任风扳过她的身体面对自己,动作迅猛,却没有发怒, “欲迎还拒只会让我觉得更有意思。” “那我是否该全面顺从?”苏子心自嘲地问。 “你做得到?” “不,你看错人了。”如果一个人肯下决心去做,扮演得再下贱又有什麽不 可以?只是那是她这辈子最不想接触到的嘴脸,若用於自己身上,那会让人疲倦。 “我知道你不会。”这亦是她最让他欣赏的地方。她会对命运及上天屈服, 只是绝不对他、不对任何人屈服。 他没有把烟捻熄,反而是将它送往自己的嘴里,深吸一口,将吐出的雾气输 给她,苏子心被呛得咳嗽,用力推开他,转过脸用手按住胸口喘息。 他无言地伸手至她背後轻轻拍动,眼里有稍纵即逝的悔意。 “你这个魔鬼。”苏子心忿忿地看向易任风。 而他也没有不满意,反而赞赏地点头,“很贴切的形容词。” 苏子心沉默,不想再同他在这些无聊的言词上纠缠下去。 天边出现鱼肚白,易任风转过脸将她拉起。 “天快亮了,再去睡一下。” 她点头,随著他走进房间。 那一夜过後,易任风不会再在公寓里出现,而苏子心仍旧日日坐在电脑前写 文章来打发生活。这就是她唯一的乐趣和谋生方式,也许这辈子她都无法走出文 字的世界。 从上午起床时就一直打字,直到手一停,她才发现肚子早已在唱空城计,於 是到浴室里沐浴更衣,提著背包就往门外走去。 第二数次,她又在街上遇到那一个孩子。 这一次男孩坐在花圃旁的一片用小砖头砌成的平台上,苏子心看见他,就走 过去坐到他身边。 易家明也感觉到有人坐在旁边,只是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不说话。 许久,苏子心轻轻地开口说:“你一直都不快乐。” “你一直都在观察我。”易家明仍旧没有抬起头。 “你的眼神吸引我。” “所以你也不快乐。” “你很聪明。”苏子心笑了笑,“告诉我为什麽你总是不开心。”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这一次,他抬起脸对上与自己相似的一双眼睛。 “无妨。”她耸肩,“你可以当我没问。” 。 突然间,苏子心想起仍旧放在背包里面的绘本,於是将它取出递至他面前。 “它在你那里?”易家明有些惊讶,伸手取回属於自己的东西,双手将它握 得死紧。 “那天它从你书包里掉下来,被我捡到了。” “谢谢。”他看著她,诚恳地说。 苏子心微笑著摇头道:“这本来就是你的。” 易家明幽幽的说:“很多本来是属於自己的东西,最终又总是失去。” 苏子心轻笑,不惊讶他会说出如此老成的话。“你几岁?” “九岁。” “那麽将来的你注定会是一个冷漠的人。”九岁的孩子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无疑有过某种经历,在刻骨铭心的经历过後,他们总是冷漠的,只因年幼不快乐 的回忆。 “这是很多年前我想买来送给爸爸的,可是他一直没有回家。”没有在原来 的话题上继续说下去,易家明白顾自地说。 “他不在这里?” “不,他就在这个城市里,可是不理我。” 苏子心叹气,难怪她总感觉他与她似曾相识,原来是命运相似。 “你可以去找你妈妈。” “我不喜欢她。” 苏子心摇摇头,笑得苦涩,几乎掉下眼泪。我们出奇地想像!她几乎要这样 对他说,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这孩子的阴郁终有一天会被冷漠的表情代替,她知道就像她自己一样。这是 这一类人的成长过程,不可能改变。 她突然想到易任风。他也有过这些经历吗? 没有向易家明道再见,苏子心走进一家速食店里一并解决完早餐、午餐兼晚 餐,又到书店里逛了一圈,买下几米的那一本“地下铁”,然後付帐回家。 苏子心走进公寓里,映入眼帘的是优闲地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易任风。 他正盯著她看,不说话,只是一脸兴味。 没有多看他一眼,苏子心沉默地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洗脸,浴室的门突然 被打开。 “下午去哪里了?”伴随著一阵淡淡的烟味,易任风走进来。 “吃东西。” “为什麽不叫外卖?” “我想出去走走,”苏子心回过头看他,不一会儿,转身向门口走去。易任 风在浴室门外将她拉住,伸出手缓缓抚上她的脸孔说:“你已经很瘦了,别再一 餐当作三餐吃。” “我的作息向来不规律。” “那麽给我改过来。” 命令的口气再次提醒了她两人的关系。 苏子心感到很不习惯,但最终还是顺从地点头。 “还记得一个月前提过的晚会吗?”易任风见她没说话又道:“今晚陪我去。” “我没有礼服。” “这不是问题。”他放开她,“先去洗个澡,待会儿会有人送礼服过来。” 苏子心点头,到房间里拿了衣服又回到浴室,不一会儿,她就听到外面传来 门钤的声音。 易任风前去开门,拿过东西後又关上,把礼盒放到床上,坐在旁边等她出来。 半个钟头过後,她才从浴室里走出来,来到他面前。 他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条白色的长裙替她换上,之後拉著苏子心来到试 衣镜前看镜子里的自己。这是一条印度式的纯白色纱裙,简单的样式将她从肩包 到脚,仅露出小巧的脚踝,腰间有闪亮的珍珠,在光线的照射下会反射出不同颜 色。 赤著脚的苏子心个头还不及他肩膀,所以他让人为她设计了一双银白色的高 跟鞋,同样简单的样式,在鞋带处别有两颗同色系小钻石。 “很漂亮。”易任风退後一步看试衣镜里的她,发现美中不足的是她还没有 上妆。在他所有的女人当中,就只有苏子心从来不擦粉,也不用口红。 “我们何时走?”看著镜中的人,苏子心更加感到别扭。她几乎无法认出那 就是自己,从头到脚皆不像平目的风格。 “再等一下。”正说著,门外突然传来门钤的声音。 大概猜到了什麽,苏子心前去开门,看到一个大约三十几岁的女人。 “易先生让我过来替小姐化妆。”她说。 苏子心点点头,让她进来。 化妆师示意她坐到椅子上,打开自己带来的化妆箱。 由於苏子心长期缺乏保养,她的面部皮肤太粗糙,化妆师先替她做了一次敷 脸,半个小时完成之後,开始替她画眉、扑粉,然後涂嘴唇。 尽管平日总有很强的耐性,坐著任人摆布一个多小时,苏子心仍旧感到很不 耐烦,她想拿出烟盒抽烟,在易任风似笑非笑的警示下又缩回手。 “这才好看。”化妆师出去後,他起身走到她面前,低头在她涂过水晶唇彩 的嘴唇上轻轻一吻,“我们走吧。” 苏子心跟著他出门。 举行宴会的大厅被布置得金碧辉煌,各种颜色的灯光令苏子心感到刺眼,她 轻轻挽著易任风的臂弯走在大厅上,双眼紧盯著地面。 “不舒服?”他伸手勾起她下巴。 苏子心摇头。“那就别低著头。”他双眼紧盯著她脸上冷漠的表情。 在易任风的注视下,苏子心抬起头,稍微看了一眼穿梭於眼前的人,大部是 上流社会的人士,除了易任风以外,这里还有许多她曾多次在报章杂志上见过的 人物。由於柯黎欣工作上的关系,她也经常耳闻过这些人。 不远处的一男一女看到易任风,女子对身边的男人说了句话,便走过来热情 地勾住易任风的另一只手臂。“又换女伴了?,,倪云看了苏子心一眼。 苏子心亦抬起头看她。眼前的女人艳而不俗,举手投足之间,热情而不过甚, 有一种优雅的气质,只不过她的眼里也有寂寞的神色,只是被藏於精致的化妆之 下,不易显露,而她却一眼识破。 易任风也微笑著点头。 “可否共舞一曲?”她问。 “当然。”易任风示意苏子心先到一旁的酒席上吃东西,一手挽过倪云走向 舞池。 “我确实是有些佩服你了。”走到舞池後,倪云说道。 “我追女人的速度向来不慢。” “先别得意得太早。”倪云轻笑,抬起头暧昧地看著他,“胜负尚未定夺。” “孰为胜负?”易任风问。 “那要看你们谁爱谁多一点。” “师姐真会说笑。” “你不信?” “我向来对自己的自制力极有把握。” “你太自负了,”倪雪摇头,“切记聪明反被聪明误。” “接下来你是否准备告诉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和她做了十几年 的师姐弟,被同一个人收养,易任风对她的一言一行再清楚不过。 倪云无奈地微笑,“去吧,你的女人在等你。” 苏子心百无聊赖地穿过重重人群来到角落的一扇玻璃窗前,向侍者要过一杯 酒,她一边啜饮一边看著窗外的月包,忽然感觉有人向自己走近,她没有回头, 透过玻璃的映射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孔。 “请问你是苏子心小姐吗?”漂亮的年轻女子朝她走近,有些怯怯也有些兴 奋地问。 “有事?”苏子心转过脸看她。 “你真的是吗?”季红琴兴奋地几乎不敢相信。前几日有小道消息传出苏子 心将在今晚的晚会上露脸,她还不相信,现在一见到她,季红琴已经几乎可肯定 这是真的。 苏子心是她几年来一直很喜欢的一个女作家,虽然没有多大的名气,但因为 她在写作上可将独特的细腻和冷漠搭配得天衣无缝,季红琴一直都很喜欢她的书。 “我好喜欢你写的东西,写得很棒。” 季红琴诚恳的表情让苏子心露出笑容。与世隔绝太久,她只是一味地专注於 自己的写作,很少听取他人的评价。一直以来,她只是按照自日己的方式写作和 生活,当听到他人的赞赏时,除了微笑,她几乎学不会任何客套的语言来表示谦 虚。 “苏小姐很少露脸。” 苏子心打量了季红琴一眼即可断定她单纯的个性。 “是,我不太适合这种场面。” “也对。”看过她写的东西,多少也了解到她的个性。季红琴点点头,正要 说些什麽,男伴便走了过来。 “我正在找你。”裴愿轩拿著酒杯走至她们身边,脸孔上找不出任何表情。 “哦,不好意思,我正在和苏小姐聊天。”季红琴抱歉地冲著他一笑,右手 自然而然地勾上他的手臂,“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作家。” 出於礼貌,裴顺轩轻朝苏子心颌首,没有多注意听季红琴说话,苏子心也礼 貌的朝他点点头。 “我们该走了。”裴顺轩对季红琴这样说。“这麽早?” 裴顺轩点头,并不多作解释。 “那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见。”季红琴转过脸有些不舍地说。 苏子心朝她点点头,将酒杯里的黑色液体一饮而尽,看著他们离开,等到她 回过头,才发现易任风早已站在身後。 “那个男人是谁?”他故意问。 “不知道。”苏子心将酒杯递给侍者,“今晚第一次见面。” “那个女人,少接近她。”看似单纯的季红琴,大概也只有他知道她背後的 身世。他并非对她有意见,只是恨不得毁了她父亲,所以他不要苏子心与她有任 何瓜葛。 “没机会了。” “怎麽会没有?” “很无聊不是吗?”人如浮萍,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不是匆匆相遇,然後 匆匆分离?一见面即己注定终究结束,正如他们的关系。 易任风无言,只是用眼睛定定地看著她,原始的欲望出现在瞳孔里。 “这里是晚会。”看出他的想法,苏子心提醒道。“我知道。”他仍以同样 的神情看著她,一动也不动。 “我去一下洗手间。”在他的注视下,她没来由觉得恐慌,打算藉故逃脱, 却被易任风拉住。 “先跳完这支舞。” 易任风拉著她来到舞池,音乐突然问换成一首“在莫斯科郊外的黄昏”,适 合安静的心情,於是也缓解了他刚刚产生的情欲。“你喜欢这首曲子。”易任风 低下头在她耳边说。 她讶异的问:“如何得知?” “你的小说里有提过。” 苏子心轻笑地问:“我是否该谢谢你如此肯为我一化费心思?” 绚烂的灯光照得她很不舒服,於是将头轻埋在他怀里。 “不喜欢这种场合?”易任风用下巴抵著她的头,明知故问。 “是。” “也许以後还有机会见识,会慢慢习惯的。” 苏子心抬起脸看他,“你最好早点放我走。” 他好笑的问:“你在向我开条件?” “我只是说出心里的希望。” “你最好趁早打消这样的希望。”他用慵懒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我突然发 现你越来越让我感兴趣了。” “不,你不能食言。”苏子心气愤地瞪著他。 “我可以。”抬高她的脸,易任风低头舔咬那一片如水晶般的唇瓣,他感觉 到她在自己的怀里挣扎,於是更紧地揽住她的腰。 “你说过会放我走。” “没错,而我的前提是当你让我厌倦时,你忘了吗?” 她不悦的说:“你无耻。” “我知道。”他自认为自己并非正人君子,何必在乎她的一、两 。句咒骂? 她愤怒的说:“终有一天我会从你身边逃开。” “既然你这麽有雅兴,那麽我也不介意陪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易任风,你……” 他轻点住她嘴唇,“专心跳舞,就快结束了。” 一支舞下来,苏子心因他的话感到很不愉快。直到晚会结束,他拉著她走到 车里,苏子心都没看他一眼。“你看起来很不开心。”伸手扳过她脸孔,易任风 轻笑著说道。 她别开脸,“没有。” “给你机会倾诉。” “有必要吗?”她感到很讽刺。说再多有何用?他永远不会顾及自己的感受。 “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 “让我走。” “这个不用提。” “那麽没有了。” “该死。”他突然感到愤怒,毫不温柔地咬住她的嘴唇,“从此以後,不准 你在我面前说这句话,除非我愿意,否则你永远也别想走。” 话一说完,他发动车子,跑车以飞快的速度往公寓的方向奔去。 这一晚他毫不留情要了她很多次,直到午夜时分,两个人才相拥著沉沉入睡。 易任风在天微亮的时候就起床,接著走进浴室里沐浴更衣,然後离开了公寓。 就在听到关门声的那一刻,苏子心睁开眼睛从床上下来,静默地对著空旷的 房间发呆。 许久,她缓缓地走到衣柜里取出衣服走进浴室,当她出来时已换好衣服。 她将原本带过来的衣服取出放进行李箱里,再塞进一台手提电脑,然後提著 行李走出房间。 她需要离开这里,到不同的国度过另一种生活。易任风或许会愤怒她不告而 别,但他的女人何其多,她的去留於他并无多大意义。 提著东西,苏子心在大街上盲目地走著。 凌晨时分的街道上一片空荡荡,整条街道上她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直到 太阳升起,她开始听到不同的声音看见不同的人。 一直走到街角,苏子心伸手拦住一辆计程车,让司机将自己载往机场。 她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但还足够支付来回机票和在国外的费用。 她搭上飞往巴黎的飞机,一坐到座位上,才发现身旁的座位已有人坐了,那 人正拿著杂志翻阅,杂志遮住了那人的脸,苏子心也没有去注意,直到广播传来 十分钟後飞机将起飞的消息,那人才拿开杂志,伸手搂过她的腰。 苏子心几乎吓了一跳,转过脸对上那双此刻最不想看见的眼睛,她诧异得说 不出话来。 “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忘记了。”易任风冷冷看她,愤怒的手稍一用力即可捏 碎她的腰际。 他以为自己说得够明白,她就会乖乖打消逃离他的意图,只是聪明如她,却 一再大胆地抵抗自己的命令。 “走,”倏地,易任风用力拉起她走出机舱,毫不留情的动作丝毫也不担心 是否会伤害到苏子心。 这是第一个胆敢对自己一再挑衅的女人,而会做到让自己愤怒的程度,不论 是谁都该死!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