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历经一上午大规模的认祖归宗过程,穆风——哦!不,现在得冠上本姓—— 孙穆风,心情愉悦地回到办公室。挥洒阴霾、雨过天青的心灵正感受着睽违已久 的舒坦,积压心中多年的大石头亦在上午祭拜过雅荷的坟墓後,碎成粉末随风而 逝……说来奇怪,站在坟墓前,他彷佛听见雅荷的声音他在耳边呼唤:「哥哥, 祝你幸福……」有点荒诞,却毫无理由地温暖了他的心。 他轻哼着曲子,推开办公室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钟奕麟。 顷刻间,原本的好心情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昨天的话犹言在耳,这家伙前来, 绝对无好事! 「恭喜!从今天开始,得称呼你孙先生了。」钟奕麟祝贺道。 「蓝斯,请直接说出你的来意,别浪费咱们的时间,好吗?」孙穆风迳自走 到沙发上坐好;他有一种预感,他的来意绝对会让他难以消化。 「好!你觉得吴倩玫如何?」钟奕麟耸耸肩,然後在他对面坐下。根据昨天 的观察,他个人认为,穆风对吴倩玫并非全然的无动於衷。 孙穆风眉一扬,若有所思地端详他;钟奕麟放着公司的事不管,专程跑到这 儿来,竟然只是问他对吴倩玫的感觉——有问题!而且还是非常「大」的问题! 「不错,那又如何呢?」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眼光却毫不遗漏地紧盯着他脸 部所有的表情,但那一成不变的脸庞,永远呈现该死的漠然。唉!这家伙唯有在 秦关月面前,才会显得有「温度」、有「人味」。 「她是你的女朋友吧?」钟奕麟问道。纵使孙穆风一副毫不在意的口吻,但 他的眼睛却泄漏了他的想法。想装蒜?堂堂情报界的风云人物——风神,如此轻 而易举就让他识破内心的想法,由此可见,他在意吴倩玫的程度比他预料中的要 高出太多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孙穆风模棱两可地反问;毕竟在不明白钟奕麟 意图为何之前,他不得不和他大玩太极拳。 「不是的话,那我今天来此的目的不说也罢,因为说了也是枉然;但如果是 的话,你就得担心喽!」钟奕麟耸耸肩,无关痛痒地撂下话。 「你这句话是什麽意思?」明明晓得他在请君入瓮,但他仍然像飞蛾扑火一 般投入火坑;没办法,他最後的一句话挑起了他无限的好奇……如果吴倩玫真的 是他女朋友,那麽他担什麽心? 「穆风,枉费你聪明—世,难道你—点都看不出来吗?」钟奕麟揶揄道。 「在下愿意洗耳恭听。」孙穆风嘲讽地说。 「吴倩玫再两个星期就要读大学了,这样你应该明白了吧?」钟奕麟简单明 了地暗示他。 「大学!?」 「以吴倩玫的条件,她若上了大学,身边一定不乏追求者。你再想想看,一 个十八岁的少女,多采多姿的校园生活,我们也曾经经历过;如果她是你的女朋 友,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吗?今天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不能不提醒你,除非你 不喜欢她……」 「够了!我明白你的「好意」,但你不用再往下说了。」孙穆风举起右手示 意他住口。大学生涯的确多采多姿,以吴倩玫的外貌与个性,也一定会得到那群 毛头小子的青睐;一想到他认定的女人身边将围绕数以百计的「苍蝇」……哇!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他是个上班族,无法随时跟在她身边,又所谓近水楼台 先得月……该死!他必须想想法子。 「把她冠上孙太大的头衔,别人就无法将她轻易追走了。」彷佛看穿他的烦 恼,钟奕麟适时提出建议。同是天涯沦落人,互相扶持,总是有利无害的。 「你……秦关月眼你说了什麽?」钟奕麟过分关切他的私人感情世界,令他 匪夷所思;如此重视个人隐私,且只对工作有兴趣的男人,怎会一夜之间就性情 大变?问题显然出在秦关月身上。想不到女人的力量竟是如此可怕,莫怪大家要 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瞧她把钟奕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只除了他那该死的面 无表情之外。 「她想和吴倩玫—起当新娘。」事到如今,他乾脆坦言相告。孙穆风并非省 油的灯,一点点的疏忽再加上他那缜密的心思,不用几秒钟的工夫,他就能刺中 敌人要害,抓到问题的核心。他——实在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物,也因此可见, 「风神」实非浪得虚名。 「什麽!?」孙穆风一呆。 「那是她的希望,当然,这种事根本不能勉强;而我今天来找你,有大半并 非她的因素,另一方面是因为昨天早上我就感觉出你对吴倩玫绝对有特殊的好感, 但是她还这麽年轻,紧接着又要上大学……爱情是自私的,今天你若真心的爱一 个人的话,绝对会想要和她天长地久共度一生。她是个好女孩,当然,爱情是不 能勉强,只希望你在三思之时,她别被别的「年轻」男孩给追走;若不幸如此, 到时候你後悔就来不及了。言尽於此,就不打扰你办公的时间了;我先走—步, 月儿还在医院等我呢!」钟奕麟娓娓道出他内心的看法;爱情是不等人的,喜欢 就去追,一旦要追就得快,特别是对方年龄和本身相差一大截,而最好的方法就 是——把她给订下来。 「你们的婚礼订在什麽时候?」钟奕麟从沙发上缓缓站起身并走向大门时, 孙穆风的声音在他握住门把时响起。 「年底以前,我可不想让她再兴起逃婚的念头,那滋味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我等候你的好消息。」钟奕麟微微一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爱情——有益身心。 当钟奕麟的身影消失在门後,孙穆风陷入紊乱的思绪中,不过仅仅沉思数分 钟,内线就毫不留情地提醒他堆积如山的公文待批,和一连串的会议要开。风神 保全公司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内,业务扩大数十倍,该死的康亚伦,没事这麽拼命 做生意干嘛?跟他当初设立的宗旨完全背道而驰,但如今公司事物一切上轨道, 他也无力更改,唯有依循前进。哼!他最好别回来,否则…… 吴倩玫做完新生报到,开心地四处张望众社团为吸取社友使出的千奇百怪花 招,这就是多采多姿、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的大学生活!尤其是学校规定一年级 新生必须住宿一事,更令她雀跃无比。哈哈!辛辛苦苦考上大学,该是享受青春 的时候啦! 「外文系一年级吴倩玫同学请至校长室,外文系一年级吴倩玫……」广播声 赫然响起。 吴倩玫颇吃惊地朝校长室走去;才开学第一天,就蒙校长大人召见,她既非 榜首,又不是贵族子弟,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新生……会不会是有人跟她同名同姓? 但外文系中只有她一个人姓吴……奇也,怪哉!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轻轻敲着校长室的大门;纵使平日粗鲁的她,可也 不敢在这里造次——那无非是老虎嘴里拔牙,她又不是不想读啦!毕竟他是学校 的大家长呢!在不知其脾气如何之前,礼貌是必须的。 「谁?」低沉的嗓音显得校长是个年轻的男性,因为老头子的声音绝不会如 此感性;她自以为是地猜想。 「外文系一年级吴倩玫。」她立即报上系别、年级、名字。 「进来。」仍然是低沉的嗓音,这回竟觉得有点熟悉,非常像那两个星期毫 无音讯的穆风;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於是她轻轻旋转门把,走进校长室,并 随手带上门。 蓦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在她关门的同时,猛然将她拥进一具宽厚、结实 的躯体内;此举大出她意料之外,一个措手不及,整个人便跌靠在男人怀中,她 不禁惊呼出声,双手则疯狂地不停捶打,身体亦挣扎地扭动——天呀!性骚扰! 「放开我!救命——色狼——不要——色狼……」吴倩玫扯开喉咙,惊恐地 大声呼喊——哇!校长居然是色狼! 「谁是色狼?」微愠的声音熟悉得不容错辨,吴倩玫如遭雷殛般的僵直不动; 那轻淡的古龙水味道,她曾经在穆风的身上闻过,难道是他?应该是他没错,那 霸气十足的口吻,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你——穆风!?」微抬起头,那张脸果然是她这两个星期以来,每晚春梦 中的男主角;梦里的两人,永远停留在接吻的阶段,往往要进—步发展时,她就 会惊醒。唉!这得归功於她亲爱的大哥,两次亲吻均被中途打断,所以,春梦就 变成恶梦啦! 「想我吗?」孙穆风亲昵地在她耳畔呢喃。这两个星期他简直忙得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抽出一点时间,又被孙胜拖去弥补他迟来的父爱,等到他能够打电话给 她时,她不是睡觉,就是不在家;而今天整整有一天的时间是属於他自己的,他 立即刻不容缓地冲到吴家,却获知她开学以及住宿校园一事。住宿校园?那还得 了!他的女人岂非一下子就变了心?钟奕麟的话霎时涌上脑海,在校长室等候的 同时,他的心中亦作下决定——吴倩玫,他是要定了!而完全保有她的方法,就 是尽快将她娶进门。虽然他舍不得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涯,这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想?谁想你?鬼才想你……啊!该死!快放开我,这里是校长室耶!喂… …」吴倩玫突然想起自己身处何地。老天!当着校长的面,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大学有没有记大过的处分?好像是没有吧! 「别担心,校长出去巡视校园了。」孙穆风好心地告诉她。 「什麽!?那你怎麽可以进入校长室?」吴倩玫狐疑地盯着他,浑然不觉自 己犹在他怀里;因为很温暖、很舒服,所以下意识里就任其搂抱着。 「因为我神通广大。」孙穆风自负地一笑;和她谈话,轻松、惬意、无压力, 嗯!结婚这个主意他越发觉得不错。当然,目前是不宜告诉她,老实说,他猜她 绝对不会答应,所以,告诉她等於是白说,还可能会打草惊蛇;一次的离家经验 就搞得他人仰马翻,他不能让她再来一次。 「恶心!马不知脸长!既然校长不在,那我要回系上去了,请放开我!」吴 倩玫忽然想起自己还困在他怀里,不过,她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对他的失踪与 突然出现也懒得再追究,毕竟,他只是一株草,大学可是一片大草原哩! 「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晚上有何消遗?毕竟这是你在外头住宿的第—天。」 孙穆风凝目端详吴倩玫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晚上有迎新晚会呢!」吴倩玫毫不犹豫地说,欣喜若狂的神态使得孙穆风 心里颇不是滋味。迎新晚会?分明是泡妞大会嘛!天呀!结婚一事非得趁早进行 不可,不然大学里三天两头的舞会、团会……开玩笑!那怎麽可以? 「预祝你玩得尽兴。」孙穆风乾笑两声道。 「那当然!不然我考大学做什麽?我才不想像小月那麽倒楣,这麽早就结婚。」 吴倩玫朗声大笑,不是有首歌叫做「年轻不要留白」吗?她当然要恣情享受青春。 「你跟她是非常好的朋友,好朋友不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孙穆 风不着痕迹地暗示她。假使她知晓秦关月的希望是要他和她结婚的话,不晓得她 脸上会出现什麽表情?一定是让人拍案叫绝的模样! 「当然啦!不过我不可能像她这麽倒楣。结婚?拜托!我又没有男朋友,要 怎麽结婚?哈哈哈!那恐怕是好多年以後的事啦!」吴倩玫深觉可笑地说。结婚? 八字还没一撇呢! 「是吗?做人千万不能太铁齿,愈不可能发生的事就愈有可能会发生;还有, 你显然忘记我是你的男朋友,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记起来的。」孙穆风唇随话 落,接着吻住那微启的樱唇,以十足的热情宣示他的爱;这张唇是属於他的,而 拥有这张唇的主人自然也得属於他的,任何人都不能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吴倩玫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就被热吻得天昏地暗、晕头转向,加上全身酥 软无力。不同於前两次的亲吻,这次总算没有被人从中打断;原来亲吻的感觉是 如此天崩地裂、山摇地动,彷似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天啊!她突 然觉得浑身燥热,四肢百骸流窜、奔腾的紧绷感急欲舒解畅通,这等怪异的热流 让她无所适从,又非常难受。这是怎麽回事?难道她生病了吗? —直吻到双方均严重缺氧,孙穆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移开嘴唇;瞧那艳红 的脸颊、迷蒙的眼眸,以及那大口大口急促呼吸的唇儿,嗯——这还差不多! 「你对我做了什麽好事?」吴倩玫平稳呼吸後,怒气冲天地问道。当她的身 体因他随着呼吸而起伏不定的宽胸而紧贴,导致两人亲密的接触而产生一波比一 波更难忍受的紧绷感——天呀!她生病了! 「什麽?」孙穆风莫名其妙地反问。他做了什麽好事?他只不过是吻了她而 已,况且,他跟她又不是第一次的kiss. 「你还不承认?我现在好难受呢!」吴倩玫害怕又委屈地控诉。天呀!她不 会是得了AIDS吧! 「什麽?」孙穆风更是一头雾水,视线一触及惊慌、害怕的她,怜惜之意瞬 间包围住他。「你哪里不舒服?」 「都是你害的啦!我全身都好热、好难受耶!你为什麽要吻我?呜……」吴 倩玫愈想愈难过,眼泪不听使唤地潸然落下。她会不会蒙主宠召?她可不想死! 「慢着,你说你是因为我吻了你之後才觉得好热和不舒服的,是吗?」孙穆 风不确定地问。可能吗?将慾望视作难受?不过想想,这也难怪,毕竟她没有这 一方面的经验;突然,男性自大的一面猛然抬头,吴倩玫毫无疑问还是个处女, 而他将会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今晚的迎新晚会,他势必得帮 她做一些保护措施。 「对呀!」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原来……放心,这个感觉是很正常的,你不 用担心。」 「是吗?」吴倩玫相当怀疑的眼神和口气说着,亦在同时离开他的怀抱,而 她也感觉到身体内部的温度正逐渐降温中——敢情他就是令她身体异常的原凶? 「当然!」孙穆风露齿一笑。 「我要走了。」吴倩玫突然觉得全身发热;他的笑容非常迷人,却让她没来 由地心慌,彷佛是危险的高压电,她决定和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你走吧!祝你今晚玩得愉快。」孙穆风诚挚地说;凝望着她旋转门把,脚 步正准备踏出校长室时,他又说:「愿不愿意做我的新娘?」 「什麽?你说什麽?」吴倩玫惊愕地转过身。新娘?她听错了吧? 「没说什麽!」孙穆风颇无辜地耸耸肩。「怎麽?你听到了什麽吗?」 「不……不……可能是我听错了,再见!」吴倩玫略感困窘地逃离校长室。 愿不愿意做他的新娘?她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怎麽可能?咦?她居然忘记问他 广播找她有什麽事?唉!下次遇到时再问吧! 秦关月痛苦难当地跪坐在和室房里,聆听花飘香详细解说三从四德及礼仪规 范。妈呀!早知道结婚之前还得接受人妻教育,当初逃走就一了百了,现在何须 活受罪?啊!多麽痛的领悟啊!多麽酸痛的脚啊……还好她的愿望得以实现,这 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叩!叩!」和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花飘香轻柔地回应。 「秦伯母好,我来找小月聊天。」吴倩玫推开和室房的门,极礼貌地说。 「小玫啊!进来坐吧!小月,今天就说到这里,你得好好招呼人家,我就不 打扰你们聊天了。」花飘香优雅地站起来,交代了几句,人即离开和室;她想, 两个待嫁的少女,私下一定有很多话想谈谈。 「天哪!我的脚麻啦……」秦关月如获大赦地赶紧解救她失去知觉的双脚, 稍一移动,脚的神经如被针戳,引得她大呼小叫的。 「小月!」正经又严肃的声音有效地让秦关月闭上嘴巴,而她这才注意到好 友凝重的神色;根据钟奕麟给她的第一手消息,她们两个的婚礼会在同一天、同 —时间、同—教堂接受同—神父证婚,但她眼前的这张脸,活像某人欠了她的钱 未还,一点也不像个待嫁新娘。 「小玫,你怎麽……」 「那个杀千刀、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死家伙,他居然要我嫁给他!还没经过我 的同意就将婚事订了,天哪!我居然还被蒙在鼓里。今天我—回家,才发现老爸、 老妈居然把我给卖了,天呀!这世界还有天理、王法吗?」吴倩玫霎时失控地大 吼大叫。 「结婚不好吗?」秦关月小心翼翼地探口风。自从她成为钟奕麟的未婚妻後, 她每一天都过得很幸福、很满足,因为他和她几乎每天都在约会、看电影、月下 漫步和享受美食,特别是最後一项,所以三个星期下来,她发现自己的身边不能 没有他的陪伴。 「当然不好!你不知道那个孙穆风有多阴险吗?开学第—天,无缘无故到学 校找我,原来那时他就在打我的主意。我呸!他明明知道我才十八岁啊!根本就 不想结婚,我还要享受青春、享受生命哪!」吴倩玫沉溺在自己的忿怒当中;当 秦关月听完她的言论之後,她红润的脸颊倏然苍白。 「结婚很——幸福耶!你不想——」 「狗屁幸福!读书才幸福。哼!我绝不嫁给他,我要抗婚!」怒气达到顶点, 她自是无暇顾及心虚又担忧的秦关月。 「抗婚?你不会是想离家出走吧?」上一次的经验让她惊慌得脱口而出—— 糟糕!她是不是做错了?看吴倩玫的口气和忿怒的表情,她压根没有待嫁新娘的 喜悦;至於幸福感,那更是连边都沾不上,早知如此,她就不会跟钟奕麟开口了。 完了!死了!她害了好友的一生,怎麽办?她得想办法弥补,或是挽救才行。 「小月,你是不是我的好朋友?」吴倩玫脸一沉,正色地望着她。在来秦家 的途中,她已经决定要以「逃」来明志,但是—个人逃还挺孤单寂寞的,所以… … 「我当然是你的好朋友,要不然我也不会……」秦关月赶紧住口;吴倩玫惨 遭结婚的命运是她一手造成的,假使她知晓罪魁祸首就是她,那她和她之间的情 谊……喔!她死都不能让她知道真相。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和我同生死、共患难!我告诉你,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全都不是好东西!」吴倩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地大肆抨击。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六, 她欢天喜地回家,结果……宛如青天霹雳;她的大好青春岂能毁於一纸婚约?哼! 那天她果然没有听错,虽然她对孙穆风的印象不恶,其实是很喜欢,但她无法接 受这麽年轻、这麽快就——死会了,那岂不是一点行情也没有?再说,她的大学 生涯才刚开始,她不要放弃学业。结婚?闪一边去!孙穆风,去吃屎吧! 「可是蓝斯对我……」秦关月呐呐的声音在接收到好友企盼的眼神而戛然顿 口。天呀!她说不出口,但是逃婚她又不想,唉!伤脑筋! 「小月,你想说什麽?」吴倩玫对好友的欲言又止感到纳闷。 「没……没有,我只是想问你什麽时候要逃?」原谅我吧!蓝斯,秦关月心 中不住地道歉。谁叫她和她是死忠兼换帖?尤其她又害了她,陪她逃婚或许是老 天爷给她的处罚,只是——报应未免来得太快了吧! 「愈快愈好,最好现在就走。」 「喔,好吧!对了,行李……」 「你别拿了,就穿我的吧!别忘记拿钱。」吴倩玫连忙吩咐。一个月之内, 又要再次离家出走,老天也太捉弄人了。唉!她的命怎麽这麽苦哟! 逃婚就逃婚吧!以钟奕麟的本事和能力,他应该会把她给找回来的——如果 他真爱她的话;还有,或许这—次的逃婚她可以顺便测试他究竟有多爱她。嗯! 逃婚还可以躲掉花飘香的人妻教育……不错,逃婚实在是个好方法,一举数得, 何乐而不为?秦关月霎时恍然大悟,喜孜孜地冲到房间拿钱,却未注意到—获知 吴倩玫来访即偷偷躲在和室外偷听的秦关星;而她们伟大的逃婚计画自然毫无遗 漏地尽入他耳目,在秦关月未出和室房之前,他已悄悄地走向电话,通风报信去 也! 呵!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即将展开她们第二次的逃婚旅程,只可惜 她们尚未来得及付诸行动,两位新郎已分别接获通知火速赶往秦家,毕竟上回的 经验已让他们心生警惕而早就布下暗桩以防万一,这次她们可是插翅也难飞喽!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