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节:手表的秘密(9 ) 太多地方是上海的后花园了,浙江嵊泗算是一个。这里山林郁郁葱葱,晚上 还会有一些军人在广场上狂欢。 “爸爸,那你喜欢嵊泗吗?” “喜欢,这里是你妈妈的故乡,我每次到这里,都会想起你妈妈。”袁得鱼 记得,妈妈生病前,他们全家几乎每年都会来一趟嵊泗,一家三口一起幸福地在 沙滩上散步。 “对一个人来说,金钱只是身外的东西,你长大后就会明白,人最深沉的痛 苦是无法与自己最心爱的人分享。”袁观潮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柔情,“每 到资本市场的关键时刻,我就会跑到这里看看。我能够感到,你妈妈就在不远的 地方看着我。” 袁得鱼闭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象母亲的温暖正包裹着自己。 “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让自己从那个环境中抽离出来,就可以看到一个更 广阔的世界。你看这里,只是一个小渔村,静谧安详,与世无争。而千里之外的 上海,物欲横流,每个人都在趋名逐利,你喜欢哪一个呢?” “我不知道。”袁得鱼诚实地回答,“为什么说上海趋名逐利呢?我觉得那 里挺好玩的。这里什么都没有,我简直快闷死了。” “你要记住一句话,”袁观潮停顿了一下,轻轻地说,“心在荒村听雨,人 在江湖打滚。” 袁得鱼眨了下眼睛,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想继续问一下,发现父亲闭 起了眼睛,他也跟着闭起眼睛—但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是尝到了一点咸涩的 海水味道。 5 月27日晚上,连续下了几天的雨停了下来,袁观潮便坐在外面看星星。一 辆黑色皇冠在夜色中停在山道上,有两个人走了出来,他们径直而上。 “请问是袁先生吗?幸会幸会!”来者作揖道。 “你们不知道我一向不接待黑牌照的车吗?”袁观潮正眼都没瞧他们一眼。 这时候,袁得鱼正好抓小虫回来:“爸爸,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半山腰上有 一个很深很长的隧道,很阴凉的……” 其中一个长相有些奇怪的中年男子吃力地吐字道:“这孩子说的可能是军用 坑道。嵊泗的山谷中应该有不少呢。” 袁观潮知道,那是1937年日军侵略我国时开凿的。当年日军驻嵊司令部设在 五龙田岙,属日本海军舟山基地司令部管辖,除了军用坑道,还有不少防空洞、 炮台、望远镜观察台、弹药库与雷达所。 那个长相奇怪的人看着袁得鱼说:“这孩子看起来精灵古怪。我这里正好带 了两本军事书,男孩子应该会比较喜欢。” 袁得鱼一听,便故作渊博状:“千军万马都在我心中,我对军事最熟悉啦。” “哦?那么兵书呢?” “兵书上的很多道理,我很早就知道。”袁得鱼自信地说。 “小孩子开玩笑。”袁观潮说道。 “无所谓,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那个长相奇怪的人接道。 袁观潮察觉到这两个人有些不凡,便对袁得鱼说:“得鱼,你自己出去玩一 会儿,爸爸有重要的事情。” 临走的时候,袁观潮意味深长地看了袁得鱼一眼。 他们一谈,便在亭阁里谈了几个小时。 一天前。 袁观潮在与两个陌生来客见面后的第二天,也就是5 月28日,就自己先匆匆 回到了上海。 袁得鱼觉得奇怪,父亲跑到嵊泗,不就是为了躲开帝王医药的“十面埋伏” 吗?但是,他却一大清早就从嵊泗回到上海,毅然决然地加入了这场战斗。 袁得鱼紧接着也回到了上海,不禁为帝王医药背后的剑拔弩张倒吸一口凉气。 他翻看了连续一周以来的K 线图,换手率与成交量都十分不正常,股价一直在5 元区间作箱体震荡,每天振幅高达8%以上,多空对峙明显。 袁得鱼发现父亲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也是这只股票。 他不知道父亲会站在哪个阵营,但不管是哪个阵营,都只有50% 的 胜率。 袁得鱼走到海元证券的营业大厅,听到无数股民都在议论帝王医药。 突然间,场子里喧哗起来。他顺着很多股民的手抬头看,发现墙上大屏幕上 的帝王医药骤然升起一根大阳线。就在帝王医药骤然上升的同时,一个巨量的抛 盘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