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第四人称(20) 经过母亲一个人的打扫和清洁,虽然比之前像样了很多,但我和杜晨还是在 想法上达成一致:我想快些上大学住在学生宿舍,她想快些找个能工作的发廊住 在外面。 暑假里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依旧无法习惯这样的一间屋子。很多时候从睡梦 中醒来,都会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仍然那么陌生,还以为自己睡在之前的床上, 以为身边的闹钟摆在原来的位置,以为起床后可以闭着眼走七步到洗手间,在第 二格的右手边拿到牙刷。 [05] 转眼间到了学校安排的填志愿时间,我乘车回到自己之前所在的小镇。我没 有先回自己的高中,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学校。 我想见的是徐子奥。 徐子奥是我小学到初中的同学,算是无话不谈的朋友。虽然我家和他家相隔 很远,但小时候我却经常不知疲倦地往他家跑。原因也很简单,他家有很多我们 家没有的玩具。那时,只要他爸妈买回变形金刚或者四驱赛车之类的玩具,他总 要叫我去一起玩,不然那些包装盒死都不准拆开。自打那时开始,我就认定了他 是我最好的哥们儿。无论是上小学还是初中,他都会主动找老师把我俩的座位编 在一起。记得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老师在一次期中考试之后决定将座位按照成绩 重新编排,由于他的成绩比我要好得多,所以最终我和他相隔了差不多三四排的 样子。本以为这样也没有什么,可下课后才发现他去了办公室。我站在门口,看 见他站在办公桌旁边对着老师“哇哇”一阵大哭。 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他已经和我不在一个学校,我在这所普通 的高中,他被爸妈送到了相隔不远的私立学校。在这种时候我妈往往会说,人都 有自己的路,也有自己的命,这些都是求不来的。 也不知道面对那时的分开,他有没有像之前调座位那样伤心过,只不过,之 后看到他的机会越来越少。 其实也并非在高中后就没有见过,偶尔还是能在街上碰见他和他现在的同学 一起欢笑。每次见到他,我都在想,或许他早就忘记了之前还天真地约定两人要 考同一所大学了吧。 毕竟每一个人都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能陪自己到最后的,永远只有自己。 这个道理很久以前我就懂得。 我想他们大概也是在今天填高考志愿,这样或许可以在学校碰见他。 那天的阳光刺眼而毒辣,我站在陌生的校园里变得不知所措。学校的教学楼 张扬地拉着红幅,显摆着高考前几名那些傲人的分数。在那些极其荣耀的名单里, 我看见了徐子奥的名字。 [06] 一光着膀子的男生借着学校里的篮球场打球,阳光像是铆足劲儿一般拼命地 暴晒着,我在球场边停留了一会儿之后立即到了办公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