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杨惠茹应该认为是我摸的,不过没有证据,道听途说,她带着透明的纯真将此 时告诉了英文老师。一个刚从示范毕业,英语六级,取了一个叫什么马瑞丫的英文 名,最近刚被男朋友抛弃的少女。在失恋中不能自拔,从她臃肿的双眼里略知一二, 校园里每一棵香樟树下, 都少不了她哭泣落泪的痕迹。她的能力有限,没能够替杨 惠茹伸冤,除了走起路来甩甩长长的头发,晃晃下坠的乳房,扭扭丰满的屁股之外, 无非每次我们擦肩而过,带着不屑,扫视我一眼,教我们的英语,说一些我永远听 不懂的叽里呱啦的英语。可能是在骂我,骂就骂吧,耳听不懂心不烦。学校小卖部 的墙角总是被企图方便的人随意撒尿,房主气急败坏在墙上写下:谁要是在此掏出 *****撒尿,谁就是他妈的狗屎,shit。偶尔我便将shit奉献给马瑞丫。 “你知道shit是什么意思吗,whatareyouunderstandshitmeans ?”她同我说 话总是在说完一遍汉语后,再补充一句鸟语,生怕我听不懂,再翻译给我听,真的 把我当成国际友人了。 “sorry ,Idon’tknow.对不起,马瑞丫老师,我不知道。” “坐下。不知道就不要乱说。Sitdown.Ifyoudon’tknow ,pleasedonotshouttome.” “告诉你,那是骂人的话,是对人的不尊重。Tellyou ,thatiscallnames , itisdisrespectforpeople.” “哦,知道了,谢谢老师告诉我。Thankyou,thankyou,thankyou!” “还有,告诉你,我不叫马- 瑞- 丫,叫么- 瑞- 耶。” “哦,马瑞丫。” 说真的,杨惠茹,将这件事告诉班主任、教导主任、校长,也不会有什么解决 之道。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击鼓鸣怨,福尔摩斯在世也没有用,难道你拿处女 膜破裂作为呈堂证供吗,你不可能拿你的处女膜做证据的吧。这是中国,封建制度 保守的中国,处女膜能让你随便就拿出来吗,都像你随便拿出来,每天都有那么多 被强奸的女人,那天下不乱了吗,警察别吃饭了,天天忙着研究处女膜了。女人嘛, 要晓礼义知廉耻,有点羞愧廉耻之心。指不定是你那天掉进池塘里被藕戳破的呢, 或者自己有不检点的前科,那也未必。 学校的领导被蒙在鼓里,杨惠茹一个人的呼叫无济于事,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民主是掌握在多说人手里的。谁都知道,看门的老大爷都知道的,我的老二都知道, 我家的阿黄狗都知道。因为这件救人于危难的事,我上了学校的小报,当作一件好 人好事,作了先进事迹报导,同时发了我五四优秀青年小红旗,表扬我在关键时刻 能够奋不顾身救人于危难中的革命大无畏精神,是新时代的小小雷锋。特地让我在 学校做了一个星期的广播操领头,让那些一直想站出来领头的学生,恨得牙痒痒。 痒了也没有,回家用矬子矬矬不就行了吗,省的看到我有痒痒,再痒痒那就是皮痒 痒。 出乎意料,杨惠茹的妈妈还给我买了一打汽水,以谢我对她女儿的救命之恩, 说的诚诚切切。 “小伙子,感谢你救了我女儿。” “应该的,应该的。” “多亏你救了她。” “应该的,应该的。” “也没什么感谢你的,这一打汽水你收下,天气热,解解渴。” 我看着一旁的杨惠茹,她怒目的瞪着我。 “阿姨,不用了,应该的,应该的。你还是拿回去,救人于危难,我们作为新 时代的四有新人是应该的。老师教导我们说,做好事是不留名的,要留名也不能在 今世留名,要在后世留名,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学校这么小,事情这么大,怎么会不知道呢。” “哦。” “你收下,收下。”她估计看到了女儿的眼神,拼命将汽水的提绳,往我弯起 的食指和中指上套。 “那阿姨,我就不好意思收下了,谢谢你。” “谢什么,说谢的应该是我。” “快跟恩人道声谢。”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儿。 杨惠茹显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我知道她是怎么也不会跟我说道谢的。还是 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忙说:“阿姨,算了,算了,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这孩子,一点不懂事,小兄弟,谢谢了啊。” “不用谢,应该的。” 杨惠茹在她妈妈的数落声中被拉走。后来,每次我经过菜市场,碰到她妈妈买 菜,看到我都是笑脸相迎。这笑容是灿烂的、爽朗的,情真意切的,从这笑容里, 我看出她大有将她女儿许配于我的愿望。猜想,使我对这样的未来无限憧憬。突然 有一天见到她,她对我不屑一顾,似乎我不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划着渡船朝她女 儿喊出“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的谦谦君子,将来的东床快婿。转眼 是个小人,鸡鸣狗盗、偷鸡摸狗之辈。可能是她在女儿的啰唆下,知道了点事实的 真相,才得以对我的态度来了一个三百六十五度的大转弯。我倒无所谓,可惜她那 么大的年纪,因为我这个嫩小混子,成不了她的东床快婿而伤了心。我因此,也就 不再憧憬那样一个未来了,可能那样一个未来是蓝色而美好的。现在我庆幸没有闯 入这片未来里,使我终生后悔,这得益于我的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的改变,它 们改变了我的思想,改变了我的看法。*****不再叫*****,改叫生殖器 ;小妹妹不叫傻逼,改叫阴dao ,引精子入道房也。这是后话。 “杨惠茹,你好。” “杨妹妹,你好。” 每一个空气清新的早晨,鸟儿在枝头鸣叫,鸡在窝舍打鸣,太阳在地平线上升 起,我都可以看到破了处子之身的杨惠茹。她对我不理不睬,锁好她的自行车钥匙, 去课堂——我痛苦衍生的地方,穿着碎花长裙,穿着白丝袜。 “老同桌你好。” “杨学习委员,你好。”小学五年级,她是学习委员。 她这对这个同桌那么狠心,不理不睬。 后来,她走了,不是去另一个世界,她转校了,可能是对我不甚其烦。不过, 她就再也看不到风光的我了,如日中天的我了。 在我大四快毕业的那段日子里,听说已经结婚了,怀有一孕。起先是无照驾驶, 没有办法,时间长了难免要被警察调查出来,便办了个驾照,疯狂在高速路上行驶。 她不知道,尽管拿到驾照了,速度快了,也还是会被警察检查的。你不是阎王,也 不是玉皇大帝,不可以不顾及性命横冲直撞。结了婚,生了个智障儿童,父母如此 聪明生个弱智儿子,不亏大智若愚。 我有点害怕,不会跟我有关吧,不会跟我有关的,当年的我的手又不能够射精, 况且也是健康的,不会含有什么SARS病毒,我可是正版的WINDOWSXP ,决不是盗版, 尽管盗版猖獗。和我有没有关系倒在其次,倘若真是我的,我的染色体不会有问题 吧,那是大大影响我的下一代的,尽管我还有一个可以继承家族血脉的弟弟。 可是弟弟是弟弟,我是我,他生了儿子是他的儿子,不可能是我的儿子。我生 了儿子是我的儿子,也就不可能是他的儿子。我生了儿子,可以在他不听话进行打 骂、拳打脚踢,而如果是他的儿子则不可以。兄弟之间年少时,没有差别,可以同 穿一条开裆裤,因为有了呵护备至的女人后,同一个杯子都不可以公用,有了天地 差别。尽管我们流着相同的血液。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惶恐不可终日,做着杞 人忧天的担心,王妃般的梦。 时间永是流驶,尽管校长没有追究我的责任,杨惠茹也没有同我无理取闹,我 却有点心力交瘁,心中有点大大的忧伤,可能还是因为她的转校和离去。一个人的 离去,总要给另一个熟悉的人带来一点不可遏止的忧伤。 “阮落,有没有听说,吕子默和夏永海经常放学跟着他们班美女汪琴回家。” “知道,周君飞说过,怎么了,好像是去偷看汪琴洗澡。” “哦,你知道?” “别以为只有你毛小虎知道,可别忘记了,我还有七八个兄弟,加起来也有十 几条腿十几只眼睛十几只耳朵。” “要不要,我们今天也凑凑热闹,听说她们村子种了很多橘子,信手给他偷几 个吃吃,怎么样?” “舍命陪君子。” 依旧是同往常一样的黄昏,太阳望着时钟,也快要收工,回家抱他的孩子—— 星星和月亮。 “夏永海、吕子默你们去哪里。” “不去哪里,回家。” “回家你们怎么走羊拐子村。”汪琴的家就在羊拐子村。 “哦,走那里玩玩。” “哦,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啊?” “什么啊,没有。你们平常偶尔也走那里的。” “哦,我们只是偶尔走走,你们最近怎么经常去呢?” “没有啊,是夏永海说想走那里,放学后时间还早,走那里散散步。”他们的 脸上显出一阵红,像西天边头骚骚的红云。 “什么啊,是你好不好,其实吕子默他想去……”吕子默拉着夏永海朝前走去, 谁都知道夏永海的破嘴如他的成绩一样全校有名,你和他说过什么,他必定在第二 天一字不落的倒给他心爱、喜爱或依赖的人。有一日,周君飞告诉他偷了马兰的一 件内衣,第二日,他就将此事告诉了马兰。以为可以讨好点好处,周君飞有点担心, 马兰会将此事告诉班主任,没曾想马兰当场给了夏永海一个嘴巴子。 “流氓。” “谁是流氓?” “啪!”马兰又给了他一个嘴巴子,肯定心里在想,还有这么不解风情的人。 “偷鸡不成蚀把米。”周君飞当时很得意。有了前车之鉴,又一回他在马路上 捡到一件内衣,告诉夏永海,是马兰的,这回他打死了也不去做好人了,他知道了 马兰巴掌的厉害。秦默筱后来娶了这个女子后,对这个嘴巴子屡屡叫苦不迭,什么 做饭功夫不行了,什么洗衣功夫不行了,什么缝衣功夫不行了,什么床上功夫不行 了,什么该硬的地方不硬了,都得吃嘴巴子,周君飞听到这屡屡得意。秦默筱差点 有离婚的想法,第二天面对老婆的甜言蜜语又心软了,况且她老婆的床上功夫了得, 怎么都是他不行,也不能错怪他老婆,和她离婚。男人嘛,在该硬的地方是应该硬 的像个男人,正如女人在该软的地方软的像个女人。这些自然都是后话。 大家打心眼里都不喜欢夏永海,可是因为好利用,并且成绩优秀,而又想同他 靠近。比如哪个男生喜欢某个女生,因为害羞怕遭到拒绝不便开口,便将这事情告 诉夏永海,夏永海很务实的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当事人。 “你干什么啊你?”这是初一的小妹妹。 “神经病啊你。”初二的妹妹。 “你吃饱了撑着啊。”还是初二的妹妹。 “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跟个傻蛋似的。”初三的姐姐,尤其老练。 也会有一些在夏永海的一句话下机缘巧合成了的,会请他吃一根二毛钱的豆沙 冰棍,拍拍他的头拍拍他的屁股,让他吃着冰棍滚蛋,他立马咬掉冰棍上的红豆, 高高兴兴的走人。这是夏永海的悲剧,可是他的成绩一直是很好的,在我结婚洞房 那一天,进入高潮的时刻,接到电话(插入:我强烈建议,所有同仁如若洞房,一 定要关机,我的洞房属于我的,没有音乐,没有手机,都他妈的滚蛋)。他妈的夏 永海,他说,他考上了同济大学的研究生,他说他的心情很失落。他告诉我他的研 究的课题叫《女人的内衣心态与生存法则》、《女人内衣的爱情观》、《女人的内 衣时代》、《内衣:遮羞与现代》。他说,他要从女人的内衣里将女人研究个透。 我为前两次计划生育措施失败打胎而焦头烂额,第三次紧锣密鼓做措施,接到电话 (又是关键时刻的炸弹)。狗日的毛小虎,狗日的说,夏永海结婚了,笨鸟总算飞 了。狗日的说(真不知道狗日的毛小虎为何如此兴奋,搞得像是自己做了夏永海这 个大研究生的干爹。后来听说,夏永海洞房那天,毛小虎摸了他媳妇的两个奶子, 如此兴奋告诉我,是为了向自己的心灵赎罪,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兄弟),有一天夏 永海逛商场,在内衣店发现一个精明能干的小偷,偷了一件时尚华丽的超薄内衣 (我当时就纳闷,为何他会对内衣有如此的了解,后来看过一本书,女人的内衣对 帮助男人手淫有较大的帮助,有助于射精。想到夏永海这个老光棍,我才得以明白。 不亏是研究生,对于手淫的意向物体,都是选择的如此高雅,不似我辈对着一本黄 书里的几张恶俗的照片几段意淫的文字,就进行肆无忌惮的喷射,十分的缺少情调) 塞进一个女孩的提包里,那个女孩被认定是小偷,当时被冤枉的低声抽泣。看着姑 娘楚楚可怜的模样,他顿生怜悯之心,单身的处境,使他少年的老毛病顷刻迸发出 来。他及时出面证实了情况,女孩大受感动,经过后来一段时间的相处,同他结了 婚。尽管后来被那个小偷的一帮兄弟打得鼻青脸肿,他说,值。那肯定就是值得的 了,主观决定客观,客观对主观无丝毫的反作用。订婚那天,他给女孩买了十件不 同颜色和款式的内衣,他告诉我是内衣见证了他们的爱情。当时女孩感动的当晚跟 他来了几次,嘴里不停的喊出,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婚后很幸福,在我不幸 生下第三胎(前面打胎两次),得到他的喜报,意外得了个十斤半的胖小子。兴奋 的忘乎所以,据他说,儿子拉德斯拉的屎都是香的,吵闹是那么的动听,如夜莺啼 叫。真他妈的不亏是研究生,幸亏不是博士生,否则会更恐怖。我总结,傻人有傻 福。声明一点,他很怕她老婆,也能够理解,像他这个老处男,找到一个小他多岁 的老婆,不容易,肯定是要加倍呵护的。不似我辈,整天到晚就将单身挂在嘴上, 其实背地里也不知道“结婚”了多少次了。这是后话。 “哦。”我们故作朝家走的样子。放学后,毛小虎同我,以及周君飞他们早就 盯上了吕子默他们。我们本没有同他们一起的打算,只是乐乐,我们做什么是不需 要他们带领的,只是暗示他们,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要糟蹋汪琴了,不知道他们愚 笨大脑袋能不能够领悟。这件事情发生后,在沙家河滩上,我们扒他们裤子,看他 们的小鸡鸡,在光天化日顷刻变硬后。他们告诉我们,曾经偷看过汪琴洗澡。有一 次,他们看到汪琴在洗澡,突然一股鲜血从她的身体里,水漫金山般流进澡盆,他 们吓得半死,认为是女鬼转世,就不再去偷看她洗澡的样子了。当时以他们的知识 水平思量着问题,认为一个未嫁之女,平白无故的流血绝非好事,他们想到了另一 个问题,汪琴还是不是处女。他们拨弄了几下自己的生殖器断定,不是。考虑到汪 琴纵使将来成了他们的媳妇,却不能够为他们树立贞洁牌坊后,就断然放弃了。纵 然她有两个硕大的奶子,奶子再大,都是喂饱不了名声的。兴许是他们领悟到了, 我们那日同他们交流那番话的含义,知道不敌我们,何苦为了一个女人,和我们闹 上别扭,是件很不值得的事情。隔三差五,因为一些事情,被我们扒裤子,验明正 身也不是个滋味,编织了那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寻退路与喘息之地。人首先 是为自己着想,其次为别人着想;自己都没有着想好,谈何为别人着想。这是立世 之本,尤其在面对女人的时候,亦是处世之道。 他们看到了我们跟在了后面的身影,转到了马桥村回家了。我们绝不会忘记此 行的目的。 羊拐子村,因村子的地形弯曲如羊的拐子腿而得名。羊拐子村广种橘子,广产 女孩,又称两广村,不知道是这块地太肥了还是太瘦了的缘故。 我们赶到汪琴家,在她家后门看到她弟弟在滚铁环。来之前就听说,汪琴的弟 弟是个歪嘴,嘴从左边歪向右边。我们很容易就断定那是汪琴的弟弟,口水从歪着 的嘴里流出来。 “你姐姐呢?” “在洗澡。”我们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哦,谢谢你,小兄弟。” “不用谢,呵呵。”他露出两颗洁白的牙。 “唉,你们找我姐姐有什么事情吗?” “哦,没什么事,只是问问。谢谢你啊,小弟弟。” “不用谢。唉……”他挠了下自己的小脑袋,说:“我认识你们吗?” “哦,不认识啊,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毛小虎一个劲抚摸着他的头,同他扯 淡。 “别跟这个小歪嘴扯淡了,你他妈的还想不想看脱衣澡表演了?” “哦,哦,哦,来了。”歪嘴歪着脑袋流着口水,看着我们离去,铁环滚出去, 在地面上滚了七八圈,碰到远处的水缸,发出清脆的声响停下来,使他从幻觉中清 醒出来。 就在我们从后门迈着得意的步子,迎接着黎明曙光的心情走向前门。一件使我 们无比丧气的事情,出现在我们面前,汪琴正端着一大盆洗澡水,泼向长满青苔上 的地上,瞬间发出水撞击地面“啪”声,这一个声音瞬间都像是砸在我们的心上, 我们顿时不知所然的像个泄气的皮球,觉得是汪琴耍了我们。好比她事先约好,让 我们这群色狼在这个时间,来偷看她洗澡,临时因为一些个人的鸡毛蒜皮的原因, 违背诺言提前洗了澡。仔细看了,澡盆里倒出的水是混浊的,没有血色,证明这次 洗澡很健康,没有水漫金山的从身体里流出血,肮脏的丑陋的诱惑着人的血迹。 “你好。”汪琴看到我们显出点不好意思,当时她穿着纱织的睡衣,能够很明 显的看到里面的吊带衫,也是白色的,由于长年累月营养充沛、发育健康,透过白 色的纱衣,远远的能够看出突突而起的乳晕。 “你们好。”她说出这句话,“咣当”铝制的澡盆滑手落在水泥门槛上,她迅 速捡起澡盆回屋,关上门。 我们顿时不知所措,随后发出呵呵声。 “呵呵,有趣。” “有趣。” “妈的,让你不要和那个歪嘴扯淡,你他妈的就是不听。” “滚吧你,说明你们没有眼福。” “滚你的。”拳头像鱼泡般砸向毛小虎,他长得还算结实,无大恙。用他的话 讲,吃嘛嘛香,身体倍棒,除了有点腰酸背痛。 “走,去偷橘子去。”秦默筱放出话。 “妈的,不知道说是去摘啊,低级。” “低级。” 橘子非常的多,我们不知道选择哪家下手。家家都是在自家的后院栽种橘子, 在地里种的,都会派人昼夜看守,跟看西瓜的一样。每家的院子都不砌墙,统统在 周围栽种似橘子的野橘子树,除了长一些长不大的,吃了会死人的野橘子外,最大 的优点就是张牙舞爪的长长长的刺,专刺那些贼手。 我们走到村子的最西头,靠近空旷的田野,这一家的橘子树栽种的有点稀疏, 手可以伸进去。院子很大,有好几亩地,院子中央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边栽满 了柳树。 “周君飞,把你的书包拿来。” “那我书放哪里啊?” “要个*****书啊。” “是的,反正你带书也从来不看。”秦默筱也跟着附和,看到周君飞怒目而视 的眼神后,咽口唾沫不说话。秦默筱之所以如此害怕周君飞,因为秦默筱借过周君 飞的游戏机,不小心丢了,赔不起,周君飞没跟他要,心里总觉得欠他的。他是个 债务人,而周君飞在他心中变成一个债权人,大有感恩戴德之感。时间久了,一日 为奴,终身为奴了。周君飞结婚闹洞房那天,本来秦默筱闹的最凶,看到周君飞的 眼神后,一下子咽了气。好几次秦默筱追的女孩子被周君飞玩了,他也没有说话, 从另一个方面用周君飞的话夸他:“真够哥们义气。” “不看,看你妈的蛋啊。” 毛小虎同周君飞互掐起来。 “别吵了,不怕别人看见啊。把书放我书包里。马浩然你和我摘橘子,毛小虎 你和周君飞装橘子,秦默筱你去看书包,别让人看到拿走了,最后鸡飞蛋打。” 瞅瞅东,瞅瞅西,望望西,望望东。确实没有人,我们开始动手。 我们摘的兴高采烈,就像摘自家的橘子,一是没人发现,二是混混出身,能够 拿得起放得下。我们对于此鸡鸣狗盗之事,小有经验,偷橘子、偷葡萄、偷桃子、 偷萝卜、偷花生、透茭白、偷红薯的事情都干过。没有值得炫耀的,干这些事情的, 在学生时代大有人在,在你的成长中,没有偷过东西,八成是脑子没有发育好,缺 少刺激细胞与生存能力之细胞。有几次我们偷桃子,被桃毛弄的全身痒痒后,发誓 做鬼都不偷桃子。 我们得意忘形之际,在我们的世界中出现了一个天使。从这家的后门走出来一 位穿着粉红色吊带衫,白色四角内裤的女孩。头发盘在头上,屁股白皙,脖颈上、 露出的左乳上有一颗黑痣,乳房发育的相当好,大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脉。亭亭 玉立,像一座阿尔卑斯山,乳晕悠然可见,乳头直指正前方,透过万千橘树背后色 狼们的老二。 “快看啊,快看啊。” “黄叶子,黄叶子。” 她静静走向池塘边的水跳,脱下内裤,紧接着就是脱下毫无悬念的上衣。当然 了,根据经验与常理,应该都是这么脱衣服的。从乳房上判断应该是高中的,初中 的女孩,决没有发育的如此之好的。超凡脱俗、活色生香、秀色可餐、垂涎三尺, 我们把能够基本上用在此刻的成语全都说了出来,也不能表达出此刻的感受。她掬 水洗着她每一寸肌肤,由脚到小腿到大腿滑向“人类诞生的地方”到小腹到肚脐, 驶向阿尔卑斯山,去脖颈去粉嫩的脸颊。 “腿张开啊,腿张开啊。”毛小虎发出吟声。 “叫你个蛋啊,没见过这么贱的。”我们同时瞪着他,周君飞绝不含糊,吼出 一声,大局当前,扰人者死。 女孩丝毫没有感觉,在我们凝神屏息,咽着唾沫、瞪着一眨不眨的大眼,想看 得清楚点,清楚点,再清楚点的强烈愿望下,她突然拧干毛巾,擦了遍下身与胸脯, 草草收工了。光着屁股朝屋里走去,由于长坐水跳上,两片小屁股血瘀在一起,红 彤彤的,与周围的洁白形成鲜明的对比,像刚刚煎熟的荷包蛋。 “那小屁股,绝对嫩的像这个软软的橘子皮。”毛小虎将手里的橘子捏出水来。 “捏你个蛋,是不是还淌着水啊?” “滚你丫的。” “这么快就结束,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知足吧你,你以为人家拍三级片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也算有点收获。”后来他们将这个场景, 作为他们梦中最真实的手淫的材料,立竿见影,一想见效,狂如井喷。 那一刻仿佛全世界停止了运行,时间在凝固,疼痛在凝固,大家抓着橘子树的 手,毫无知觉将树刺握的老紧,却没有感觉,这时候发现个个手流着血,一点一滴 的流淌。 “妈的,被刺刺了。” “你疼你妈的蛋。““我疼,你也疼,你疼你妈的蛋啊。” “哎呦。” 几乎异口同声,原来发现都因色忘疼了。 “我硬的不行了,我要撒尿。” “我也要撒尿。” “憋死了。” “不行了,难受。” “难受,舒服。” 后来我们去过几次羊拐子村,有三次看到歪嘴不知疲倦的滚着铁环,五次汪琴 倒洗澡水,澡后穿的衣服一次比一次多,可见她已经能够准确的预见我们随时可能 到来。那个池塘,我们在不同的时刻去过几次,再也没有出现洗澡的女子,我们怀 疑我们那天到底看到的是不是一个女子,使我们一阵毛骨悚然。我们摘的橘子,越 来越多,从一书包到五书包,最后我们干脆不带书,摘到橘子下市。 佛经上说: “只要凡尘中有一人念佛,池里就会长出一朵莲花。“在记忆的梦 里曾经看过一本歪经,它上面对我们谆谆教导的说:“只要凡尘中有一人念色,池 里就会凋谢一朵可爱而高雅的莲花。” 道理是这样的,我瞬间领悟,怪不得我们村的那片荷花塘,为什么年年结荷叶 长藕就是不开莲花了。周君飞、马浩然、秦默筱说是被他们撒尿淹死的,当时就纳 闷他们的*****的排量有那么大,可以日浇百亩吗?它们之所以不开莲花了, 原来是我离它们太近了,它们怕了我,朵朵害羞,日日惶恐。 哈? 加兰说:“大路是令人乏味的,它一头连着一个寂寞的城镇,一头连着厌 倦和一只虚无缥缈的*****。”我走了一条被人们耻骂的小路,而且我把这条 小路越走越泥泞。我选择了寂寞着一个人的寂寞,再寂寞的将这条寂寞的小路走下 去,不转头不摇头不回头不呆头。 哈? 加兰说过这句话后,在我看家庭式电影的小电影院里,看到隔壁一对饥渴 的中学生做爱的场景,然后用酒和兴奋剂迷了那个女子的妹妹,同样选择在这家电 影院的包厢。我不再有年幼的青涩,女孩的呻吟伴着电影里的音乐有节奏的抽搐, 像钱塘江上一波又一波小小的浪潮,浪潮里有鱼虾和海草,海草里有鱼虾。 我的初中在哈? 加兰大路的另一头毕业,出了这么多事情,丝毫没有影响我的 成绩。这是混混的心态,一个人可以什么都不担心,就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失去,并 为之痛苦和扼腕叹息,无所谓的心平如水。我凭借我胡混的成绩,考上了一个不是 高级也不是低级的中学,使班主任朱茅大跌眼镜。毕业后,每回相见不忘夸我: “你小家伙不错,好好干。”“谢谢,朱茅老师。”可能他也在我这个不理想的成 绩中捞了一点大洋的,在多在少,总归是有一点的吧。 我的中学时代将在浪潮里开始,听说那里有来自全县各地的女子,露出性感的 脖颈、五颜六色贴着金粉的肚脐,甩着大大的乳房,扭着风骚的屁股。在期间点缀 着死板的,相貌平庸的尖子生。学校的未来依仗后一批来推动,学校的风情和艺术, 狗仗着前一批来繁荣。 真的,可能真的是真的,哈? 加兰说过这话后,我带着领悟毕业,不然我也不 会考上一个夹缝中生存的市重点中学——有为一中。总体上对于一个胡混日子的人 还是不错,荷花如芸,不过恐怕都要因为我这束强光的照射而濒临凋谢。 毕竟夏天很快就要结束,一只狼正在逼近城市。 我对城市喊,对城市里的荷花喊:狼来了,流淌着人血的狼来了,拖着一帮同 样流着人血的小狼来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