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妈妈病重 晓雨弃了铁钳,蹲在地上,望着满地乱跳的小鱼,伤心得抱头大哭。 “晓雨。” 晓雨抬头见是冬雨。冬雨说:“回家吧,别折腾自己了。” 江南从车里出来,拉起晓雨,说:“晓雨,回去吧,你姐让我们接你回去。” 晓雨怏怏地嘟着嘴,一把鼻涕,一脸泪上了车。在一群好事的围观者的唏嘘声 中离去。 但晓雨回到家,春雨却已经走了。 突然接到爸的电话,说:“你马上回来,你妈病重。” 春雨问:“很危险吗?要不要都回来?”爸说:“你回来商量了再说。” 飞机到长沙,妈已经住进医院里。爸一夜之间就苍老了。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爸说:“医生讲是胃癌晚期,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之前,一点病兆都没有。” 春雨才真正领略到什么是人生无常:“爸,我们去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 爸说:“已经扩散了,再好的医生也没有用。无法切除,只能用药物控制。” 春雨守着病房,等着妈醒来。 她只想能够有一种药,可以维持妈的生命,哪怕是多一天也好。 她望着妈憔悴的脸。妈今年夏天就可以退休了,本来计划陪着妈去名山大川走 走。 教了一辈子的书,朗读了无数的优美散文,却没有见过几处真正的风景。 妈总说:“真正的风景是春雨你们五姐妹。” 春雨说:“爸,你去吃点东西吧。”爸说:“我怎么吃得下。” “不吃怎么行,你可别倒下了,妈需要你。” 进来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 爸出去了。病房里寂静沉闷。春雨昏昏地靠着椅背。 她看见大门中走进来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男的穿着马褂,下巴有一颗黑痣。 女的穿着老式的缎子旗袍,像一片羽毛飘到母亲的床头,微笑着望望她,然后注视 着母亲。 她很疑惑,想站起来跟他们说话,却僵硬着不能动弹,蛮是辛苦。 然后,春雨醒了,不见了老人,是幻觉吗?觉得奇怪,那老人似有点像照片里 的外公外婆。 妈睁开眼看见春雨,露出笑容,说:“回来了?叫你爸别惊动你们。”“妈,” 春雨知道妈还不知道病情的严重性,便强止住了眼泪,“医生说,没大问题,会很 快好的。” “你爸呢?”“爸去吃饭了。” “劝劝你爸,别操心我,看他的身体几天就垮了……”妈说着,不觉老泪纵横。 做了几天的化疗,妈可以艰难地下床了。春雨扶着妈在医院里的草坪上散步。 五月的长沙,正是初夏来临的季节,爸妈的心情也明朗了许多。 妈说:“今年,你跟江南把婚事办了,别让我挂念着进棺材。” “妈,不要说那不吉利的话。” “我已经想透了,人活着就是走一遭,就是担心你爸想不开。” 爸说:“你这是说么事?越老越糊涂,下个月叫秋雨从马来回来,几个孩子都 回来,给你都看看,免得你东想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