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人在官场,千万不能依仗拐棍(7) 参加会议的是省市领导,唐小舟既可以参加,也可以不参加,关键还要看领 导是否需要他在场。这类会议,秘书在场的必要性不大,就算有什么需要记录, 也有陆海麟在场。郑砚华将会议室旁边的一间办公室打开,让他在里面休息。他 和郑砚华的秘书说好,会议一散就来叫他,然后关了门,躲在里面抓紧时间补充 睡眠。 这也是肖斯言教他的。领导休息的时间,秘书不一定能休息,秘书工作一个 很重要的部分,就是合理安排自己的休息时间,最好能够养成见缝插针的本事, 利用领导开会或者其他时间,打个盹。秘书在领导面前,必须时刻保持精神百倍, 如果领导见秘书困意如山,这个秘书的路,也就走到头了。 晚上的会开了两个小时,唐小舟美美地睡了一个半小时。 会议结束后,汽车将他们送到宾馆,唐小舟的房间,被安排在赵德良的对面。 赵德良并没有立即休息,而是和市里的相关领导谈话。第一个谈的,自然是郑砚 华。被通知等待的,是姚营建。赵德良和郑砚华谈话的时候,姚营建就和唐小舟 聊天。 整个晚上,赵德良接见了什么人,每个人谈了多长时间,只有唐小舟清楚。 因为每一个人进去,唐小舟都要进去泡茶,并且将上一位留下的茶杯烟头之类清 理一下,不留下残余。赵德良自己不抽烟,一般人在他的房间里,自然也不抽烟。 但并非没有例外,被赵德良允许当面抽烟,是非同一般的待遇。今晚赵德良接见 的人中,只有郑砚华抽了一支烟,其他人,只是喝茶。 直到凌晨一点,赵德良的接见才结束。唐小舟随后进了赵德良的房间,先试 了试空调的温度,再开始清理。 赵德良没有说话,开始脱衣服。唐小舟知道他要去洗澡,拿出内裤,递给他。 待他进入卫生间后,唐小舟又清出睡衣,整整齐齐地摆在床上。赵德良洗完澡出 来,一边穿睡衣,一边对他说,我这里没事了,你去睡觉吧。明天早晨按时起床, 我们去雷江。 唐小舟心里一动。雷江是他的家乡,以前作为省报记者,他无数次回雷江, 还算风光,这一次毕竟不同,他是作为省委书记的秘书回雷江的。来闻州,赵德 良并没有提前告知自己,现在却告诉他明天去雷江,说明赵德良对自己的态度正 在改变?有很多次,他都想给黎兆平打个电话,谈一谈此事,希望听到他的分析, 也有两次,他想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向郑砚华说出来,希望他帮自己判断一下。这 样的事,憋在心里,他会难受死。最终,他还是决定忍,他不想自己成为政坛祥 林嫂,遇到一点事,便到处说。同时,他还暗暗告诫自己,以后遇到任何事,一 定要自己设法解决。人在官场,千万不能依仗拐杖,你根本不知道那根拐杖是否 靠得住,是否替你出馊主意或者在关键时刻出卖你。 第二天一早,唐小舟被闹钟叫醒,抓紧时间清理自己的物品。他的物品非常 简单,仅仅只是一个小包,装了两套内衣和几条内裤外加一套运动服。现在才四 月中旬,乍暖还寒,毛衣和外套不用换。在闻州换下来的内衣来不及洗,只能等 到了雷江再想办法。雷江是他的家乡,妹夫在雷江市,交给他总该不是问题。 清理好衣物,他打开了门,原是想让赵德良明白,自己早已经起床。却不料 郑砚华比他早得多,已经等在门口,见他的门开了,立即闪进来。 唐小舟说,郑书记这么早啊。 郑砚华说,小舟,你是我的兄弟,有件事,你要帮我拿主意。 唐小舟不解,问道,什么事? 郑砚华说,官场规矩,谁来了都不能空手。下面县和市里准备了一些闻州的 土特产,可你们只一辆考斯特,根本没地方放。我们是不是派一辆车,直接送到 省里去? 这真是一个难题。官场之中,迎来送往的事,极其讲究,送不送礼,送什么 礼,怎么送,都是学问。上面下来检查工作,没有人不是满载而归。为什么上面 来一位领导,跟着就是一串汽车?很重要一点,汽车的后尾厢可以放礼物,不同 的领导不同的汽车,后尾厢放的,自然也就不同。你只开一辆车来,上面坐着好 几个级别的领导,下面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