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与小人为伍,小人常备小鞋(8) 陈运达想将什么人送上这个职位?他谈了一堆废话,大概是想赵德良主动提 起此事,便好趁机将自己心目中的人选推荐上来吧?可赵德良更是高手,竟然稳 得住,和他打太极拳,就是不涉及本质。换个角度再想,大家都是官场中人,大 概见到陈运达的那一刻,赵德良已经明白了他的来意?陈运达呢?是否意识到, 赵德良根本不可能听取他的建议,所以才一言不出地走了?看来,官员的心事, 你永远得去猜。 赵德良趁着五一长假回北京,难道真的仅仅只是回家这么简单?是否也与这 个宣传部长职位有关?他安排和朱兴邦在北京吃饭,是不是整个计划的一个环节? 官场无小事,每一招,哪怕看似闲棋,其实也一定关系到后面几步甚至几十 步。 第二天有一件大事,国家防总副总指挥来江南省视察。 江南省是防汛大省,省内有三条大江,还有好几条支流,全省有三分之二的 面积在其流域之内,每年不是洪涝就是干旱,防洪抗旱任务非常之重。今年的汛 期还没到,但形势不容乐观,国家早作准备,也是可以想象的。 一大早,唐小舟来到余丹鸿的办公室,和他一起商量书记前往机场迎接以及 其他安排的细节。所谓商量,只不过是听取余丹鸿的安排,唐小舟是没有资格安 排这一类事的,他只是将余丹鸿敲定的时间记下来,到了时间,再提醒赵德良。 余丹鸿报了一遍,他报得很快,好在唐小舟是记者出身,速记能力强,就算他再 快一点,也能记下来。记完后,唐小舟又口述一遍与余丹鸿核对。 回到办公室后,唐小舟将记在本子上的时间输入电脑。他发现这个时间有点 不对,副总指挥到达雍州机场的时间是十点四十分,余丹鸿安排赵德良前往机场 的时间是九点十分,前后相差了一个半小时。从省委到机场,因为来的是中央大 员,保安上了级别,沿途要封路,路行畅通,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按此安排, 赵德良将在机场贵宾室里等一个小时左右。虽说接待中央领导,最好提前到达, 可提前这么多时间,也太奇怪了。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他仔细回想余丹鸿部署这项工作的细节,清楚地记得余 丹鸿说,九点十分,赵书记出发去机场。省委领导的时间安排,是需要精确到分 的,这个时间,唐小舟肯定没有记错。何况,后来自己又重复了一遍,余丹鸿也 没有指出错误。 会不会是余丹鸿记错了?这种可能性更小。他是一个非常精细的人,干副秘 书长以及秘书长多年,这个道理,他是很清楚的,别的方面或许会出错,但在书 记活动安排上面,绝对不会出错。那么,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赵德良要求这个 时间出发的?这种可能虽然存在,可唐小舟实在想不明白,赵德良有什么理由要 提前一个小时到机场。 今天去机场迎接的省领导有三个:赵德良、彭清源和另一位副省长杨厚明。 三位领导自然是从各自不同的地点出发,这个出发时间不可能一致,但到达时间, 必须严格控制。通常情况下,肯定是官职小的先到。如果赵德良先到了,在机场 坐了半天,别说接的人没到,官职比自己小的人也没到,岂不是要出大问题? 想到这里,唐小舟暗自惊出一身冷汗。 打个电话向余丹鸿再核实一次?不妥。向赵德良核实?同样不妥。左思右想, 决定给彭清源的秘书打个电话,问一问彭副省长的时间安排。 彭清源的秘书说,彭省长在下面,路途比较远,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决定 九点十分出发。 唐小舟更加觉得这个安排有问题了。彭清源九点十分出发,一个小时到达机 场,时间应该在十点十分左右。依次类推,赵德良应该在十点十五分之后才对, 出发时间,应该在九点五十五分。就算提前准备,五十分走也行。这事实在太蹊 跷了,蹊跷得令唐小舟肝胆俱寒。 为了更进一步证实此事,唐小舟又给省政府办公厅打电话。副秘书长证实, 杨厚明副省长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九点四十分从省政府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