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步入“裔苑”大厦,心里不断地为自己打气,该来的总 是要来,不是么?只要还活在姚家,我便不可能不见他。我发着呆乘上电梯不知不 觉竟然已经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大门紧闭着,我紧张地抓着门把,却始终不敢往 下按。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踌躇着进去后,该跟他讲什么话?要怎么解释,才能把一 切说清楚? 终于,我深吸一口气按下门把,走进办公室,抬眼望着正专心凝视电脑荧幕的 男人。 他并没有察觉我的进入,或是已经察觉却没有在意,我屏着气,局促地站在办 公室角落一隅,不想出声打扰他。 “知道我为何叫你来吗?”忽然,他打破沉默,一腿横叠,两臂搁在椅背上, 姿态放肆地盯住我,眼珠炯黑冰冷看不到任何温度。 “不知道。”我木讷地回道。 “妈打电话给我说,叫你星期天带着你的‘男朋友’去见她,她说很高兴那天 晚上只是一个误会。可是……”他顿了顿,冷漠的声音,含着浓重的讥诮,然后一 字一句地吐出口,“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妹妹’什么时候跟华才荣兴的少东有这样 密切的关系?”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闻言,我的内心汹涌翻腾,久久不能平息。 原来华擎泽的说的帮我,竟然是这个意思!他的确让妈原谅了我,可他是如何 知道周意清是为何病发? “哦?你说吧,愿闻其详。”他冷笑,眉眼犀利无情。 “昨天他过来跟我搭讪,莫名其妙地说知道妈妈病发,他认识一个日本的医生, 想要帮我,所以……”我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喃喃地开口。 忽然,他站起身,饱含威胁一步一步地走近我,面无表情地掐紧我的手臂,五 指深陷进我柔软的肉里,“帮你?帮到当众接吻?你确定你们是昨天刚认识,还是 在很久以前,便暗通款曲?人前都敢做出这样难登大雅的事,人后不知道都干了些 什么见不得人的……” “姚煜,你凭什么这样指控我,没有证据!别要血口喷人!”虽然肩膀上的痛 使我脸色怵变,可他的含血喷人令我更加地愤怒。 “我血口喷人?事实摆在眼前!全世界都知道了,你难道还指望用黑布蒙住我 的眼睛,让我当个视而不见的傻子?”他黑眸沉似深潭,眉宇间夹带着一丝阴性的 阒影。 我气他的不分青红皂白,“有时候,眼睛见到的不一定是事实!” “我知道你城府不浅,可挑谁不好,偏偏要挑我的死对头!原本,因为妈妈病 发的事,我对你还有一丝愧疚,但是现在……”他冷笑,野蛮地抓住我的长发毫不 留情地将我的身子往沙发一扔,随即欺上前来像一头野兽般粗鲁地控制我的双手。 “你要干嘛?”我直觉地拼命反抗,却无法与他的力气抗衡。 他深沉的眸子燃着坚定的火光,强而有力的大掌灼烧着我的肌肤,我试图挣扎, 可是他的手像铁钳般,紧紧摄住我的双手丝毫不曾松懈。 “你不是很饥渴,那我今天就好好地满足你!”他把我按在沙发上,用力一扯, 单薄的裤子就被他撕下来。 “不!”我摇头狂喊,情绪一激动便猛地挣脱朝大门冲去,可按了半响,却始 终打不开。 倏然,身后冷冰冰低沉的嗓音让空气冻结,“哼,别白费心机了,这道门早就 装了遥控器,想要开吗?过来拿啊?” 我转过头,不知置信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原来在我进门的时候他便已经将门 牢牢锁死,我苍茫地背抵着门,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你不是说我永远是你的妹妹? 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他不正面答我,却是露出狂佞的笑意,眸光逐渐变得墨沉,笼罩着一层琉璃色 的冷光,“我想知道,他哪一点比我强?” 他面无表情地打开保险箱,迅速地将遥控器往里面一扔,砰地关上,窗外的风 轻轻地拂过他的头发,漂亮的眼眸闪烁着光芒,此时的他却看来有如恶魔邪美而冷 酷。 他冲上前来拉住我的手臂,强制的力气几乎扯断我的手骨,我这才领悟到他态 度里的残酷,知道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别碰我……你这个恶魔……”我被制在身下,动弹不得,我的挣扎却只换来 他更粗暴的对待。 “没错,你现在才看清楚我,未免太迟了。”他的另一手握住我纤细的脚踝, 粗鲁的把我拉向他,拉开我紧紧闭合的大腿。 我感到心底波涛汹涌、翻腾覆雨的情绪一股接着一股地上涌,再也遏制不住混 身颤抖,使尽力气哭喊:“你不能强迫我!我会恨你!我会恨你!” “那就恨吧,我无所谓!”闻言,他炫目的俊颜流露出一抹冷笑,狂傲的两潭 深泓瞬如撒旦般慑人!他眼里的光芒变了,某种灼热的感觉从那目光中传到我的身 体,让我感觉到瞬间窒息。 突然我的下面一股刺痛,他已经在我体内,没任何前戏,就在我的身上发泄他 的怒火。 …… 直到我不能再承受进一步,猛地清醒,开始狂烈地踢他、打他,他却无动于衷。 “他能带领你到达玉死玉仙的地步吗?嗯?”他揪起我差点晕死过去的头声音 不带一丝情绪,不停地进出…… 我再也不想听见任何声音,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残酷的话语,无所不在地刺激 着我的感官,胸口好闷、好难过,心好像教他给戳破了一个洞,从洞里头不断地溢 出吐也吐不掉的苦液,侵蚀得我痛不欲生。 闭上眼,我感到自己的心正渐渐地死去,身体与灵魂瞬间跌进无尽的黑暗里… … 之后,我虚弱地瘫软在沙发,光秃秃竟然觉得很冷,只能曲起双腿,双手环抱 自己却仍旧克制不住地抽搐。他却毫不在意地穿好裤子站起身,低嘎的男声挟着一 丝冷酷,“原来那句话真的很对,世上最肮脏的东西有两样,政治和女人的荫道!” 我冷冷地撑起身,甩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你无耻!我要告你!姚煜,你一 定会后悔今天对我做的事!” “哼,别说刚才你没有感觉到快乐!我明明记得,你诱人的吟叫……你要告我, 随时奉陪!但要想赢我,那就要比任何人都做得好甚至得到更多的钱,要不然,你 以为你能拿什么和我斗?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他面无表情抚着被我扇过的右脸 撂下话。 我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冷掉了,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剎那间,我才清楚地知道我们之间的游戏原来只是刚刚开始。 深不见底的黑潭,耳边是挥之不去的潭底那一群小孩子们的凄厉的哭喊声和他 们朝我伸出无助的小手,那一阵阵声音凄惨而悲凉,仿佛想要将我吸进去一般…… 我害怕地想要尖叫,却感到一抹妖红紧紧扼住脖子,徒劳无功…… 救命啊……我感到颈项传来一阵窒息的痛…… 痛,全身都痛,我猛然睁眼坐起身,大口吸气,看到是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间才 渐渐缓和下来,原来是梦!冷汗已将身上薄衫打湿,我心悸地望向窗外,依然墨色 深沉。 我慌乱如麻地脱掉睡衣,全身乏力地忍着剧痛行尸走肉般走到浴室打开淋浴, 狠狠的搓着,几乎快要搓掉一层皮,他竟然能这样对我!原来这一切不过是我的一 厢情愿,他心底根本没有我! 我呆呆地瞪着前方的全身镜,赤落的身体布满了触目惊心的齿痕,一股冷意自 脚下直窜心头,镜中的人忽然变得十分碍眼。 小芦昨天的话倏地浮现在脑海,[ 告他?罂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别忘了,‘曼 陀罗’在背地里经营的是什么生意,要是他蓄意刁难,你我根本无苟延残喘的余地, 说不定,都得吃牢饭!而且你根本不是姚家的女儿!当初我叫你和我走,别去招惹 这样的男人,你偏不听……] 我猛地出手一击,镜面碎裂,紧握的拳头鲜血淋漓, 细碎的玻璃嵌进柔嫩的皮肤,红色的血顺着淋浴缓缓地流下,红白交错,诡异的相 互契合。 我好恨……好恨……为什么? 星期天“小姐,起床了。”耳畔隐隐约约传来李妈的呼喊。 “我还想睡。”我不高兴地翻了翻身,昨天夜里,我的胃病又复发了,半夜爬 起来吃了止痛药,好不容易才睡着现在还依然有些隐隐作痛。 “可是小姐,华先生在客厅等你,老爷说请你下去。”李妈仍旧不厌其烦地说 道。 “他来干吗?”闻言,我的喉头一紧,睡意全无地坐起身。 “不知道,一大早便来了。” 我迅速地穿好衣服,匆忙地走下楼,果然看到华擎泽悠闲自得地坐在沙发上喝 着佣人泡来的茶,我的身体猛地一顿一股被羞辱的愤怒促使我霸气地先声夺人, “你来干什么?出去!给我滚!” 就是他,害我倍受姚煜欺辱的罪魁祸首,他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姚家! “婉琪,不能没有礼貌!”姚震金大喝一声,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过来 给我坐下!” “爸,他不是好人,根本不安好心,你快让人撵走他!”我全身乏力,因为太 过激动头在剧痛着,胃也拼命抽搐,险些站不稳。 “婉琪,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今天他是来接你去看你妈妈的,你忘了?你怎么 能说华先生不是好人!?你是想气死你妈和我?”姚震金眼中写满了差异和愤怒。 我却哑口无言,冷硬柔弱的面具像是渐渐被撕开一条缝隙,从里面汩汩地流出 愤怒地血液,想到周意清的病,我竟然无法开口反驳,好半响,才面无表情地答道, “是的,爸,我这就去。” 忽然,华擎泽起身走近我,楼住我的细腰,我想要挣脱,他却用让我一个人听 得仔细的声音低语,“姚小姐,如果要演戏,那就要演得天衣无缝。” 我被他搂在怀里强忍着心里的酸楚在姚震金的监视下浑浑噩噩地上了车,如野 兽般的眼警戒地瞪视着他,而后怒不可遏地大吼,“现在没有人看戏,你可以放手 了吧!” “我知道你恼,可你不得不承认,周伯母的病情的确有了好转,不是吗?”他 说得大气不喘,毫不心虚,冷静地开着车上路。 好半响,我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呆呆地瞪着前方。 “你为何知道?绝不会是那么好心地想要帮我这样简单吧?”忽然,我不死心 地捏紧他的手,想要问出一个答案,车却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行入中正医院的大门。 他将车停稳,淡笑,“姚小姐,如果我说,我只是单纯地想要追求你,你会怎 么办呢?”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