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伏兵(52) 高朝晖驾车离开了高速公路,祁守柔跟着出来,正待加速,平鹤松说:" 随 时准备停车,好像已经到他们的目的地了。" 这已是远郊,路边是农田。眼下正是收割刚毕的季节,四郊空旷,月光酒在 干枯的农田,田里三三两两地堆着一丛丛的稻草,如同月夜张牙舞爪的凶灵。 桑塔纳停了,祁守柔也紧跟着刹了车,看了看平鹤松。 平鹤松握住她的手,说:" 先看看。" 过了一分钟,桑塔纳驾座出来一个黑衣人,看身材显然不是高朝晖。 黑衣人!平鹤松喊着跳下车:" 你先离开这里,报警!" 这一耽搁,黑衣人 已经向田野奔去,只是几个起落之间,已经跑出五六十米。 " 千万要回来,我等你!" 祁守柔喊,但平鹤松已无暇回应了。 这是在田野,虽然水田无水,但地势并不平坦。平鹤松是乡下人,明白走夜 路" 白水黑石" 的道理,兼之当初部队的野外特训,这片旷郊自然不在话下。不 过他还是算错了,黑衣人忽左忽右,随意穿插,对此地的地形了如指掌,平鹤松 反而要注意脚下,速度有点跟不上了。 祁守柔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尚处险境,桑塔纳就停在前面,好在平鹤松叮 嘱她不要熄火,她锁定了门窗。 可高朝晖无意为难于她,过了一分钟,径直开车走了。 祁守柔长舒一口气,翻出阿城的号码,给他打了个电话,连打数个,但一直 没接,她又给平鹤松打电话,手机铃却在车上响起,原来平鹤松忘了拿电话。 终于,四周寂静了,祁守柔下了车,在坑洼中行走,一边叫着平鹤松的名字, 可呼喊只有在空旷的回荡。月光被云层遮掩,黑暗从四面八方袭来。她只能听到 草丛间虫鸣的声音,也许是蟋蟀,也许是别的,她忽然意识到,在方圆几里之内 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站着,茫然而惶恐,转了几个身,可四周尽是月光若隐若现的苍白与寂静。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不太真切的嗥叫,祁守柔尖叫一声,跑回车里,路上还摔了 两跤。她坐回车上,过半天,倒转车头,用平鹤松的手机重拨了刑警队的电话, 把事情简单地复述了一下,警察便让她到高速公路的出口等。过了半个多小时, 祁守柔终于等到了何育明,同时也接到了阿城反打过来的电话。 祁守柔说:" 急死我了,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阿城说:" 我没电话,这电话临时从一店员手里拿来的,哪知道他调了静音 的,我一会儿赶过来。" 何育明静等她打完电话,让她指认了平鹤松走的方向,又要过平鹤松的手机, 翻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刘彪的电话响了,他从床头拿过手机看了看,无动于衷地放了回去。 手机断了,又响了。 他摇摇头,拿起手机,披上衣服出了房门。他看了看二楼卧室的窗口,路远 超一家已睡下多时了,鹰山区夜深人静,手机清脆的响声在午夜特别刺耳。 刘彪走出院门,向海边走去。 别墅建在山坡上,距海不过百余米,在刘彪走到海边的时候,手机又断,再 响。这一次,他接通了,手持手机,远远地伸出。浪花轻拍着岸边的岩石,刘彪 面无表情。接下来,他只做了一个很酷的动作——扬手将手机抛向海里。 他回来,进了院子,看到二楼的窗口一个黑影,他认得是吴嫂。他抬起手, 挥了挥,吴嫂也挥了挥,拉上了窗帘,刘彪回屋继续睡了,只五分钟就起了鼾声,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何育明忽觉异样,手机通话状态已被中止。他放下手机,在依稀的月光下辨 别脚印。脚印起初是在田里的,微湿的泥土有点软,脚印十分明显,过了一里地, 就上了旱地,脚印消失了。何育明带的三个刑警分散开来,找了半天才重新找到 脚印,但沿途走了半里地,又上了旱地。然后再也找不到脚印了。 他们一直追到了三里外的干涸的河床,何育明让两人分头沿着河床走,自己 带一人越过干涸的河床,继续向北搜索。三个小时后,陆续无功而返。 平鹤松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