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克 制 龚耀武是真的打算找一间客栈歇息,但他却骇然的发现,这竟然不是一件简单 的事呢! 最主要的原因是,虽然马是由他控制的,但他却无法加快速度。 " 呕——" 当他才稍微让老马跑快些,蝶衣却身体不适的发出作呕声。 龚耀武只好持住缰绳,让老马恢复牛步前行。 他不禁心急如焚,因为,如果他们继续以这样的速度前进,那今晚他俩只能露 宿郊外了。 所以,他试着与蝶衣商量解决之道。 " 呃——夏姑娘,你能不能……" 他尽量思索适当的措词,因为在过去,他从 来都只用命令的口气,像这种低声下气的词汇他知道的还真的不多呢! 蝶衣老听他" 夏姑娘长、夏姑娘短" 的叫她,不禁好心的提醒道:" 夫君…… 你可以直呼我的闺名……我……是蝶衣……" 啊!光是这么说,她就已经面红耳赤了,如果他当真唤了她的闺名!她莫不知 自己会羞成什么样子。 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好期待能听到他唤她的名。 完了!她又提起这事!他该如何解释? 唉!算了,干脆就别解释,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他一直都是个顶天立 地的汉子,心胸从来都是坦荡荡的,更别说他还是个豪情的江湖儿女!干吗理会那 些繁褥的礼节啊! 对!就这么办,他才不信经过他一路护送她回到华山后,那两个小兔崽子敢拒 婚。 " 嗯哼——" 他清了清喉咙,决定不要再扮演知书达礼的文人!拿出他不拘小 节的大刺刺的真性情," 好,我就称呼你蝶衣吧!不过,你也别夫君夫君的叫,咱 们江湖儿女可不时兴这一套,你就跟着我师弟他们叫我耀武哥吧!" 这样,只要她再唤他,他的心应该就不会再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了。 " 好——" 她温顺的接受了," 那个……耀、耀武哥……你刚刚要对我说什么? " 经她一提醒,龚耀武才想到正事。 " 呃……蝶衣;我们必须快点赶路,否则,今晚恐怕很难找到客栈住宿,你能 不能忍一忍身体上的不适,让耀武哥策马疾行?" " 哦——" 蝶衣乖乖的应了一声!" 那我……把眼睛蒙起来好了。" " 就这么办。" 龚耀武立刻行动,双脚将马腹稍一夹紧,轻扯缰绳,开始用力 的向前奔驰。 蝶衣紧紧的闭着双眼,完全不敢看周遭飞逝的景物,但她不能否认的是,那呼 啸的风声听起来真的很吓人。 她的身子几乎全被纳入龚耀武的怀中,但她仍然控制不住心中胡乱奔驰的小鹿! 她……好喜欢被他这样牢牢的护住。 而他的怀抱似乎特别温暖,让她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幼时被娘亲紧搂入怀的感觉, 啊——她好怀念啊! 可是,虽然闭上眼,就可以不看见快速奔驰的骇人景象;虽然紧贴着他健实的 胸膛,她耳畔那可怕的风声便会被他狂跳的心跳声所掩盖;虽然她的浑身上下可说 是被他的温暖所覆盖,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但…… 她不知他究竟携带了什么样的兵器或是随身武器,总之,那坚实的硬物不断的 戳刺着她早先跌疼的屁股,让她疼上加疼。 终于,她还是捺不住肉体上的剧痛,出言道:" 耀、耀武哥……你能不能拿开 ……" 但风声太大,他根本听不见她的嗓音。 " 那个……那个……耀、耀武哥……能不能请你……拿开那个硬硬的……" 她 试着放大音量,却始终没有收到效果。 最后,她终于扭过头,对着他大声叫道。 听到她喃喃的动着小嘴,龚耀武才发现她是在跟他说话,于是,他持住缰绳, 停下马," 怎么?有什么事?什么硬的?" 他刚才似乎听到她在抱怨有硬的东西,可他俩就坐在马背上,哪来的硬物啊? " 耀武哥,"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谨慎的用字遣辞," 我知道你要赶路,我 也会努力不说苦……可是,你可不可以把靠近我后背……下面一点的兵器……拿开 一点点,它……真的戳得我好疼……" 龚耀武低头一看,霎时一张严肃的俊颜红了一大片。 " 你看到了吗?" 她焦急的问:" 只要移开一点就好,我……真的被戳得好痛 ……" 龚耀武清了清喉咙," 嗯哼!这样吧——蝶衣,你坐到耀武哥的身后……那样 就不会……" 唉!教他怎么说呢? 奇怪了,她不是嫁过一次吗?怎么会不知道属于男人的" 兵器" 是移不开的?! " 不、不能移走吗?" 她现在双腿发软,根本就无法动弹。 " 怎么移?" 拔掉吗?他没好气的说:" 就这么办,来!你往后坐。" 蝶衣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兵器竟会让他说什么也 不肯移开,宁可跟她换位子。 所以,她偷偷的瞄了一眼龚耀武。 啊——原来,所谓的江湖儿女都会随身携带暗器……那应该就是他所使用的暗 器吧? 好想知道那是什么,但她却不敢造次。 她在心底暗忖,等他俩更熟稔些她再问他吧! 他一跃下马,将她稍微往后推了一下,再一个翻身上马,坐在她的前方。 看他身手如此矫健,蝶衣忍不住夸赞道:" 耀武哥,你好厉害喔!" 她对他真 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毕竟,在她的生活圈子里,她可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不知为何,龚耀武在听到她对他的赞美后,竟虚荣的觉得自己真的好骄傲。 但为何会这样呢? 他可是从小到大就被师父、师兄弟,甚至是敌手们夸到不行,什么他是武学奇 葩、是天生练武的料、是难得一见的武痴…… 可他从来没将他人的夸奖当作一回事,仿佛他根本不在意似的。 但为何她只不过小小的夸奖了一下,他的心头就激动得仿佛巨大的波涛在他的 心底翻涌 般? 嗯——定是因为她的语气中充满对他的崇拜之意,所以他才会如此高兴,他不 该多想。 " 还好。" 他简洁的回道,便持紧缰绳继续往前行。 可是这回,喊苦的人不是蝶衣,而是他自己了。 他真的不懂,他又不是没跟姑娘家一起骑过马,而如今她只不过是贴紧着他的 背,竟教他脸红心跳? 甚至……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那柔软的两坨…… 唉!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几乎都要不认识自己了。 都是那两个死免崽子害的,等他一逮到他们,他……非把他俩碎尸万段不可! 可恶啊! 但他就快控制不住自己骚动的心了,于是,他怒喝一声," 停!今晚我们就在 此地打尖。" 蝶衣原本整个人都伏在他坚实的背上,享受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热力,却蓦地被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 她不解的望着突然下马的龚耀武," 怎、怎么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歇息呢? 龚耀武控制不住心底那股莫名的急燥感受,拉着马在附近寻找适合的夜宿地点。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山洞前。 他默默煌将蝶衣抱下马,将老马栓在一旁的大树下。 " 我进去瞧瞧,你乖乖的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刻意不去看蝶衣脸上的惊骇, 直接踏进小小的山洞。 蝶衣想都没想,一把抓住他的衣摆,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进山洞。 龚耀武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决定要在这个小山洞里过夜,因为,里面有人住过 的迹象。 他拾起地上残存的木材,取出火摺子生火。 蝶衣赶紧蹲在火堆旁,讨好的抬头望着他," 好暖喔!" 龚耀武发现,她就像个妹妹般的信赖着他,这让他对自己莫名的身体反应厌恶 起来。 他不该对这样单纯的女孩有非分之想啊! 为了理清他的思绪,他决定到外面去吹吹风,好让自己冷静一下。" 我去找点 吃的,你别乱跑。" 蝶衣在火光的映照下,眨着大大的双眼,眼中写满恐惧," 我……" " 别怕," 他忍不住蹲下身,大手轻轻的在她的颊边抚了一下," 这里有人歇 息过,不会有危险的。" 听了他安慰的话语,她惊恐的心竞莫名的平静下来。 她点点头," 我会乖乖的待在这里,可你……能不能快点回来?" 龚耀武以为她是害怕独处,忍不住宠溺的拍拍她的头," 嗯——我会的。" 他 转身欲离开小山洞。 " 因为……我有好多好多事想问你……我都快被自己的想法弄糊涂了,耀武哥, 你能帮我吗?" 她喃喃的低语传入他的耳中。 他差点因她吓人的话语而绊倒。 她……想问他什么? 他自己的心思都乱成一团,他哪能回答她的问题? 不知为何,他莫名的觉得她应该会问他一些有关他俩婚配的事,这教他如何对 她启齿?说他还在找她未来的夫君吗? 那……太伤人,他做不到! 他不想说出任何会伤害她的话语啊! 唉!看来,他该在外面混久一点,最好等她熟睡后再回来。 " 呃——我尽量,你休息一下吧!我……留老马在洞口陪你!" 说完,他像逃 命般的逃出山洞。 蝶衣蹲坐在火堆旁,将酸疼不已的双腿放平,开始轻轻的揉搓起来。 她突然想到!如果她爹送她的那瓶" 跌打损伤" 药没被龚耀武取走就好了,那 她就可以趁现在替自己上点药。 但现在,她只能推拿一下疼痛不堪的肌肉。 揉着揉着,她看龚耀武迟迟未归,忍不住脱去鞋子,看着自己已被磨破的脚趾, " 好痛!" 她轻轻碰着泛着血丝的脚趾," 如果不赶快治疗的话,明天就走不动了!" 她 好担心自己会拖累龚耀武。 决定了!她才不愿意当他的包袱。 一跳一跳的,她跳到山洞外,眺望着远方。 " 马儿,你能找到有水的地方吗?" 她转头望着正在吃草的老马," 我想弄点 水清一清我的脚伤耶!" 怯生生的解开老马的缰绳,她不忘殷切的叮咛," 你别乱跑,我……脚好痛, 都快走不动了呢!" 才没走几步,她就看到一个小水塘。 " 有了、有了!" 她开心的往前跳着," 马儿,你别乱跑喔!我先清洗一下自 己,再带你喝水好吗?" 可老马根本不理会她,径自走到小水塘边,大口大口的喝起水来。 蝶衣赶紧坐在水塘边,她先掬了把水洗脸,再以衣袖将脸抹干,然后,她撕下 裤角的一小块布,沾点水后,开始替磨破皮的小脚清掉尘土。 " 我不是叫你乖乖待在山洞里吗?" 突然,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传入她的耳中,她讶异的回过头。 " 夫、夫君……" 她怯怯的叫他,想到他先前的交代," 耀、耀武哥……我、 我只是想洗洗……" 龚耀武说不出自己心底的担心所为何来?! 他只知道自己才摘了两颗果子,就开始挂念她,想象着她一个人孤伶伶的蹲在 火堆旁的模样。 于是,他飞也似的奔回山洞。 可才赶到洞口,他的心就在瞬间提到喉咙处,仿佛只要一张口,心就会跳出来 似的。 而他之所以这么惊讶,是因为那匹老马竞不见了! 他将摘来的果子随手一抛,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山洞,果然,她也不见踪影。 出事了! 他惊恐的猜想,不觉紧握住双拳,他已经在设想当他抓到伤害她的贼人时要如 何处置她了。 可他马上就听到马匹的嘶鸣声。 他急忙往声音的来源处奔去,不久便看到她的身影。 " 你可以等我回来后再叫我陪你来啊!" 他不悦的说,单手抄起她柔弱无骨的 纤细身子,想将她抱回山洞。 可蝶衣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她不希望他看到她这么柔弱的一面,她不要 他看轻她。 至于眼前,她更不希望自己衣衫不整的跟他面对面,所以,她扭动着娇躯挣扎 着," 耀武哥,你快放我下来。" 龚耀武就是怕再看到她这充满女人魅力的模样!她那雪白的双足小巧玲拢,十 个小趾头像极了好吃的花生米,让他莫名的心跳加速。 是以,他才想赶紧抱她回去,让她尽快穿回鞋子,以免他心猿意马。 可这个小女人似乎另有隐情,她虽然被他抱在怀中,却拼命的隐藏两只莲足。 有问题! 这个念头倏地闪过他的脑中,他不禁心忖,她是个娇柔的富家千金,铁定没吃 过什么苦,而他又带着她疾奔、又让她乘坐在奔驰的马匹上,像她这般娇弱,八成 是哪里受了伤! 于是,他轻轻的将她放在水塘边,不避嫌的拉起她的一只玉足想观察一下。 " 耀武哥……你别……她羞得都不敢抬头了。 龚耀武乍见到她白里透红的纤足磨破皮,当下心疼得无以复加," 你怎么不早 说呢?" 她一定痛坏了! " 我……" 怎么说?她都快羞死了," 你快放开我……" 龚耀武对她的话语置若罔闻,直接从衣襟内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些许白色的液 体,开始替她在伤处轻揉。 " 你别……" 蝶衣本想抽回自己的小脚,却在上药后,因为感到一股清凉的舒 畅感而不再抗拒," 哦——好清凉的感觉……" 龚耀武继续为她擦药," 你早说不就少受点折磨了吗?" 他的口气里充满不舍, " 脚磨破皮可是很疼的!" " 我……能忍……" 她嗫嚅着。 " 你现在是能忍,但到了明天你就会痛得哇哇叫,到时恐怕连走一步都难。" 他恫吓道:" 以后若有任何不适都得立刻告诉我,知道吗?"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好久没人关心她了,如今她的夫君竟开始关心起她来,她真的好感动好感动。 虽然他的语气强硬了些。他的动作并不轻柔,但她就是能感觉到他的关心。 这样一想,她的脚竟完全不疼了。 " 好……" 她有点哽咽的说:" 我什么事都会跟你说的,真的,我绝不骗你。 " 听到她认真的口气,龚耀武突然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她……会不会把他想得太 好了?如果她知道他并非她的夫君,而他却碰了她……她会不会因此而恨她呢? 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 我们回去歇息吧!" 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一把抱起她往山洞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