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保留了蛋蛋的阉猪佬(2) 这时妇女主任让他们抓阄,一阄定谁上台。来我诊室里的一对,男人中阄了, 他像抓了个生死阄中的死阄,一脸灰白,又只好认命地往手术室走。 今天医院也想得周到,开了两个手术室,准备了男扎女扎的医生两班人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男人上台,我便给他做输精管结扎术。男人躺到台上,身 体时不时翻动,又不安地坐起,眼睛向外探望,好像要伺机逃走。这样的局麻手 术,没办法让他静下来,我只好警告他:" 不要乱动,手术刀要伤到身上了!也 不要指望走,既然他们有办法让你来,不做手术你也走不了,走了他们也要找到 你,那会更麻烦!" 当麻药起效,我把他的睾丸捏住,在又滚又摸中寻找输精管,他嘻嘻地笑, 似乎医生是在捏着他的蛋蛋玩。找到了,一根线条状的索儿,切开皮肤,勾出雪 白的输精管,两端夹住,分别用线结扎,剪断,精子欢快的通道便被切断了。另 一边也是如此,干脆利落,我就像切断日军的粮草通道那样富有成就感。 他仍旧死死地躺着,我只好说:" 好了,起来吧。" 他叹气," 唉,我也是平时造孽多了,阉了那么多的猪狗牛,这一签就抽上 了,到头来我也给阉了。"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胯裆里,再甩一甩,好像不敢相信 还那么沉,试探着问我:" 医生,把我的蛋蛋让我看看。" " 什么蛋蛋?" 我一愣,突然想起他是个阉猪佬,可能把结扎和阉猪混为一 谈了,便一笑," 你的蛋蛋不是还吊在你底下?" 他听了我的话,吃惊地一把朝身下一抓,又触上了伤口,痛得一缩," 医生 你没有把它割下来?" 我哈哈大笑," 你还以为和你们阄猪佬一样,把猪身上狗身上的蛋蛋割下来, 朝屋顶上一丢是吧?" 这回轮到他又吃惊又怀疑," 医生,就这样行了?" " 行了。" " 就这样再和老婆干也不能让她怀孕了?" " 你怎么干都下不了蛋了。" " 那还有水出没有?" " 有水,清汤寡水,就像你家的米汤,光是汤,一粒米都没有。" 他有些怀疑,好像又不敢相信,喃喃自语:" 蛋蛋还在,怎么就不下种了呢? 真是古怪!真是个怪卵!" " 这就像个机枪,我把你的枪膛堵住了;就像门大炮,我把你的炮膛堵住了 ;又像个烟囱,我把你的出烟管堵上了。" 我不知如何对他解释才好,只好这样 说。 " 医生,你拿什么堵?" " 我只用一根头发丝那么细的线,一扎,你那根管就出不了火药了。" " 那我还不得给憋死?" 他听到这里又惊慌起来。 唉,难怪医生不能过多说话,话多必有失,病人他了解得越多,想法便越多, 又半懂不懂,麻烦便由此而生,起码又要多费许多口舌。对着这样一个职业的阉 猪佬,他把一切都和阉猪作类比,我不知从何说起。不过还得给他说个大概才行, 才符合我们的基本工作要求,又不会让他疑鬼疑神,不至于引起医源性疾病。 我说:" 精子产生了如果不排出来,就会自己吸收,还不让营养流给你老婆 呢。过去有补精还脑的人、吸精的人,你就相当于这种补精的人了。你还是不要 把你男扎和阉猪搞混了,你阄猪把睾丸割下来,如果要和人作比,就相当于过去 的太监。我们不要你当太监,只要你的蛋蛋产的小珠珠规矩听话,躲着不出来就 行了。" 他" 哦哦" 地点头,似乎明白了不少。 做完男扎手术的男子走出手术室,临出门还直向我竖大拇指,开玩笑说:" 医生,你的技术好,骟牛刀也快,比我骟一头小牛快多了,下回来向你取经。" 看得出,他无奈之中接受了现实,而且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坏,一对蛋蛋也留下 来了,有几分满意,有几分雨过天晴还没有把身上浇个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