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粉领儿(20) 李棉蛉陪儿子玩的任务自然转给了母亲,她接过母亲做饭的活计,电饭煲刚 刚通电五分钟,锅里就冒起了烟,她忘了在米里放水了;鸡蛋炒西红柿应该放糖 的时候却放了盐,果果一口不吃。 母亲察言观色地说:“你心里有事了,说说吧,什么事?闷在心里会生病的。” 李棉蛉苦笑了一下说:“夜里没睡好,白天就会没精神。公司里的业务量过 高,精神压力过大,我还能有什么事?”! 李棉蛉不想把自己心里的事情全部掏出来,她太知道母亲的好恶了。母亲是 那种被传统观念塑造出来的女人,她决不允许李棉蛉跟丈夫以外的男人有什么往 来,特别是肉体关系。李棉蛉不和谐的婚姻拖了很长时间,主要是母亲在阻拦她 的离婚,直到李棉蛉被那场无法忍耐的婚姻折磨得实在过不下去了,母亲才答应 了她离婚的请求,同时母亲也给了她一条规矩:不能随便跟男人往来,直至找到 合意的人再结婚。 王宏建显然不是合意的人,他比她小七岁的年龄就会成为母亲的大忌,母亲 再也不可能看着女儿在婚姻的门槛跌第二次跟头了。李棉蛉也不可能嫁给王宏建 这样的男人,不单单是他比她小的年龄,还有他的身份,公司里一个普通的推销 员的身份,李棉蛉怎么可能跟这样的男人再婚呢。然而就是这个男人,在她离婚 后孤寂的时光里,野蛮而粗暴地进入了她的身体,成为第一个占有她情感生活的 异类。眼下她的肉体和心灵似乎都被他强暴了,否则她怎么可能总是一味地想起 他来? 李棉蛉不敢往下深想了,她借口跑到公司,公司已经下班了。她这才发现自 己来公司的目的其实是想见到王宏建,说白了,是她的身体渴望王宏建身体的强 暴。她在公司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平日里喧哗的公司如今静悄悄的,除了 保安,什么人都没有。李棉蛉突然有一种人去楼空之感,不由想所有的喧哗都是 表面的,事物最本质的东西其实是安静。她走进公司院子里的花园,花园的长廊 如同一把古琴,她的脚步踏上去就弹出了音律。她想起有天中午王宏建跟她在花 园里散步的情景,他跟在她的身后,说了很多动听的好话,他欣赏她的歌喉,说 她是他心中的歌唱家……李棉蛉的情绪始终处在冰冷的状态,她的心里警惕着王 宏建,但她的警惕最终还是被王宏建冲破了防线,她败在了他的手中。这个让她 的心悬念四起的男人,如今在哪里呢? 从花园里走出来,李棉蛉在公司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给客户打了几个电话, 却感到兴味索然,便关了公司的门开始往家里走。她又走上了那条偏僻的小路, 她第一次被王宏建强暴就是在这条路上,那堵几近坍塌的矮墙见证了全部的经过。 她放慢脚步四处看,好像很想重温那样的情景,那个令她欲碎的男人,在她身体 需要的时候却不见了。李棉蛉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她想他接到她的电话也许会立 刻来到她的身边,但她绝不能这样主动地把自己献给他,经过两次身体的历险, 如今在她看来强暴要比温柔的献身更刺激。她靠在矮墙上,微闭上眼睛,重温当 时的情景,这是离婚以后异性进入自己身体的第一次,当第二次又遭逢这样的强 暴时,李棉蛉确信自己沉睡的身体苏醒了。现在,她苏醒的身体就站立在光天化 日之下,她的心里呼唤着一个名字:王宏建! 王宏建并没走远,他一直在附近的县城跑业务,他想很快赚一笔钱,然后回 到公司见李棉蛉。他知道她并未把他放在眼里,那是因为他贫穷又业绩平平,眼 下他碰到了一笔大业务,要是他一次性推销成功,按公司的提成比例他会得到一 笔可观的钱,有了钱,李棉蛉还能小看他吗?他对李棉蛉是一种痴迷,说不上她 什么地方特别出色,总觉得她跟一般的女人不同,他喜欢她身上的气质和气味, 还有她的嗓音,那是一种崇拜吧,王宏建自己也说不清楚。按正常的惯例推理, 他肯定得不到这样的女人,然而他得到了,靠的是非法的手段,现在他要靠正常 的途径去征服李棉蛉的心,证明他有能力赚钱,也就有能力做一个正儿八经的男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