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第二章:难以自拔的,不只有牙齿(24) 她难得服软,他却摆明了有意为难,安之气不过就吼了起来:" 你要我赔这 个,那我找谁赔去?你白看了我的身子,又拿我的清白给你自己洗白,你这样做 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同意不?" 她说着说着竟觉得委屈起来,这一些她都忍了,他却为了一件衣服逼她要八 千块钱。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有钱么? " 洗白?" 她就是这样看他的? 安之将发票一下子甩到他脸上:" 钱我月底之前还你就是了,以后我们再不 相欠。" 说着就跑了出去。 月底恰是年底。这一年的冬天没下过一场雪,却赶着在春节前连下了好几天 的雪。 一开始雪还只是小小的,停多下少;后来越下越大,下多停少,整座城市很 快隐没在了厚厚的积雪中,银装素裹的一片纯净世界。到得大年二十九那天,上 班时还能勉强通车的路况,等安之加班后回家,大半的公交都已停开——不过安 之并不知道。 安之到得楼下,就见虞玮韬的车停在下面。她合着工资和年终奖,又在信用 卡里透支了一部分,才凑足八千块钱。结果下午问他要银行卡号,他死活都不肯 说,倒愿意这样等在楼下,也不嫌她加班晚。 安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把钱直接往他身上一扔,转身就走。 是的,就是扔。不薄的一叠钱连着信封摔进厚厚的雪里,他却好像无所谓, 反而先一把拉住她,几乎是有些野蛮地将她塞进副驾驶座。 最近传闻恒隆最好脾气、最受员工爱戴的虞总经理提早迈入了更年期,天天 扳着张脸不说,还动不动发火,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让下面的员工叫苦不迭。 据说这种现象已经维持了近半个月,整个房产公司都是低气压,所有人连大气也 不敢喘一口。不过安之哪里会关心这些,她不备之下被塞进副驾驶座,惊觉时就 是一声尖叫:" 放开我!" 她奋力拉开门,又被他蛮横塞回去。那车祸的一幕瞬间在她的脑海里重演, 之前努力忘记的伤痛与恐惧灭顶而来,安之不顾一切地扑向虞玮韬,所有种种汇 集在一起,只剩唯一一个念头:她要下车! 他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强烈,很快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像锋利的刀片划过他的 手背,让他终于忍不住吼道:" 公交不通,你想走回去么!" 他以为她还住在" 贵夫人" ,那一带的公交已经全部停开。 安之置若未闻,近乎疯狂地挣扎。她唇色比脸色还要苍白,一连在车门附近 重重磕碰了好几下都像没有感觉似的,视线惊慌到几乎失去焦距。虞玮韬这才发 觉她这种失控状态,并不是因为讨厌他或其他任何与他有关的原因。 他一松手,她就跌跌撞撞地爬下车来,临门又重重地摔在地上,沾了一身的 雪。她哪里还能够拍干净衣服,起身时整个人就跟风中秋叶似的,虽还悬悬地挂 在枝头,却瑟瑟地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