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您去死? 吃完了早饭,韩秀看着两个油腻腻的盘子,以及坐在窗前的闲人一枚,心底有 些小小的不平衡。也许是昨晚多番吼骂,壮了她的胆,她收拾了盘子和筷子,走过 去递给小七,示意他吃完了就该付出劳动,把盘子和锅全洗了。 小七虽然露出愕然的表情,却没有异议,接过盘子和筷子,一言不发,安安静 静地走向厨房,开始刷洗锅碗。 其实,韩秀在将盘子递给他的时候,心底根本没底,其实,她还挺怕他像昨晚 那样,冰冷的目光射向她,然后将盘子扣在她的脑袋上。 透过那道玻璃墙,韩秀坐在沙发上看着小七的背影,心底有些异样的感觉。 他跟以前大不一样,沉默、寡言,太过于安静,全身上下散发的那种无欲无求 不喜不怒宠辱不惊的气息,让人感觉不到是人类所该有的,如果不是去刻意去留意, 也许不一定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 真是奇怪了,不管是以前的他,还是昨晚他那些狐朋友狗友口中的他,与眼前 的这个,根本就是两个人。 正当她纠结着,门铃响了。 她立即跳起身去开门,是裴杉杉。 裴杉杉一进门就喊:“为了赶过来我,早饭都没吃,你烧早饭没?” “你来晚了,我冰箱里的饭只够炒两份。不过,我昨天买了不少零食,还有你 最爱的丹麦蓝罐。”韩秀说着,转身去拿昨晚买的零食,当她打开袋子,看到里面 的零食像是遭遇肆虐过一般,她放声尖叫,“啊——” “怎么了?怎么了?”裴杉杉走过来,看到薯片、芝士条、饼干等等,包装全 都被拆开,有的吃了一半,有的只吃了一两片,丹麦蓝罐虽然被打开,但是里面的 曲奇数量也只少了一两片,最惨烈的应该算是养乐多,全被喝光了。 裴杉杉惊讶地说:“天啊,这什么人吃的啊?怎么这么缺德?是不是遭老鼠了? 但这老鼠也太仁慈了吧……” 韩秀冲进厨房,恨恨的目光射向正在洗碗的小的背影,冲着他道:“唐泽齐, 是不是你昨晚肚子饿了,然后就偷吃我的零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小七正在洗着餐盘,被韩秀那震天吼的声音惊住,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时时刻刻地制造噪音。 他深蹙着眉心,回过头,目光带着满满的不悦看向她。 韩秀看着水槽里的洗洁精泡泡就跟洗泡泡浴一样,再一次放声尖叫:“啊—— 唐泽齐,你是猪啊——” 半个小时过后,韩秀将冰袋覆在了自己额头上,也许是气极攻心,然后那火苗 子又窜到了脑袋,所以她现在只能用冰袋来给她热轰轰的脑袋降温。 她斜着眼,瞪着对面坐在窗前,神情淡然,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 样,喜欢看窗外的男人。 她从来没有见一个人可以蠢到一种极致。 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叫他洗锅洗盘子,他却挤了好多洗洁 精,并将水槽里放满了水,满是泡泡的水槽里只放了两双筷子和两个盘子,随着他 的搅动,整个厨房到最后飘满了五彩缤纷的泡泡。 最可恨的是在她河东狮吼之后,他居然可以用比她更想杀人的眼神打败她,淡 定地解释,使用说明上关于“取少量”三个字被划花了,以致影响他做出正确判断。 他到底说的是哪国鬼话?不就挤一点洗洁精嘛,需要什么判断?瞧,这是正常 人能说出的话吗?哦,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见她这几年过得太平日子,所以从 心底嫉妒她,所以不声不响地回国,然后跑来折磨她的。一定是这样的…… 呜~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是上辈子欠他的,还是上辈子她缺德事做多了? 事实已经形成,她不得不打落牙齿咽下肚,将他赶出了厨房,重新刷锅洗碗, 花了半小时将厨房收拾好。再加上向裴杉杉诉说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之后,这会儿, 她的头抽痛得让她没有力气说话,只能倒在沙发上。 裴杉杉捅了捅韩秀的胳膊,小声说:“哎,真的有点不正常耶……” 韩秀有气无力地说:“是吧,你也看到我对他完全没语言,所以盘问这么高难 度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 现在她不是怕他的淫威,而是快被他气得差不多半条腿迈进棺材了,所以盘问 他的重担就只能落在裴杉杉的肩上。 裴杉杉露出一脸为难相,但扛不住韩秀的虎目恶瞪,只好以优雅的小碎花步挪 向窗前,轻轻叫了一声:“唐泽齐。” 谁知小七完全没反应。 裴杉杉回头看向韩秀,打着手势,以嘴形表示:“跟你说的一样,真的没反应 耶。” 韩秀用表情示意裴杉杉用吼的。 裴杉杉对此表示鄙夷,改为伸出手在小七的面前招了招,飘出温柔的嗓声,又 轻轻叫了一声:“嗨,唐泽齐。” 小七终于回过神,疑惑地看向裴杉杉,削薄的嘴唇冷冷地迸出三个字:“你叫 我?” 坐在沙发上的韩秀突然很想笑,跟昨晚的情形真是如出一辄。 好犀利,好冰冷的眼神! 裴杉杉被这差不多可以将人迅速冻死的眼神吓住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呵 呵地陪笑道:“对啊,不叫你,难道我叫别人啊。这里又没有第二个叫唐泽齐的。” 小七的眸光倏然一黯,沉默了几秒后,才冷冷地回答:“唐泽齐这个名字,我 一时还不能适应……” 裴杉杉听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直直地向韩秀望去。 小七这一回答,让坐在沙发上的韩秀忍不住站起身,走过去,说:“咦?你这 话说的很奇怪啊,好像你不知道自己叫唐泽齐一样。别说我眼睛没问题,就算是真 有问题,但你这张妖孽一样的脸,就是毁了容,我都能认得出。” 小七的黑眸更加幽深,泛白的薄唇抿成直线,下颌线条显得僵硬紧绷。他抬眸, 直视韩秀的眼底,冷冷地讽道:“你以为你的眼睛是三维数字人像处理系统吗?” 韩秀瞪大了眼睛,完全找不到话反驳,抬眸收到他眸底不容忽视的警告,唯有 咬着嘴唇,忍气吞声。 裴杉杉觉得小七的回答有些怪,于是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不知道自己叫 唐泽齐?” “切!”韩秀小声地啐了一声,又问小七,“你不知道你叫唐泽齐,那你说, 那你知道你叫什么?” 小七抬眸定定看着韩秀,淡淡地吐出三个数字:“074 。” 你去死?!吐血……以为讲方言她就听不懂了吗? 韩秀全身的血液再一次涌向头顶,气得颤着手指着他说,“你、你、你才去死 呢!” 面对韩秀抓狂的表情,小七脸部的表情并无太□澜,而是彻底地无视。 裴杉杉先是难以置信地一怔,紧跟着忍不住地捶着大腿,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样的笑声,更让韩秀很抓狂,她抓着头发,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 裴杉杉见她这样,就知道她一定是气疯了,笑抿着嘴,拉着她说:“淡定淡定, 还说了要做淑女,淑女是不能随便生气的。你先去看看你卧室还有没有没扫干净的 地方,先去打扫卫生,我来问他。” “不要。”韩秀索性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唐泽齐的对面,“唐泽齐,今天我们把 话说清楚了,如果你再这样出言污辱,我就算被你拿刀捅死,我也照样会扫你出门。 我问你,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回国?你不是该去西班牙会你的情人吗?又为什么会全 身是血的躺在那个垃圾堆里?究竟是你杀了人,还是人家追杀你?杜老师知不知道 你回国,到底有没有人知道你回国?!” 韩秀的语调又急又高,但小七听懂了。 他的身体明显的略僵了一下,从窗外的景色收回视线,只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 韩秀见他又是这样半死不活的反应,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伸出三根 手指,说:“给你三秒钟时间,你给我说清楚,你要是拒绝回答,那有你现在立刻 马上给我走,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收留你,要不然我报警。”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低沉的声音响起:“如果我说……你问的问题,我一个都 没有办法回答,怎么办?” 小七抬眸,直视韩秀的眼底。 韩秀怔住,“什么叫没有办法回答?!” 杉杉也好奇了,见小七的样子却不是像在开玩笑,于是问道:“唐泽齐,我想 问,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你那问的是什么蠢问题?”韩秀白了一眼杉杉。 小七深深地看了一眼韩秀,然后说:“应该是叫韩秀吧。” “不是‘应该叫’——”韩秀抗议,她本来就叫韩秀,而且他也叫了她二十多 年。 杉杉在听到答案后,紧接着又指着自己问:“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小七怔住,想了约几秒后,回答:“不知道。” 韩秀对他彻底没语言能力了。 杉杉差不多能确定了,她看向小七又问,“唐泽齐,你的脑袋是不是受过伤, 或者是撞到什么东西?” 小七的眼神有些迷离,撞玻璃墙的时候,他用到了肩部,有没有用到头,他记 不清了,好像掉在树杆上时,有轻轻磕了下,从楼顶跃过时,也有轻轻磕了一下, 倒在地上时,也有轻轻磕一下,这……差不多都叫撞到什么东西吧,他不是很确定, 所以他不确定地回答:“应该有吧。” “你是不是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杉杉又问。 韩秀有些不确定地插话,“你该不会是想说他失忆了吧?” 原本想要说“以前所有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的小七,在听到韩秀提及“失忆” 两字,选择了沉默。 一刹那间,偌大的客厅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韩秀觉得自己是老了。 这个世界越来越让她无法明白。 那种只有在电视里小说里最喜欢乱吹的狗血失忆,居然出现了,活生生地展现 在她的眼前。 誓死追问换来的狗血结果,连她结实的身板都有些承受不住。 她说过自己不是圣母,也不想做圣母,虽然唐泽齐的脑子出了毛病,值得同情, 但是她也日行一善了,所以唐泽齐去与留,成了眼下最现实的问题。她提议送他去 宾馆,亦或是帮他租房子,找他的那群狐朋狗友,直到联系上杜老师为止,但都遭 到了拒绝。 因为这个行为异常,大脑抽筋的男人只给了她一句威胁味儿十足的话:“我要 的是没有人的安全地方,既然你说了这里安全,我为什么要走。” 显然,答案是不想留,也被逼着要留。 总而言之,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认定了韩秀的家是安全地带,坚持住在她家 中。 一番对话下来,韩秀败阵,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勾通,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 这样的结果。 如果说恨唐泽齐,她是真的恨过,没有哪个女人会看见自己的男友跟别的女人 躺在一张床上,还能嘻嘻哈哈地对所有人说,睡得好,睡得好,请继续睡。 没有,绝对没有。所以当初,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揍了奸夫□一顿之后,然后 跟奸夫分手。 刚分手的时候,她很难过,难过到像是得了强迫症一样,只要看到家里或者学 校宿舍里有一点儿不干净,就会像疯子一样,不停地擦洗打扫。久而久之,形成了 一种习惯,只要心情不好,她会通过清洁卫生的方式来发泄,慢慢平缓自己的心境。 同学之间开得最多的一句玩笑话是:“韩秀,你这么喜欢打扫卫生,你毕业以 后干脆做保洁员算了。” 曾经因为同学之间的无心之话,韩秀难过了很久。毕业之后,她索性真的去当 保洁员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疯了,包括清洁公司的人都觉得她疯了。一 个姑娘年纪轻轻的,大学毕业,长得又不是很王二麻子缺胳膊少腿,居然跟一群失 业下岗的大妈大婶们抢饭碗,简直是造孽哦。 面对所有人的不解嘲讽,她毅然选择这行。 有人喜欢瑜珈,有人喜欢太极,都是种修身养性的好运动。只不过没有人能理 解,做保洁其实也是种修身养性,打扫卫生不但可以减肥,还能让人平心静气,这 比花钱去健身房遭罪,好太多,只是没有人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渐渐的,她发现这个市场很大,甚至可以说是供不应求,没过多久,她跟爸妈 拿了一笔钱,开了一家小小的家政公司,慢慢地发展成为现在规模不算大,但是也 算是专业的保洁公司,自己成了所谓的CEO 。 如今小日子过得不错,这时候没有人再说她脑子有问题了。可是,再次见到唐 泽齐,到他住进自己家,她开始觉得真正脑子有病的是自己。 好不容易平静了四年,现在又被打回了原样。 四年的时间,让她慢慢抚平伤口,虽然不再恨唐泽齐,但是这种两人同居一室 的局面,让她难受。 安全的地方?这是什么倒霉理由?她家又不是国家安全局,她又不是中南海保 镖。 好友杉杉就会在那边隔山观虎斗,只要一开口,多半是向着唐泽齐,说什么他 都把脑子撞失忆了,多可怜,你怎么就没有同情心,多想想杜老师吧。 同情心,唉,真是个可怕的词语。 杉杉在她家混吃混喝完了,接了一通电话,又拍拍屁股走人了,丢下唐泽齐这 个烫手山芋坐在她家的窗前。 现在他失忆了,无论她想问什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找不着其他的话题, 又不能傻愣愣地对着他。于是,她拿起清洁工具开始打扫卫生,将家中的每一个角 落仔仔细细、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 纵然有千般不愿,纵然有万般怨气,但她还是忍着,让他这样住了下来。 鉴于曾经那场让她重伤的初恋,这一次她将界限划得很清,就差没立协议了。 家里哪里是他可以去的,哪里是他禁止触碰的,她让公司负责宣传的MM写了一张大 字报,贴在客厅里,以示提醒唐泽齐该守的规矩。 他的床依旧是客厅的沙发,他活动的范围,也仅限客厅、卫生间和阳台,自打 他在厨房错误判断之后,厨房也被列为禁区。 他对所有事都绝无异议,也不是绝无异议,而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 的小事,似乎他在意的,就是他能否有一个安全的居所。 他依然每天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 对于他究竟在看什么,韩秀不想知道,也懒得知道。 她最关心的是是否联系上了杜老师。每天只要闲下来,她都会看一下邮箱。约 莫在发出邮件一周后,她终于收到了回信。 信中,杜老师一如往常一样聊了些实验室的趣事,说是最近有一个重要的试验, 这个月都会很忙,想回国看看的时间都没有。直到最后,才提到唐泽齐,说是前阵 子飞去西班牙见什么女朋友,具体行踪她也没过问,总之唐泽齐就没让她省心过, 也懒得过问他的事。杜老师在信中反复提到,因韩秀未能成为她的媳妇而感到遗憾。 从信的内容上来看,似乎杜老师并不知道唐泽齐回了国,更不知道他发生什么 事,导致受伤失忆。 韩秀想将唐泽齐回国,受伤且强行住进她家的事告诉杜老师,但是想想,杜老 师这个月都有重要的试验,如果知道唐泽齐受伤并失忆的事,虽然不一定能立即赶 回国,但一定会分神。 唉,真是个让人头痛的事。 韩秀望着电脑上打好的信件,按着鼠标的手,迟迟未曾点下发送键。 每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她看到他都是在阳台上锻炼身体。无论是他听到她的 脚步声,或者看到她出现,脸上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情绪化的表情,仿佛她就是空气, 看不见也听不见。 她不主动说话,他也绝不会主动和她说一句话,甚至连最起码的早安都不会有。 没失忆前,像只苍蝇,失忆后,就没见过比他更不懂礼貌的男人。 韩秀觉得这些无所谓,只要她能安安静静地别来惹她就好。 这几天,为了看住他不做出什么影响判断让人崩溃的事来,她每天一大早去公 司,安排完工作,便立即回家。公司的业务电话打到家里来,只要电话铃声一响, 她就会条件反射的看看他在哪,看看有没有飞刀飞叉。 说来也怪,唐泽齐比想象中要出奇的安分,她看到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安安静 静地看向窗外,悄无声息,就连吃饭,也不曾听他开口说一句话,俨然一副文艺小 青年的样子。 可是每当电视机屏幕一闪烁的时候,无论他待在哪里,都会很快出现在客厅。 这样的速度,在韩秀看来,只能定义为乾坤大挪移。 如果她坐在沙发的一端,那他一定会选择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刻意地保持两至 三米的距离,仿佛她会怎么样他似的。她都没怕他兽性大发骚扰她,他居然还会嫌 弃她。 这些也不重要。最让她崩溃的是,如果说电视还能有吸引她的,就只剩下娱乐 节目与偶像剧,但是只要电视台跳转到这两个节目,他一定会毫无预兆、毫无生息 地飘到她的身边,从她的手中毫无理由地夺下摇控器。 他选择的节目永远只有三个台,一是鸟语台,二是新闻台,三是广告。 广告?对,没错,就是广告,不管什么广告,他一律不放过。 如果说只是看广告,她觉得她也可以忍,但最没办法忍的是,不论电视播出什 么产品的广告,他都会要她解释这是什么东西。如果只是解释什么XX减肥茶或者XX 健身机械等广告,都OK,都没有问题。好奇的时候,她会查百度告诉他,偷懒点, 就丢一本字典让他慢慢查好了。但是女性用的卫生棉,还XXOO时用的避孕套,要她 怎么解释? 上帝让你灭亡,必先让你疯狂。再没有比这句更能确切完整地表达她的心境。 当她崩溃地到了一种境界,抑制不住地冲他河东狮吼:“想知道不会自己查字典?!” 然后,他会用一副莫名又臭屁的表情瞪她:“字典上查不到。” “查不到你就去死好了。” “……” “死”字是他的禁忌。 每当“死”字从她的嘴里冒出的时候,她的眼前一定会寒光一闪,手术刀再现 于世。她尖叫着乖乖地告诉他,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所以吧,这人就是贱,抬你上轿你不上轿,非要自己爬上轿。还好他没变态的 逼她示范怎么用,不然持刀的人一定换做是她。 知道用处后,正常人多少都会有些不好意思或者羞涩,但他的反应依然是那种 不冷不淡,还会十分鄙夷地奉还她一句:“□需要这么复杂吗?” >"<||||好抽搐!她怎么知道□复不复杂?她又没有□过。哦呸,她怎么可以跟他一样用这个词。□,这两个字还真是适合他。 大多的时候,他就像一个求知欲极强的小孩,不过是一个冷酷极没礼貌的小孩, 而韩秀就像是一个被缠着解答一万个为什么的老师一样。 韩秀以为自己会疯了,几天下来,她居然还是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或者说, 声音比以前吼得更响亮,食欲比以前更强大,知识也比以前更丰富,这当然都要归 功于某人。 越想越有种撞墙的感觉。 韩秀伸手扒了扒自己的头发,垂头丧气。 算了,都住了几天下来了,也忍了几天了,再多忍一个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的。她最擅于的不就是忍气吞声吗?何况那家伙除了思维上有些异于常人之外,行 为举止,都还算规矩,比起四年前好太多都不止。 反正,彼此都当彼此是空气。 挣扎了很久,韩秀轻抬起手指,将之前好容易写好的邮件,有关于唐泽齐的部 分全部删除,她放弃在这个时候告诉杜老师,唐泽齐出了事。一个月后,也许唐泽 齐的记忆恢复了,杜老师的试验也做完了。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皆大欢喜。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