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姓名:许佳茗 年龄:30岁 职业:企业职员 简介:山东籍,本科,身高1 米70,在深圳生活近四年,曾经是深圳某网站 编辑,2004年年底转居上海。 在深圳的人,不管混得再差,也总是喜欢在老家显示出一副老板模样的派头, 每个人在老家都似乎是出类拔萃的人才。我到深圳后,才知道这一“公开的秘密”。 作者手记: 8 月5 日,当许佳茗给记者打电话,说她在深圳四年来没有真正谈过一次恋 爱,而且已经是30岁的大姑娘时,记者第一个反应是:这女孩可能很丑。因为深 圳男人找对象普遍看重外貌。 由于许佳茗是单身,而且她说是读了记者的《单身女性调查》一书,才打电 话来谈感想的,出于职业的敏感,记者感觉她有故事或情感困惑,便约她第二天 到办公室来聊聊。 8 月6 日,当许佳茗站在记者面前时,记者才发现前一天的猜测大错特错, 眼前的许佳茗,身高约1 米70,身材、样貌几乎无可挑剔。在听她几个小时的谈 吐后,记者不禁感慨:以前没钱的男人无人问津,如今清贫的女人,不管再漂亮, 素质再高,也会受冷落。 联想到记者写的《海归红颜情困深圳湾》一文发表后,记者在收到约200 条 短信留言中,竟然有90多条是想做主人公“钟小蜀”男朋友的,由于她有钱,没 有一个人嫌弃她做过“情人”和养过“生活助理”。而我们今天要报道的这个女 孩,却因为穷,因为暂时失业,尽管她漂亮,而且有学历,也还没有真爱。 深圳,难道就是一个现实得有点悲哀的城市吗? 我于2000年11月来深圳,说实话,是因为喜欢一位多年的男同学而来,他当 时在深圳据说混得还可以。 在深圳的人,不管混得再差,也总是喜欢在老家显示出一副老板模样的派头, 每个人在老家都似乎是出类拔萃的人才。我到深圳后,才知道这一“公开的秘密”。 这跟前几年的“海归”一样,很多人明明在外国混不下去了,穷困潦倒,无法生 存而回国谋生,却假装出一 副爱国的表情,说是因为思念祖国才“投入祖国的怀抱”的。弄得很多地方 政府赶快安排“海归”就业,给他们优惠条件贷款创业。这社会,实在悲哀,小 骗子被认为是罪不可赦,大骗子却公开大行其道。 找到我的同学后,才知道他只不过是一家IT企业的普通销售人员,没有权力 也没有地位,更谈不上经济水平。当然,我不是看重这些,而是要说出这种社会 现象。 本来是他同意让我来的,我以为他能帮我安排或介绍工作,没想到找到他之 后,他却抛给我一句话:“我没办法给你找工作,你自己去找吧。” 一个人的冷漠和无情,从一句话基本就可以管窥出来。 从小老师就告诉过我们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我偷偷地流着泪,留在了深 圳,不是因为喜欢深圳,而是现实的无奈。我跟这位同学的妹妹住在一起,她很 喜欢我,也一心想撮合我跟她哥哥的“爱情”,所以我们相处得还比较愉快。 两个月后,我自己找到了一份工作,在深圳一家网站做编辑。那时,网站是 最热门的行业,收入也还可以,我便安定了下来。同学也逐渐对我好了起来。 我从小性格比较内向,不善交际,认识一个男孩,而且有点喜欢他,就以为 非他莫属了。就像刚出生的小狗,一睁开眼睛看到这世界的第一个人,就以为自 己属于这个人的了,对他忠诚,没有贰心。我本来想,只要他对我好,不管他以 后混得再差,我也会嫁给他。 没想到,不到一年,网站就因“烧”不起钱,宣布关门了。这样,我只好再 找工作。 做过网络工作的人,找工作大都喜欢在网上发简历,而网络求职的命中率又 是非常低的,所以,我投出了几百次简历,还是石沉大海。 好几个月没有工作之后,同学越来越冷落我了,甚至每天故意回避我,不想 见我。当时我和他,以及他妹妹三个人住同一套房(没有同居,我跟他妹妹住一 间,请不要误会)。不知道他出于什么考虑,反正我不想去追问,也没有必要。 在这种情况下,我如果不离开,好像很不知趣,也实在有点失去自尊。 我只好搬出去,跟一位女友合租。从此,我和他就成了陌路。 后来,我在深圳总共做过6 家单位。扣除失业的时间,大约才工作两年,就 做过这么多单位。有些人还以为我多刺,不合群,有的单位在招聘时知道我做过 这么多单位,就不分青红皂白一口拒绝了我。 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个稳定的工作呢?其实,我更渴望有一个固定的工作,我 不要求工资很高,够生活就可以了。但我工作过的那几家单位,实在让人忍无可 忍。就举例某协会吧, 我曾在那边上班,做业务,他们在举办一次展览活动时,宣传参加展览的企 业可以得到政府的贷款支持,而事实上是子虚乌有的骗术。有些企业认为协会是 “半官方”组织,比较相信,所以就参加了。事实上一个活动常常是某一个人策 划承包的,挂靠协会的名,败坏了协会的名声。一些所谓老练的业务员到处骗钱, 我实在不想昧着良心去做事,这种坑蒙拐骗的事,做了自己会睡不着觉,于是, 我选择了离开。尽管我当时已经交不起房租。 这段时间,我也失业了,这是我在深圳短短的三年多时间里,第六次失业。 我现在的失业,可能是年龄的问题,一个30岁的人了,高不成低不就,很多小企 业招人为减少工资成本,宁可招刚毕业一两年的小女孩,也不愿找我这样的大姑 娘。而大企业又很难进,即使有机会,门槛也高,关卡也多,再加上现在不少人 力资源部门招人要收红包、看关系,还有一些女人事主管出于嫉妒等等原因,想 进一家大公司,就跟想在深圳找一个好男人一样,难之又难。 我在深圳先后约见过8 个男人,都是吃过一餐饭就没有再联系了。现在的男 人不见也罢。知道这些约我的男人是怎样的人吗? 有一个39岁的男人,中等身材,外表像个绅士,开车来接我去吃饭。我本来 认为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很不错的,没想到饭还没吃完,他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 他有妻子儿女,问我同意不同意做他的情人。如果同意,他会每个月给我几千元, 还可以给我房子住。这时我才知 道,如今的情人已经成商品了,可以直接询问“卖”不“卖”,还可以讨价 还价。 我当然不会同意。尽管有些人为钱而把自己当成商品,我宁可饿死也不愿意 伤害自己的自尊和人格。 还有一个更可怕的男人,一见面就说他跟老婆没有感情,没有性生活,心中 有压抑已久的“渴望”,想跟我吃完饭就去酒店做那种事,哪怕以后遭受“冲动 的惩罚”,也要“赴汤蹈火”。我不同意,他竟然说,这次如果不同意,就没有 再交往下去的必要了,“男人是因为做了才会爱,爱是做出来的,不是吃出来的”。 我告诉他:女人是因为爱了才会做,你做白日梦去吧。 另一个约见我的男人,是在网上“认识”的,他比我小3 岁,不知道有没有 结婚,我没问,他也没告诉我,但在吃饭的过程中,他看到我言谈举止很正派, 他还算比较有“良心”,告诉我说,你是个很正派的人,虽然我喜欢你,但因为 你失业了,我养不起你,也不想骗你的感情,不想伤害你,我们就此分别吧。 就这样,我在深圳这个喧嚣的城市,几年来一直孤单地存在着。我打算去上 海看看,说不定哪天我就起身了。在走之前,我偶然在书城看到你写的《单身女 性调查》,很有感触,所以才把心里话告诉你。 情感透视与分析 许佳茗的处世态度和对爱情、婚姻的真诚,毫无疑问是令人敬佩的。但她对 现实的回避和悲观,也是心理太脆弱的表现。 大多数城市在发展过程中,都不可避免地出现浮躁现象,包括情感,很多事 情经不起推敲,但这并不能否决一个城市的进步和繁华。正如一个人的表面性格 不能代替他的全部。 在我们改变不了环境的时候,就只能去适应环境,在环境里想办法生存,这 才是明智而现实的。否则,一路逃避下去,最后可能逃到深山老林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