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和席济民分手了。” 在易海玲告诉李和欣这句话之后,在八卦女大力放送之下,金童玉女分手的 消息有如炸弹般瞬间引爆,爆炸的威力不只震动了“峰”食品企业大楼,同时震 撼了整个商界。易海玲的追求者纷纷回流展开行动,席济民黄金单身汉的身价也 一时水涨船高,炙手可热。 “易姐,我早说叶老师比较好嘛……”李和欣一副先知先竖的模样,坐在易 海玲对面得意地笑。 “杨总下个月要到大陆视察的行程安排好了吗?”易海玲瞥了眼心虚的李和 欣,罕见地板起脸,“还不快去!旅行社、境管局、领务局还有大陆当地业者, 都等着你去联络,你还坐在这里于什么?” “哎呀!还有一个月不急啦,你的事比较重要。”贼头贼脑地望了望办公室 外,确定没人偷听,李和欣忙问:“易组,你真的和席总分手了?” “嗯。”到底要问几遍?易海玲不耐地伸手想端咖啡,原本放杯子的地方却 空无一物。一我的咖啡呢?“ “等我说完再帮你煮。”有好几次“林风沐雨”的经验,李和欣学乖了,在 和她对话时,最好别让她嘴里头有咖啡,“你和席总可能复合吗?” “不可能。”易海玲最讨厌不干不脆的关系,要断就断个彻底,没必要分分 合合的,浪费时间。“你看不出我很烦吗?别再问我任何有关席济民的事。” 内线电话红灯亮起,想继续探新闻的李和欣居然反常地抢在易海玲之前接起, 只应了声“是”,便匆匆忙忙地跑出办公室。 易海玲不想管她到底在干什么,可是一天下来她这么来;来回回地已经很多 趟了,每次都是接了内线电话跑出去,到底这小妮子正事不做都在忙什么? 从她的视线看过去,李和欣在办公室外徘徊了一下才进:来,回来后还带着 一脸坏事得逞的样子。易海玲慢条斯理地盯着她的笑脸,平淡地问:“你今天一 整天跑来跑去到底都在干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李和欣连连否认。 没什么?易海玲故意起身,作势要走出办公室外,果然李和欣慌张地拦住她, “易姐,你要去哪里?泡咖啡吗?我帮你去!” “我只是出去走一走,透透气。”她偏要出去看看。 “那可不可以让我先去,你过五分钟再去?” “你在隐瞒什么?”易海玲拉下脸,越过李和欣走出办公室。一踏出去,堆 成一座小山的花束和礼品让她深深整眉,“这些是什么东西?” 跟在后头的李和欣一看遮掩不住,只好闷着头鬼扯:“这些是……剩下的国 庆礼品。” “你当我是笨蛋吗?”公司什么时候送过国庆礼品了?易海玲眼失地看到某 些花束上有卡片,她好奇地拿起来看,每看一张,脸上温度便下降一度。 吾爱海玲。亲亲海玲、亲爱的易小姐、美丽的海上船儿……张张都是写给她 的。“李、和、欣!”易海玲面色如冰地瞪着眼前缩成一团的人,原来那些内线 电话都是柜台通知她去收这些鲜花礼物,“这些都是给我的,对不对?” “……对!”闭上眼睛,李和欣慷慨就义,准备领死。 想不到易海玲没有想像中生气,只是语气冷冰冰的:“你喜欢就送你,干嘛 用‘暗扛’的?” “我才不是‘暗扛’!”为了自己的清白,李和欣将她的用意据实以告,不 过理不直气不壮,声音也就愈来愈细微:“我只是想,追求你的人愈多,叶老师 的希望就愈小……” “你为什么这么帮他?”易海玲真是不懂了,从头到尾李和欣对叶毓桐都有 着一股莫名的支持,“他到底给你多少好处?” “好处?这叫朋友之间的义气!哪有什么好处!”李和欣将易海玲拉回办公 室,远离那堆追求者的糖衣毒药,“那些送花迭礼的人一定都是看上你的美貌, 没一个是真心的,你不要理他们啦!” “你怎么知道叶毓桐就一定是真心的,而不是看上我的美貌?”易海玲好笑 地看着李和欣瞠大眼不知如何回答,又故意悠哉地说:“多一点选择也不错,是 吧?” 是个头!李和欣无能为力地看着易海玲回座,只能在心里大叫:叶老师,你 再不采取行动,易姐就要被这些鲜花礼物淹没,我也帮不了你了…… *** 叮哈。 星期日早上,叶毓桐家中的电铃已经好一阵子没在这个时间响起。会是易海 玲吗?沙发上的他闻声从一堆报纸中跳起来,喜出望外地推了推眼镜。那天从果 园回来后,她偶尔会像这样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将他平淡如水的人生 掀起一阵阵涟篇…… 迫不及待打开门,叶毓桐高兴地叫:“晦……峪,是你呀!;‘ 很明显看出叶毓桐脸上的失望,门外的李和欣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别‘晦 ’了,是我啦!易姐没有来……哇!你什么时候换了眼镜和发型?看起来好有型 幄!难怪我们公司众娘子军老在追问易姐你的事情……” “眼镜是海玲选的。”叶欧桐尽量不让灰心溢于言表,易海玲没有来,就算 是中国小姐追问他的事情,也让人高兴不起来。强笑着将李和欣迎人门内,“找 我有什么事吗广 “很重要的事!”坐上她每次来的专用席,她拉住准备去倒水的叶毓桐, “叶老师,先别忙,我今天要说的事可是攸关你的终身幸福哦广 “这么严重?”面对的异性是李和欣,他那些口吃、血压心跳上升、血糖下 降的症状全都不药而愈,叶毓桐对她的话不甚在意地笑笑,还是拿了罐小麦草汁 给她,“先喝点饮料吧。” “嗯!这个我已经喝到不想喝了。”李和欣吐吐舌头,“要不是你买这个不 用钱,‘峰’食品真应该颁个最忠实客户的奖章给你。” 一是海玲喜欢喝这个。“其实他对饮料倒没什么特别的喜好,这些小麦草汁 都是为易海玲囤积的。想到她每次都一口喝干的样子,叶毓桐露出一个会心的微 笑。 “你……”李和欣服了,真的服了,这个敦厚淳朴的老实人根本完全栽在易 海玲手里,不可自拔。“算了,我们言归正传,我刚才说我找你干嘛?” “我的终身幸福。” “对,就是这个。”小麦草汁金色的包装在眼前闪烁,李和欣还是忍不住拿 起来喝一口,聊胜于无,“你知不知道易姐和席济民分手了?” “知道。”他们就在他面前分手,能不知道吗? “唉,知道了你还不赶快采取行动?”她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朝着叶毓 桐摇头,一他们分手的消息传出后,每天都有人送花送礼物到公司给易姐,而且 都是一些青年才俊,好在都被我给挡了下来。你动作若不快点,恐怕易姐就要被 别人追走了。“ 被追走?这个消息令叶毓桐眼下有些怅然,但是他能怎么办呢?就算他学其 他追求者死缠烂打,人家也瞧不上他傻头傻脑的样子吧广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 “哎,积极点好不好?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易姐?”说到这里,李和欣脑海突 然冒出易海玲向她说的话,于是小心试探地问:“叶老师,你该不会只是迷恋易 姐的美貌吧?” “一开始确实是这样。”叶毓桐也不隐瞒,他第一次看见她是在西餐厅里, 从那一瞬间起,他就已经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了,“可是,后来和她认识愈久,就 知道她拥有的不只是美丽的外貌,对她的迷恋就愈来愈深……” “除了外表,你到底还喜欢她哪里?”他这么坦白,李和欣反而有些担心自 己是否看错人,如果他也只是一个见猎心喜的男人,那他就没资格追求易海玲。 “一定要说吗?”见她认真的点头,叶毓桐绞尽脑汁回答:“我喜欢她事事 往前冲的那种活力,喜欢她为人着想的那份细心,喜欢她的正义感……嗯,真的 要说一时也说不完。”还有一项,喜欢她凶巴巴的样子。她每次凶他,几乎都是 在为他打抱不平,所以即使挨骂,他也心里有数地一笑置之。 “好!你及格了!”李和欣很有义气地拍拍他,一我一会帮你夺得美人归! “ “怎么帮?”叶毓桐内心着实敬谢不过,这狗头军师……唉,李和欣迷糊的 性子,可能连狗头军师都称不上。这猪头军师想出来的法子,会高明到哪里去? “首先呢,我会不断地在易姐面前说你的好话,先洗她的脑。”李和欣自作 聪明地使了个眼色,“现在离西洋情人节还有不到二个月,到时候易姐的情人节 礼物一定如雪片般飞来。不过你放心,我会截住那些东西O 而这时她对你的好感 已到达一定程度,你就趁这个时候送个精心挑选的礼物,我再召集一群同事到旁 边看,她一拆开礼物一定感动得痛哭流涕,有众人的见证,你不就顺理成章地成 为她下一任新男友了吗?” 听起来很容易,可是又觉得漏洞百出,叶毓桐苦笑着问:“要送什么?” “我也不知道。”李和欣和他一起苦笑,易海玲好像没有特别偏爱什么东西, 忽然她灵光一闪,“啊!我想起来了,去年的中国情人节,席济民是送MAUBOUSSIN 的黑珍珠,让大家羡慕得要死呢!你只要送得比这个更好,大概就没问题了。” 她刚才说“梦”什么?还是“马”什么?叶毓桐消化了一下她的话……屏东 “玛家乡”的黑珍珠吗?要送得比这个好,似乎不会很难…… “对了,你还可以在晚上安排一顿烛光晚餐,记得要安排在家里幄,以方便 后续作业嘛……嘿嘿嘿!简直太浪漫了,要是我的话,一定爱死你了!” 是吗?叶毓桐轻叹一口气,被逼上梁山,除了硬着头皮干了,还能怎么办? *** 时光飞逝,二月十四情人节很快便来临。有了上次的经验,易海玲阶许李和 欣“没收”别人送她的鲜花礼品,她也乐得免于和那些狂峰浪蝶打交道。 在公事上,她是个专业公关,但私事上,她可不想也当个公关。 “和欣,怎么今天我们公关室人潮川流不息,这么热闹?”易海玲莫名其妙 他看着其它部门的同事三不五时就来串门子,有的甚至就赖在这里不走。 “我怎么知道?”废话!这些人当然是她动员的噗!李和欣在心里偷笑,一 眼瞄见内线灯亮,飞快地抄起电话简:“公关室!什么?对对对……请他送上来。” 送上来?那是什么?易海玲疑惑地想,爱慕者送来的礼物,这小妮子是一律 没收的,应该不会“挂万漏一”,让人把东西送上来。但除了那些,还会有什么 东西? 过了五分钟答案揭晓,一名身材微胖的送货员来到公关室门口,大声嚷着: “易海玲小姐的包裹!” 看李和欣没有过去签收的动作,易海玲更是怀疑地站起身,亲自过去签收。 此时所有从左邻右舍办公室过来的同事们,突然变得安静,好奇地看着她的举动。 送来的货物是一个中型箱子,重量挺沉的,还包上一层精美的包装纸。易海 玲一看上头寄件人署名“叶毓桐”,一切马上了然于心。“李和欣,这是你用的?” “嘿嘿……这当然是寄件人亲自送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李和欣将眼神望 向天花板,打算技傻混过去。 安静的众人知道了寄件人是庆功实那晚易海玲的男伴,马上鼓噪起来,开始 猜测箱子里会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这种尺寸的箱子,会不会是古董?” “搞不好是琉璃之类的……” “说不定是水晶制品呢,这种体积的水晶价格一定很高!” 易海玲边签着名,心里也纳闷这一箱沉重的东西会是什么。一旁的送货员看 大家猜得愈来愈离谱,便笑着大声哈喝:“不用猜了啦,里头是‘黑钻石’啦!” 黑钻石N 李和欣倒抽了一口气,难以相信地瞪大眼。她要叶毓桐送比黑珍珠 更高档的东西,他居然想得到黑钻石,他该不会把房子卖了吧?惊惶未定之际, 李和欣转念一想,为什么黑钻石会装在这么大的箱子里?难道里头是黑钻石的工 艺品,所以加一层防震包装?还是叶减桐把整颗黑钻石原矿都给挖来了? 反应大的人不只李和欣一个,其他同事也同时惊呼起来 “黑钻石耶!deGRISOGONO 的吗?” “是不是墅FawazGruosi 设计的黑钻系列?” “接……接住我,我快昏倒了……” 当事人易海玲倒是非常冷静,看看寄件地——六龟乡农会。农会?一下于没 想太多,她疑惑地问送货员:“农会现在也卖钻石吗?” “当然卖钻石噗,黑钻石是我们六龟乡特产,这一箱还是叶老师亲自去挑的 哩!”送货员志得意满地笑笑,他可能和农会的人混得很熟了,连叶毓桐都认识。 六龟乡特产?易海玲内心有种不样的预感。收到这个礼物,她确实有些感动, 但并非感动于箱子里的东西,而是叶毓桐为了送这个礼物亲自跑到高雄的心意。 “易主任,快打开吧,让我们见识一下。” “对啊,易姐,打开让我们看一下。”李和欣也很想知道叶毓桐送的黑钻石 长什么模样,需要这么大的箱子来装。 拗不过众人的催促,易海玲顺应民意地拆开包装纸的一面,再用美工刀割开 里头纸盒的封箱处,将这箱六龟乡特产打开来…… 莲雾卜整箱的莲雾!满室陷人一阵尴尬的静默,李和欣整张脸都黑了,易海 玲则是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色泽美丽的“黑钻石”。 “哈哈哈哈……”安静只有一瞬,众人爆出大笑,其中一个笑到掉出眼泪的 同事忍不住说道:“早该想到是莲雾的,冲着易主任的身价,我们还以为送给易 主任的‘黑钻石’,一定就是货真价实的‘黑钻石’,又包装得那么漂亮……哈 哈哈!这个男人真是太有种了,帮我们上了一课,原来‘黑钻石’莲田是六龟乡 特产……” “易姐……”李和欣难堪地偷瞄她,心中痛骂叶毓桐:什么黑钻石,如果这 种东西能追得到易海玲,她李和欣三个字倒过来写! “六龟乡特产……”易海玲表情怪异,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好笑,“送这种东 西,满符合他的风格。” “易姐,还有一件事……”李和欣决定全盘托出她的计划,省得事后死得更 惨,“我还教叶老师安排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 易海玲站在电梯口,无言以对地和身后一大群“观众”一起等待下班的电梯。 这群“观众”说穿了就是来看戏的,自从下午的黑钻石事件让他们笑翻天之 后,全都很好奇晚上李和欣说的烛光晚餐会是个什么情景。 就这样,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楼下。叶毓桐在李和欣教导有方之下,果 然已经等在那里了,只不过这么大的阵仗不在他预料范围内,他只能不明所以地 望着领军的易海玲。 “别理他们,来凑热闹的。”易海玲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既然如此,叶毓桐尽力当他们不存在,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顺……我送的 礼物,你还喜欢吗?” 女主角还来不及开口,后头的“观众”已经人戏地唱和起来:“喜欢啊!香 甜多汁,清脆爽口,最好多来几箱……”原来易海玲看一整箱水果也吃不完,便 大方地让当时在场的同事沾个光,大快朵颐。想不到的是这群人食防知味,竟厚 着脸皮跟叶毓桐狮子大开口。 “啊?喜、喜欢就好……”叶毓桐呐呐地回答,他以为这群人已经很莫名其 妙了,更莫名其妙的是,李和欣突然从某个角落里冒出来,一脸凶相地把这群人 全都赶走。 “叶老师,我已经把障碍都排除了,晚上的烛光晚餐,千万不要搞砸了!” 有了下午的经验,李和欣低声在叶毓桐耳边再三告诫,然后一把将不耐烦的易海 玲推向他,“拜拜,我先走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这是怎么一回事?”叶毓桐完全没办法进入状况。 “就是这么一回事。”易海玲懒得解释,径自把被那群人弄得精透了的心情 调整到最佳状态,她可不想坏了用餐的情绪。“不是听说有烛光晚餐?” “嗯……是啊……”叶毓桐推堆眼镜,话语间有些犹豫。为了这顿烛光晚餐, 他特地告假一个下午在家里准备,本来一切都很美好的,但中途却发生了一些不 可抗力的困难…… 回到叶毓桐的家,天色也很识时务地黑了,为他设计的烛光晚纪建立了成功 的第一步。一踏进屋子里,易海玲隐隐 闻到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食物的香气,因为见识过他的手艺,她对这一餐的期 望颇高,若他能满足她现在肌肠糟糟的肠胃,下午的黑钻石事件就算他将功折罪。 叶毓桐按照李和欣教的步骤,故意不打开灯,拉着易海玲来到精心布置的餐 桌前坐下,然后啪、啪两声,蜡烛点亮了 微弱的烛光,满桌的美食,孤男尊女之间似乎真有那么一点情调。易海珍沉 浸在这种气氛之中,先朝他风情万种地一笑,轻声细语的说:“是不是还差了点 音乐?” 音乐?李和欣怎么没说到这个?叶毓桐困窘地呆立当场,吞吞吐吐地老实回 答:“我、我家只有叶启田、陈霞的磁带……” “好了,音乐免了吧。”相信全国同胞都不会觉得叶启田的音乐很搭烛光晚 餐。易海玲自嘲地笑了笑,果然不能对他的浪漫因子抱太大期望。算了,莱好吃 就好,她直觉伸出左右手想拿桌上的刀叉,却无预警地摸到一双筷子……是中餐? 没人规定烛光晚餐一定是西餐的,易海玲在心里说服自己,这才仔细一看桌 上的菜肴,三杯鸡、东坡肉、炒空心菜、麻婆豆腐、京酱肉丝、麻油鸡汤……全 都是家常中的家常,而且份量惊人。“统桐,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而且你不觉 得三杯鸡、麻油鸡……”不太适合烛光晚餐吗? “这些莱的材料都是我直接向农家订的,保证新鲜。”叶毓桐邀功似地说道, “而且我想你一定吃得完的。” “你对我那么有信心?”他以为在喂猪吗?易海玲不由得这么想。 “我看过啊。”叶毓桐想起那天在西餐厅初见她和李和欣,两个人狼吞虎咽 的样子,“大概是年初的时候吧,我曾经看过你与和欣在你们公司对面的西餐厅 用餐,你吃了不少嘛 什么时候的事?易海玲拼命地回想。年初?和李和欣?该不会是和一邦联 “贸易的陈特助接洽的那一次吧?那一次的吃相……确实用粮的。幸亏现场只有 两烛光的亮度,否则她脸颊的泛红一定会被叶毓桐看出来。 “不管了,我们先吃吧。”她挫败地抬头看他一眼,可是这一眼,又觉得某 些东西似乎怪怪的…… 天啊,这是在玩“大家来找碴”吗?易海玲深呼吸了一口气,面色僵硬地指 着桌上的蜡烛。货桐,这种红蜡烛,不是在拜神的时候用的吗?“ “是、是啊……”这就是他遇到的不可抗力,叶毓桐满脸无奈,“我买不到 和欣说的那种美丽的蜡烛和烛台,所以只好跟隔壁邻居借来充数,我想这么弱的 光什么都看不到,效果应该差不多……” “够了!”易海玲眉头一拧,手往桌面重重一拍,吓得叶句桐登时住口, “什么烛光晚餐!摆了一桌子的家常菜还插两支祭神的蜡烛,你以为你在‘拜天 公’吗?下午的黑钻石我都还没跟你计较,哪有人情人节送水果的?” “这都是和欣教我的,我只是照着她的话做,…··我以为这样你会很高兴。” 叶毓桐像只落水的小狗,无事地望着她。他长这么大年纪从没送过情人节礼物, 也没吃过烛光晚餐,怎么会知道要怎么送、怎么吃?“原来……原来你不喜欢我 送的东西。”想到她一箩筐的男友,再对比自己的不济,他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你……”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荒腔走板到了极点,易海玲还想生气, 薄面含嗅地直瞪着他。可是,看他无辜的表情看久了,她脸上的怒气一丝一是地 崩溃,最后终于忍俊不禁,捧腹大笑,一噗……哈哈哈!你到底在搞什么,可以 搞得这么荒唐,真是被你打败了。算了算了!我看烛光也免了,我们打开电灯, 正正常常的吃一顿晚饭吧。“ *** “易姐,我对不起你!”隔天上班。李和欣立刻请罪,“你不要怪叶老师, 都是我出的馊主意。又沿讲治布十分。成那样。”昨晚她特地打电话听叶毓桐回 报战况,没想到结果修不忍睹,她心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感慨。 “我没怪他。”想想他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讨好她,或许方法用错了,但 易海玲知道对他这种不遭风花雪月的人而言,昨天已经是尽了全力了。 “真的?那你怪不怪我?”李和欣怯怯地问,怕最后这笔账全算在她头上。 “我也不怪你。”若没有李和欣的馊主意,叶毓桐恐怕连昨天是什么日子都 不知道。 “唉,经过昨天一天,我想叶老师已经被你三振出局了吧?”李和欣唉声叹 气地帮叶毓桐哀悼着。 “你这么认为吗?”易海玲莫测高深地笑了笑,“可是我反而愈来愈觉得, 杭桐其实还不错,可以纳人考虑呢。” 事实上,易海玲对他四处张罗蔬菜水果,还亲自下厨作莱的用心相当动容,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为她做过这些。如果他和一般男人一样送她随手可买的珠 宝钻石,然后晚上撤大钱请她到法国餐厅吃一顿正宗的烛光晚餐,那他就不叫叶 毓桐,她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他只是以他的方式喜欢着她。 “啥?我没听错吧?”李和欣挖挖耳朵,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你觉得 叶老师不错?他不会在昨晚的饭莱里下了药吧?”她一点也不想改名叫“欣和李”, 那听起来好像蜜饯的名字。 “他有这个智慧吗?”他若真要走这种邪门歪道,按易海玲对他的信任,恐 怕已被他暗中欺负了不下百次。 “我看是没有。”她怎么没想到下药这招?李和欣暗自懊悔,不过,用膝盖 想也知道叶毓桐那种“条直”的人一定不会接纳这种建言,她还是别枉作小人。 “我还在想,是不是应该和他约个会什么的,多培养一下感情呢!”易海玲 失笑看着李和欣张大嘴呆若木鸡的样子,“这一回,你最好别再出什么馊主意。” 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莫以易海玲为甚。李和欣此时非常庆幸自己不是个男 人,也没有迷恋上易海玲,否则没有叶毓桐那种过人的生命力,总有一天会被易 海玲给整死。 -------------- 转自晋江文学城